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淡雲舒,日來月往。


    一石居中,一切依舊,簡單閑適。


    一石居外,那桃花開得滿山,桃花朵朵盛開,豔了山林。


    入定打坐的閑時,便出門散上幾步,走在那條撲滿碎石的山道上,兩旁盡是桃盡桃花,聞著桃花的蕊香,讓人忘已忘我,待得有此時日,晚春時節,桃花易紅易逝,隻落得滿地殘紅,片片豔色。


    日子,便這樣過著。


    這段時間內,呂無縫並沒有找上門來,估計呂無縫現在也在頭痛,沒法啊,現在是和張邪白手下魔國戰鬥正激烈的時候,也不好無緣無故殺害有前途的內門弟子,而正好,這段時間內江川一直呆在一石居中,他想要找江川報仇,也沒有辦法。


    而呂無縫的徒孫,江川的同輩人,那性子陰毒的呂紫劍,由於江川的深居簡出,同樣沒有找到機會報複江川。


    而這段時間內,聽說和魔國的戰爭,也暫時的停息了一把,兩方暫時的停戰,說是這樣好聽,但是現在魔國所占領的地盤,已經不再是一個中間城,而是據有三百萬平方公裏的偌大地盤,鼎立於世。


    據說那中間城,已經被建成了一個巨大的魔窟,內中修魔者暗藏的高手無數。


    好一副亂世魔景,這樣的景象,五萬年來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七大派統治的時光,過去了嗎?


    此日,正是午時。


    晚秋時節,午時已經有一定的熱意,陽光順著簾子射進了一石居中,懶洋洋的陽光,曬出了懶洋洋的倦意,讓人不由的想瞌睡上那麽一把,江川泡了壺茶,茶裏的茶葉給得很濃,濃茶提神。便在此時,一道破空聲在一石居外響起,爾後外麵便傳來了聲音:“呂塵前來求見江道兄。”


    原來是呂塵來了,現在江川和呂塵已經相當的熟悉了,兩人的關係還不錯,江川當下放開了封禁之術,打開了一石居的大門,而那邊呂塵已經一拐一拐的進來,他是拐子,無論行走還是禦劍飛行,都會一拐一拐的。


    “呂道兄此來,有何用意?”江川問道。


    “有急事了。”呂塵說道。


    “哦。”江川此時還是不緊張,不過到是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呂塵這樣焦急。


    呂塵說道:“就這兩天的事,呂無縫到了天衣劍府來拜見我的祖父,而我祖父呂天衣也接見了他,他們商量著一件要事,這件要事便是天衣劍府和無縫劍府暫時結盟的事情。”


    “結盟?”江川疑道。


    “是的,結盟,不過結盟一般也有個儀式,一般來說結盟會有人成親之類的,以永結秦晉之好之類的,而這一次,呂無縫便是代他的徒孫呂紫劍來求親的,求親的目標是我的三妹呂冰。”呂塵說道。


    石!破!天!驚!


    當真是好生石破天驚的一個話題,呂塵才剛剛說出來的時候,一時之間,江川的腦子都快要沒有反應過來,大腦有了瞬間的空白,自從去雲海那一次,江川和呂冰的關係便有些人盡皆知的味道,雖然還沒有正式結成雙修道侶,但是關係一直頗為親蜜,一直以來,江川雖然和呂冰因為各式各樣的事情見麵見得極少,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江川也有江川的大事,呂冰也有呂冰自己的奮鬥,呂冰本來就是相當自立相當獨立的女子。


    不過雖然兩人見麵不多,但是一直書信聯係,你心知,我心亦知。


    兩人現在未結成雙修道侶,不過也隻是時日問題,江川隻要自己能對抗呂無縫了,能在內門當中立足了,便會立即迎娶呂冰,讓她真正成為自己的雙修道侶。


    這件事,其實兩人在書信當中也有略談,呂冰雖然很羞澀,但偶爾也會談及二人的未來。


    結果卻哪裏料得到,現在居然出現這種事,呂無縫找上天衣劍府的門,說要給他的徒孫呂紫劍求親,求親的對象便是呂冰,這樣一來,好讓無縫劍府和天衣劍府兩方,永結春晉之好,達成同盟。


    江川當下心中一緊,過了片刻,才迴過神來:“那天衣府主怎麽說?”


