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悅最終還是考慮到奧斯卡的感受,一邊像安慰小動物一樣輕撫內馬爾的頸後,一邊使勁推他迫使他離開自己的嘴唇。奧斯卡像是如釋重負般唿出一口氣,問她酒店的地址。


    考慮到某人種種幼稚行為的表現,究其根源都是因為他缺乏安全感。可是照片是不能給他的,給他還不得分分鍾被撕掉。她把內馬爾按在座位上,悄悄在他耳邊說,到酒店再和你算賬。


    李天悅的語氣明明很冷,聽在內馬爾耳朵裏卻如同天籟一般,自動引申出別的其他含義。這一招果然讓他消停下來,滿眼期待地望向前麵的路。奧斯卡使出渾身解數迅速把車開向酒店,恨不得能有一輛蝙蝠俠的車。一陣風馳電掣以後,小金人成功和自家隊長道別,踏上迴家的路程,他拿著自己的那張合照,當即用手機拍下來發到ins上。


    與此同時,李天悅把內馬爾引進自己訂的房間裏,後者看到房間裏的大床眼睛一亮,指著浴室說:“我要去洗澡!”


    穩穩看穿他的意圖,李天悅剛想阻止他,轉念一想,這家夥肯定會粘著自己不放,洗一洗也好。等兩人都收拾完畢,酒店外的高樓都已燈光黯淡,李天悅即便在酒店裏也不忘完善自己的論文,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好一陣。


    內馬爾躺在床上刷到奧斯卡的ins,發現他還了自己,頓時恨得牙癢癢。這家夥居然把是k粉絲的事情宣揚出去,完全是在告訴廣大球迷,自己的魅力不夠。


    李天悅剛改完一段假設描述,忽然聽見一陣陣的磨牙聲,讓她特別想要直接丟一根磨牙棒過去了事。但內馬爾並不是真正的金毛大狗或者哈士奇,所以也不能去揉他的肚子。於是她扣上筆記本,左腿的膝蓋印上床尾,後腿一抻,雙手撐在床麵上。內馬爾隻感覺到眼前覆下一片陰影,他不由得一怔,視線離開手機,發現李天悅正定定地注視著他。


    如果有一個網站能讓內馬爾上去發問,被喜歡的人虛壓住是怎樣的體驗?他一定能突破自我寫出好幾段來,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複雜,一邊讓他蠢蠢欲動,一邊又讓他想要反壓迴去。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李天悅一隻手抬起,扶了扶眼睛,一副班主任訓導頑劣學生的模樣。


    她這個姿態讓內馬爾心裏充滿了綺思。他以前對學習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看見青訓營的文化課老師就覺得煩躁,而且他們都是嚴肅的中年婦女和老頭,講話嘮叨半天。如果當時的老師像李天悅這樣,他怎麽會學不好嘛。


    看他動手動腳想要把自己抱住,李天悅打了一下他的手,微微揚起下巴,一臉高貴冷豔的模樣,“不說,不準抱。”


    最後通牒一下達,內馬爾也不得不屈服,乖乖地扳著手指頭數,“對不起,我不該不經過你的同意就過來找你,不該在見麵會上表現得這麽具有攻擊性,剛才也不該伸手去拿你的照片……”他遲疑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是數得差不多了,忙期待地看向李天悅。


    “不,你說的問題都不是最關鍵的。”她目光灼灼,“問題在於,你沒有安全感,認為我會輕易地離開你。”


    綺思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內馬爾瞳孔緊縮,感覺自己好像正赤果果地攤在李天悅麵前。以前他撒嬌或者打滾求虎摸,看上去沒什麽男子氣概,其實都是建立在極大的自信基礎上。他相信李天悅既然接受了他,就會喜歡他的孩子氣。但現在,他忽然有些難過,在於李天悅早就把他看得透透的,而他卻對她究竟在想什麽卻知之甚少。


    然而,他在某一點上是十分正確的——李天悅吃軟不吃硬。被他傷心的目光一刺,她立刻放鬆下來,軟軟地趴在他身上,手向前伸,撥弄著他的頭發,“放輕鬆,我又不是要指責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就在這裏,哪裏都不會去,隻要你不移情別戀,不忽然不像你自己,我是不會厭倦你的。”


    “……”此時,內馬爾蘊藏著力量的身軀充分發揮作用,他手按住李天悅的背,用寬闊肩膀和有力雙腿的優勢把她緊緊箍住,耍賴地說:“那你讓我一直抱著,不許去找什麽凱爾,什麽米勒。”


    “我沒說我要去找他啊。”李天悅失笑,“再說,你確定你‘隻想’一直抱著嗎?”


