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幕血腥的慘案,說在宿主們嘴裏卻是一種炫耀,一塊勳章。 宿主啊……係統們啊,果然該死。洛執風眼裏閃過清晰的殺意,麵上神色卻依舊是淡淡的,他告訴顧輝鈞:“拉開他們,她們還有點用。” 軍士們得了命令,將發狂的侍從們挨個拉開,他們並沒有真的發瘋,隻是在宿主們可怖行為日漸施壓中爆發,這也讓製止他們的舉措變得不那麽困難。 洛執風看著溫玥的侍女捂著臉又哭又笑,渾身顫抖著幾乎站不穩,但她的腳下落著一把匕首,她也更是在攻擊溫玥的時候最瘋狂的其中一個人。 溫玥她們也被拉拽了起來,草草的止了止血,免得失血過多死掉。 溫玥的身體因為一波一波的殘餘疼痛下意識顫抖著,她這麽哆嗦了一陣意識才逐漸迴籠,逐漸看清楚坐在自己麵前的洛執風。 剛一對上洛執風的雙眼,溫玥就不知為什麽感覺到一陣戰栗,她卻強撐咬著牙,直嚐到嘴裏滿滿的血味兒:“是你!你背叛了我?你這個——” “誰是你背後的主子?本宮平素待你不薄,你卻甘願做旁人的裙下臣,行媚上的齷齪事!” 溫玥恨得眼睛都紅了,她料想洛執風背後的人定是個她沒有發現蹤跡的宿主,這女人藏得這麽深,定然是個見不得光的醜女。 而這洛執風平日裏擺的是好一副月朗風清的疏冷模樣,背地裏卻不知道是怎麽討好那個隱藏了行蹤的女人的! 真踏馬的是個賤胚! 溫玥殊不知,她的一番言語不但沒有起到貶低洛執風的作用,還叫周圍的軍士臉色煞是古怪,就像聽到了了什麽神奇的事情一樣。 洛執風好似無視了溫玥的粗鄙之言,輪椅往前挪動了幾步緩聲道: “娘娘待我不薄,是怎樣的不薄?是想要收我做男寵,亦或是將我做成個活著的偶人,像那數個服侍你的活死人一般模樣?” 他的話如同驚雷劈在了溫玥心間,這不亞於她最大的秘密被戳破,也讓溫玥驚駭地瞪大了眼睛。 一個土著、一個區區土著如何知道這麽多的東西?! 洛執風咳了幾聲,又淺淺笑著,接著細細數來:“我也非是有特殊力量的相士,這還得感謝您的表弟恰時的誤導。送與你的西洋的種植方法也不可能得到成效,隻是取信於你的手段罷了。 娘娘這種人,配用那些真正可以施用的法子嗎?” 溫玥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麵部漲紅,臉色煞是好看:“都是假的?!從一開始,你就是刻意接近我?你、你這個!” 溫玥胃部都在抽搐著,恨不得想要吐出幾口酸水來。這麽久了,她竟然對於洛執風的刻意接近一無所知,更甚至所做的一切都給了洛執風做嫁衣,這是多諷刺的事! 溫玥覺得自己被狠狠扇了數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相士身份是假的,她還將洛執風奉為座上賓,想盡方法地給予他各種幫助,將這些亂臣賊子主動引到了皇宮裏來…… 她這簡直,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溫玥瞪紅了眼睛歇斯底裏地叫著,仿佛做困獸之鬥,一心隻想疏解自己心頭的鬱結之氣,她冷笑著說:“你以為這樣……就能成為元國的王嗎?就憑你一個殘廢?” 她的眼神肆意地剮過坐在輪椅上的洛執風,又赤.裸.裸將目光盯在顧輝鈞身上,挑撥說:“他們會就這麽甘心服從於區區一個殘廢嗎?你何不起兵自個兒做上這個位置!” 洛執風未動,顧輝鈞反倒先動了。他一揮手,就指示軍士將幾個宿主的嘴巴全部封住。 顧輝鈞目光沉沉地落在溫玥身上,平穩道:“不用做什麽挑撥鼓動的想法了。我、我們對元國的這個位置,不感興趣!” “你這般的妖邪恐怕不會知曉我們的心情……我們,隻想迴家!” 是的,迴家! “……迴家。”一個又一個的軍士喃喃念叨著,懷念、期望,他們雙眼裏帶著的神光幾乎能夠凝聚住無數的星辰,匯聚出無形的力量。 宿主們竟被這聲音組構成的洪流給威懾住了,她們用荒謬的眼神盯著這些軍士們,盯著這些絲毫不渴求權勢的軍士們,僅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和荒謬感覺。 這一切都讓宿主們莫名感覺到不可控……多麽醉人的權勢,竟不能讓他們挪動一絲腳步嗎?! 這到底是個怎麽樣子古怪的小世界!! 宿主們不懂,無法理解!所以她們在不自覺地戰栗著、顫抖著,感覺到了襲上心頭的陣陣涼意。 溫玥忍住連綿的疼痛,隻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洛執風,她不信,這些人都說的是屁話!她一定要看著這該死的殘廢也這麽被人背叛、挫骨揚灰的死去,這才足以解她被愚弄之仇! 可不知為何,她為洛執風疏冷的一個微笑而心底發寒,就如同預見了不久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為了壓製這種無來由的陰寒之意,溫玥在心裏唿喚著係統:“我什麽時候才能迴係統空間?” “等我迴去,定要你付出代價——” 她聽見了悅耳的係統聲音:“很快。”這就讓溫玥打了迴定心針,繼續為身上連續的疼痛而低低呻.吟,注視著洛執風腦補往後如何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卻是不知道,悅耳應好的係統機械眼中紅光閃爍,已然是種憤怒焦慮到了極致的表現。元王死去、宮妃宿主們被包圍失去競爭力,朝臣宿主們挨個死去……這已經觸碰到了係統的底線! 這麽多的宿主一齊包夾區區一個小世界,還擁有了與土著匹配相對的勢力……竟還能發展到這般糟糕的局麵。 它們在上一秒還有功夫討論打賭宮妃宿主的生死,下一秒卻要急切得欲要跳腳。 最讓係統們覺得脫離控製的是……位於皇宮的宿主們也就罷了,為什麽身處於遠離元國皇宮的各處的宿主,竟也都在一個接一個的失去意識? 就仿佛他們已經被鎖定,在被有意識的“獵殺”。 在這關鍵的博弈的時刻,這無亞於在摧毀係統這方的籌碼,在雪上加霜! 在元國大街上,出現了這樣的一幕,有元國士兵揉著頭發和另一人交談:“下令要限製的那些人莫不是染了病?” “謔……”他縮了縮脖子,“那我可是要穿嚴實點了。” 就在不久前,虎符碎裂的那一刻,另一道由死去元王頒布的“聖旨”正毫無阻攔地往外傳遞出去。 這便是,係統感覺到能夠行動的宿主們正在不斷銳減的緣由。 宿主們來的一發假傳聖旨,可沒有洛執風的一發假聖旨來得轟動、廣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