    呂塵說道:“我那祖父已經有些同意這場婚姻結盟,心中暗許,不過,那一次你殺了呂紫陽,呂無縫要找你麻煩那一次,三妹跪在天衣劍宮前,求祖父救你,祖父不願得罪呂無縫,隻是說道,若是呂無縫無法殺了你,便表示你有大氣運在身,到時候,他不再幹涉你和三妹的事。”


    原來呂冰曾經跪在天衣劍宮的門口,求呂天衣救自己,江川在心中暗暗感激,呂冰是個喜歡把心事藏在心中的女孩,便是這樣的跪在天衣劍宮門前求她祖父救江川,也從來沒有和江川說過,江川如今聽得呂塵提起,這才知道。


    呂塵繼續說道:“按理來說,祖父是不幹涉你和三妹的事,故而他現在把府中的大權,交給了我那二弟呂沙,讓呂沙去處置這事。要說起來,這事就算祖父不管,也應當交給我父也即是少府主呂輕嶽的手中去,不過祖父也知道父親和你的關係,故而不交給父親,而轉手交給未來的少府主二弟呂沙,而偏偏,他這樣的隔了一層少府交權利的方法,到也符合規定。或者說,天衣劍府,本來就是祖父的一言堂,他決定的事,其它人無法如意,二弟一向我這個大哥,冰兒這三妹不合,和呂紫陽,呂紫劍兄弟都有勾搭,這一番大權在了他的手中,他自然要和我們做對,順了呂紫劍的意,他同意了呂無縫的前來求親。”


    “而且,他們約定的時間相當的急,便在七日之後,便舉行婚禮。”


    “三妹自然不肯,她力要抗爭,自然不肯嫁給呂紫劍那個小人。不過,馬上二弟呂沙便把三妹給擒住,以封禁之術暫時的禁住,此時呂沙大權在握,府中人也知道這其實是府主的心思,隻是府主說過不管你和三妹的事,不好自己插手的原由,都相當的配合呂沙。”


    “三妹被擒住關在她的閨房當中,與外界完全隔絕,正常情況下,一切辦法都沒有辦法溝通了,隻是,我與三妹還有些辦法可以交流,三妹送來了一封信,讓我給你。”呂塵說完便掏出了一封信。


    江川接了過來,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如是的寫著:“君知妾心,如今元嬰逼襲,無法可想,絕不負君,隻求一死。隻盼君能寄信一封交由大哥帶入與妾身,妾死前若能收到一封君信,也算無憾。”字體娟秀,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呂冰的字體,開始的時候還正常,到了後麵,已經是力透紙背,顯然在寫這封信時的心情。


    江川默然,這封信自然不難看懂。呂無縫挾勢來逼,要呂冰嫁與呂紫劍為妻,以此結秦晉之好,達成聯盟,而天衣劍府的府主呂天衣似乎不管,但是暗中允許,故意把事交給呂沙來處理,呂沙這人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江川和其大哥呂塵交好,那老二呂沙早就視自己為仇敵,他又和呂紫劍交好,自然一來二去同意了這樁婚事。


    呂冰力要抗爭,但是沒有辦法,天衣劍府現在的權利都落在呂沙的手中,哪裏是她可以抗爭得了的,她最後被擒入自己的閨房當中,要出一步都不行,若不是大哥呂塵還有些辦法可以與之溝通,隻怕連與外界溝通也做不到。


    這時候的呂冰,自然也想到了江川,她與江川雖然未結成雙修道侶,但是早有結成雙修道侶的誓言。


    呂冰也知道江川會暴怒,隻是也知道,江川再暴怒也沒有用,畢竟對手是呂無縫這樣的元嬰級,可以輕易的碾殺江川,就算江川是後輩當中相當厲害的,但是一樣可以輕易的碾殺。呂冰也知道,現在祖父呂天衣默認,那呂無縫來勢洶洶,幾乎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呂冰根本無力抗爭,不過她與江川在兩人情濃你儂我儂之際,結過雙修誓言,她現在在信中說絕不相負這誓言,打算在三日後自殺,根本不等到七日之後成親之時。


