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柴安安的精神時好時壞。


    有時候,她很安靜,就像剛才靳安碩見到的那樣,空洞的雙眼看著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個上午或者下午,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有時候,她很狂躁,會大喊大叫,慌亂地跑來跑去,最後躲在房間一角,依舊尖叫著,往往這個時候護士會給她打一針鎮定劑。


    事情發生之後,柴易峰曾來看過柴安安,可當時她精神狀態糟糕透了,根本就不認人,還狠狠咬了柴易峰一口,險些把他手上的肉咬下來。


    可今天,她不僅認出靳安碩,還對著他無聲地流淚。


    直到淚水打濕了她的枕頭,她才沙啞著嗓子說:“阿碩,救我。鯽”


    靳安碩搖了搖頭,冷漠地倚著房門,並不靠近她。


    “為什麽?”柴安安不解,隨後臉上浮現出複雜的情緒。


    她記得,那一天她幾乎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救她。


    她還記得,那些人很兇,扯破她衣服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讓人惡心的笑容。


    “啊——”一想到那麽多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柴安安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她雙手抱頭高聲尖叫。


    靳安碩不耐煩地皺眉,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就聽背後傳來撲通一聲。


    見他要走,柴安安緊張地跌下床,因為吃藥的關係,她渾身一點勁都沒有,隻能連滾帶爬地朝靳安碩的方向移動。


    “救我,帶我走。”他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在她難得一次的清醒狀態下,柴安安不想放過可以逃出去的機會。


    這裏是魔鬼居住的地方,她不要呆在這裏,她不能呆在這裏,她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靳安碩笑了,是那種骨頭縫裏都透著冷意的笑容。


    “沒人告訴你,是我讓人把你送進來的嗎?”他揚了揚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覺得我會救你出去嗎?”


    柴安安愣住,是他,居然是他推她下地獄的!


    “為什麽!”比起之前那一句的疑惑,她這次的聲音要更淒厲一些,似是指責又似是質問。


    “你不該亂說話。”他微微低頭,左手摸著右手的指關節,冷冷勾唇,“我靳安碩的女人隻有喬瑾一個,懂?”


    柴安安緊抿著唇,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那個狐狸精。


    “她到底哪裏好了?”她不甘心,忽的想到醫院那天看到的情景,她放聲大笑起來,“不過是一個腳踩兩條船的爛女人,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對她好。”


    “看來教訓還是不夠。”靳安碩眼底升起一抹怒意,“柴安安,巴掌沒挨夠嗎?”


    從靳安碩進門,他就注意到柴安安臉上的淤青,凡是露在外麵的肌膚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顯然這些都是那天造成的。


    順著他的話,柴安安再次聯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她止不住的心驚。


    “你……那些人,都是你安排的!”直到這一刻,柴安安才想明白,為什麽自己那天那麽巧合的碰上那些人,又為什麽那天她想逃跑時,平常寸步不離的護士醫生統統不見了。


    原來如此,原來是靳安碩安排了這一切。


    “你毀了我,是你毀了我!”她因他精神失常,因他被關在這殘忍的地方,也因為他,被那些惡心的男人侮辱了。


    “是,我就是要毀了你。”靳安碩理直氣壯地承認,看著柴安安漸漸崩潰,他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就是要讓柴安安記住,她才是那個和男人不堪鬼混的女人,他要她知道,有的人她惹不起,既然惹了,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柴安安不可置信地搖著頭,她當他是救命稻草,卻沒想到這根不是稻草,而是致命的毒草。


    “好好享受這裏的一切,那天——”像是想到什麽,靳安碩輕聲笑了笑,“隻是個開始。”


    說完,靳安碩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見到靳安碩,他恭敬地朝他點點頭,“靳少。”


    “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處理了。”靳安碩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怎麽做。”醫生低聲笑了兩聲,陰測測的。


    “還有那個。”靳安碩指的是靳鶴秋。


    “我已經交代下去了。”醫生雙手抄兜,“再過兩天,她就認不出人了。”


    靳安碩點點頭,“成武經常念叨著你,有空去看看他吧。”


