講到這裏的時候,小胡子卻停住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搞得正聽得入神的幾人一陣無語,連忙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小胡子歎了一口氣,往頭上看了一眼,後來我把地上自己的血在瞬間凝成了冰釘,實體的那個阿蘭立刻就中招了,要知道腳底的劇痛傳來的條件反射會讓大腦反應慢一拍,他隻顧著去看腳下的時候,我一刀刺穿了他。


    嘶~


    汪淩吸了一口冷氣,雖然他隻是在聽,但是完全可以感受到那種血腥的場景和殘酷。看著小胡子現在痛苦的表情,可想他當時在刺出那一刀的時候,會是在多麽絕望的情況下才做出的決定。


    你沒有什麽好自責的,一直沒有開口的阿蘭忽然插嘴了,當時的我已經失去理智了,當我知道哥哥不肯接受我的選擇,甚至指責我的時候,怒火就已經替代了理智。


    小胡子愣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來,看著坐在機器頂上的阿蘭,你你說什麽。


    說實話我是記恨了你很久的,那天明明我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卻被你瞬間製服。其實你本能刺穿我的心髒,但是你在最後一刻扭開了刀鋒的方向,擦著我的心髒穿了過去。


    所以裏根把你放走了是嗎?冰寧冷聲問道。


    是的,裏根看了看冰寧,我雖然那個時候已經是外勤部的負責人,但是我,就算阿蘭再執迷不悟,他終究也是我的弟弟,我又怎麽能,真的殺了他呢。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一直都在隱瞞,再報告的時候,我聲稱將其擊斃,並且隱瞞了他的身份。作為獵魂的資深專員,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受之有愧,我會主動將這件事情編輯好,然後請辭的。


    冰寧搖了搖頭,我雖然是總部來的,但是並不是巡查組,你不用對我太過祭奠,多餘的我不想說,我想告訴你的是,希望這件事情不會動搖你對獵魂宗旨的堅守,我們畢竟是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道防線。


    他不會的,小胡子還沒有說話,阿蘭卻突然從機器上邊一躍而下,遊魂是必須鏟除的。


    什麽?


    所有人包括裏根都呆滯了,這是什麽情況,一個遊魂竟然說出了要鏟除遊魂組織這句話?


    十年前的我,十五歲,對於哥哥的離開其實是十分迷茫的。習慣跟在他身後的我在失去了庇護之後,變得十分怯懦。久而久之,到了叛逆期的我,這種思想就轉變成了怨恨。


    阿蘭站在那裏,自顧自的說著。


    這種怨恨的情緒其實並不正常,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快覺醒了,血脈的躁動讓我的情緒變得更加無法控製,在相互作用下,我覺醒的時候陷入了暴走,沉陷到了這種躁動情緒中,也就無法自己了。


    遊魂在我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帶走了我,他說力量就是這個世界賜予我們最好的禮物。如果想要變得強大,就要用心去感受這種力量的情緒,不要加以控製,而是要全身心的接受他。於是我的心性越來越難以控製,或者說,我漸漸的被魂諭中那種狂躁的情緒所控製了。


    怪不得遊魂都這麽難以對付,冷睿若有所思的說道,理智被本能所左右的人,是最可怕的。


    阿蘭看了冷睿一眼,你這句話說的非常準確,我一直也沒有找到用什麽言語來形容,本能。對啊,可不就是本能嗎。


    那段時間,我在他的訓練下,成了一個殺手,雖然我的等階並不高,但是他說我的魂諭擁有非常強大的潛力。其排名低下的唯一原因就是,我沒有強力的攻擊能力。


    阿蘭抽出腰間的刀揮了揮,他答應我,如果得到了他的信任,就會給我提供最強大的魂諭武器,來補償我的攻擊劣勢。而血脈的壓製


    說到這裏阿蘭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的說,他說可以給我的血脈升階。


    什麽?!


    怎麽可能?!


    冷睿忍不住一步竄了上去,想要抓住阿蘭的肩膀,卻抓了個空,他盯著阿蘭的眼睛,你說,他可以為你升階血脈?!