    江川也了解呂冰的性子,呂冰氣質如冰山一般,容貌絕美,卻是個性子極度堅毅的人物,從來都是個極度自立的女孩,她說要自盡,便會自盡。


    這封信,送信來的呂塵其實也看了,他自然知道三妹在三日後會自殺,故而他前來找江川,想看看江川有沒有什麽辦法,當然,也隻是試試看,他不認為江川有什麽辦法,畢竟,元嬰級沒有幾個人惹得起,之前江川惹到了呂無縫,先是找公正府,找了公正府暫避了呂無縫的怒火之後,立即去北大門一待五十年,若不是這樣一待五十年,隻怕江川早死在了呂無縫之手。


    元嬰級的強勢,不是其它的人可以比得了。


    實力,就是最大的王法。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像張邪白,天下第一人,化神級,可以秒殺金丹頂峰,正因為他這般的強,才以一人之力扶持起了小魔門,使得小魔門鼎立在這個世界上。


    至於一些儒家思想之類的,扶弱思想,有是有,但是不是本質,給這個本來冷酷的世界,增加一了層溫情的外衣,讓人覺得這個世界不至於太過黑暗,至少不了解這個世界本質的人,認為這個世界越是溫情。


    實際的情況,溫情,就扯淡去吧。


    呂塵從進門到現在,還沒有喝一口水,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源源本本的道來,江川仔細的聽著。而此時,又是一道破空聲飛速的響起,此時江川的一石居大門洞開,那人也不客氣,直接的進入一石居來,卻正是江川的師祖呂無極。


    呂無極進來之後,也沒有動桌上的茶水,而是急忙說道:“出大事了。”


    看到呂塵在這裏,呂無極說道:“呂塵你也在,看來江川你可能知道了,沒錯,最近無縫劍府的人對外宣傳,天衣劍府同意了他們的求婚,也即是呂紫劍和呂冰的婚事。”他是聽到這消息之後立即趕來通知江川的,現在是人都知道江川和呂冰的關係,這樣的求婚,完全是在赤裸裸的打著江川的臉。


    呂塵苦笑:“事情的真相,是呂無縫帶他徒孫呂紫劍前來求親,我祖父撒手不管,把這事交給我二弟,我二弟允了,三妹自是不同意,結果被二弟以封禁之術關在自己的閨房當中,爾後三妹叫我帶信前來,說她不會負了與江川的誓言,約定,會不日求死,絕不嫁給呂紫劍。”


    信件在江川的手中,信的字數並不多,呂無極也可以看得到,看到了那信的內容之時,呂無極感慨:“到是個性子極烈的女子,有這樣烈性,又有那樣的美貌,配我這個徒孫夠了。隻是此事現在難辦,畢竟呂無縫在那裏,元嬰級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太強了,根本強得不可以以道理計。”


    呂無極說道:“你和呂無縫有極大的怨,這些年來敢冒犯呂無縫的人隻有你一個,故而專門針對你。”


    江川說道:“我不僅和呂無縫有怨,和他徒孫呂紫劍也有極大的怨,呂紫劍前不久來找我幫忙,讓我假打一場輸給他,好增加他的名氣,讓他在未來少府主之爭上勝過鐵遊異,結果我不同意,就此和他結了怨。”


    呂無極聽得這麽一說之後,點頭說道:“你既和呂無縫這個元嬰級的老怪結怨,又和他的徒孫呂紫劍結怨,他們兩人看來都很想滅殺了你,而這一次,他們借口求親,是一石雙雕之計,一邊可以和天衣劍府結成秦晉之好,結成長時間的聯盟,二則若是你插手這件事當中,他們便可以趁擊滅殺你,若是你一直在一石居不外出,他們反而找不到借口殺你,看來這一次的求親,還有借機殺你的意思。”


    江川點頭,他早就知道呂無縫和呂紫劍兩人這一番求親,有趁機殺自己的意思,隻怕呂冰也想到了,呂冰便是想三日後自盡,她一死,江川自然不會卷入這件事情當中,以免江川死了,呂冰為了江川,打算自盡。


    江川說道:“說起來,還有件事,隻怕是他們有意安排的,比如,呂沙把呂冰囚禁在她的閨房當中,那呂沙既然能當未來的少府主,自然也有些手段,有些心思,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讓呂塵你輕易的和呂冰通消息,會讓你和呂冰通消息也是把這事告訴我,然後好讓我去趁機投入這張編織成的大網當中,借機殺了我。”江川的心思本來就比較細,考慮得比較多。


