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聲音,水的聲音,都不及這滴血的聲音清徹,寒人骨。


    江川站在那裏,手中拿著染血的長劍,嘴角一挑,卻是將長劍放至嘴邊,輕輕的舔著上麵的鮮血:“原來,所謂三大公子之一的血,也沒有什麽味道。”這副動作,引得周圍的人都不寒而懍,其實江川也是要做勢,要立威。


    這個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爭鬥似乎是人的本性。


    身在內門,周圍虎狼並立,不立威不行。


    當然,此時的江川,也是暗覺大痛快。


    原來的呂紫陽,還很高傲的說:“你敢打我?”似乎覺得敢打他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結果到了後麵,被自己殺怕了,這句話就換成了:“你敢殺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相當有力的樣子,結果真被自己殺成一隻死狗一樣的時候則是一陣的絕望,嘿嘿,不過是一隻死狗罷了,當真是土雞瓦狗,也敢在自己麵前囂張,當真是可笑。


    風聲,水聲,和血聲。


    砰,卻是一道劍光落地的聲音,一個看起來陰沉沉的中年男子落地,這陰沉沉的中年男子極瘦,雙目如電,唇角極薄,不正是無縫劍府的少府主呂三重又是哪一位,呂三重落地之後,目當掃過江川一眼之後,立即到了呂紫陽的身邊。


    這邊一檢查,爾後盯著江川陰沉沉的說道:“你好大的膽,本人都喊了劍下留情,你居然敢把他的咽喉,心髒,神鎖,魂鎖這四處都刺破,神仙難救,當真是好膽。”剛才他急著想搶救呂紫陽,畢竟呂紫陽是預定的下一任接班人,如果有救的話立即救迴來,哪裏料得到江川這般的大膽法,硬生生的把呂紫陽四處關鍵之處刺破,神仙難救。


    這邊救不迴呂紫陽,呂三重是一腔怒火:“小子,你找死。”他手一動長劍已經刺了出來,他現在用的並非是絕頂的無縫禦劍術,而是另一門一流的禦劍術三重門禦劍術,這三重門禦劍術論起防禦自是極強,論起攻擊也極度詭異,你永遠不知道這三重山後麵,會出現什麽樣的詭異攻擊。


    劍光如蛇似霧,直刺向江川。


    便是要找到劍的真身也是極難之事,江川當下便禦起太極百劍禦劍術的圓之守勢去擋,自己剛才創出來的百劍劍擊禦劍術,雖然厲害之極,但是卻沒有防守的招式,此時需要的便是防守招式,故而用的是太極百劍禦劍術當中的圓之守勢。


    以圓之守勢去擋呂三重的三重門禦劍術,確實沒有錯,招式方法這些都對了,如果江川有和呂三重持平或者相差不遠的法力,基本會成功。但是很可惜,江川現在是結丹四層初期的法力,而呂三重的法力是金丹頂峰。


    兩人的相差,不可以以道理計。


    如此大的差距,當真是雲泥之別。


    呂三重的劍光如蛇似霧一般的,到了江川的防禦圓之守勢麵前,卻是輕易的就把江川的圓之守勢給震散,江川的人猛的被震飛開去,同時一股力量在江川的體內開始做怪,江川人往虛空當中上下翻跌著,不停的吐出鮮血,如果不是江川的五髒六腑要比起一般的修仙者要堅硬的話,隻怕現在便要五髒六腑破裂。


    一招之間,便可以把自己傷到這個地步,確實是相當駭人,金丹頂峰居然如此恐怖,江川在心中暗道,怪不得呂紫陽敢這般的囂張,身後有著金丹頂峰做靠山,同時,在金丹頂峰的後麵,還有著一個更大的靠山————元嬰級的存在。


    他敢囂張,也是有理由的。


    而自己在剛才,卻是不得不殺呂紫陽。


    呂紫陽要和自己搶道侶,卻是欺到自己頭上來了,如果自己懼了他,不敢殺他,隻是重傷了他,不說自己道心那裏過不去,隻怕呂紫陽以後更會欺在自己頭上。他有靠山又如何,我輩豈是受他人欺負之人,你有靠山,元嬰級的存在可以俯視天下絕大部分人,卻不聞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至於後麵要對付什麽,江川也知道,比如此時的呂三重,一招之間便打得自己重傷,自己所謂的防禦在呂三重麵前,當真是不存在一般,不過,自己不會後悔。