    醫生低著頭,頭發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算了,我是淩鷹的罪人,能在這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已經很滿足了。”


    淩鷹原本加上成武,應該有十五人,除去現在那十二人,眼前的這位是第十三人,至於另外一位,在他們決定做普通人的時候過世了。


    “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有些事你該學著放下了。”靳安碩別有深意地看了他兩眼,“你心裏比我清楚,能不能向前走,還要看你


    自己。”


    醫生抬起頭,唇被他咬的發白。


    “以成武的性格,要有一天他結婚,他一定希望你也能到場。”靳安碩意有所指。


    “隊長他戀愛了?”醫生聽出靳安碩話裏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光亮,他不自覺地笑了笑,笑容比剛才溫暖了許多,“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樣的女生,她對隊長好嗎?隊長那性格,一定會很疼那女生,那女生有福氣了。”


    “想知道,那就去見見成武吧。”魚餌他已經拋下了,至於魚上不上鉤,那就看時間了。


    醫生眼中的光滅了,他張了張嘴,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我先走了。”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靳安碩朝他淡淡一笑,“我們都在等著你歸隊。”


    看著靳安碩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醫生眼圈紅了。


    ***


    晚上在王廷吃飯的時候,除了靳喬兩家的父母外,項也昕和項也晨也在場。


    兩家父母的關係格外要好,話題一個接一個不斷,靳安碩和喬瑾有時候都插不上話,所以到後來靳安碩幹脆專心給喬瑾夾菜。


    喬瑾是來者不拒,加上在海島的一個多星期裏,他每天都是如此,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因此,他夾菜,她吃菜,偶爾她遇到不喜歡的或者很好吃的菜,也會往靳安碩的嘴裏送。


    項也昕平時就冷冰冰的,即便最近談了戀愛,也隻是比平時稍稍好一些而已。


    對於這種一邊是插不上話題的父母團,一邊是分分鍾秀恩愛虐的你一臉血的夫妻檔,項也昕毫無壓力的自顧自吃著。


    相比之下,項也晨的臉色就要難看許多,而且動作上還有幾分不自然。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倆好像不對勁。”桌子下,喬瑾在靳安碩的腿上戳了戳。


    靳安碩隻覺得心猿意馬,但這話可不能隨便在她麵前說。


    幹咳了一聲後,靳安碩點明,“也晨今天沒話癆,看也昕的眼神比平時要閃閃躲躲。”


    喬瑾仔細看了一會,小手多拍了他腿幾下,“你說的真對,可這是為什麽啊?”


    感受著她柔若無骨的手,靳安碩深吸一口氣,小聲說出兩個字,“成武。”


    被他這麽一提醒,喬瑾才想起來,今天下午衛子梨來家裏拿東西時說的話。


    “成武和也昕真的交往了?”喬瑾歪著頭,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關於成武,喬瑾接觸的不多,他給她印象最深的,就隻有那一頭小辮子的形象。


    想到她之前看見項也昕對著成武的小辮子笑,喬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昕喜歡他什麽?該不會是那一頭小辮子吧?”


    “沒準。”靳安碩氣定神閑地說著,事實上他腦海中浮現出先前成武誓死保護小辮子的場景。


    一向唯命是從的成武,那一天跟靳安碩拍了桌子,就因為他那一頭的辮子。


    喬瑾很認真地想了想,隨即邊笑邊搖頭,“感情的事情,果然誰也說不準。”


    “不過,這兩人能在一起,我很為他們高興。”也昕的變化很細微,但卻是有目共睹的,喬瑾打心眼喜歡項也昕,當然也希望她能幸福。


    “成武是個不錯的男人。”靳安碩很少在喬瑾麵前誇人,事實上麵對著她,他大部分誇獎讚美的話,都是對她說的。


    喬瑾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靳安碩捏了捏她的臉,斜睨了項也晨一眼,“就是也晨還有些別扭。”


    喬瑾聽不懂了,項也昕戀愛了,作為家人不是該高興嗎?項也晨為什麽別扭,難道他是姐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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