    便在此時,一道破空聲閃過,看到一石居的大門是開著的,那人一下子躍入了一石居中,這人初進來時卻是個黑巾蒙麵之人,讓人看不清其麵容,當下江川,呂無極,呂塵三人,都已經準備好出手,在此關鍵時刻,突然來了一人,自然可能是件大事,絕對不容不明身份的人來到此間。


    那黑衣蒙麵人立即搖手:“不要動手,不要動手,是我,鐵遊異。”那黑衣蒙麵人當下撕開了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頗算帥氣的麵容來,卻正是鐵遊異。


    在外門的時候,江川和鐵遊異的關係還算不錯,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而進入內門之後,鐵遊異去了無縫劍府,而江川去了鍛兵府,因為呂無縫看不起江川,厭惡江川,而鐵遊異身為無縫劍府門人,到是不能輕易來見江川。


    鐵遊異喘了一口氣,毫不客氣的到了石桌前,拿起茶杯就喝了一杯,江川問道:“你蒙上麵巾幹嗎?”


    鐵遊異苦笑一聲:“沒辦法,江川你的惹事能力太過高杆了,惹到了呂無縫府主,他是極度厭惡你,明令無縫劍府的所有人不能和你有什麽交情,本公子這段時間都不敢來你這看上一看,不過,這一次有重要的事情要來告訴你,不得不前來,不過就算前來,還是要蒙著麵巾的,改變自身周圍的法力特質,以免被識破了身份,如果被識破身份說本公子來了你這一石居,那我在無縫劍府的前程算是完蛋了。”


    好一個鐵遊異,也算是朋友,抱著在無縫劍府前程完蛋的危險,也要來通知江川。


    朋友,就是朋友。


    有些人會賣友求榮,為了利益放棄朋友,但是毫無疑問,那不是江川,江川自求大道,心向大道,心如磐石一般的堅硬,自有原則,那些小利小益,又豈能說得江川舍棄原則。而鐵遊異平素花花公子,沒有個正形的樣子,但是實則在內心的深處,也是個極度重視友情的家夥,自有其原則,這一次的事情,便是如此。


    你既然是我的朋友,便是一生的朋友。


    朋友一時,朋友一世,絕不為了利益而賣你,這是最基本的原則。


    鐵遊異喝了一口茶:“這一次可鬧大了,呂無極前輩,呂塵你們兩個都在,估計事情你也應當知道了,就是呂無縫府主和呂紫劍那個雜種前去天衣劍府求親的事,他們求親是真,聯姻是真,聯盟是真,同樣的,趁機布置下羅網來對付江川你的事情,也是真的。”這個消息,江川已經猜了出來,不過鐵遊異並不知道江川猜了出來,生怕江川中了此計而死去,故而他自己前來,冒著極大的風險前來,把事情說了一通。


    江川讓自己的腦子靜一靜,在場的其它三人,呂無極,呂塵,鐵遊異,也都把腦子靜一靜,理清一下思路。


    現在基本就是呂無縫的一石二鳥之計,一邊結盟天衣劍府,一邊編織下羅網,對付江川。


    呂無極在心中暗道,這個計策還真不是一般的毒,若是江川不退縮,陷入羅網當中的話,自殺要被呂無縫所殺,呂無縫等著殺江川已經很久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怎麽可能不殺江川呢。


    若是江川退縮了,連自己內定的雙修道侶都保護不了,任由雙修道侶呂冰自殺或者嫁人,那江川也不會在修仙界混了,連雙修道侶都保護不了的人,以後在修仙界,可是難混得可以,永遠抬不起頭來。


    無論江川的選擇是哪種,都可以打擊江川,讓江川徹底的完蛋,當真是好毒的計策。


    鐵遊異嘀咕著說道:“這估計是李儒出的主意,李儒那壞胚。”在無縫劍府,有兩大金丹頂峰,這兩大金丹頂峰,一個是少府主呂三重,呂三重行事陰狠飄突,而另外一人則是三陰秀才李儒,據說那李儒是凡間的秀才出身,不過屢中不第,這到不是說李儒沒有才學,算李儒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絕對不是誇張,不過,他所在的一個是末日王朝,末日王朝有多黑,簡直是比鍋灰還要黑上太多太多,李儒這樣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人,連個舉人都沒有中到,一直是秀才,當真是冤得不能再冤,其它的好位置,都讓有權有勢有錢有人的人家弟子給占完了,哪裏輪得到李儒這樣的破敗秀才。


