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門沉寂寂的,沒有任何的紛擾,安靜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楊漢亭的那座閣樓,早已經滅了燈,倒是他對麵洛羽香的房間一直燈火通明,楊漢亭半夜小結的時候發覺的,他沒有多在意,也猜不到她在幹什麽,小解完了,就合上門迴去睡了。


    躺在床上,他失去了睡意,開始想著臨西和琴閣,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曲中亭和孔亭之會在哪裏?這一切太突然了,而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琴閣太受大家的看好。


    這樣的結局,沒有人想看到。


    楊漢亭想到曲中亭和孔亭之,就覺得振作了一點,清醒了一點,他們就是希望,想要知道一切,就要找到他們。


    北荒閣一向獨立,不與外界爭,這次居然做出這樣有違常理的事。


    不是另有陰謀是什麽?


    可是這陰謀是什麽?


    第二天,江叟一早幾送了早飯來,楊漢亭沒有什麽胃口,隻看了一眼他送來的飯菜樣式,隻是米粥和小菜,他讓:“放那,等會吃,也不是我想吃的。”


    江叟奇怪的問:“那你想吃什麽,這裏是青山門,不是琴閣,吃的那麽好,跟宮廷菜似的。”


    楊漢亭有些得意:“那是,咱們琴閣確實不是你們這些雜門雜派比得了的,我們不僅要學習各種仙法,還有學聖賢之禮,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珍品,錦衣玉食,應有盡有。”


    江叟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早就聽說過,隻是傳說中的神仙就在眼前,不免令他覺得大開眼界。


    “這個我知道,隻是這裏不是琴閣嘛,你就將就點,意思一下,免得其他人知道了不好,特別是掌門,小姐也會受連累的。”


    楊漢亭又看了一眼,說:“不吃,你們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說讓他們說好了。”


    江叟問:“那小姐呢?”


    楊漢亭開始猶豫,不說話。


    江叟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對麵,又走迴來:“隨你吧,我去看看小姐。”


    江叟一路走到洛羽香的房間,天氣不錯,他的心情也不錯,走路時,腳步輕快,喜形於色。


    楊漢亭在屋裏稍微打扮了一下,才開始出門,他早就打算好,在青山門混日子,反正不是來學武藝的,要尊師重道,心裏完全沒有壓抑感。


    這又讓他想起琴閣。


    那些攻苦食淡,囊螢照讀的日子,實在刻骨銘心,一生難忘。


    那裏才是自己的家,在這裏,隻是寄人籬下。


    他來到樓下,四處逛去,來到了食堂,這裏人真是多,每個人穿的都一樣,這些青山門的弟子,倒是個個都仙風道骨,頗有出家人的樣子,隻是有些誠樸木訥,不愛說話。


    楊漢亭經過一番口舌,終於打開了話匣子,和他們打成一片。


    “對了,對了,就是這意思,你們時間久了,會得‘下班沉默症''的。”楊漢亭說了一大堆,終於把意思說通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有點瘦的,年紀二十來歲的弟子,木訥的說:“咱們是出家人,不沉默寡言,恪守門規,不是不像樣子嗎?”會被逐出師門的,他後麵的一名弟子仰著頭,思索道:“是啊,多少人羨慕咱們都來不及呢,你還說我們習慣不好,哼!”


    他們覺得楊漢亭有些看不起他們,隻是沒有明說,個個高傲自大的表情,完全不睬他。


    楊漢亭開始嘮叨另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吃的粥,裏麵不是蟲子就是壞米,楊漢亭覺得像豬食,他走到廚師麵前:“雖然大家是出家人,但也是人啊,應該把小蟲子和壞米挑出來,不然吃壞了肚子怎麽辦,治病又要另外花錢,折算起來,掌門還是虧了,這名以食為天啊。”


    說的大家一個個悻悻的丟碗離開,留下一個人說:“我吃了五六年,也沒有壞過肚子,怎麽你一來就說的這般離奇?”


    他一臉的不屑,扔碗走人。


    楊漢亭沒有灰心喪氣,離開了食堂,感覺陽光明媚,天氣晴朗。


    心想找點什麽事做。


    江叟和洛清河遠遠走來,看見楊漢亭站在那裏看天,互望一眼,依然大步走來,洛清河走到近處看了他一眼,直接邁進食堂。


    江叟笑著說:“楊兄弟,食堂的飯,更難吃,我是讓師傅另外給你煮的。”


    楊漢亭十分感激,笑著對他拱了拱手,繼續看天。


    江叟走進食堂,去和洛清河議事。


    看見整個青山門內空無一人,或許都上課去了。


    楊漢亭發覺寂寞,緩緩沿著青石板路走去,獨自來到青山門外,直到一處山崗,這裏山風靜寂,可見遠山如黛,他靜靜的佇立,望著遠山茫然出神,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哀傷的低下了頭。


    感覺自己有些命運不濟,又因為墨蟬不在身邊,心中時常牽掛和揪心。


    每念及淩雨之,就對自己沒有什麽信心,心想墨蟬到底喜歡誰,為什麽每次看他的眼神是那樣的,莫非他們有過什麽?