    現在重傷又如何。


    隻是這個世上,有些事情,不能後退。


    有些事情,不能軟弱。


    一後退,一軟弱,似乎海闊天空,似乎眼前不會吃虧,但是卻已經失去了那麽純粹的道心。


    現在既然打不過呂三重,一招之是便受了重傷,自然要逃,打不過就逃,不過顯然呂三重不會給江川這個機會,劍光如蛇一般直追向江川,顯然要在最快速度內致江川已死命,此時在旁邊的呂塵,呂冰等人,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而且,就算是他們反應過來又如何,金丹頂峰出手,他們這些實力也根本插不手進去。


    莫非,自己要用出江川不死,江川在心中暗道。


    對於江川不死,是打心眼不想這人出來,但有時候卻沒有辦法。


    便在此時,一道極溫的劍光在空中掠起,這道極溫的劍光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圓,這道圓光幾乎完美,卻將呂三重那毒蛇一般的劍給擋了下來,在內門當中,能接得了呂三重這一劍的人並沒有多少,能用劃圓的方式接這一招的,隻有一個人,那即是同樣為金丹頂峰的呂無極。


    虛空當中,白發蒼蒼,骨骼粗大的老人呂無極已經出現在空中,呂無極的前方現出一道圓光將呂三重毒蛇一般的劍光完全擋在外麵:“呂少府主,有什麽事情要和我徒孫這樣的小輩計較,何事這樣大的火氣。”呂無極本來早就離去了,發現這邊不對勁之後便趕了迴來,正好擋住了呂三重的必殺之劍。


    呂三重當下怒哼:“你那徒孫,殺了我的徒兒,呂無極,你還是不要管這事為好,否則的話我師傅的怒火,隻怕也不是你可以擋得了的。”他口的師傅自然是呂無縫那位元嬰級大佬。


    呂無極當下冷笑:“哦,江川殺了你的徒兒呂紫陽,不過就算如此,你也不能直接殺江川,那是公正府的事情,應當先由公正府處置。”


    呂三重自是知道,這事應當歸神秘的公正府處置,不過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有著元嬰級的呂無縫撐腰,便是殺了江川又如何,一樁小事罷了:“呂無極,你要擋我的話,也罷,今日便試一試你的太極禦劍術。”


    呂無極自是迴道:“今日正好要見一見你的三重門禦劍術,你我齊名,都是金丹頂峰,正好相試一番。”


    呂三重要殺江川,呂無極自然不讓,兩人都是金丹頂峰,這一番卻要在此較個高下,兩人往那裏一站,滔天戰意如海一般的擴散出來,兩人所站的地方,各自站在瀑布的一邊,此時瀑布的左邊,化成了三重截跳,而瀑布的右邊也不再是垂直下,而是化成了一個圓循環下落,顯然瀑布受兩個金丹期頂峰的氣勢所影響,左邊和右邊瀑布都被影響化成不同的瀑布形態。


    本來剛才江川用出霸道無雙的百劍劍擊禦劍術,硬生生的擊殺呂紫陽,這樣霸道的禦劍術,這樣大的勇氣敢打呂紫陽,敢殺呂紫陽,已經讓人震驚了,似乎已經到了最高潮,而現在居然有兩個金丹頂峰要交手。


    內門當中,一向有三大元嬰十大金丹頂峰的說法。


    十大金丹似乎很多,但是實則都是各偏一方,極少交手,能看到金丹頂峰交手的機會,實在是微乎其微,而眼下十大金丹頂峰當中的呂三重和呂無極兩人,便要交手了,一人是無縫劍府的少府主,一人是鍛兵峰的三位主事之一。


    氣氛,此時相當的凝重,而此時江川也坐在一邊,在剛才那一瞬間,江川聽到了很多信息,比如說自己剛才殺了呂紫陽,依著兩人的說話,應當歸公正府管,隻是,自己在內門也有段時間,隻聽過天衣劍府,無縫劍府,百兵府,鍛兵府這四府,從來沒有聽過什麽公正府,這公正府又是哪兒來的。


    不過先不去管這事,現在是十大金丹頂峰的兩位,呂三重和呂無極兩人已經要交手了,這種金丹頂峰的交手,江川當真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現在可以親眼所見,一時間,到是忘了其它事,專心的看著眼前這一戰。