    是的。阿蘭似乎早已經猜到了眾人的反應,十分淡定的迴答。


    眾人麵麵相覷,在他們所有人的認知中,血脈的等級都是絕對無法更改的,那是天生無法決定的。如果血脈真的可以修改了,那對所有人來說都絕對是核爆級別的消息。


    如果遊魂真的掌握有這種能力,那獵魂恐怕日子就不好過了。冰寧繡眉微皺。


    汪淩點了點頭,現在總體上來說,獵魂還是占據著上風的,起碼遊魂不敢太過囂張,但是如果遊魂的等階全部獲得了提升,批量的製造高階的戰士,那不管對獵魂還是整個世界來說,都是毀滅性的。


    他其實一直都在進行著這個計劃,我也不能確定他到底已經進行到了哪一步,我隻能說獲得了那個東西後,他的計劃得到了質的飛躍。


    你一直在說他,那個他,到底是什麽人。阿蘭這會所說的東西令人震驚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以至於大家這會一直都沒察覺到,在他的描述中一直存在一個隻能用物主代詞來代替的人,到這個時候才發現,竟然有這麽一個扮演著絕對重要角色的人。


    不管是將阿蘭從押往冰牢途中救走,還是從美國分部手中奪走那個東西,現在又冒出了一個能夠改變人血脈的可能,全部都是這個神秘的he。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麽,我已經在他身邊十一年了,但是我從來都摸不透他的底細,對我來說,他就像一副蒙娜麗莎,明明就擺在你的麵前,但是你永遠無法解答出他的含義。


    可以說,雖然阿蘭描述的十分詳細,但是眾人始終無法在腦海中描繪出他這個角色的形象,據阿蘭所說,從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博士,他在給阿蘭介紹自己的時候,也是自稱博士。雖然他臉上沒有任何類似口罩的東西遮擋,但是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改變自己的外貌,除了一副金絲眼鏡是他的標誌以外,從來沒有人能準確描繪出他的相貌。


    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甚至不知道所看到的他到底是不是一副真正的臉。


    有時候是一個垂垂老矣的暮年老者,有時候是一位氣宇軒昂的青年帥比,有時候是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但是他的氣質從來沒有改變過,那種目空一切,仿佛已經牢牢把世界握在手中一樣。誰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麽,但是每一個不聽他指令的人,最後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為什麽會告訴我們這些呢?冷睿盯著阿蘭的眼睛,一個遊魂竟然對自己的上司做出這種評價,未免太不正常了。


    因為我已經受夠了。阿蘭的語氣中透露著難言的痛苦,用你們的話叫怎麽說來著,中學二年級對吧,年少時候的我終究是沒有太多的經曆,失去父母以後,其實我的心理是有些問題的。而這種問題,在哥哥離開,我被魂諭幹擾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阿蘭笑的十分無奈,哥哥當時放過了我,他拖著重傷的身子走了,而我則待在原地,默默舔舐.著自己的傷口,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留戀也已經消失了,如果哥哥都放棄了我,那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還有什麽意義呢。


    當我迴到遊魂的時候,我變得更加冷血,我會去執行最殘酷,最血腥的任務。阿蘭看著自己的雙手,它們看上去和別人的一模一樣,但其實已經不知道被鮮血浸染過多少次,奪走過多少次生命了。


    那你為什麽會改變想法呢?冰寧的聲音很冷,她對於遊魂的態度本來就是極度敵視的,即便阿蘭如懺悔般的自述著,也絕對無法改變他曾經做過的事情。


    當時的我,已經名副其實的成為了一個‘遊魂’,我殺戮,肆虐,無情。直到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她叫做希爾。


    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阿蘭的嘴角微微上揚著,顯然想到了一些美化的迴憶。


    那天,博士找到我,他的背後跟著一個靦腆的小女孩,看上去要比我還要小一些。她顯然十分怕生,躲在博士的背後,偷偷看我。我很奇怪,博士每次帶迴的新人,基本都像我一樣,即便沒有徹底沉陷到魂諭的誘惑中,也基本已經有些心理問題了。但是希爾不同,我能感受到,她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一樣。


    眾人都沒有說話,等著阿蘭繼續講下去。


    博士告訴我讓我幫助他招唿希爾,讓她覺醒自己能力,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我沒有想到的是,雖然希爾隻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但她卻擁有極為強大的能力,僅僅是三個月後,我就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但是最奇怪的是,在她的身上,我沒有感受到任何一點被魂諭所影響的跡象。即便是她竭盡全力去催動自己的能力,她的心性也沒有任何一點改變。


    阿蘭頓了頓,看著冰寧說道,希爾並不是遊魂,她是最合適的獵魂苗子,一個可以徹底釋放出自己能力而不會陷入到其中的女孩。


    我找過博士談這個問題,博士並沒有直接迴答我,他說希爾是他領養的一個孩子,我不需要知道的太多,隻要把她照顧好,讓她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就好了。


    可是,我那冰封已久的心,在和希爾相處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你們能想象嗎,我作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在帶著希爾執行任務的時候,竟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的不讓她看到殺戮,甚至不想讓她見到血。


    我想,這種感覺,應該就叫做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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