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緲麵上淺笑,輕輕籲了口氣,用另外一隻手撫了撫自己的腹部,輕輕緩緩的說:“喜歡就喜歡,你這一解釋到畫蛇添足了,簡業這般人物,不喜歡的人可不多,你到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隻不過她喜歡的不是簡業,是她自個的主子,我想,也許她這次所為並不是背叛自己的主子。”


    眉子眉頭微蹙,再一次抬頭快速的看了一眼容青緲,卻發現容青緲根本沒有在看她,而是目光微微有些恍惚的瞧著前方,手依然搭在她的胳膊上,下意識的隨著她慢慢前行。


    容青緲似乎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眉子的反應,也並沒有介意,她是女人,而且是一個特別在意簡業的女人,怎麽可能從眉子對她的態度裏看不出眉子那份疏遠的原因呢?


    但眉子卻讓她想到了小倩,那個在夢中她送簡檸遠嫁的路上照顧她的小倩姑娘,那個時候的小倩也曾經有這樣隱約的敵意和排斥,甚至想要對她動手取她的性命,隻是後來在趙江涄的身邊出現了兩個模樣完全相同,但性格完全不同的小倩,加上她一直被夢和現實弄的暈頭轉向,她差點忘記了小倩對江侍偉的愛慕之意,直到此時眉子的態度突然的提醒了她。


    如果她猜的不錯,那個喜歡著江侍偉的小倩這一次幫著假的小倩順從李玉錦的吩咐救了李玉錦出來,一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也一定與江侍偉有關係,或者小倩救李玉錦出來的原因隻是想要繼續留在李玉錦的身旁暗中避免江侍偉再被李玉錦傷害。


    在小倩眼裏,也許江侍偉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那張被毀掉的麵容,以及奇怪的聲音,都不影響她對他的愛慕之意。


    進喜看著容青緲坐在桌前用餐,眉子則靜靜的守在一側,他站在門口,眉頭緊緊蹙起,他落在眉子身上的目光終於引起了眉子的注意,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他,見進喜用嘴形對她說:“你出來一下。”


    眉子並不熟悉進喜,但她知道,進喜和進忠是自家主子跟前最得力的兩個隨從,並且極得自家主子的信任,沒有多想,快速瞟了一眼安靜吃飯的容青緲一眼,輕輕的快速的走到了門外,隨手將門微微虛掩上。


    “有事?”眉子猶豫一下,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究竟有沒有看清楚進喜的口型,有些遲疑的問,“我剛剛似乎是看到你用口型和我說要我出來一下?”


    “是。”進喜點點頭,他和進忠不同,進忠靈活,進喜老成,所以簡業才會留他在府中照顧容青緲,他口中答應了一下,也快速瞟了一下房內,容青緲在吃飯,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被眉子突然半掩的房門。


    “什麽事?”眉子輕聲問,“是主人的吩咐嗎?”


    進喜猶豫一下,緩了緩語氣,平靜的說:“主子吩咐過,夫人是夫人,奴才是奴才,不論是怎樣的奴才,都不可以逾越了身份,既然主人吩咐你過來伺候加保護夫人,你便不可以忘了主人的吩咐。”


    眉子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是眉子做的不夠好?眉子雖然一直做暗衛,並沒有學過如何伺候人,但是,眉子來之前也是有所準備,畢竟暗衛也是要麵對不同人,做不同人。而且,我還是暗衛中數一數二的。”


    “你對夫人太過不尊重。”進喜想了想,直接說,“我不好多說什麽,但是有一句話送給你,就因為你是暗衛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主人才會特意選了你過來伺候加保護夫人,你的本事在暗衛中有多大,就說明夫人在主人眼裏心裏有多重要,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不要說不該說的話,不要問不該問的事,不要存不該存的心,隻做好你的本分就成。”


    眉子眉宇間有些不太高興,雖然還是不太明白進喜的話,但多少也從進喜的言語裏聽到了警告,至於警告究竟是因為什麽,她並不太明白。


    “眉子知道了,眉子會注意的。”眉子輕輕籲了口氣,雖然她是暗衛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但是和簡業身旁的進喜進忠兄弟二人相比,身份地位還是差了許多,所以,她選擇聽話的迴答,“眉子會努力完成主人的吩咐。”


    見眉子這樣,進喜也不再多話,指了指虛掩的門,示意眉子繼續迴去伺候容青緲,看著眉子輕手輕腳的迴去,進喜收迴目光,繼續守在門外。


    太後娘娘手在哆嗦,狠狠的拍在麵前的桌案上,茶盞在她的拍擊聲中從桌上滑落到地上,碎成幾片,茶水濺濕了她的衣裙一角,“果然是李玉錦那個女人做的好事!她果然還活著!她竟然敢這樣嘲諷哀家!這事一定和宮裏的人脫不了關係,這麽多年了,她竟然放了個假人在宮裏欺瞞哀家,這種事可以瞞這麽久,那個江侍偉可以一直活著,可以從天牢裏逃掉,一定也和此事有關,一定是她和宮裏的奴才串通,一定是!哀家一定要查清楚此事!是不是還有別的人也活著,那個簡鬆之是不是也活著?!是不是?!你們簡王府裏的人是不是也和此事有關?!你娘是不是也知道此事!你們是不是都在瞞著哀家!”