    對峙,似乎對峙得很久了。


    其實呂三重和呂無極兩人的對峙,並沒有得太久,不過由於氣氛太過凝重,壓得潭水旁的人都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故而才感覺過了很久的樣子,此時,一滴雨飄落了下來,而在這滴雨飄落在兩人正中間的時候,呂三重出手了。


    劍,很快,很飄突,如同毒蛇,又如同霧一般,所謂的三重門禦劍術,防有三重大門,攻更在三重門之後,門遮掩了一切,更是讓人出奇不意,三重門禦劍術,本來就是詭異之極的一門禦劍術,幾乎窮盡變化之極致。


    而麵對著這樣詭異飄突的禦劍術,呂無極用出來的是相當溫和端正,幾乎沒有什麽變化太極禦劍術,隻是一道一道的圓在劃著,防禦著呂三重的三重門禦劍術。


    兩人的禦劍術,風格完全相反,現在交手在一起,一時間卻分不出高下來,劍光來劍光去,不停的有劍光對擊,兩人對擊的氣勁隻要波及一些出去,雖然不能說引得山崩地裂,但是大地顫動也是明顯的。


    此時觀看的人早就退得極遠了,如果再挨得近的話,隻怕被殃及池魚,又有幾個人能扛得住兩大金丹頂峰的餘勁波及,話說此時呂三重和呂無極兩人的交手,已經交手了五十招左右,兩般禦劍術都分不出高下來。


    呂三重的眼眯了起來,這個對手真不好對付,看來要對付這個對手,隻有拿出鎮府之技的無縫禦劍術,雖然是同一套禦劍術,但是在呂三重的手中,這套無縫禦劍術絕對比在呂紫陽手中威力大得太多太多,絕頂禦劍術,名為絕頂,天下三十種禦劍術之一,如果威力僅僅隻是呂紫陽那發揮出來的那麽一點,豈不是可笑之極。


    當然,呂三重此時已經打算用出無縫禦劍術這種絕頂禦劍術,氣勢一變,原來用三重門禦劍術時,他的氣勢有些飄突不定,而此時他的氣勢卻是大變,有些無所不在的感覺,他的氣勢便是大地石頭之間微小的縫隙也可以鑽進去。


    馬上要來的是無縫禦劍術嗎?此時呂無極的心情也相當的期待,臉色相當的肅穆,對手既然要拿出無縫禦劍術來,那麽自己便要拿出無極禦劍術來,且看自己創出的比太極禦劍術更高一籌的無極禦劍術,真正麵對著無縫禦劍術這種頂級禦劍術時,又會如何?


    兩種禦劍術,即將對決,一種是高於太極的無極禦劍術,呂無極近期有悟而創,一種是名列天下三十種頂級禦劍術當中的無縫禦劍術,這兩種禦劍術的對決,又會是誰高誰下。


    而馬上也是呂三重和呂無極這兩位金丹頂峰分個高下的時候了,這兩位,到底誰強誰弱?


    “呂無極,你搶我的對手,可不是什麽好事。”便在這氣氛相當緊張,幾乎是一觸即發的時候,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眾人看過去,隻見那是位雙眼一金瞳一銀瞳的中年瘦弱灰袍道人立在虛空當中。


    金銀道人,又是一個金丹頂峰,這件事情可鬧得還真夠大的,居然又出來一個金丹頂峰,要知道金丹頂峰相當難得,數遍整個內門,也不過是十位罷了,現在因為江川殺呂紫陽這件事,猛然就來了三個金丹頂峰。


    金銀道人看向呂三重:“我的金銀雙瞳,你的無縫禦劍術,功用類似,都是破別人的招式,嘿嘿。”其實金銀道人和呂三重,已經因為這鬥過數次了,金銀雙瞳看破呂三重的招式,呂三重用無縫禦劍術看破金銀道人的破綻,兩人鬥了數次,也是半斤八兩,誰也勝不過誰,而現在,金銀道人突然出現,說呂無極搶了他的對手呂三重。


    呂三重見得勢頭不妙,說實話,如果元嬰級不出手,無縫劍府隻有兩位金丹頂峰,卻比起鍛兵府要少上一位,而此時師尊呂無縫府主隻怕還在閉關,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切等師尊大人醒來再有決斷。


    當下呂三重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希望諸位不會後悔才好。”說罷卻已經帶起呂紫陽的屍身,禦劍而走。


    呂無極和金銀道人兩人的臉上都現出苦笑來,雖然現在逼走了呂三重,但是不要忘了在呂三重的身後,卻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存在,那是呂無極,金銀道人,甚至把另外一個方潛淵一起拉來,都抵禦不了的元嬰級。


