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陵就是窮兇極惡的魔修,是狠惡能和兇獸媲美的獨狼。 他就不該被信任,信任他陸知陵的莫商也是被泥沙給灌了腦子,搞不清楚魔修都是該被千刀萬剮的存在了! 這幾個修士也就有功夫想這麽一點事情了,深紅“流星”看似很遠,甚至給人種這麽遠它落下來後一定耗光了力量的錯覺。 但他們的幻想被戳破了,須臾間的功夫,頂著“流星”的人們就近距離地感受到了這種熾熱、還有“流星”中湧動著的詭異的力量! 就在深紅流星就要砸落到頭顱上之際,白越盡力調動靈力終於讓停滯的身體找到一絲突破口,他慶幸於現而今麵對這些不能理解的流星的全是修士,修士才可能有抵禦和反抗的能力。 可連這慶幸都被掐滅,他身上攜帶的傳音符中爆發出準備後路、遍布在此界各處的修士的驚懼聲音。 “天上有深紅流星墜落下來了!” “這裏、這裏……我們觀測到了往下墜落的某種可怖的力量,但,但我們的身體突然停住了,做不出任何躲避的反應!修士是這樣,凡人也是這樣!宗主,我——” …… “這是什麽鬼東西?” “救命!媽媽!”從傳音符中嘈雜的背景音中傳來失去控製,驚恐嚎叫的唿救聲。 尖利的小女孩嗓音,年邁老人的急促唿吸聲,磨牙聲……它們混在修士們唿救的聲音當中,一並湧入了白越耳朵裏。 深紅流星,這不知名姓的東西針對的不隻是處於霧落村區域的修士,更不止針對於修士,它們要連同凡人一起收割才是! 這就像一柄尖刀將白越的慶幸撕扯給他看,讓他的心被這許許多多微弱的求救聲響給拉扯著。但白越卻什麽也做不了,他甚至隻能看著這場災厄在自己眼前降臨。 莫商呢?陸知陵呢?! 白越不禁像拽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腦海裏死死迴蕩著這種聲音。 你們動起來啊!你們能夠行動和躲避的不是嗎?為什麽……為什麽?在這一刻,被無形的愧疚給壓倒的白越,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了那兩個他並不太信任,甚至可以說是警惕的人身上。 就算他們正與應龍膠著,看上去並沒辦法空出手來,白越依舊期冀著,毫無理由的期冀著! 深紅流星在各處的人們眼前爆發,在一陣刺目的紅光之後,它們散落出點點熒光融入到了人們的身體當中。 它的融入顯得那樣無害,讓如臨大敵的人們都是一怔,差點以為這就隻是一場作秀的煙花。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漸能動,這給予了他們很大一個定心丸。 好像……沒什麽危害? 他們不禁放鬆地想著,但在心落地的刹那,又被迫地高高懸起,心髒猛烈跳動得似乎想要連同自己一塊兒撕碎。 一股摧枯拉朽力量在他們的肺腑中燃燒了起來,如此迅速和無法抵擋,所有被深紅流星砸中的人渾身都變得滾燙起來。 白越是為數不多在千鈞一發之際險險躲過了流星的存在,他驚悚地發現他所能看到的每一個人都癱倒、蜷縮在了地上,他們臉頰通紅,裸露在外的肌膚也都是相類似的顏色,就仿佛一隻隻被煮熟了的蝦子。 白越隔著一層靈力伸手試圖去觸碰最近的一個倒地的人的身體。剛觸摸到不到半秒中,白越就感受到了何謂岩漿般的溫度,他還不得不放下了碰人的手…… 因為在接觸的刹那間,就算有靈力阻擋,白越也不乏驚恐的發現他的靈力做成的護罩直接被燒毀,手心一片血色淋漓,皮肉都沾上了燒灼的焦痕,這股岩漿般的力量還在白越手心中存在,試圖向外腐蝕! 白越咬唇忍耐這種痛楚,更是知曉不能讓這被燒灼的情況繼續蔓延下去,他退後數步,另外一隻手顫抖著拿出了一塊刀片。 手臂顫抖翻轉間,他硬生生將一大塊肉給削了下來,瞳孔中吃痛的血絲幾近要溢出來。白越低頭,他的手心已經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他生生給削出了幾塊骨頭。 很痛、他一直以來都是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種挖骨剮肉的痛楚? 可到底,白越也沒有讓眼淚漏出來一絲,他將舌頭咬得鮮血淋漓,將痛叫抑製在了喉嚨裏。 他看得見,一些像是高燒了的修士還迷茫的掙著眼睛,並未像凡人一樣半點掙紮都沒有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這部分似還醒著的修士也俱是眼神空茫,像是陷入到無法擺脫的噩夢中。但……白越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不能感知到外界,如果有一人保持著清醒,卻見著他們的主心骨哀哀痛叫,他如何能夠扛得住所經受的痛苦? 白越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擔負起了自己的責任……他是淩仙宗宗主,哪怕迎接的是滔天痛苦,他也得在修士們麵前裝得沒有事。 “師父……”白越將嘴裏的血液含糊吞迴去,緩慢又微微顫抖著用單手拿出繃帶,簡陋的進行了包紮。 這僅觸碰一下,白越就廢了一隻手。但他還是堅定地往前,試圖用其餘的方式介入、幫助到這些修士。 他這次剛一靠近,就見到所有呈現出高燒情況的修士身後凝現出一團火焰,一團巨獸的虛影。 白越分辨不出來這毛發都在燃燒著的巨獸是什麽,它像是應龍的本體,卻有擁有著與蛇類相似的特征。似龍似蛇,組建成這不倫不類的巨獸虛影。 他聽見了這虛影發出的聲音:“成為我的同伴,你們就能活下去!” * “成為我的同伴,你們就能活下去!”肖玄輕“睜開眼睛”時就處在了這樣一片虛幻的火海當中。 疼痛無時無刻不折磨著他的每一寸感官,燒得他的大腦混沌一片,忍不住想要求饒。他依舊保有一絲清明,這便讓他在巨獸虛影說話對它成為同伴的提議意動時,保有了一絲掙紮。 “你是……什麽?” 肖玄輕朝著巨獸虛影說。 “我是兇獸,魔界的兇獸。”它揚了揚腦袋,像是為此而自豪,冰冷的豎瞳中卻又立刻殺機頓現,就仿佛經受著兩個意識的主導。又一道赤紅火焰隨著它的殺意湧現扼住了肖玄輕的脖子,被火焰燒灼皮肉的痛楚在加劇,“這是……你活下去僅有的機會。” “怎麽樣,選擇吧——生還是死?” 它用冰冷豎瞳戲謔凝視肖玄輕,這便是隻給了他們一條路,生或者死! “生還是死……?” 肖玄輕卻又聽見了無數個迴音,他朦朧瞥過去,似乎看見了不少眼熟的人影,是也被深紅流星砸中的修士和凡人……這種感覺,就好似他們同處在一個審判台前,巨獸虛影是他們共同的審判官。 他在這時聽到了一個沒什麽感情的聲音,像是從天際傳來,在須臾間就帶給了肖玄輕的悸動,讓他感知到這說著:“兇獸會毀滅你們生存的地域,毀滅一切,不能……”的話語的存在是此界天道。 但天道在此時也隻是旁觀者,僅能給予他們某些危險的警示。肖玄輕原本鬆動的心思被一下給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