    不過人也有轉運之時,李儒在凡間混得這麽慘,卻有一日撞到了呂無縫,呂無縫發現李儒的靈根極好,當下收其為徒,帶入天金門慢慢的培養,這人也不負呂無縫的眼光,到了現在,已經是金丹頂峰。


    金丹頂峰,在張邪白的眼中,也許和大白菜差不多,反正就是一招秒殺的貨。


    但是毫無疑問,金丹頂峰在修仙界很強,外門二十一脈,找不到一個金丹頂峰。


    這就是金丹頂峰的實力。


    李儒有著金丹頂峰的實力,足見其天賦與努力。


    當然,李儒最出名的顯然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陰毒無比的算計,人稱三陰秀才,呂無縫現在在內門的勢如此之大,一是呂無縫自身實力強悍,元嬰級的實力可以讓任何人忌憚無比,二則是因為李儒善長算計,布局,陰人,相當的麻煩。


    當然,李儒這樣的人,名聲極大,卻不會和呂三重有衝突,李儒這樣的人,是毒士,但是卻絕對不是什麽極好的一方之主,他的性格不適合,他隻適合當一方毒士,在一邊冷笑著陰人算計人。無縫劍府兩大金丹頂峰互相之間團結合作,使得無縫劍府的實力,聲勢蒸蒸日上。


    李儒的名聲如此之大,三陰秀才之名,如雷貫耳,不過,以前一直沒有和他對過,還不知道其厲害,現在和李儒對上了,結果就是這麽一樁毒計,無論江川是進是退,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局麵,而無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什麽叫狠,這就叫狠。


    江川算是徹底見識了無縫劍府的另外一位金丹頂峰的李儒。


    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江川說道:“呂塵,麻煩你傳個消息給呂冰,她不用自殺,她不負我,我不負她,這一次兩大劍府的聯姻,不可能成功,我一定要破壞,不管對方有多強,不管對手有元嬰級,我都不會放手呂冰,不會放棄,一定會破壞這一次聯姻,叫呂冰放心,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江川的話語,相當的平靜,沒有加一些激勵激昂的措辭,但是卻有力,這是一個真正男子漢的承諾。


    一個男子漢的承諾,一字一句都相當有力,擲地有聲。


    呂塵沉默了一會兒,當下點頭:“你既然這麽說,我也無話可說。我會把你的話轉給三妹聽,隻是,聽你的口氣,你打算在呂紫劍迎親的時候搶親了?”


    “對。”江川點頭。


    “可是對手有元嬰級?”呂塵說道:“無縫禦劍術的厲害,絕對不是呂紫陽手中使用的那麽簡單,據我父親呂輕嶽說過,如果那無縫禦劍術在呂無縫這個元嬰級怪物手中施展出來,其威力絕對在呂紫陽手中百倍以上。”


    “除此之外,還有整個無縫劍府,無縫劍府的人可不少,兩大金丹頂峰的呂三重,李儒兩人,實力高深,那個呂三重,在五十年前,可是一招重創了你,現在的呂三重就算無法一招重創你,但是幾招之內重創你,也不是難事。”呂塵說出的是很實際的問題。


    江川說道:“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卻不得不為之。”


    “有些事情,是明知絕不可行,但是一定要為之。”


    “好男兒,有些事必為之,有些事必不為之。”


    “若是連雙修道侶都保護不了,或者不敢出頭保護,我隻怕萬年抬不起頭來,以前再多年打下來的威名都是扯淡,全部廢之一旦,鍛兵府也要因我而蒙羞,被千萬人所恥笑。”


    “當然,那些都算不得什麽,我過不去的是我自己的心。”


    “故而,這一次,我一定要卷入這場事情當中,容不得我逃避,現在雖然還沒有想好辦法,但是有些事情,卻一定要做,叫呂冰不要自盡,且看著她未來雙修道侶的我,怎麽做這件事。”江川的話語,慷慨而激昂。


    到了江川這個時候,實力漸高,地位漸高,已經很少有熱血激昂的時候,但是有時候,事情自己找上了門,你卻無法不慷慨激昂,眾人也被江川的話給點得,對啊,有什麽大不了的,若是這事退縮了的話,江川真的萬年抬不起頭來。


    與無縫劍府不死不休,這是江川的決斷。


    定下了這一次一定要幹的基調,接下來的問題便是怎麽幹。


    怎麽幹也是一樁難題,要江川慢慢的去沉思,這一次的對手,比之江川之前對付過的所有敵人都要可怕得許多,要對付是內門無縫劍府這個大勢力,要對付這樣的勢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江川在沉吟著,到底這一次,要如何對付無縫劍府。


