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實話!”簡震看了簡業一眼,覺得甚是丟人顯眼,簡王妃是簡業的親生母親,自己的母親被救迴來,以後見了簡王妃和簡業,豈不尷尬,這樣一想,就忍不住再吼了一句,“少說一句沒人會當你啞巴。”


    公主見簡震當著簡業夫婦和簡王妃以及幾個奴婢麵又吼了她一句,麵子上更是過不去,如果不是在簡王妃這裏,她必定是要不依不饒,但此時又不好直接和簡震爭吵,恨恨的瞪了簡震一眼說:“你就是個——”


    再大的憤怒還是沒有讓她立刻就糊塗,她還是努力的讓後麵‘窩囊廢’三個字冒出來,這也要感謝伺候她的奴婢恰好的扶了她胳膊一下,提醒她這不是在他們自個家裏,他們夫婦來這裏不是為了爭吵。


    “我在你眼裏就是個窩囊廢!”簡震卻極是熟悉公主接下來要說的話,腦子裏一亂,脫口說,“你不就是個不得寵的公主嗎?嫁到我們簡王府裏來,算是你有福氣,我娘說過,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公主的身份上,豈肯讓你嫁進來,論容顏和財富,你都不是容青緲的對手,哼!”


    容青緲一直垂著頭坐在那裏,聽到簡震的話,她想起夢裏曾經有過的一個場麵,少年時的簡業不願意娶她為妻,周姨娘在宴席間說不如讓簡震娶了她做媳婦,幸好被簡王妃給否定,若是當初要嫁給這樣一個男子,她必定是要懊惱死了,也難怪公主一向的看不起簡震。


    簡業輕輕咳嗽兩聲,似乎是在提醒簡震夫婦,這裏不是他們爭吵的地方。


    “你們二人去別苑裏瞧瞧吧。”簡王妃眉頭微微一蹙,要不是看在他們二人是小輩的份上,她才懶得花時間聽他們二人在這裏吵架,擺明了是想要過來多討些錢財,多分些東西,根本不管簡王爺和周姨娘的生死,“我也乏了,想要歇息一會,你們下去吧。”


    簡震聽到簡王妃的話,不敢再多話,剛才自己一時衝動說出那些,話一出口就已經後悔,此時更是垂下頭,喃喃的說:“是,簡震立刻帶公主去別苑看看情況,那處暗道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母親和簡震,也許還有一二忠仆曉得,並無人知道,或許還可以幫得上忙。”


    簡業淡淡的說:“父親的護衛們還在那裏,我也留了兩個護衛幫忙,既然此事牽扯到周姨娘,我也不好多介入,到要麻煩你費些心了。隻是此時是我們簡王府的家事,不好對外談及,盡量低調些為好。”


    簡震再也不敢多話,也不敢看簡業,客氣的抱了抱拳,匆匆轉身離開,他的妻子雖然一肚子的不高興,卻隻能和簡王妃行了行禮,衝簡業和容青緲點了點頭,也跟著匆匆離開。


    “唉。”簡王妃撫了撫自己的太陽穴,無奈的說,“這二位平時不露麵,一露麵必定是爭吵不休,這公主也是,好歹也是宮裏出來的,怎麽這規矩上還不如尋常家庭教養出來的閨女討人喜歡,也難怪周姨娘不滿意。對了,你們二人怎麽得了空過來,業兒,你爹是出了事還是如何?”


    “隻是失蹤不見。”簡業語氣平靜的說,“母親不必放在心上。”


    容青緲垂頭不語,心裏想:原來簡王妃也不在意簡王爺是不是出事,似乎二人之間的感情已經淡了,甚至比不上夢裏的情深,也是,簡王妃心裏真正喜歡的是簡鬆之,對簡鬆之這個不爭氣的哥哥一直沒有感情也正常。


    “前些日子周姨娘被人劫持,這突然的,你父親和她一起消失不見,我們簡王府今年可真是流年不利,事情一件接一件。”簡王妃歎了口氣,“年紀大了,便想過些安生日子,你父親和周姨娘也是,怎麽就和李玉錦江侍偉扯上了關係,不知道這是太後最厭惡的兩個人嗎?”