    呂無極和金銀道人兩人到了江川的身邊,呂無極苦笑道:“你還真鬧得大,極剛易折,你剛才其實可以留呂紫陽一條命,這樣一來,憑我們鍛兵府三位金丹頂峰的老臉,到是可以保得住你,現在難了。”


    江川說道:“極剛易折,這話有理,隻是,剛才我若是手段軟了,那呂紫陽日後定當欺我,此是其一,二則也散了堅毅直往正前的道心,此乃其二,故而無論如何,我剛才也不會退,不會讓。”


    “精彩,好一個不會退也不會讓。”金銀道人點頭,此時的他有些唏噓:“當年我便是一步弱,步步弱,凡事道心為先,道心如此,便是如此,又豈怕殺人哉,剛才的事也聽說了,好一個呂紫陽,居然想如此。”


    “再說此時並非沒有路,到還有一條路,即是公正府的路,平時公正府是不太管事,但是我們兩位金丹頂峰聯手去公正府,公正府也會管些事,而像江川殺呂紫陽這樣的事情,按例也是公正府管,隻要公正府一插手,便是呂無縫也無可奈何。”


    “故而你現在雖然是九死一生,便是其實也有一線生機,那一線生機便在公正府。”


    江川在此時問道:“什麽叫公正府,怎麽我在內門這段時間,從來沒有聽過。”江川也是有好奇心的,本來江川也留了一手的,不會束手待斃,那便是雲蛟,江川豈會做明知必死之事,一旦雲蛟出動,便是呂無縫隻怕也無可奈何,隻有任由自己離去。


    隻是出動雲蛟是在萬不得已之極,平時卻不去為之。


    呂無極說道:“一般來說,內門隻有四府,即是天衣劍府,無縫劍府,百兵府,鍛兵府,但是這隻是外表認為,其實內門還有一個相當神秘的組織,即是公正府。”


    “執法者你知道吧?”呂無極問道。


    “自然知道。”江川點頭。


    呂無極說道:“執法者是修仙界最神秘的組織,也不知其起始於何年何月,反正據傳在混亂時代,這個組織便已經存在。這個組織在太平盛平才出現,一旦大劫開始卻消失,他們管的事,都是防止修仙界的修仙者太過亂來的,無論是什麽修仙者,如果犯了執法者,也是難逃法網,這五萬年來,據說隻有燕狂人一人,逃出過執法者的牢籠,再無第二人。當年的創派祖師,見得執法者的威嚴,故而也仿執法者設定了一個組織,名為公正府。”


    “公正府,七大派的內門,每一內門都有一個這樣的公正府,公正府管的事情很多是為內門的團結平安,比如江川你殺了呂紫陽,內門互相殘殺,這樣的事情,其實應當歸公正府去管。當然,現在天衣劍府,無縫劍府,鍛兵府三府的勢頭太盛,公正府有時候也沒有管太多的事,不過,如果公正府真的管了,其它三府也無話可說。”


    江川沉吟著:“無縫劍府的府主呂無縫是元嬰級,公正府雖然有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但是能管元嬰級的事,裏麵應當存在元嬰級了。”江川到是沒有絲毫的害怕之類的,他本來早就留下了雲蛟這後手,就算不算雲蛟這後手,不要忘了江川不死,如果剛才呂無極不出現的話,江川估計自己再接一招暈死過去,那囂張無極限的江川不死大爺又要登場了。


    那個囂張有江川十倍,百倍的江川不死大爺,其實力可是相當的可怕。


    正因為留下了後手,故而此時江川也不算多驚慌。


    金銀道人笑笑:“我說這孩子有大將之風,惹到了這麽大敵人都不驚慌,果然了得,比我們當年是強多了,你說得沒錯,在公正府當中有元嬰級,不過公正府的元嬰級,不碰到七大派滅亡這等大事是不可能出現,再加上知道公正府的人極少,了解公正府的人隻有我們這些金丹頂峰的老鬼,故而公正府不太為外人所知道。”聽得金銀道人這般一說,江川不由的一訝,外門之內有內門,內門中還有藏著元嬰級的公正府,七大派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怪不得當年仙火帝的敵人張邪白似乎是天下第一高手,但也不敢輕易的攻擊七大派。


