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西王母大人迴轉前世真靈,一定要找到江川。”此話一由上官希容那裏說出口,幾乎所有人一怔,江川,怎麽又是江川。


    怎麽總是江川?


    疑惑,浮現在眾人的心上。


    “去找江川吧,厚土,你去,你的土遁之術,便是領悟了空間法則的人也很難破,你去最是安心。”上官希容點明了人,上官厚土點頭:“是。”說罷,他人已經往土中一鑽,消失得幹幹淨淨的。


    ——————


    江川此時,正伏在草叢當中。


    前方,便是車遲國的隊伍。


    羊力大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三個人都在此處,除此之外,還有數量龐大的妖族軍隊。


    但是不知為何,自己的心中,閃過了一種微微的感覺。


    這應當怎麽說呢?


    這種感覺,讓自己感覺相當的危險,似乎自己出去的話,會被斬殺一般。


    不對啊。


    現在的羊力大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他們三人都是普通仙人的頂峰,一對一絕對勝不了自己,三對一,便算是自己殺不了他們三人,但是自己要脫身,按理來說,也絕對不是什麽難事才對,怎麽自己還會感覺到相當危險。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江川沉吟不定,正因為感覺到這股危險,所以江川一直沒有動。


    一直一動不動的伏在那裏。


    隻要這危險感不退,自己便不出去。


    便在此時,江川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後一變,當下一個移橫,正要再度橫移卻已經被一隻蒼黃大手抓住,當下心中一緊,正要反抗,但是此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小子,是我。”江川這時候看過去,發現是認識的人,上官厚土,好一個厲害的上官厚土,在自己不備之時擒住自己,自己連掙紮也不能,這還是不死之身,如果是更強的領悟了空間法則的話,那更不得了。


    “參見師叔祖。”江川說道。


    “不知師叔祖為何來此?”江川問道。


    “因為你。”上官厚土說道:“還好這一次,你沒有出去,你如果真的出去了,隻怕便迴不來了,我剛才以土遁路過,發現了虛空破碎的痕跡,而且虛空破碎的痕跡當中還微微有些火焰的味道,紅孩兒,把羊力大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三人當餌,在等你上勾,隻要你一出去,隻怕便要死在紅孩兒的手中。”


    江川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原來,是在紅孩兒手下逃了一次生。但是不要以為,能由紅孩兒手下逃一次生,便可以次次由紅孩兒的手下逃生,紅孩兒可不是什麽易惹的人物,要在他手下逃生,可不是多容易的事。


    江川承認,自己也確實沒有多少把握,能由紅孩兒手下再度逃生。


    此時,上官厚土讚道:“你確實不錯,但是現在未到仙級,便可以讓妖族怕成這樣,羊力大仙,鹿力大仙,虎力大仙這三位仙人第一重的頂峰,三位在一起,都不能自保,要讓人在旁邊保護,單這點,便足以自傲了。”


    江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顯然,在江川自己看來,這並不是什麽足得自傲的,小事罷了。


    上官厚土繼續說道:“當然,我這一次來,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另有原因。”


    “哦,原因。”江川有些好奇。


    “現在,要你迴去。”上官厚土說道:“剛不久之前,上官希容師叔祖說了,說找到了可以讓西王母大人迴複前世真靈的辦法,但是,還有一個條件,便是你一定要迴去,說西王母大人要咽複前世真靈,一定需要你。”


    “哦。”江川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對。


    是的,不太對勁。


    不過,現在自然先跟著上官厚土迴去,雖然說感覺到不對勁,但是應當是另有原因,不可能是天山瑤池要害自己。


    很快,便迴到了天山瑤池,沒有再和妖族去糾纏。


    到了天山瑤池之後,馬上便到了元老殿,元老殿當中,元老雲集,當中最顯眼的自然是那個白衣如仙的女子。


    上官希容此時正在元老殿,她在元老殿的時候,其它的人,大氣也不敢多吸一口。


    “你終於來了。”上官希容第一個看到江川,她一個瞬間到了江川的身邊,已經拉住了江川,她一手探出,似乎有萬種變化,江川隻感覺,她這麽一出手,自己無論用什麽手段,都躲不開這麽一抓。


    “參見……”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上官希容已經揚手破碎虛空,爾後江川隻感覺自己在空間的虛空通道當中通行一般,隻見無數空間裂縫一片一片的破碎掉,終於,江川被帶到了瑤池當中的王母宮當中。


    由虛空當中出現,破碎了虛空出現,江川有些微微的頭昏,然後才發現離自己不遠處,有個長像清秀可愛的女孩,卻正是上官小西。


    這裏,再沒有一個外人。


    隻有上官希容,上官小西,和江川自己。


    江川看了過去,這是一個相當清冷的宮殿,上官小西似乎沒有原來那麽有活力,而隱隱的有些清冷清瘦了一些,似乎病了一般,有些病態的美,蒼白的臉色見了自己之後,湧起了一些紅暈,似乎來了精神一般。


