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大人,不可呀!”就在左良玉想拔劍自刎時候,馬良文和陳治邦破門而入,馬良文一把奪下了左良玉手中的寶劍,跪在地上痛哭起來。馬良文覺得左良玉晚上說的話怪怪的,有點像托孤的意思,感覺大事不好,剛走出門就折返了迴來,果然看到左良玉尋短見。


    陳治邦也是跪在地上,哭訴道:“總兵大人,我們風風雨雨幾十年了,一路走來,什麽風浪沒有見過,總兵大人何必想不開?”


    “是啊,總兵大人,我這就組織一支敢死隊,強行突圍,保總兵大人和少將突圍不是不肯能!”


    “嗬嗬,這裏是我左良玉的死地,這唐縣兩麵環水,東南麵又有張獻忠十萬大軍,我們如何突圍?到時候被張賊抓了去,羞辱一番,我左良玉豈不是讓人笑話,讓祖上蒙羞?”


    “將軍,現在外麵的消息我們無法收到了,弄不好現在形勢已經改變,我們再堅守幾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啊!”陳治邦哭道。


    “你們不用安慰我了,國仇家恨,我左良玉不可能投降流賊的,等我死後,你們帶著庚兒出城投降,憑這三萬部將,你們在張獻忠那裏會有優待的,以後庚兒就靠你們了!”


    “總兵大人!”陳治邦和馬良文不停地磕頭,磕到額頭鮮血直流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左良玉看著這兩個一直跟隨自己的部下,痛苦道:“你們、你們難道一定要我祖上蒙羞,要我左良玉不忠不義,辜負皇上的恩德?”


    馬良文和陳治邦一句話也沒有,隻是不停得磕頭。


    左良玉內心極為痛苦,再次拿起了自己的寶劍,朝自己的脖頸靠近......


    “流賊退了!流賊退了!流賊退了!”


    忽然有人在外麵大喊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跟著大喊,聲音洪亮,熱鬧非凡。


    馬良文還在磕頭,聽到外麵大喊,停下來認真地聽了一下,他終於可以肯定了。


    “流賊退了?流賊退了!陳副將,流賊退了,總兵大人,流賊退了!”


    陳治邦還在磕頭,被馬良文一把拉住,大聲喊道:“流賊退了,總兵大人,流賊退了!”


    “什麽?流賊退了?”陳治邦認真聽了一下,果然是士兵在大喊。


    左良玉也確定了,先是震驚,然後一臉的疑惑,最後終於興奮起來,“走,出去看看!”


    左良玉和陳治邦等人來到城頭,城頭上的士兵都在指著堵水河,左良玉看到無數的火把在堵水河邊,那一條長長的火龍,在開始慢慢的渡河,那場麵頗為壯觀。


    “這是怎麽迴事兒?”左良玉喃喃道。


    “退了,真退了!”


    翌日,左夢庚直接撞門而入,激動不已,氣喘籲籲,帶著一臉的欣喜。


    “父親,流賊退了!”


    “老子跟你說過多少次,遇事不要慌張,你就是......你怎麽來了?”左良玉神清氣爽,今天的左良玉跟昨日判若兩人!張賊撤退,左良玉又恢複了原有的威嚴鎮定。


    “父親,賊軍退了!張獻忠退了!!”左夢庚規規矩矩的站立一旁,他害怕左良玉又嗬斥他。


    “知道了,張賊昨晚就開始撤圍,十萬大軍一晚上還沒有渡完,他們沒有撤退,他們是在河對岸紮營!”左良玉淡淡地說道,看上去不太在乎關於張獻忠的消息。


    “父親,我們要不要現在出擊,攻打張獻忠。”左夢庚想著半渡而擊,定然能夠讓張獻忠大潰。


    左良玉瞪著自己的兒子,怒道:“紙上談兵,不知死活!張賊是那麽容易讓你擊潰的?他們不是逃跑,他們是準備跟官兵死戰的,半渡而擊,讀了兩本兵書就胡亂指揮,你遲早要當第二個趙括!”


    左良玉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自己兒子了,無仇不成父子,一見自己的兒子他就來脾氣,沒辦法,他覺得自己兒子實在是太能惹他生氣了。


    “下午秦總兵他們的大軍就會到唐縣,你跟著馬副將,一起去迎接秦總兵他們!”


    “我?父親,父親不親自迎接麽?”