    或者,不僅僅是無縫劍府,還有天衣劍府除了呂天衣,呂輕嶽之外的好手也會插手,呂天衣不能食言故而不插手,呂輕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到也不會插手,便是插手也是幫自己這邊,到不足為慮,不過其它的高手也有不少。


    難打!這是江川仔細的沉思了一番之後的感慨。


    當然,此時的江川心中,也湧起了強烈的殺意。


    這呂無縫,已經不是第一次找自己的麻煩了,從自己一進內門開始,便放言看不起自己,一位元嬰級的一言一行可不簡單,他放言看不起自己,這對於自己的影響可不少。


    而後來,自己殺了呂紫陽之後,他的弟子呂三重便重創自己。


    還不僅僅如此,他還找上門來殺自己,一人以無處可逃掌壓在鍛兵府的上空,直到公正府公開說明由公正府管那事開始,才由公正府來裁決。


    公正府的事件並沒有完,呂無縫還想殺自己,自己也無奈隻有前去北大門去,一躲就是五十年。


    江川出道至今,碰到的高人極多,便是天下第一人的張邪白,也見識過。


    不過,就算是天下第一人張邪白,也沒有那樣的壓迫過自己,這呂無縫,當真是欺自己太甚,當然,呂無縫憑著元嬰級的實力,可以如此的牛氣。


    不過,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自己是時候要報複上一番。


    你三番五次要殺我江川,當我江川好欺負的不成,你要殺我一人,我便要報複你全府。


    隻是要如何報複,這也是實力的問題,若是有實力,便殺你全府也是應當。


    江川是殺意大增,隻是現在的問題是,要如何對付無縫劍府。


    ——————


    無縫劍府。


    那無縫劍府的中心處,聳立著一座宮殿,那座宮殿,名為無縫劍宮。


    無縫劍宮的偏殿當中,有一書房。


    書房當中,著一幅行雲流水的山水畫,山水畫中,山水千山,一老翁獨坐其中,那老翁坐在一山之峰,俯視天下。這幅畫畫名為《俯視萬水與千山》,乃是呂無縫最喜歡的畫作,呂無縫此時坐在這幅畫的下方。


    而此時的書房當中,還有三人,這三人敬陪末座的是呂紫劍,而坐得離呂無縫最近的則是呂三重,在呂三重和呂紫劍當中還有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位滿麵陰柔的中年儒士,這中年儒士穿得單薄,打著扇兒,坐在那裏,卻自有一股名士風采,這是修仙者當中少見的書卷氣息,修仙者以道為主,書卷氣息的卻並不多見,這會鄧正是無縫劍府兩大金丹頂峰的李儒。


    呂無縫哈哈大笑:“李儒你這一次獻的計不錯,江川若進,將死在我們手中,若是退,則萬年無法抬頭做人,也算是徹底的毀了,當真是好計,無論是對是錯,都可以毀江川,當真是快意。”呂無縫笑得無比的痛快,他卻是太恨江川了,一個區區後輩居然敢惹上咱呂無縫,當真是找死。


    李儒搖著扇兒:“隻是區區小功罷了,不敢當功。”李儒行事設計一向都是這麽陰狠,如此逼得江川進退無法的還真隻是他一生當中的一個小計策罷了,並不值得稱道。


    呂紫劍揚手說道:“還真是多謝李儒前輩,我與江川此人也有怨仇。”


    李儒說道:“我研究過江川的事跡,發現此人是個在寧在直中取,不要曲中求的人物,這樣的人物,相當的可怕,此人若是讓他成長起來,也許未來會直追府主,現在才一百歲出頭,便接近金丹期,便見此人的可怕,故而我要早些設計殺他,到不是為了你,若不是早些設計殺了他,他日後定是我們無縫劍府的大敵。”


    “而且。”李儒繼續說道:“此人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性子,使得此人這一次,根本不會退,而隻會進,也即是說,他會卷入這一次的聯姻事件當中來,一定會出手,所以我們計劃的就是,如何在此役當中,殺了江川的問題,他退縮的事情不用怎麽考慮。”李儒和江川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但是分析江川的性格,分析出江川下一步必然的行動。


