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笑笑聽了這句話,一時間身體僵硬,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胡澤瞥了奚笑笑一眼,大笑著說:“是又怎麽樣?那些鬼怪蠢笨異常,用來做我們的踏板正好合適——他們還真認為我們協會要對他們言聽計從啊?不過是被我們玩弄的工具!” 奚笑笑的身體像是被提線木偶操縱住了,她內心有很多疑問,可這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感受到師父的淡淡一瞥,在這刹那間意識到自己無法動彈是師父做了手腳! 他不可能讓自己知道這些秘辛,所以……一定有什麽防護手段。 胡澤先沒去管奚笑笑,而是拋出三張符,分別將江明月和江父江母給禁錮起來。江明月被一張符貼在眉心,整隻鬼被迫著貼在地麵上,沾了滿身的塵土。 但她來不及為胡澤的羞辱而憤怒,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江父江母的位置—— 那兩張禁錮住他們的符咒化成了兩條繩索,緊係在他們的脖子上,原本鬆垮垮的繩結在胡澤的食指微動下,逐漸收緊! 江明月這個方向看得清清楚楚……隨著繩索的收緊,她的父母正逐漸窒息! “你他媽想做什麽?!”她發出困獸般的慘叫聲,身上沸騰的陰氣更甚。她整隻鬼的形體都被這太過深惡的殺意給籠罩。 胡澤不緊不慢:“江明月,我要你站在這個陣法上,沒有反抗的獻祭出自己的靈魂。” 他所指的陣法,竟就是厲鬼想要蠱惑申之遙獻祭的解封鬼王的儀式布置! 原來天師協會的高層早就和**oss鬼王的手下搭上線,兩方合作著想要解封鬼王。江明月就是引誘申之遙不成後,這些家夥找的解封鬼王的替代祭品。 “去吧,”胡澤和藹的笑著,“或者——你想親眼看著你的父母去死?” 說著,繩索又收緊了幾分,在江父江母脖子上留下一道青紫的淤痕。他們在昏睡中已經喘不過來氣,顯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去!”江明月帶著被逼迫的怨恨、憤怒,徑直飛向了結界,“我願意,獻祭自己換取鬼王解封。” “啪啪啪。”胡澤不由得鼓起了掌,他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將身體轉向了奚笑笑。 他伸手摸向奚笑笑的頭,掛著像以往教導她一樣的溫和笑容:“失去、更改掉這段記憶,你還是我的好徒弟。” 奚笑笑驚恐看向探出了獠牙的師父,在心底發出尖叫。 不——! 她不要、她不要再幫著天師協會去殺鬼! 但在這時候,胡澤的動作肉眼可見的一滯,他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扭頭看向了投身入結界的江明月:“不對、不對。” “你怎麽會知道我是要解封鬼王?” 江明月無論如何也不該知道這件事。 “因為我啊。”一個聲音幽幽地從胡澤身後傳了過來,一隻白得透明的手從後往前抓住了胡澤的脖子,隻聽見哢擦一聲聲響,胡澤的脖子直接被這隻手擰斷! 在胡澤異樣的眼神裏,他折磨的江父江母還有獻祭自己的江明月都在頃刻間變成幻影消失。 這居然是洛執風一手導演的一出戲,江父江母是假的,江明月也是假的,胡澤竟還沒想起來洛執風是什麽時候做的手腳,就已經被從身後扭斷了脖子! 洛執風……完完全全的將胡澤玩弄在了掌心。 真正的江明月帶著昏睡的江父江母待在很遠的地方,警惕憤恨地看著胡澤,她叫:“畜、牲。” 奚笑笑也還保持著僵持的姿態。 她的瞳孔裏倒映出出現在胡澤身後的存在的臉——果然,是那一位戴著麵具的大鬼。 洛執風捏著胡澤斷掉的脖子,空出來的手裏把玩著一個小東西。他的唇稍稍勾著,拖曳出一抹姝色的弧度。洛執風側著臉,語氣有點疑惑地看向胡澤:“你怎麽還不死?” ——被他捏斷了脖子的胡澤,掛著詭異的笑容,頭轉了一百八十度地正對向洛執風。 他還留著一口氣一般,用這種奇詭的姿勢死死凝視著洛執風! 胡澤的這種“死法”給人一種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的感覺,事情也確實沒完—— “……?”在這個節骨眼,寧成禮幾乎是突然出現在了這裏,他茫然自己為什麽會到這個地方來。可緊接著他很快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一股奇特的牽扯力使他被本能驅使著站上了解封鬼王的陣法! 平地突然刮起了狂風,天色陰沉得滴水,像是有龍卷風隨時準備著登陸肆虐大地。 這種種異象都在昭示著——鬼王解封! “怎麽會?”奚笑笑惴惴不安著,她的搭檔為什麽會摻和到這件破事裏來? 她得到了迴答,洛執風輕笑著開口,眸色深沉如墨:“因為,寧成禮本就是鬼王!” “而且……”洛執風低頭看了一眼胡澤的“屍身”,“天師協會並不是對此毫不知情。更甚至……他們在刻意養著寧成禮、鬼王。” 可就算洛執風這麽說,奚笑笑也沒從他的神色裏窺出一絲慌亂。 相反,洛執風目光銳利如刀,竟像是從一開始就期待著這鬼王的解封! ……期待? 奚笑笑竟懷疑自己眼瞎看錯了。 第23章 冥府之主(二十三) “發生了什麽?天怎麽又突然變得這麽黑?” 一隻新鬼皺著眉頭和對麵穿著甲胄的鬼怪周旋著, 他手邊夾著個渾身是血、氣息微弱的特殊事務調查局成員。 新鬼上竄下跳,見著披甲鬼怪手頭握著的開刃的兵器劃出的鋒利銀光一縮脖子,頭皮一陣發麻。 “我為什麽要救人啊!”他吐槽說:“你們怕我們還想滅殺盡我們,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