    伺候太後娘娘的奴婢太監,齊刷刷跪了一地,個個麵色張惶。


    連站在太後娘娘身後一側的芬芳也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並且偷眼看向太後娘娘,眼神有些複雜,似乎對於太後娘娘遷怒於簡王府有些意外,也有些小小竊喜,是不是這樣的話,簡業就可以不必取代如今的皇上做皇上了?


    簡業卻神情平靜,恭敬的迴答:“若是簡王府,或者臣的母親與此事有任何關係,那麽臣的父親和周姨娘就不會莫名其妙失蹤,李玉錦也不會刻意針對為臣的府邸下手,臣之前不願意向太後娘娘稟報臣的父親和周姨娘被人劫持之事,也是擔心太後娘娘知道此事心中不安,才有意隱瞞,並且暗中查找,隻可惜雖然父親被救了迴來,卻神誌不清,意識恍惚,周姨娘也丟了性命,半點線索也沒有,如今再出了昨晚的事情,臣知道若是再瞞著太後娘娘,也許會給太後娘娘帶來麻煩,這才沒有再隱瞞於宮中。臣也覺得,這事一定與宮中之人脫不了幹係,畢竟當年李玉錦也是宮中的紅人,先皇曾經寵愛過的妃子,如今的皇上也是她的骨肉,不過,太後娘娘也不必太過憂慮,看李玉錦如今的做法,已經是強弩之末,皇上也並沒有暗中幫著她,朝中大臣們也對太後娘娘您一向臣服,李玉錦如今所為,隻不過是為她的罪行再添幾樁必死之罪而已。”


    簡業說的很平靜,眼神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芬芳,但並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說他懷疑何人,言語間也給當今的皇上一個台階下,其實,對於當今這位皇上,簡業知道太後娘娘並不在意,也是當今這位皇上,當年大興王朝始皇後之父葉王爺的後人,做一個‘李氏’後人,李氏首領,做的太投入太好了,能夠瞞得過那麽多李氏後人,做到李氏首領的位置之上,瞞過一個太後娘娘,有何難。


    “那簡鬆之呢?”太後娘娘咬著牙說,“他當年是你母親的心上人,如今他活著,難道與你母親沒有半點關係?哀家還記得,當年她順從哀家的吩咐嫁給你父親的時候,是一臉的生不如死,哼,哀家不信她不知道簡鬆之還活著的事,哀家的感覺不會錯,那一晚,哀家在皇上那裏感覺到的人就是簡鬆之,皇上也是不爭氣,竟然到現在也放不下簡鬆之這個妖孽!”


    簡業眉頭微微一蹙,淡淡的說:“這個,臣不能肯定,若是簡鬆之還活著的話,也隻能與。”說到這裏,簡業猶豫一下,緩緩的說,“太後娘娘,您請想一想,若是簡鬆之真的活著,並且與臣的母親,您的侄女有關的話,哪裏還會讓他呆在這裏,尤其還是皇宮裏您的眼皮底下?”


    太後娘娘沒有立刻說話,頓了頓,眉頭緊鎖,掃了一眼跪在自己身體一側的芬芳,啞著聲音,惱怒的說:“芬芳,皇上的事一直由你打理,他的行蹤也是由你安排的人一直監視著,怎麽哀家半點消息也沒得到過?”


    芬芳麵色蒼白,額頭上微微滲出冷汗來,“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一直遵從太後娘娘您的吩咐,一直忠心——”


    “忠心?!”太後娘娘鼻子裏哼了一聲,嘲諷的說,“那一夜,你真的不知道皇上身旁的人是誰?你是哀家最信任的奴婢,救過哀家的性命,哀家一向不對你起疑,但並不是說哀家在你麵前就是個傻瓜,哀家也是在這宮裏一步一個血腳印走過來的,你當哀家真的一點察覺也沒有?!”


    芬芳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奴婢真的不知道這一切呀,若是那個妖孽真的還活著,實在是奴婢做事不力,奴婢一直沒有發現皇上有什麽異常之處,那些奴才們也不曾發現皇上有什麽不妥,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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