    “哼!”楊漢亭一聲輕哼,一臉怒氣。


    他轉身迴到青山門,樣子像是誰得罪了他,沒有一點高興勁,走了一會,迎麵走來一群弟子,為頭的人說道。


    “楊師弟,你去外麵幹什麽,不怕風大?”


    楊漢亭見他們一臉笑意,態度和緩了一些,一臉謙遜,沒有說話。


    “唉?這小子倒是和善。”


    楊漢亭聽見他們說的話,隻做不聞,依然和緩的向前走去。


    “看不出來。”


    中午的時候,他又來到食堂,這次人更多,他本不打算說話,反而被人拉住,端了一碗幹淨的飯菜在麵前放著。


    “你們什麽意思,這飯菜怎麽和你們不一樣?”


    楊漢亭端起碗奇怪的問。


    “楊師弟,你不是說吃了不好的飯菜怕壞了肚子嗎?這是特意給你留的好飯好菜,別多心,我是這兒的小師弟,叫我何青好了。”


    何青笑著說道。


    “我們呐,是聽說你人還不錯,所以把你當自己人。”


    早上那個弟子依然一副木然的臉說,他叫陳弈。


    “可是,隻有這一頓啊,別指望天天有。”


    一個年紀不大的弟子說。


    “說什麽呢?”陳弈噓他。


    楊漢亭道了幾聲謝,大家都散開了,他二話沒說很快扒完了一碗飯,跟各位說聲謝謝。


    他一天沒見洛羽香,開始懷疑她去哪兒了。


    正在沒計較的時候,一陣風拂過,吹得他衣衫飄動,卷起一波塵沙。


    “果然風大。”他說。


    青山門畢竟地方大,人多,但他感覺到一種寂寞,無法形容的寂寞。


    這夜,他坐在一處竹園的小山坡上,四處因為點著路燈,所以看起來不怎麽暗,加上一輪皓月高掛,更加不黑不暗,星月交輝,楊漢亭孤獨的坐著,無人說話,不認識誰,不免顯得無聊。


    唯獨能想到的就是江叟,可是他似乎很多事要忙。


    另外就是洛羽香。


    她也一天沒見人影,楊漢亭倒不知道,她做什麽去了,丟下第一天到來的自己不管不顧?


    這個女人真是詼諧!


    他的背影仙氣十足,英氣逼人,月光下方法真的仙人一般坐在那裏。


    “楊恩公。”洛羽香揚著嗓子就來了。


    楊漢亭不禁迴頭,活見鬼的速度。


    洛羽香花飛蝶舞的走來,眼中帶著笑意,猶豫了一下,她在楊漢亭身旁坐下,直接問:“恩公,今天我不在,你幹什麽了?”


    楊漢亭揚起手,指了指那處山崗。


    洛羽香疑惑的問:“那裏,那裏怎麽了?”


    他的衣袖皎潔如雪,手指偏於纖細,從沒幹過粗活的細嫩,幹淨而好看,就像他清秀的麵龐。


    洛羽香羞了一下,麵上一紅,繼續聽他說。


    楊漢亭解釋說:“什麽也沒幹,在那站了一會。”


    洛羽香點頭稱是,笑了笑,一臉誠懇。


    “你經常不在嗎,那我不是很寂寞?”楊漢亭說著一笑。


    洛羽香麵上緋紅,用手擋了擋唇部,生怕自己笑的樣子不好看,其實她心裏不好意思了。


    “恩公說的那裏話我平日也沒有什麽事,你既然在這裏,我有責任陪你。”


    “嘿嘿,那就好。”


    楊漢亭嘿嘿一笑,攀住了她的肩膀,近處看時,發覺她的心跳似乎在變快。


    洛羽香感覺到變扭,拍了拍他肩膀,豪爽的說:“我還有事,明天再來找你吧,早點睡。”


    看著洛羽香走後,楊漢亭覺的一絲不好意思,自己或許過分了一些,明天一定要道個歉,免得她不開心。


    這一夜,青山門格外安靜,像一座寂靜的城池,莫名中有一種嚴肅和寂寞,莊嚴和不安。


    洛清河和江叟站在合歡殿樓頭,看著整個青山門,這一切是那麽稱心如意,就在他們感歎的時候,他們想起了琴閣,都不禁低下了頭。


    “這琴閣實在可惜,北荒閣也注定不會有好下場,到底是為了什麽,他們要滅了琴閣?”


    洛清河一臉憂鬱,語重心長的說,帶著一些不忿。


    “天地間自有公道,相信臨西的死一定會有一個結果。”


    “門主不用擔心。”


    江叟緩步跟在他身後,規勸著說。


    “有理,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香兒睡了沒有。”


    “要不,我去看看。”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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