    底蘊深厚,說的就是七大派。


    “好了,我和你師祖呂無極前去公正府,你現在還沒有資格前去,你且先迴鍛兵府,等著事情的結果。”金銀道人和呂無極禦起兩道劍光,消失在月色當中,而此時,呂冰亦是說道:“我迴去求我祖父,讓他幫一把手。”他的祖父是呂天衣,同樣是元嬰級的存在,他如果肯幫一把手的話,隻怕這事又會有另外的轉變。呂冰也知道現在不能擔誤時間,禦起她那道雪白的劍光,消失得無影無蹤去。


    江川剛想說不必她去求她祖父,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呂冰卻已經走了。


    呂塵站在江川的身邊:“我一向為祖父所厭,故而去求祖父也沒有用,我和你一起去鍛兵府,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他話才落,江川搖頭:“現在呂三重隻要讓其師傅呂無縫出關的話,那麽鍛兵府也危險,你不用一起去。”


    呂塵搖頭:“在無盡之湖任務時,受你幫助,現在自然要還迴來。”其實此時,呂塵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江川基本算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他自幼被其祖父所厭,而其祖父乃是內門三位大能之一,哪個敢惹,為了討呂天衣的歡喜,故而幾乎沒有人理會呂塵。


    呂塵一直是這樣一拐一拐的,走在偏僻的角落當中,無論走到哪兒,都是嘲笑和白眼。


    而江川,是他的第一個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無論碰到什麽危難,都要一起麵對。


    當然,這些都是心中的話,呂塵並沒有說出來,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隻要你自己去幹了,也便是了。


    那邊的常老五常老六這對兄弟也說道:“我們也去鍛兵府,無盡之湖任務得你相助,到了結丹四層,豈能不謝。”他們兩兄弟與呂塵又不同,本來他們兩人在任務通過前失敗,被墨章魚的毒所傷,若是江川不給他們大突破石也合情合理,而江川給了,正因為如此,他們兩人欠得江川一份情,常氏兄弟向來重信義,自己欠了一份情現在要還這份情。


    江川無奈的聳肩,此時此刻,自然不想呂塵,常氏兄弟跟自己一起前去,不過呂塵和常氏兄弟一定要跟著去,江川也沒有辦法。當下四道劍光直飛向鍛兵府,而此時,潭水之旁的人,都有些發怔。


    似乎,越鬧越大了。


    開始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的,有三大公子之一的呂紫陽,有天衣府的三小姐呂冰,有呂無極的徒孫江川,而現在,似乎有天衣府的府主呂天衣,無縫府的府主呂無縫,少府主呂三重,鍛兵府的呂無極,金銀道人。


    不得不說,內門至少幾百年沒有發生過這種大事了。


    時間要按個先來後到來排,這第一個就位的自然是呂三重,呂三重的飛行速度本來就極快,禦著他那霧狀飛劍直返無縫劍府,要說這無縫劍府也防守嚴密,隻是呂三重乃是少府主,自然無人去攔他。


    他一路飛過無數閣台殿宇,已經到了一座大殿前,爾後壓下劍光,降了下來,這座大殿上方刻著無縫劍宮三個字,呂三重朗聲說道:“徒兒呂三重,求見師傅。”


    一般的閉關,五識當中會留下聽覺來,如果連聽覺也不留下,這一閉關幾十年,如果門下發生什麽大事的話,豈不是糟了。當然,留下聽覺的閉關不如五識全閉的閉關效果好,但是要顧著手下的大事,也隻有如此辦了。


    呂三重朗聲求見,過得一會兒,有個眉清目秀的道童走出來:“府主讓你進去。”呂無縫這府主閉關再重要,但是少府主求見也是要見的,畢竟呂三重向來處事沉穩,如果不是碰到無法處理的事情,隻怕不會來求見呂無縫這府主。


    呂三重當下跟在道童的身後,進了這座無縫劍宮,當然,進入的隻是宮中的前殿,其它地方未得允許哪裏能去,這前殿是個極大的殿宇,殿宇的前方有著一幅行雲流水的山水畫,山水畫中,山水千山,一老翁獨坐其中,那老翁坐在一山之峰,俯視天下。


    這幅畫畫名為《俯視萬水與千山》,乃是呂無縫最喜歡的畫作,身為少府主,呂三重自然知道府主的心意,府主想俯視天下,當然,要俯視天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還有其它元嬰級的存在。


