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給秦翼明承諾了三日時間,崇禎準備這三日不早朝的,可是崇禎萬萬沒有想到,秦翼明就用了一天就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弄清楚了,第二日,崇禎就召集了朝會。


    外廷的大臣們對崇禎取消了朝會絲毫不覺得詫異,現在首輔張至發為首的主戰派與劉宇亮為首的議和派鬥爭激烈,陳新甲已經入獄了,皇帝是時候拿出決斷了,今日這些大臣們集中在東閣等待,本來大家也沒準備上朝,隻是按照**慣來等著罷了,可是沒有想到崇禎居然要開朝會,這倒是讓所有人都非常詫異,難道是出結果了?眾人一個個都無比期待,就跟考試後等待結果一般。


    大臣們走進大殿,很多大臣紛紛偷瞄龍椅上崇禎的臉色,所謂情見於色,察言觀色是這些大臣們的看家本領,可是龍椅上的崇禎卻是麵無表情,隻是在不緊不慢的用手摸這龍椅,老僧入定,仿佛是在閉目養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有事啟奏,無是退朝。”王承恩在皇帝身旁大喊道。


    眾人內心更加困惑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崇禎皇帝還沒有決定?不過猶豫不決也是當今皇上的性格特點之一。


    張至發覺得他們應該再加把火,他要趁皇帝猶豫的時候再使使勁兒,於是他跟孔運貞使了個眼色。


    這個小動作被傅冠看到了,還沒等孔運貞開口,他就搶先開口道:“皇上,臣有本奏。”


    “愛卿,何事?”


    傅冠道:“皇上,雖說治大國如烹小鮮,但是我朝立朝都是以儒家治國,君為臣綱,現在秦翼明劉宇亮楊嗣昌之流為了陷害朝中主戰派,駭人聽聞地炮製了所謂的小冊子,陳大人固然罪有應得,應該重罰,但是秦翼明之流,也逃不了幹係,像他們這樣勾結外敵,擾亂朝綱禍亂百姓之人,於情於理於法,都應該重罰,不可輕易放過,不然.......會讓人覺得皇上有偏私之嫌。”


    “臣附議。”孔運貞出列。


    “臣附議。”


    “臣附議。”以張至發為首的主戰派紛紛附議。


    劉宇亮也不甘示弱,立即出列,辯道:“皇上,傅大人這是要以莫須有的罪名陷害忠良,比當年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構陷嶽飛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堂堂的內閣大學士,居然信口開河,簡直駭人聽聞,陳大人通敵證據確鑿,但是這件案子跟秦大人有何關係?據微臣得知,秦大人跟他們亢家人關係並不好,再者,這件案子跟微臣和楊大人就更沒有關係了,這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傅大人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信口開河,居心叵測啊!”


    眾人聽的明白,劉宇亮話裏有玄機,秦翼明能保則保,但是他劉宇亮和楊嗣昌是第二梯隊,劉宇亮也是在崇禎麵前拉近和楊嗣昌的關係。


    “臣附議。”楊嗣昌第一個站了出來。


    “臣附議。”


    “臣附議。”方逢年等劉宇亮的勢力也跟著站了出來,力挺劉宇亮。


    “下官並不是信口開河,亢英淵此時就在錦衣衛大牢,將他帶到大殿來一問便知,亢英淵已經招供,他們亢家二公子亢世淵經手買得山東圖稿,亢家和陳允澤的勾當也曾經透露給了秦總兵,所以秦總兵利用這件事情,一手炮製了所謂的李府盜竊案,此事證據確鑿。”傅冠言辭鑿鑿。


    亢英淵招供了?這個消息劉宇亮和楊嗣昌並不知曉,他們此時臉色頗為難堪,現在局勢變得非常被動,劉宇亮現在考慮是不是要放棄秦翼明,跟秦翼明切割關係了。


    “傅愛卿,亢英淵招供了?可有此事?”在大臣們一言不發的時候,崇禎開口問道。


    傅冠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眼神裏充滿疑惑,這樣他更加困惑了,不應該啊,皇帝應該已經接到了錦衣衛的供詞啊,難道這亢英淵翻口了?


    傅冠一時啞口無言。


    “杜勳,你這幾日一直在錦衣衛,你知道這個消息麽,可有亢英淵的供詞呈上?”崇禎問道。


    杜勳彎腰答道:“皇上,亢英淵因為受不了錦衣衛大牢的苦,已經自殺了,不過微臣有搜查過,並無任何遺物,也沒有什麽供詞。”


    “什麽?亢英淵自殺了?”傅冠震驚地大喊了出來,神色大變,內心驚濤駭浪,他當然不會相信什麽自殺,可是亢英淵的死代表什麽?他的結論是皇帝要保人,所以亢英淵必須死!但是崇禎用這樣的手段,在他的印象裏還是第一次,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似乎感覺自己站錯了隊。


    同樣感到震驚的還有以張至發為首的主戰派,他們都能想明白亢英淵的死意味著什麽!他們可是得到消息,亢英淵是有供詞的,他們內心都很不忿,皇帝居然用這樣的手段保護那些議和派。


    “皇上,奸佞不除,我大明三百年基業難保啊!身為大明首輔,看到這大明朝廷妖孽橫行,烏煙瘴氣,微臣將來有何顏麵麵見太祖皇帝,皇上如此偏袒議和派,浩然正氣難存啊!”氣憤的張至發怒吼道,跪地磕頭,他這是準備死諫了。


    “皇上,應該立刻處死秦總兵等人,不然九邊將士恐怕難以信服,讓這些人繼續活著,恐怕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啊!”孔運貞緊跟其後。


    杜勳這個時候開口道:“皇上,關於陳大人的公子勾結外人的案子,有新進展!”