    呂三重陰陰的笑著:“那接下來就是如何殺江川了,這江川的名聲雖然不少,不過也隻是膽大妄為的名聲,他的實力或許放在外門不錯,但是在內門,可就不夠看了,五十年前那一次,他可是在我手中隻有一招便重傷,若不是呂無極出現,那時候的江川便要死在我手中。”呂三重看不起江川的實力,隻是說江川的膽子極大。


    李儒也沒有說話,看不起對手,這自然是不好,不過,江川的實力還真不放在無縫劍府的眼中,呂三重五十年前可以一招殺江川,五十年後的現在,也許多用幾招便可以殺了江川,李儒雖然謹慎,但是也認為江川本身的實力,翻不起浪來。


    這時候,呂紫劍出聲說道:“府主,我布了探子在鐵遊異身邊,發現鐵遊異似乎前去鍛兵府那個方向,據說鐵遊異和江川以前是好朋友,他會不會提前把消息傳給江川。”


    李儒此時似笑非笑的看了呂紫劍一眼,現在何人不知道,江川已經是死定了,現在呂紫劍這般的一說,隻是要陷害一把鐵遊異罷了,畢竟鐵遊異是呂紫劍最主要的競爭者,不過,李儒覺得很沒有必要。


    府主會帶著呂紫劍去提親,讓呂紫劍代表無縫劍府和天衣劍府結成秦晉之好,基本上就表示了,府主認可了呂紫劍當下任的少府主,秦晉之好可不是隨便能結得了的,你不拿出有力的人物來,有份量的人物來,哪個會甩你。


    呂無縫咳嗽一聲:“鐵遊異的事,我自會處置,不用多言。”府主這麽說,呂紫劍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


    便在此時,外麵傳來童子的聲音:“府主,天衣劍府呂沙求見。”


    “是,請他前來吧。”呂無縫點頭。


    過了片刻,便有兩人步了進來,這兩人,走在前麵的那人,長得相當的年青,唇紅齒白,算是個俊秀的年青人,他和呂紫陽像,當然,不是長相上像,而是氣質上像,他和呂紫陽都是被傾盡一府之力長年累月培養出來的,自帶著相當的貴氣與傲氣,這種長年累月培養出來的,並不是呂紫劍這種培養不久的人可以比得了的,呂沙一言一行之間,似乎都帶著一層雍容的氣度。而在他身後則是一個沉默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的麵容就像木板一般的刻著,麵上無悲無喜無驚無訝。


    前一個是呂沙,後一個則號稱木臉人的葉木尊,是天衣劍府的金丹頂峰之一,這一次,呂輕嶽明顯不會幫兒子呂沙,而會占在女兒呂冰這邊,故而呂天衣派了金丹頂峰的葉木尊,前來幫助呂沙。


    呂沙雙手一拱:“參見府主。”


    呂無縫點頭:“哦,是你,落座吧。”他是長輩,又是一府之力,呂沙見得他吩咐,立即落坐,那木臉人葉木尊也是金丹頂峰之一,呂無縫也客氣幾分,請得他入座,這一番入座之後,呂沙說道:“我那大哥呂塵,已經按計劃把三妹的消息傳給江川了,可憐的三妹,還以為這是漏洞,卻不知道這是我引江川入圍的殺招。”呂沙厭惡江川,一則是因為江川和他大哥呂塵交好,他很討厭呂塵。二則是因為呂紫陽死在江川手中,呂紫陽和他是好朋友,同樣也是三大公子之一,自然有兔死狐悲之歎。


    這時候,不知不覺,江川在內門所惹的那些人,上至呂無縫,下到呂紫劍,仇恨深的至呂三重徒兒被殺,仇恨淺的如未見過麵的呂沙,這些人物,都已經漸漸的結合起來,要一起對付江川,趁著李儒這個陰毒計劃,要把江川給解決掉。


    江川得罪的人並不算太多,但是江川手太狠,道無所礙,這樣一來,卻是礙了許多人的路。


    便像是呂紫陽,一言不合便要打殺江川,結果被江川反過來打殺。


    內門的人位高權重的太多,這些位高權重的人,看江川不順眼,便要打殺了江川。


    呂無縫,呂三重,李儒,呂紫劍,呂沙,木臉人葉木尊,這些人,已經聚在了一起,商量如何對付江川,卻殊不知,此時的江川,也是滿腹的殺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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