    滿臉皺紋的呂無縫,端坐在那裏,他雖然是一臉老態,隻是精氣神這些都揚到極高,威勢極大,架子更大,讓人有意無意的便把他的一臉皺紋一臉老態給忘記了:“發生什麽事了?”聲音相當的威嚴。


    呂三重當下恭聲說道:“是這樣的,我那徒兒呂紫陽,前日去聽得一場聽道,是呂無極開壇講道,在那裏和呂無極的徒孫江川起了衝突,結果呂無極走了之後,江川把我那徒兒呂紫陽給打殺了。”


    “江川,可是那個原來在外門力壓鐵遊異一頭的江川。”呂無縫問道。


    “正是此人。”呂三重點頭。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來,他們兩人為何會發生衝突。”呂無縫問道,雖然架子極大,而且偏執,但不可否認呂無縫是個相當精明的人,自然要把事情的原原委委都聽清楚來再說其它,呂三重也不敢隱瞞,當下就把江川,呂紫陽兩人關於呂冰的事情起衝突,以及一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呂無縫聽完之後,雙眼一眯:“原來是搶道侶的事,不過到不對勁,江川,鐵遊異那批人進入內門當中來,也不過是三四個月的樣子,當時記得江川隻是結丹三層,而呂紫陽則是結丹五層來著,兩人法力相差極遠,怎麽可能殺得了呂紫陽,可是有其它人幫手。”


    “這個到沒有。”呂三重說道:“前不久無盡之湖任務,江川借此到達了結丹四層初期,當時師尊在閉關,而且這也是小事,故而沒有稟報師尊。而江川此人的百劍禦劍術霸道亦常,硬生生的斬了呂紫陽。”


    “不對。”呂無縫說道:“他的百劍禦劍術,我聽得鐵遊異形容過,不過是一流偏上的禦劍術,我的無縫禦劍術可以破他的百劍禦劍術。”呂無縫一直小瞧江川,一則是因為封候小樓那一次的測定江川的潛力不行,二則是因為他聽得鐵遊異形容過百劍禦劍術,早就認定了自己的無縫禦劍術必破百劍禦劍術,故而小瞧於江川,他到是瞧對了,無縫禦劍術是可以破百劍禦劍術,問題是,江川在戰鬥的時候,又有了提升,想到了百劍劍擊禦劍術,其實力更悍。


    呂三重說道:“據說江川又悟出了一門百劍禦劍術的新用法,故而斬殺了呂紫陽,當時我也在現場,故而不知。”


    呂無縫點頭:“看來就是如此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呂無縫站了起來,他這般站起來,手一動,已經披了一件灰色的大袍子:“走吧,三重。”


    呂三重當下問道:“去哪?”


    呂無縫冷笑:“怎麽你也越來越笨,當然是去鍛兵府,殺了江川,難不成還留下江川這個家夥不成,這個垃圾,居然敢斬殺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呂紫陽,當真是可惡,原來本來就瞧這垃圾不順眼,現在瞧這垃圾越發的不順眼了。”呂無縫連聲罵道,顯然他此時的怒火極大,呂三重見得此時府主怒極的場麵,才知道剛才府主隻是忍住怒意。


    而一個元嬰級的存在,爆發出怒意,那麽會有多可怕。


    呂三重可以想象得到,又無法想象得到。


    可以想象得到的是府主的怒火,無法想象的是這團怒火真爆炸開來,會引來多大的事。


    其實呂無縫對於江川本來就火大得很,他瞧不起江川,壓根就看不起,特別是封候小樓事件之後,而這一次江川斬殺了呂紫陽,更是讓他的怒火盛到極點。


    ——————


    月光如霜。


    此時的月色還是極美的。


    在內門當中的宮殿並不多,在內門這地方,隻有元嬰級以上的才有資格建立宮殿,而此處卻有一座連雲的宮殿,宮殿似乎要上連天宇一般,在宮殿的上方書寫著一橫大字:“天衣劍府”,這四字如遊龍一般。


    如霜的月色下,一位素白的少女立在宮殿前,這素白的少女除了衣裳雪白之外,紮頭的是用素白的白布,腰帶亦是素白如雪,足下靴子也是雪白,甚至長劍,劍鞘這些都是雪白一片,如冰晶一般。


