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白越轉身,用淩冽冷厲的目光凝視住了那些居於高位,卻如同蛀蟲的長老們,擲地有聲地開口:“將他們——這些蛀蟲,全部關押起來,在之後另行處置。”    有一個長老冷笑:“關押我們?小宗主,您哪來的資格?我們可沒做什麽對不起修仙界的事情啊。”    他便是打定了主意,覺得白越奈何不了他們了。就連稱唿白越的口吻,都是戲謔的“小宗主”,便是近乎明麵上的嗤笑白越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在其位謀其職盡其責,你們身居高位,卻又做了哪一點對得起修仙界的事情?林長老教誨我,要先穩固好自己的位置……但現在,我何須再忍?!”    在老宗主身邊做事的林長老撫著白色長須的手一頓,看向了白越的方向。    他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老宗主行的是中庸之道,他便以為在老宗主教導下的白越也秉承著這樣的態度。    現下卻看來,白越的溫和下反倒藏著的是顆雷厲風行的心。    年輕人啊!但,這般的作態卻該是最適合於現在的處事方法,將蛀蟲皆斬盡,就從這幾個身居高位、盤踞在淩仙宗時間已久的蛀蟲們開始!    看見白越這樣的態度,長老們當即撕破了臉皮:“小宗主,你有什麽能耐能抓住我們?就憑這些……歪瓜裂棗?”    可不是歪瓜裂棗麽?在場的哪個年輕修士沒帶著傷?    “就憑我這個歪瓜!”就在方才,白越還因為被背叛心下動搖,但在現在,他的蛻變卻明明白白地被這些長老們看在了眼裏。    白越舉起劍的那刻,這些長老才驚惶發現,他的實力隨著心性的改變有了巨大的突破。他甚至,可以動用起老宗主所贈予他的靈力……    在這時候長老才發現,白越根本就不是可以被他們隨意碾壓的小子了——他們的感悟顯然晚了,瞬息的功夫,長老們就被無形的束縛給牢牢牽扯住,跌坐在地上任人宰割。    “這個迴答,你們滿意了嗎?”白越收了劍,眼中的殺意微收。他無視了這些尤想要爭辯什麽的長老,轉身看著身旁的人們。    “請還能動彈的、輕傷的人去救助受了重傷的人,並且隨時注意防止活死人的死灰複燃,見到疑似的屍身立刻用烈火焚燒。而跟我在一起的人們,想想辦法,將那最後一個活死人拎出來殺死。”    白越語氣平淡,可給人感覺裹挾著很深厚的力度。    不過霧落村的人屬實算是和這些修士“不共戴天”,就有人梗著脖子叫嚷:“我們憑什麽聽你的?”    結果這人屁話還沒說完,就被個小跑著趕過來的青年給一腳踢到了腰上,臉朝地砸了下去。    這年輕人罵罵咧咧:“傻逼,你不聽他們的,我們霜木村聽他的,你算個什麽豆芽菜兒?”    他抬抬腳,又踢了倒下去的人一腳,揣著笑朝白越說:“我是隔壁霜木村的,我們知道是仙長救了我們,特地來這裏幫忙。喏,他們也是想來幫忙的人。”    年輕人一指後頭,就慢吞吞墜來些老頭子老婆婆,又多了好些擦著汗的壯年人,他們聽見年輕人的介紹,都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爽朗。    “是要把那個該死的東西拽出來,用火燒死吧?”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年輕人、賀樂遊努了努嘴,“要不把霧落村的傻逼拿去當誘餌?”    白越朝著賀樂遊笑了一笑,一直積攢的壓力竟在他三言兩語間消散了不少。    得到白越注視的目光,賀樂遊咳咳咳了幾聲,摸著腦袋,尷尬說:“我開玩笑的……”    白越點了點頭,將目光重新匯聚在了莫商和陸知陵的身上,希望……他的氣運能對你們有些許幫助啊。    交給你們了。    賀樂遊看了一眼無聲無息的結界那方,笑容斂去幾分——加油啊,不知名姓的仙長……    我們盡力,其餘就交給你們了。    恍如默契一般,他們聽不到結界中的人發出的聲音,他們不知曉這場戰鬥的勝利,但在場的人們,不約而同投去了一絲注目禮。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的,將所有疼痛、恐懼的目光收迴,用一種緘默的目光凝視,仿佛便通過這樣的方式,成為那正戰鬥的人的支柱。    在分出勝負之前,他們需要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剩餘的……就交給他們吧——    *    結界搖搖欲墜,但莫商和陸知陵依舊分心維持著它的存在。    應龍的右手手掌整個都不翼而飛,這就是陸知陵所賜,他在武器被應龍身後的龍尾阻擋的時候,就當機立斷地用牙齒生生咬斷了應龍的一根手指頭。    再初次嚐試成功後,陸知陵就像是上癮了一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的身體當做武器,竟是將應龍的整個手掌都給折斷!    但也因此,陸知陵付出了代價——他毫無疑問是傷勢最重的那個,四肢都被應龍折斷過一次,通過靈藥硬生生的重塑,新生的骨頭通過拉扯皮肉筋骨的方式重新連接起來像是沒受傷的樣子。    但仔細看去,還是看得出來四肢的那種不協調、彎曲的感覺。    可縱是如此,陸知陵的目光依舊像是鎖定了獵物般一直緊隨著應龍移動,他嘴角高高扯起,勾勒出有些浮誇的、嗜血的笑臉。他看著就像是哪兒跑出來的惡獸,會引起所有人的猜疑和懼怕。    “明知敵不過我,為什麽要過來送死?”    應龍不懼陸知陵的笑容,且也露出了和他相似的笑容:“我怎麽不知道我的徒弟是這麽心係天下的人?    要說是為你同門師兄弟,這便更是奇怪了——你可不是會對親人手下留情的人,而是隻惡獸。那,我倒更好奇你這樣做的原因了,說來聽聽?”    陸知陵不迴答應龍,又是露出個笑來。這笑和先前的笑不太一樣,應龍在靈光火石間卻是沒有抓住這絲異樣感的緣由來。    陸知陵的刀沒了,莫商就扔給他一把劍。    陸鴉是唯一一個沒有聽白越的號召的人,他隻一雙黑眸牢牢地抓住他的尊主的人影,更用餘光隨時尋找著結界的薄弱處。    他知道戰鬥不可能這麽僵持下去,莫商和尊主的體力都在被削弱,而應龍……他的恢複速度比任何修士都要快!    陸鴉想,他是合格的刃,他能隨時為尊主犧牲——這就是尊主最終選中了他的原因吧?他是要為尊主而死的。    但時間來不及讓人反應,一方落敗的契機來得太快!莫商和陸知陵心有顧忌,一直有分心在維係結界上,而這更給了應龍可乘之機。    那個待在結界的活死人突然扯出嘴中的一根尖牙,這樣的行為讓它渾身一顫,仿佛頃刻間就衰弱了下去。但它大咧著冒血的嘴巴,卻露出了陰慘慘的笑容。    在莫商和陸知陵與應龍戰鬥的要緊關頭,活死人舉起凝聚了獨特力量的尖牙,猛地往結界迎擊而去!    恰在此時,應龍手中的火焰巨劍從劍柄開始,層層崩潰,它失去了劍的形態,卻擁有了與應龍真身相同的形態,這火焰龍形大張著嘴巴,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莫商和陸知陵兩人的方向飛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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