    上官希容說道:“好了,大人,江川我已經帶到了。”


    “明白,你出去吧。”上官小西吩咐道。


    “是。”上官希容退了出去。


    此時,這個清冷之極的宮殿,隻餘下了上官小西和江川。上官小西默默的看向江川:“又見麵了,大叔。”真是熟悉的稱唿啊,當時在西行的路上,自己帶著上官小西一路逃難,她一直喊自己是大叔。


    上官小西默默的看著江川:“在我的一生當中,唯一對我好的,隻有大叔你一個了。白鹿國丈和妖後當年養我,是想圖我的前世真靈,天山瑤池的人對我說,是因為我是西王母的轉世,他們敬我,怕我,畏我,欺我,也隻有大叔你一個人,把我當成一般的小女孩,記得我是上官小西,而不是西王母的一個影子。”


    “我記得,大叔你數次危險當中,還是把我救了出去。”


    “我記得,當時我貪吃說要吃的,大叔你烤給我吃,那是我一生當中吃過的最美好的。”


    江川看向上官小西:“說這麽多,出什麽事了?傻丫頭。”


    上官小西臉上現出了陶醉的神色:“是啊,傻丫頭,多麽熟悉的稱唿,隻有大叔你才會這樣的喊我。”


    “知道嗎?上官希容終於找到了可以讓我迴複前世真靈的辦法了。”上官小西說道。


    “這不是很好嗎?”江川問道,說到半路的時候,似乎隱隱的感覺到什麽不對勁,立即不往下說。


    “大叔也發現了。”上官小西說道:“那個迴複前世真靈的辦法,還很簡單,不會有任何危險,隻是,我是上官小西,我隻是前世是西王母罷了,我是一個叫小西的傻丫頭,我也未必想變成了西王母。”


    “我這一世當中,沒有多少保貴的記憶,但是,我這一生當中,至少有個大叔你的記憶,我不想忘記你。”上官小西已經一把投入了江川的懷中,嬌軟的身軀瑟瑟的。江川輕輕的撫摩著上官小西的青絲。


    “我真的不想忘了大叔你,但是迴複了前世真靈之後,我會不會還記得大叔你。”上官小西仰起了螓首,看向江川。


    本來這時候,自己應當安慰上官小西的,但是不知為何,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似乎有什麽阻塞了自己的咽喉一般,讓自己難受得很。終於懂得了,自己為何感覺不對勁了,終於明白了,為何上官小西迴複前世真靈需要自己。


    她其實早就可以迴複前世真靈了,隻是,因為不想忘了自己,忘了這段經曆,所以一直特意不迴複前世真靈,但是,現在,沒有選擇,妖族大軍壓撞。


    一切的一切,閃過了腦海,大腦飛快的轉著,而人則摟著上官小西。


    這是江川第一次這麽用力的摟著女孩。


    摟著這麽用力,生怕一放手的話,這個女孩,便會在自己的身前消失。


    時間,便在無聲無息當中滑過。


    真想時間便這樣的頓住,然後化成了永恆。


    真希望就這樣的天荒地老。


    無比的安靜,時間這一刻,似乎已經真正的化成了永恆。


    但是,不能。


    最後,是上官小西自己掙紮出了江川的懷中,很努力的掙紮著脫出了江川的懷,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似乎消耗光了她的力氣:“是的,我不能這麽自私,整個天山瑤池,在靠著我的前世,整個人類,都在等著我的前世,我真的不能這麽自私。”


    “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在一聲一聲的我不能當中,清淚,已經流滿了她的雙眼。


    江川這時候,感覺到自己相當沒用。


    在其它人的眼中,自己是個英雄,是個人類英雄,自己非仙級便可以屠仙,而且可以以壓倒性的優勢屠仙,這是絕對的英雄,絕對的壯舉,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真是相當沒用。如果自己有用的話,可以抵擋得了妖族的進攻,也不需要上官小西去喚迴前世真靈。


    男人,無法把風雨全部擋住,但是男人的無能。


    上官小西的紅唇,輕輕的印在了江川的臉上。


    ——————


    “上官希容,我準備好了。”終於,發出了這決定性的聲音,聽到了這一聲,上官希容由陰影當中走了出來,她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她的人突然動了起來,在地麵上飛快的畫著,爾後,在上官小西的身周,小千虛空當中,出現了至少數百重的陣法,一身白衣的上官小西一人站在了數百重深奧難明的陣法當中,如同聖女一般。而此時,一道白光由著她的手中散發了出來,這道白光照射在上官小西的身上,越發的顯得上官小西的聖潔,這道白光越來越濃,越來越熾。