    這樣的人,無論放在哪兒,都是一道賞心悅目的景色。


    素白少女盈盈俏立,大風刮起,更顯盈盈風姿:“孫女求祖父幫江川一幫。”素白少女立在宮殿前說道,而宮殿當中傳來了蒼老的聲音:“江川此人,好生膽大妄為,以前我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膽大妄為的後生,居然敢殺呂紫陽,挑戰內門的秩序,有趣,有趣,不過我並不欣賞。”內門的秩序,基本是三大元嬰級的秩序,江川挑戰內門的秩序,雖然沒有挑戰他天衣劍府這裏,也讓呂天衣有些惱火。


    “他若是惹了其它人,看在冰兒你的麵上,我自然會相幫,隻是我現在暫時不想和呂無縫為敵,呂紫陽死了,呂無縫這個極愛護短的人隻怕會發狂,現在和他敵上,卻也不智。”呂天衣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也知道他與你的關係,不過我並不算太讚同。”呂天衣的聲音傳來:“這樣吧,如果他這一次能逃得性命,以後他和你的事,我便不反對。”


    如果是往常,祖父說不反對自己和江川的事,隻怕呂冰會歡喜之極,隻是此時事關江川的性命,她哪裏有空想那些事,當下雙膝一曲,便要跪倒,她知道祖父極寵自己,自己跪倒相求說不定祖父會心軟。


    便在此時,她卻全身不能動彈,想要說話,卻發現口不能言。


    天衣劍宮當中,呂天衣負手在身後,製住呂冰不讓她下跪不讓她說話,以免自己心軟,自己還是太疼這個孫女了,隻是男兒做事,自己所做的決斷,怎麽也不能因為寵孫女而改變決斷。


    江川,你這後輩有些前途,你若是能再一次活下來,便證明你的氣數不錯,若如此,便是把孫女嫁了給你當雙修道侶,也未嚐不可。當然,現在就看你自己如何決斷了,呂天衣負手在身後,如此的想著。


    ——————


    此時,呂無極和金銀道人兩人,禦劍飛在空中。


    “江川此人,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金銀道人說道:“道心如此堅毅,以後他的成就,隻怕會在你我之上。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出手相助的,而是因為此子是我們鍛兵府鍛兵峰這一脈最有前途的傳人,這一點,你的得意徒兒呂破都不行。”金銀道人相當讚江川的行事風格。


    呂無極苦笑:“真如此,也不會把事情鬧大了,鬧成這樣無法收拾,讓我們跑去公正府。”


    金銀道人搖頭:“看來你對你徒孫的了解,不如我,你看他那鎮定的樣子,像是完全沒有法嗎,就算你未出手之前,他就算是重傷還很鎮定,隻怕他還有什麽法子暗藏著,隻是他那些法子隻怕相當的可怕,故而見得我們用法子解決,他便未用出來。”


    “他會有什麽辦法?”呂無極說道。


    “我研究過他的資格,他在結丹一層時曾擊殺兩個結丹三層的人物,他似乎有另外一個精神體在腦海當中,那人喚做江川不死,其戰力比起本身強大十倍不止,當時江川在結丹一層時是身受重傷,法力幾乎全部用完才用出這個精神體,結果當時,江川不死居然輕易的秒殺兩個結丹三層,結丹一層打結丹三層是秒殺,這是什麽概念。”金銀道人說道:“他在雲海當中的經曆,似乎有一隻雲蛟在幫他,這些你不要忘了。”


    被金銀道人這一提醒,呂無極才記起之前江川的眼神是出奇的冷靜,再被金銀道人這麽一說,立即想起,自己那徒孫可能還有後續的手段,隻是現在自己二人出力,他便不用出後續手段,藏著一些極厲害的手段。


    當然,其實江川會讓他們出力,也是對於最神秘莫測的公正府好奇的原因,如果能見識一番公正府,也是不錯。


    呂無極和金銀道人兩人禦劍直飛,此時已經到了一處極偏僻險峻之處,兩人落下劍光來,到了一處懸崖之前,呂無極的手一動,禦劍而出,在地麵一塊青石正中央刺了一記,當下眼前的一片綠林消失,而此時兩人的身前,現出了兩扇石門,石門上方刻著“公正府”三個大字,三個大字古拙無比。


    呂無極當下說道:“呂無極請見公正府。”


    那邊金銀道人也說道:“金銀道人請見公正府。”


    這聲音在山壁之間傳播著,爾後,那兩扇古樸無比的石門吱吱吖吖的開了,似乎相當多年都沒有開過那扇門一般,這門才一開,立即一股腐朽的味道由著內部傳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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