    本來大臣們還在哀嚎,這個是聽說有新進展,紛紛閉嘴,他們非常關心,有什麽進展。


    “速速講來!”崇禎說道。


    杜勳站直說道:“皇上,各位大人,經過本官和秦大人聯合調查,這件案子確實另有隱情,陳大人是被冤枉的!”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張至發急忙問道:“有何隱情,陳大人如何被冤枉?”


    “這件案子,其實是山西範家,勾結關外韃子一手炮製,他們得到了山東圖稿之後,卻不知道真假,剛好李大人手上有範家急需的鹽引,所以範家就一石三鳥,找人去範家偷鹽引,借機拋出證據,汙蔑陳大人的公子,暴露山東圖稿,如果朝廷將陳公子處死,就證明這山東圖稿是真的。本官這裏有範家的少東家範彪的供詞,以及其他的罪證。”杜勳說完,正證詞遞交給了皇帝。


    杜勳一講完,眾人這才解惑,他們雖然相互攻伐,但是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都不清楚,不過他們也弄不清楚,因為沒有人關心案子本身,案發的第一時間,大家都在考慮這件事情對自己的利弊,紛紛急著跟陳新甲切割關係。


    原來是一個大明的商人跟關外的韃子聯合搞的鬼,得知真相的眾人恨得咬牙切齒,在他們眼裏,關外的韃子可是公敵,這沒什麽好說的,商人,雖然跟他們關係還可以,但商人下賤!商人是他們的附庸而已!


    有的人第一時間接受了,可是第二時間又難以接受,這豈不是表示大家都下賤的商人娛樂了?他們是誰,他們可都是朝廷大員,大明帝國的精英啊,這裏子麵子都過不去。


    “杜大人不會是屈打成招,嚴刑逼供的吧,這證詞不可信!”發言的是傅冠,他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聲。


    “把供詞傳給傅愛卿,讓傅愛卿好好看看!”


    王承恩範彪的供詞,然後親手遞到傅冠的手上,傅冠看了過後,傳給首輔張至發,範彪的供詞就這樣在大臣們中間傳閱起來。


    “傅大人說的有道理,範彪也可能是被屈打成招。”


    “依本官看,這供詞是真的,上麵把來龍去脈說的一清二楚,還有他們範家一直以來都跟關外勾連,為關外準備物資。”


    “恩,我讚同劉大人的意見,這份供狀是真的。”


    大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認為是真的,也有人認為是假的。


    杜勳道:“當日秦大人去李家,拿了一份假鹽引帶迴錦衣衛,錦衣衛內潛伏的奸細以為範家之前得到的鹽引是假的,於是就有心跟範彪報告這件事情,這樣才暴露了間隙的身份,後來我們審理了這名間隙,才知道這背後的驚天秘密,這件事情也多虧就了秦大人的睿智,不然也不會這麽快破案。”


    “又是秦翼明那個武夫?”張至發失口而出,不僅張至發,很多人都很驚訝,當日在李府,他們親眼看到秦翼明如何破獲那個偷盜案,一說這個案子是秦翼明用計謀破獲的,很多人都非常信服,紛紛點頭。


    楊嗣昌還有困惑,便問道:“杜大人剛說一石三鳥,這第三鳥是?”


    “就是讓朝中大人相互攻伐,讓大明朝局不穩,關外的韃子好從中獲利。”


    杜勳此話一出,大員們臉上一陣難堪,老臉老皮,也是會發燙的,紛紛低頭。


    劉宇亮道:“皇上,建虜雖然可恨,可是家賊更可恨,微臣建議,範家勾結外敵,公然謀逆,證據確鑿,已經犯了必死之罪,應該立即查抄範家,誅滅九族。”


    “臣附議!”


    “臣附議!”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反對的,大家一致同意,要將範家連根拔除,這些天來,他們勾心鬥角,朝野動蕩,原來是一個低賤的商人在搞鬼,他們這些朝中重臣,被一個低賤的商人玩弄,這口氣誰咽的下,所以大家一致要查抄範家,誅滅九族。


    崇禎難得一見,沒有想到大臣們如此一致,他也是欣然下令,查抄範家,誅滅範家。


    大家都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完了,可是崇禎還沒完,緊接著王承恩就高聲道:“宣,戶部侍郎陳大人覲見!”


    陳新甲這麽快就恢複原職了?眾人心中頗為震驚,紛紛觀望著門口,傅冠轉頭的餘光見,忽然看到了崇禎那冷漠深邃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嚇得他一身冷汗,內心驚懼。


    皇上難道是知道了什麽,要找我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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