    在秦翼明的大軍到來,左良玉就知道這一切是怎麽迴事兒,探子迴報,原來秦翼明在汝寧府大敗羅汝才,把羅汝才的上十萬人擊潰,解救了陳洪範等人,聯合盧九德的兩萬,形成了七萬大軍的聯軍,聲勢浩大,張獻忠害怕秦翼明的援軍,主動退到河對岸,憑堵水河跟朝廷大軍對峙起來。


    秦翼明領著大軍七萬多的大軍,在堵水河東岸駐紮,跟張獻忠和羅汝才的十幾萬聯軍對峙,這堵水河是南北走向,現在已經到了十一月份,天氣越寒冷,堵水河早已經進入了枯水期了。張獻忠將大軍分列於堵水河西岸,連營十幾裏,經常可以看到農民軍在河岸邊徘徊巡視,東岸這邊,朝廷的大軍則是以唐縣為中心,分列排開。七萬大軍,人多事兒雜,整整一個下午,大軍才安頓好。


    左良玉本來是對秦翼明心聲怨恨,不過看在秦翼明帶大軍幫自己解圍的份上,他也放下了對秦翼明的怨恨,不過他卻不願意親自去秦翼明的營帳,雖然大家都是總兵,可畢竟他是成名已久的名將,他秦翼明隻是一個吸引眼球的新星罷了,所以他讓左夢庚代表他去秦翼明的營帳,表示感謝。


    左夢庚以前是個花花公子,自從自己一家人被流賊滅門後,他心智大改,現在他有一顆強烈的殲滅流賊的心,對於他來說,國仇家恨集一身,而秦翼明一場場的勝利,讓他對秦翼明產生了一絲的好奇跟崇拜,為什麽秦翼明可以獲得一場場的勝利,來到秦翼明的大帳,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年紀輕輕卻又成熟穩重的人,一身盔甲,身材挺拔偉岸,英姿煞爽,濃眉深目,目光炯炯,深不可測。


    “拜見秦總兵!”馬良文叩拜。


    “馬副將不比多禮!”秦翼明此刻非常和善,在安6的時候,馬良文曾經是秦翼明想殺的人,當時秦翼明為了保護安6百姓,曾經得罪過馬良文等人,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今天,他們是自己的戰友。


    馬良文看到左夢庚還呆呆地站在原地,輕聲提醒道:“少將軍!”


    “哦,秦總兵好!”左夢庚醒過神來。


    秦翼明也是和善地笑了笑,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們左總兵的公子!”馬良文感慨道。


    秦翼明掃了一眼左夢庚,這位就是日後領著八十萬大軍投降韃子的人,眼前的左夢庚還比較稚嫩,可能是剛入行伍的關係。


    左夢庚半句鞠躬道:“秦總兵,這次若不是秦總兵來得及時,我們恐怕兇多吉少,我代表我父親和將士們,感謝秦總兵的救命之恩。”


    秦翼明立刻起身,親自扶起左夢庚,笑道:“嗬嗬,左公子,你行這麽大的禮,我可受不起,左總兵乃事大明柱石,我秦翼明隻是一個毛頭小子,你這話嚴重了!大家都是大明的將軍,這些都是我們職責所在,左公子實在不用放在心上。再說了,何來救命之恩啊,若不是左總兵在這唐縣拖住了張賊的主力,我在汝寧府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大敗曹操部流賊。”


    秦翼明說左良玉石大明柱石,這話把左良玉的地位抬的不是一般高,讓左夢庚無比自豪,馬良文也非常受用,他們對秦翼明的好感也極度增加。


    說左良玉石大明柱石,其實一點不為過,隻是左良玉的很多行為太過傷天害理、有違人和,讀書人抹殺了他的曆史功績罷了。客觀來說,在江淮,能夠有效打擊流賊的,就隻有左良玉,不過左良玉的曆史汙點太嚴重,特別是在孫傳庭兵敗後,坐擁八十萬雜兵而不敢兵出河南,讓崇禎吊死煤山,左良玉最後也是悔恨憂鬱而死。


    “秦總兵,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馬副將請講!”


    “我軍被張賊圍困多日,軍中糧食殆盡,希望秦總兵......”


    “哦,這個好辦,我等下讓軍需官給你們送糧食過去。”


    大軍安頓下來後沒幾日,有些人就開始不敢分了,現在官兵跟流賊隔河對峙,一時之間也沒有戰事之憂,盧九德就開始活絡心思起來,他對陳大全耿耿於懷,陳大全以前是一個被高起潛冷落的太監,一直待在興都留守司,可是最近陳大全混得風生水起,已經成了高起潛眼前的紅人,陳大全現在名義上是秦翼明的監軍,若是讓陳大全再多撈幾次功勞,日後在高起潛麵前,恐怕就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要想打壓陳大全,就必須打壓秦翼明,所以他鼓動陳洪範等人,找到左良玉,他要左良玉代替秦翼明的地位。左良玉是名將,代替秦翼明順理成章,不會有人說二話。


    “左總兵,陳總兵,我們為何要受那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的擺布?”盧九德鼓動著。


    左良玉不太明白盧九德等人的來意,問道:“盧監軍,你這話何意?”


    “盧監軍的意思是希望左總兵代替秦翼明,節製秦翼明!”陳洪範是積極響應盧九德的人,他當然有他的私心,秦翼明打仗太過厲害,用一萬人就把十來萬的流賊給打潰了,現在秦翼明有了十來萬人,張獻忠肯定不是對手,可是孔運貞給他的命令是,多打幾次敗仗,讓熊文燦好看,不過他行事也不能太過明顯,不然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左良玉一臉震驚,對於這些陰謀詭計,他並不陌生,眼前這些人,各懷鬼胎啊,猶豫了半響,左良玉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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