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之後就各自離開了,就算你們對張易暗生情愫,又能怎麽樣?你忘了出體操館,路上一句‘你好’,就把你打發走了嗎?張易擺明就是在校不談感情。


    新學年,一茬新生進校,有人指點,又願意學刀的才來報名,大部分新生沒有聽說過張易,惡魔女長偶爾被人說起,還說得像傳說一樣。


    因為張易雖然還在學校,卻已經像個隱者,不僅沒有參加今年的籃球賽,也沒有去圍觀,帶著大批女生出現的鏡頭也就成為傳說。


    最終班級球隊止步八強,冠軍隊重奪冠軍,不少老生感歎:這才是籃球賽啊,去年那個不叫籃球賽,那叫虐菜。


    同時,他們心裏感到自豪:從罰球點,勾手直接扔出的球,居然從那麽高落下來中框,應該沒有多少人現場見過,但是我親眼見到,可是真難過,從此看到三分籃不會激動了。


    一晃,三年過去,體操館依然是男生禁區,張易還是教室,圖書館和體操館三地出沒,元旦晚會還有節目,卻是體操女生自己排練的,還是獲得觀眾熱烈掌聲,因為她們速度更快,打得更精彩,隻是老生都懷念色狼,那個太有喜感的造型。


    又到了暑假前,體操隊大部分人畢業離校,六人考上研究生,有個叫卓琴女孩留校,在校團委工作,這兩年的體操編舞就是她編排的,張易把體操教練讓出來,由她兼任教練,並重組體操隊。


    第四年開學第一天,體育委員又是鼓起勇氣走到張易麵前,請求張易開辦男子班,張易很爽快就同意了,全班男生都報名參加,隨後就傳出去了,最終張易招生226名男生,兩千一名。


    燕青拳是在體操館外麵教授的,和練刀的女刀手一牆之隔。今年沒有招生女刀手,原來的女刀手還會到體操館訓練,張易也沒有再收錢,他甚至都不進體操館。


    有他在,男生也不敢造次,一步不敢踏入雷池。


    寒假過後,張易隻上幾天課,就離校實習,因此這學期的燕青拳班也就沒有再招生,但男生依然會去體操館外麵練拳,主動對著女刀手以師姐相稱,隨後男女開始結對練功,攻防之下,居然就結成一百多對戀人。


    這些戀人練拳之餘,都欣慶惡魔女長離校。


    惡魔女長徹底成為傳說。


    張易是在江海圖書館實習的,是自己找的實習單位,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因為他們班所有人都考上公務員,大多到政府部門實習,實習後很容易就能順勢留下。


    他們知道張易去圖書館,是為了方便看書,也確實是這樣,安靜,有宿舍,圖書館後麵有個公園,每天早上練功也方便。


    一天早上,張易正在練拳時,就感到身上汗毛忽然都豎起來,好像邊上有猛獸要撲過來,張易猛然轉身,擺出隨時可以攻擊的姿勢,卻看到一位老者站在小路上看著自己,見到張易姿勢後,笑著說:“我剛好路過,看到有人練拳,就多看幾眼。”


    這是身材瘦小,卻不怒自威的老人,雖然努力做出慈祥笑容,可是那份威嚴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


    張易估計他是老幹部,年輕時上過戰場,剛才讓自己汗毛豎起的,是老幹部自帶的殺氣,見到其他高手時,自動出現的,現在已經消失。


    張易也就起身,雙手一錯,藏著手裏的雙刀就進了袖口,然後對老者說:“大爺,您起得真早,老年人還是稍微晚一點才好,不像我們年輕人,身子骨硬朗,不怕寒氣。”


    老者沒有管張易的話,直接說:“你身上的戾氣太重,鋒銳逼人,時間久了會傷身體,不如你跟我學太極拳吧。”


    張易自己不覺得,跟著自己學拳的女刀手也沒有感覺,但是秦鬆卻一直說自己像刀一樣鋒利,這是第二個這麽說的,張易因此說:“好啊,謝謝。”


    老者說:“我隨時都可以傳你,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趕你練武的時間,你以後不要再練剛才的刀法,都是致命招式,殺氣太重,傷人傷己。”


    張易剛才雖然是刀法,卻是空手打的,老者是高手,才能看出自己不是打拳,因此張易點點頭說:“好的,我清晨九點前和下午五點以後。”


    老者看了張易一眼,說:“朝九晚五,政府的嗎?”


    張易手一指,然後說:“我是學生,現在在圖書館實習。今年暑假前畢業。”


    老者說:“那就在這個地方,每天早上,到你畢業為止,暑假跟我去吳東我家裏,繼續學到你參加工作。”


    老者姓淩,說話直接,沒有說來曆,張易也不好多問,每天早上跟著他練拳,確實也不再練刀,老者話不多,後麵練武時,話加起來都沒有第一天的多。這幾個月跟著淩師傅,張易學了一趟拳法和一套劍法。


    張易迴校前一天,老者和張易鍛煉完,留下地址和電話,對張易說:“願意拜師,暑假就到這裏找我。”隨後飄然而去。


    張易結束實習,迴校考試交論文,在畢業離校前,路大姐特意把張易叫到學校的咖啡館裏,問張易:“學校想讓你留校,不考研就任教,你怎麽不同意?”


    張易對路大姐說:“我想迴家。”


    路大姐問:“迴家哪有這裏好,憑你的成績,或者說成就吧,這裏的政府部門也是能進的,起點不是更高嗎?”


    張易笑著說:“人離鄉賤,我準備進政府部門,還是從家鄉打基礎才好。”


    路大姐問:“這麽說,找到單位了?”


    張易笑著說:“副校長推薦的,南溪政務學校革命史教員,我覺得很合適我。”


    路大姐笑著說:“合適是因為看書時間多吧,你是我認識人中,看書最認真的人,那就恭喜你找到喜歡的崗位。”


    張易笑著說:“為人民服務。”


    路大姐哈哈大笑,指著說:“你其實挺貧的,你以前讓人很難接近,今天感覺開朗多了。”


    張易點點頭說:“是啊,變了不少,變得好啊。”


    路大姐一下子感興趣了,忙問:“遇到什麽事情了?說說吧。”


    張易雙手合十,連連說:“佛曰:不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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