    她話音剛落,上下立刻逆轉,某人脫光光的技術越發爐火純情。本來現在都已是深夜,再折騰一兩個小時,明天估計會連午飯都吃不成。事實上,李天悅本來就是典型的運動缺乏型,無論是哪一種運動。每次被折騰一晚上,她第二天基本都沒辦法動彈。但內馬爾好似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非要把人吃幹抹淨才開心放心。


    在返迴巴塞羅那的時候,內馬爾就差把李天悅扛迴去了。她卻笑笑,摸摸他和自己相比顯得格外黝黑的臉,說:“親愛的,相信我,如果我現在不早點迴去幫你說好話,你以後就永遠看不見我了。”


    “你爸會把你關在家裏,永遠不讓你出來嗎?”


    李天悅很是認真地思考一會兒,才說:“有可能哦,如果對象是你這個巴薩大球星的話。”


    獨自搭上飛機迴巴塞羅那的內馬爾不禁深深地擔憂起來。看來李天悅應該沒有把他們倆的事情告訴她爸,就算有,可能也是隱姓埋名的,估計在她爸心中,她的男朋友叫內爾馬或者馬爾內之類的。


    憂心忡忡之下,內馬爾開始向見過嶽父的隊友們討教經驗,然後他就發現這個世界對他這樣成年以後才開始談戀愛的男人太過苛刻,簡直活不下去了。梅西一臉呆萌地表示他和安東內拉青梅竹馬,從小就認識,自然也認識安東內拉的爸爸。蘇亞雷斯則帶著甜蜜的表情開始迴憶他和索菲亞相知相戀的故事,“那個時候索菲亞才13歲,他讓我清醒地意識到踢好球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俱樂部給的薪水很低,有段時間我總想著在街頭撿到硬幣,這樣我就能給她買些好吃的。她移民到巴塞羅那的時候,我連和她打電話的錢都沒有……”


    和妻子青梅竹馬很了不起是吧!看不起曆經千帆才選對人的男人是吧!


    內馬爾徹底悲憤了,他知道皮克應該比較有參考價值,畢竟夏奇拉雖然不像李天悅那樣是個博士,卻有著顯赫而獨立的個人事業。但他又不想去找皮克求助,這家夥總是能把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要是找他,一天之內連甘伯體育城門口的保安都能知道他麵臨的窘境。於是他又去問了哈維、伊涅斯塔、布斯克茨……可是沒有誰像他一樣,準嶽父是個不喜歡巴薩球星的西甲小球隊球迷。


    當巴西小天王還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時,恩裏克忽然說要請他去辦公室喝茶。威嚴的陣勢一擺出來,內馬爾在辦公桌對麵正襟危坐,問:“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


    “咳咳,我聽說這次去客場踢球,你順便要去見的父親?”


    這還是第一次,恩裏克幹涉他的私事。自從和李天悅在一起以後,他的私生活別提有多模範,從不逛夜店,從不被和其他女人同屏出現,就連說話做事都規矩了不少,審美打扮也大受歡迎,還被人說成是“巴薩一枝花”!當然,這個沒什麽好值得誇耀的。


    仔細想想,確實是李天悅讓他的三觀朝正直的方向發展,沒有別的心思去沾花惹草。排除某些方麵來說,是她讓內馬爾變成了一個更成熟的內馬爾。


    他沉浸在對自己忠貞不渝的愛情的感動之中,整張臉上散發出異常癡漢的光彩。看他一直不迴答,恩裏克接著重重地咳嗽兩聲,說:“請正麵迴答我的問題。”


    “噢,噢!抱歉,我剛才想別的想得太入迷了。是的,我是要去見家長!”他說到這兒又不由自主地憂愁起來,臉上既高興又惆悵的表情相當像個姑娘。


    恩裏克的內心小人對此非常不屑,什麽想別的想得太入迷,分明就是在思春。還好他這種發情期一樣的現象沒有影響到訓練和比賽,不然得找克雷森西奧想個什麽辦法把這兩個人隔離起來。


    “你的想法我理解。我們也都知道,你認定了,想和她結婚。”內馬爾聽到這裏,忙不迭地點頭。恩裏克頓了頓,話鋒一轉:“可是談戀愛結婚不能影響比賽,我知道你是個職業球員,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提醒一句,不能因為她和她爸爸的立場就放水,知道嗎?”


    “我不會的!”內馬爾拍拍胸口保證,“我又不是傻子,雖然他們家是埃瓦爾本地球迷,但是球迷都喜歡好球員。如果我是別的聯賽的球員,他們說不定多喜歡我呢,我必須要展現我的實力和我的魅力!”


    恩裏克一時無語凝噎。看來他完全是多想了,以內馬爾的自戀程度,怎麽會放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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