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毒侵體,葉危感覺衣料之下,他已如燒紅的鐵塊了,再不紓解,他就該爆體而亡了。他想不明白,是誰要來害他們這個尚不起眼、比賽遠遠落後的小教派?上輩子喝到的毒藥,是由火蝶木淬煉而成,劇毒無比。這種樹仙山特有,樹幹中空,一棵樹裏棲息著一萬隻蝴蝶,十分稀有……葉危於昏昏灼熱中想著,想到一半,他突然想到,入夜生火時,似乎是他去撿的柴木。山中多木,他就隨手撿拾,難不成……他隨手撿到了火蝶木的斷枝幹,並把它們扔進了篝火堆……——可能嗎?他竟會這麽倒黴嗎?葉危再一想,這一路走來,好像他就真的特別倒黴,九重天的小鎮有人被笑麵佛感染了,他開了個教派,笑麵佛全來找他;他去參加仙法大比,剛到廣風城,廣風城就疑似大地震了;海選抽簽,他一抽,抽到了最難的天道石;然後初賽森林迷宮,剛走出棧道他麽就遇到古堡花神,染上了梅花病……現在他隨便撿幾根木頭燒火,就撿到稀世有毒的火蝶木,而且一隊人中,就他缺火缺的最厲害,全吸過來……他為何會如此倒黴!“哥哥、哥哥——”晏臨雙眸幽深,注視著懷中動來動去醒不過來的葉危,忽然伸手將哥哥攬進懷中:“哥哥若再不理我,我便由著我的心意來了。”“晏……晏臨。”葉危撐開半點眼皮,火毒發作,他什麽都看不清:“好…好暗。”“我已經把火堆滅了,哥哥。”葉危:“你……你出去一下,讓我一個人……唔!”晏臨不由分說將他扶起來,靠到自己肩上,眼神幽暗,多年前未盡的陰黑瘴氣從他的心沼彌漫開來。數百年過去了,他那點陰暗的妄想不僅沒有因漫長的時間而在心中消散,反而因長久的壓抑,越變越濃鬱黑沉。晏臨稍稍坐直了身,他高大的陰影落在葉危身上,將哥哥囚禁在他黑漆漆的影子中。他微笑道:“哥哥,我來幫你吧。”葉危懵了一下,幫?什麽幫?下一瞬,身後的弟弟用手告訴他幫什麽、怎麽幫。“晏臨!!你……!你!!鬆手、你給我鬆手!你也中毒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麽?!”“我知道,哥哥,我一直以來,都知道。”晏臨癡迷地靠在他背後,低頭停在他頸間,嗅著葉危身上的氣息,靈巧的手指一下一下動著:“哥哥,舒服嗎?”一把啞嗓弄得葉危背後全麻了,他縮起來想逃走,可是被高大的弟弟牢牢拘住。在這一瞬,他是真的感覺到,晏臨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乖乖聽他話,可以搓圓揉扁抱起來舉高高的小團子了!“晏……晏臨,你先放手……我們是兄弟,拜過把子的兄弟!不可以……”晏臨歪著頭,固執地問他:“哥哥,舒服嗎?”“這不是舒不舒服的問題,是……嗚!晏臨!你給我放手。”“我不放。哥哥再不紓解都要死了,難道要作弟弟的看哥哥平白送死,也不能打破那些禮法規矩嗎?那可真是迂腐至極,我知道哥哥最叛逆了,向來不會在意那些。我們是結拜兄弟,隻要哥哥一直待我如弟,我們就一直是這關係,永遠也不會逾矩。幫不幫這一次,又有什麽區別?哥哥隻管問心無愧不就好了。”“還是說,難不成哥哥問心有愧?”晏臨修長的手指一繞,使壞地捏住葉危:“嗯?是這樣嗎?哥哥一直以來對我問心有愧,所以才不敢……”“誰不敢。”葉危轉頭睨了他一眼,看得晏臨渾身著火,恨不能當場把他吞吃了。他死死忍住,隻管賣力在葉危身上施展手上功夫:“哥哥,舒服吧。”葉危別過頭,不想理他。晏臨看著微笑,哥哥不肯迴答他,沒關係,他自有辦法知道手中的哥哥會有多舒服。神念一動,法寶小紅花便破土而出,立刻瘋狂生長,花開滿枝,快樂地搖曳著火紅的花瓣,懇求他,多一點、多一點、再給予得多一點。晏臨看的抿嘴含笑,歡喜羞怯。以前他的心是葉危手中的弦,葉危多跟他說一句話、多對他笑一下,他那顆心就被撥來彈去,震顫不休,根本停不下來,一會被丟進油鍋裏烹煮沸騰,一會掉進冰窟裏凍成血塊,完全不受他控製。然而在這一刻全倒了過來,葉危是他手中的一根弦,他用手指輕輕一撥,弦便要震顫泣鳴,他用手指稍稍摁住,弦便隻能苦苦壓抑,一個音符也不許釋放。“哥哥,到底舒不舒服?你理一理我嘛。”豈止是舒服……葉危簡直舒服的要死了。他完全想不明白,他純潔天真的弟弟晏臨,到底是……到底是為什麽會這麽熟練啊!“哥哥、哥哥,理我、理理我嘛,哥哥……”這一聲聲甜甜的哥哥叫得葉危滿麵通紅,他被弟弟弄得沒法子,轉過臉,低聲斥他:“法術法術一個也學不會,這種事倒是學的快。”晏臨羞怯地低下頭,靠到葉危耳邊,手在下壞心地捏了一下:“哥哥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