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不要看,快移開眼睛……!但他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少年晏臨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一抹水青天,它現在還好好的,沒有被撕成一條一條,掛在誰的身上,其中有一條被他撕下來,綁住了一雙玉一樣的手腕……晏臨一步步向那件衣服走去,他神使鬼差地將它拿下來,拿在手上,用指尖摩挲著,似水一般滑,能從指縫間溜走,他著迷地摸著仙界最上等的綢絲,比他想象中更薄、更好撕……“砰——”晏臨立刻放下簾子,遮住這一室所有的窗,房間立刻暗下來。他抱著這件衣服,走迴床邊,走到陰暗的角落。邪惡的念頭噴湧而出,立刻吞沒了他。沒有人、這裏沒有人、沒有人在,沒有人發現,天不知、地不知、無人可知。晏臨伸出手,握住了他所有邪惡的念頭,另一手肆意地撫摸那一抹水青天,像能隔著它在撫摸另一個人。如天似水的青藍色在指尖流動、飛泄而下。“哥哥、哥哥、哥哥……”罪惡感立刻包圍了他,但還有一種更強烈的、從來沒體悟過的感覺將他托上雲霄,晏臨受不住了,他低頭咬住衣服的頸領,想象著能咬住某個人修長的頸。這種想象幾乎將他逼瘋,他死死壓抑喉嚨裏的喘息。衣服上,哥哥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他就在他麵前,被迫承受著他所有的無理取鬧。“唔……”晏臨咬著牙,腦中所有邪念都在翻滾、變換,細柔的衣領被他咬出一個清晰的牙印,手中邪念越來越燙,就在這時……“咯嗒——”門栓……開了?!門開了!有人進來了!“晏臨……”哥哥的聲音……?!“晏臨,你在做什麽?”晏臨在雲端聽到葉危叫他,那一刹那,所有邪念傾斜而下,落在幹淨的水青天上。他從雲端摔到地上,疼得腦中發白。葉危迴來了!!!“好暗啊,你怎麽也不開窗?”葉危轉身拉開簾子,一室亮堂。晏臨手中還拿著那件沾滿邪念的衣服,他腦袋全都是蒙的。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他手抖得一鬆,那件衣服落在地上,被他的身高擋住。“奇怪,我記得我這裏掛了件衣服啊,晏臨,你有看到嗎?那件青色的?”晏臨背對著哥哥,搖了搖頭。葉危趕著去道淵閣上課,也沒怎麽在意,他以為弟弟剛起床,還木木的,他拿起窗邊幾本書:“走了啊,你乖乖在家,迴來哥哥給你帶好吃的!”“啪嗒。”門關了。哥哥走了。一室安靜,一縷春風吹拂,晏臨終於迴神了。他一點點低下頭,看到那件罪證斑斑的水青綢衣。他都幹了什麽……厭棄感像溺水一樣淹沒了他,晏臨覺得自己好髒、好惡心,他怎麽能、怎麽能……對哥哥做出這樣、這樣的事![可是哥哥並沒有發現啊。]心裏的邪惡精靈,開始一隻隻躥出來。[沒有人會發現的。][剛才那樣都發現不了,再做多少次也不會發現的。][下次小心點唄。]……心中一片春林,枝上似有五百隻黃鸝,啾啁不休。晏臨蹲下來,撿起那件尚溫熱的綢衣,他盯著看了良久,眼眸上蒙了一層陰翳,忽然笑了一下。都做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又何妨?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哥哥、哥哥、哥哥……晏臨不再壓抑喉嚨裏的喘息,他盡情地擁抱夢中的水青天,翻來覆去,一次又一次,到最後,一天青藍飄滿了絮絲的白雲。結束之後,他偷偷去把它洗幹淨,洗了不知道多少次,洗到指尖發白、雙手破皮。“喔,這件衣服原來掛在這啊,奇怪,昨天怎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