    “母親不必擔心。”簡業微微一笑,“孩兒會處理這些事,母親隻管每日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您可是不能出事,這簡王府在大哥接手前,您得好好的,想要過消停日子,還得再熬上幾年。”


    簡王妃瞟了簡業一眼,半真半假的說:“你竟然一點也不擔心你父親的生死。原以為隻有簡震是個不懂事的,你也不懂事。你不說你大哥我還不生氣,你父親出了事,他竟然不露麵詢問一下。”


    “是孩兒派人告訴了他,父親隻是失蹤,不會有生死之憂,讓他不必在意此事。”簡業喝了口茶水,“父親和周姨娘同時失蹤,市井間百姓們說前些日子周姨娘的被劫持與李玉錦江侍偉母子有關,不論父親出了什麽事,此時我們都不能露出慌亂擔心的情緒,以免被人利用,真的惹上麻煩。”


    簡王妃歎了口氣,點點頭,“是,你父親他就是被皇上下令查找江侍偉的下落,所以才會去周姨娘那裏詢問她失蹤的事,這可到好,江侍偉沒查到,他自個到失了蹤跡。對了,你如何看待此事,真的就這樣不管不問嗎?若真的是出了事,也不好向太後和當今皇上交待呀。”


    “不妨事。”簡業淡淡的一笑,“太後那邊有孩兒應付,隻要我們簡王府不亂,太後就不太會相信市井間的傳聞,再說了,咱們簡王府裏也有太後安排的線人,我們這裏什麽情形,還用等著市井百姓們的傳聞落到她耳朵裏嗎?隻怕是此時太後早已經曉得咱們這裏出的事情,孩兒不想事情弄大,所以此時隻有一個辦法,將所有的不是全賴在周姨娘身上,反正她一向也是個擅長吃醋的女人,隻要太後相信父親的失蹤與周姨娘有關,便沒有後續可講。”


    簡王妃看一眼簡業,“你和娘說實話,周姨娘被劫持和她與你父親同時失蹤,是不是確實與李玉錦江侍偉母子有關?”


    “是有些關係。”簡業平靜的說,“但是,也算不上大,簡單的說就是李玉錦和江侍偉母子之間出了些小矛盾,二人彼此算計,他們也是母親的親戚,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母親何必在太後與李玉錦之間的矛盾上選擇一個一定的立場呢,她們如何是她們的事,您不必管。若真是太後娘娘找了人過來問您,您隻說,心裏也是急著,但事情您不好介入,畢竟有個周姨娘,人又是在周姨娘的別苑失蹤,怕中間有些家醜,已經讓幾個孩子暗中查找。就好。”


    “他們母子果然還活著。”簡王妃又歎了口氣,“不過,也好,你一向就不喜歡坐皇上這個位子,為娘也不稀罕,若是江侍偉可以得了天下,也不過是換了個親戚坐皇上,咱們還是簡王府,沒什麽影響。”


    簡業笑笑,半真半假的說:“隻怕是孩兒沒有福氣可過清閑日子。”


    從簡王妃院落裏離開,容青緲一直沒有講話,二人坐上馬車,直接迴他們居住的別苑,容青緲有些疲憊,靠在馬車上閉目休息。


    “其實,母親也是很奇怪的。”簡業突然淡淡的說。


    聽到簡業的話,容青緲一怔,睜開眼睛,不解的看著簡業。


    簡業微微一笑,淡淡的說:“自從知道了當今皇上可能就是李氏的首領之一,我突然開始懷疑之前所有的人和事,如今是看著誰都值得懷疑,就算是看著自己的母親,也是心中生了疑。”


    容青緲還是不明白,也和她懷有身孕有關,在簡王妃的房間裏時,她一直是靜靜坐著,簡王妃和簡業的對白,她基本上是左耳進右耳出。


    “沒什麽。”簡業安撫的伸手輕輕拍了拍容青緲的手,神情卻還是有些恍惚,好一會才慢慢的說,“我知道母親一向不喜歡父親,但也沒想到她完全不在意父親的生死,畢竟母親與父親之間有幾個孩子,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幾個孩子都是母親和父親的親生骨肉。如今想來,李氏一族後人的女兒都是極可怕的呀,幸好你不是,萬幸你不是。”


    容青緲笑了笑,“你是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也許婆母隻是覺得有你處理公公和周姨娘失蹤的事,你沒有著急之態,她便也不會放在心上,都是幾十年的夫妻了,還有幾個孩子,大概是隻有親情,再說,也不好當著你的麵說些擔心的話。”


    簡業看著容青緲,笑了笑,表情很溫和,輕聲說:“青緲,也許,我必定是要做皇上的,你怕是要跟著我受些辛苦,不得不籌劃一生,除了腹中我們的骨肉外,你我都會一輩子麵對他人的算計。”


    容青緲眨了眨眼睛,又輕輕蹙了蹙眉,不知道簡業為何這樣說。


    “對了,你不是不想讓婆母知道李玉錦和江侍偉的事嗎?”容青緲突然想起一件事,“卻為何今日裏不對婆母掩飾這兩件與李玉錦江侍偉母子有關?”


    簡業輕輕歎了口氣,“青緲,你真的相信我母親不知道這所有事情嗎?”


    容青緲怔了怔,覺得有些莫名的困惑,簡業究竟想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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