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玄輕更是承蒙這位出手的人的幫助,暫時的擁有了一雙“鏡眼”。 恢複視覺以後,肖玄輕低頭往水倒影上瞅了自己現在的樣子,被鏡眼反射的光亮得差點兒瞎掉。 不過這後添上的眼睛確實好用,一點也不差於肖玄輕原配的眼睛。 而能在眼睛這麽精細脆弱的地方下手的人,妥妥是個厲害人物啊! 肖玄輕趕快朝出手的人看去,墨發白衣,目光淡淡,偶然的一瞥就似叫人觸到了清溪,除澈明見底之外還帶著不容忽視的涼冽。 這是個清冷的劍修,身上自帶有種傲骨的美感。 “您是……?” 這劍修出劍,仿佛鋒芒必現,嚇得肖玄輕睜著雙鏡眼大喊:“別殺我!” 是覺得他馬上就要和那些個虛影一樣被斬於劍下了。但一陣寒風刮過,劍氣隻在地麵上留下了深刻的劃痕,沙礫瑟縮著躲避,便成了此刻映入肖玄輕眼中的三個字—— “黎落瓊。” 肖玄輕尷尬地站在原地,他以為人家提劍是想要殺他,沒想到是在寫名字啊! 啊哈哈哈……搞錯了。 “啊、咳,您是不是也被限製了五感的部分,比如……說不了話?” 黎落瓊頷首。 “啊您是——”肖玄輕剛剛看見黎落瓊就覺得有點眼熟,不過因為黎落瓊醉心於劍,鮮少出現,才一時半會兒沒記起他來,“您是淩仙宗那位……?” 那位特立獨行慣了的客卿?他把後半截話吞了迴去,免得得罪人嘛。 “跟上。”黎落瓊再次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繼續這麽寫道,肖玄輕小聲地問他:“您這是準備去哪裏?” “去找一個人。”黎落瓊用劍氣寫著,他指的那個人當然是洛執風,祝盛這可憐的孩子,因為沒有生命危險就被他崇敬的人給下意識遺忘掉了,有點慘。 [你在對吧?]在腦海裏,黎落瓊自言自語地呢喃說,他在和身體裏的另一個存在對話。 [在。]好一會兒後,洛執風輕聲答到,他的眼睛微眯了起來。 很快,他們就離開了這個地方,肖玄輕逐漸變得大膽、活躍了起來,一個人自說自話:“那個什麽問心之境花了多長時間啊?啊……這麽長?!” “那我這麽久沒出去我的師兄弟還不急死?”他慢慢說,“哦想起來了,還有魂燈。” 他們發現靈海裏出現的獸類都發生了奇怪的異變,瘋狂地攻擊著出現在麵前的人類,喜好掠奪、嗜血,就像一個個入魔的修士,像是預兆著什麽。 黎落瓊以一人一劍清剿這些邪物,他清場的時候,肖玄輕沒法在,不然以他弱小的修為,怕是多靠近一點兒就要變成飛灰散去。 所以黎落瓊將他一留下來駐守在原地。 肖玄輕百無聊賴地蹲著,眼睛一眨,驟然見到已經分別已久的兩道人影。 一大一小,可不正是一進來就和他失散了的洛執風和路洲白嗎? “哎——”他剛興奮的一招手,吐出了個字,就看見一個赤色的身影插在了他和洛執風他們中間。 魔氣,毫不掩飾的魔氣從這個赤色身影身上釋放出來,赤色身影有氣量這麽做,那必然是說明他有恃無恐! “敵人?”路洲白嚴陣以待,做出攻擊的姿勢。但他還沒挪動,讓肖玄輕期待他大發神威一陣,就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又是“撲通”一聲,肖玄輕臉上帶著股劇痛,有血從他的眼角、鼻腔淌出來,鏡眼立刻如鏡子般被打碎,剩下很小一截還懸懸掛在上麵。 一照麵就七竅流血,這怎麽打! 肖玄輕絕望地仰麵躺在地上,四肢沒了動彈的資本。他剛剛瞄了瞄赤色身影的真身,哪想得到一望過去就望到雙混似流淌岩漿的豎瞳。 那瞬間,硫磺的氣息似在肖玄輕胸腔中沸騰,灼灼如火炙烤。現目前,怕是隻有那個不知活了多久的老怪物可能會有一擊之力了吧! 一定、一定要堅持住啊,他還沒有活夠啊…… 肖玄輕不由自主地哀嚎著,然後,他的餘光——很奇妙的,他還差點就沒被震暈過去,鏡眼碎裂得七七八八,但有一小塊兒沒有損傷,他通過這個看見這赤色的人影似乎並沒有攻擊洛執風? 嗯?等等?他怎麽看上去和洛執風關係還有點兒好?! 等等?你們兩個難道是本來就認識的嗎?啊??? 也不是……肖玄輕懵了,他覺得自己還不如直接暈了一了百了呢。 應龍完全沒管肖玄輕這個小蟲子還醒著還是怎樣,他突然的出手也隻是為了方便和洛執風談話一點。真要出了什麽差錯,應龍也知道以他的弟子的謹慎不可能會留下任何錯漏的地方的。 他豎瞳微眯,在往常時候還要假裝一下師友徒恭,但在騰蛇的算計下比往日還要暴躁的應龍已近乎是撕扯下來了那張“人皮”,露出了其底下真實的兇獸模樣。 應龍細數:“製造假死,偽裝成這副可笑的模樣,你是聽聞那光暗雙靈根的莫商到來的消息,想要和我各憑本事爭奪嗎?”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洛執風。 “……陸知陵?”他在嗤笑著洛執風。 肖玄輕:“???”陸知陵?!!他現在真恨不得自個兒暈過去了,暈過去了他就不會知道這麽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夭壽了,魔道的陸知陵沒在魔宗聯盟圍剿下葬身靈海,還隱藏身份變成小孩子到了這地兒! 最關鍵的是,他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消息偏偏聽到了這麽個要人命的秘聞!肖玄輕全身都痛,被無數隻帶毒的螞蟻啃噬過似的,腦仁更痛,要炸開了。 應龍繼續告知:“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我暫時用不上光暗靈根的那小子了,你想要利用他做什麽就去利用——” 他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告知這一點,讓自己少點麻煩,也是夠隨心所欲了。 在最後,應龍頗有些興味的說:“我倒是不知道你從什麽時候又另拜了一個師尊,成了那莫商的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