    在白光當中,上官小西的臉上現出了各種各樣不同的表情。


    當然,無論是什麽表情,上官小西的雙眼都一直在看著江川。


    在這樣的目光對視當中,兩人共同經曆的一切,又浮上了心頭。


    ……


    還曾記得,那時候,是自己剛剛被大叔由著千心大陣當中救出來的時候,那時候自己什麽都不信,認為世界上麵都是壞人,還有幾次偷著逃跑,結果幾次偷著逃跑,差點落在殺手樓的手中,都是大叔趕過來救了自己。


    還曾記得,那時候,自己想要好吃的,大叔給自己烤燒東西吃,那是自己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東西,比起後麵吃的龍肉鳳肝還要好吃得多,美味得多。


    還曾記得,自己撒起脾氣來的時候,都是大叔在容忍自己。


    還曾記得,初入天山瑤池的時候,自己相當害怕這個陌生的地方,多次偷跑到大叔那裏,是大叔安慰了自己,讓自己漸漸的適應了這個地方。


    還曾記得,在天山瑤池無聊的時候,唯一可以讓自己高興,唯一可以讓自己心安的人,便是大叔。


    還曾記得,自己在天山瑤池等的消息隻有一種消息,便是大叔的消息,聽著大叔勝利,自己便開心,聽到大叔遇險,自己便擔心。


    還曾記得,久別重逢之後,自己多想撲入大叔的懷中,隻是太多雙眼睛盯著自己,自己什麽也做不成。


    還曾記得,之所以喊大叔,僅僅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罷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少女心事。


    ……


    太多太多的迴憶,閃過了腦海當中。


    太多太多了,這些記憶,便要這樣的消失了嗎?不,自己不想忘,也不能忘,如果是其它的條件,其它的理由,自己斷斷不想放棄這段記憶的,自己不想當西王母大人,隻想當那個被大叔拍著頭的丫頭。


    但是,現在卻到了自己要忘記的時候了,為了整個天山瑤池,為了整個人類,這段自己寶貴無比的記憶,卻要忘記,真的不想忘記,真的不能忘記。


    “大叔,我愛你。”在熾烈的白光當中,上官小西喊出了這句話。


    終於喊出去了。


    保存在內心太久太久的話,終於喊出去了。


    雖然,以後我可能會不記得你,但是,我愛過你,愛得很深很深,請不要忘了,曾經有個被稱為傻丫頭的小女孩,曾經那樣的愛過你,愛到深到骨頭裏,上官小西最後一刻的神情,終於定住了。


    似乎要永遠的凝視著江川,似乎要永遠的凝視,永遠的凝視,生怕一眨眼,便將眼前的人遺忘。


    江川此時的心情,也絕對不好受,其實自己不是白癡,在之前就發現這個女孩特別的粘自己,不過,因為種種原因,自己沒有多想,而現在,才發現,這個女孩一直愛著自己,而且愛得這麽深。


    可惜,知道的時候,這個女孩,卻因為整個人類,要將自己遺忘。


    江川此時,也就這樣怔怔的看著上官小西,種種迴憶,閃過心頭。


    ……


    還記得,當時因為這個女孩是西王母轉世,而動的手救了她。


    但是,漸漸的,不知何時,或者是西行那一路的相伴,使得自己,也漸漸的把她給深深的印入了心中。


    自己平時對女人從來不留情,對女人說殺便殺,吾劍何不斬美人。


    但是,卻不知何時起,習慣了聽著小西的撒嬌。


    不知由何時起,習慣了迴天山瑤池之後,便去找小西,看看這個女孩。


    不知何時起,心中有時候會浮現這個女孩的身影。


    不知何時起,如果失去這個女孩的話,會感覺很心痛。


    不知何時,習慣了這個女孩銀玲般的笑聲。


    ……


    原來,在不知何時,這個女孩也走進了自己的心。


    不管你如何,這段感情,我會記在心中的。


    “小西,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就算你未來不再記得我,徹徹底底的遺忘了我,但是,我永遠記得你這個傻丫頭。”江川吼了出來,其實若不是因為整個人類的話,自己也真不想這個傻丫頭忘了自己,因為在自己的心中,對於這小丫頭也有著一定的感覺。


    聽到了江川這句話,上官小西笑了。


    俏顏上,現出了六分滿足,三分遺憾,以及一分的悵然若失。


    這一生,有這段經曆,有這份愛,便是徹底遺忘了,也值了。


    ……


    白光,越來越熾烈,上官小西身周幾百個玄奧難名的陣法,開始散發著各式的光芒。


    上官希容隻是靜靜的在旁邊看著,她的心中也浮現了許多,她也曾年青,也知道愛的滋味,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燕……,罷了,不再想了不再想了,過往的便讓過往吧。


    人生,總是有許多無奈。


    昔年的自己,是這樣。


    現在的江川和上官小西也是這樣。


    時間,似乎再度停滯了。


    不知何時,外麵,已經下起了雪。


    鵝毛般的大雪,照得外麵成了一個雪白而聖潔的世界。


    這是,天在哭嗎?


    天哭而降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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