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緲看著簡業,腦子裏快速的想著,在簡業眼裏,她所說的都是她的夢而已,而夢隻是夢,與現實無關,她說什麽,想必他都不會意外。


    “就是那天與馬車迎麵錯過的少年公子。”容青緲笑著,輕緩的說,語氣裏聽不出特別在意,仿佛這隻是一個笑談。


    簡業挑了一下眉毛,笑著說:“瞧著到是個眉眼英俊的,難怪你看到他的時候會露出錯愕的表情,那麽,你在夢中可知道他是何方人士,我在京城裏並沒有見過此人,看他形容相貌,也似乎並不像是本國的人士。”


    容青緲長長出了口氣,半真半假的說:“所以才會覺得奇怪呀,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若是曉得他是什麽人,必定會覺得我這夢做的實在是荒唐。”


    簡業到露出幾分好奇之態,“何人?”


    “他叫司馬憶白,我不知大興王朝是否有此人物,夢中,他是大興王朝一個什麽銳王爺的兒子,他來這裏,是為了幫著我的二哥哥救我爹娘,夢中,我的爹娘是被困在鳳雛閣,被李玉錦下毒。”容青緲依然半真半假的說,掩飾了暗中察看簡業神態的眼神,“原是以為隻是做夢,沒想到竟然會真的在迴京城的路上遇到完全一模一樣的人。”


    簡業麵上有些驚訝,“是,大興王朝是有一位銳王爺,曾經是大興王朝的皇上,後來為了他所愛的女人將皇位交給他的一位叔叔,自己帶著他的妻子隱居於江湖。他確實有一雙兒女,是一對龍鳳胎,哥哥就是叫司馬憶白,妹妹叫司馬憶敏,這,我在李氏首領的記載中看到過,他們其實一直暗中關注著大興王朝的一舉一動。但是,你竟然在夢中看到他?他還是為了救你爹娘而來?”


    “是。”容青緲笑了笑,“所以一看到他,真真是嚇了一跳,他和夢中並無二樣,隻似乎是年紀小一些,這突然的知道自己懷有身孕,想起夢中曾經說過要將女兒許給他為妻,青緲這腹中若真是女兒的話,豈不是‘可怕’?”


    簡業點點頭,“你的夢確實有趣,你之前應該完全不知道與大興王朝有關的人和事,這些人和事在京城是不可談論的,但你夢中竟然見到他們,難怪你會知道鳳雛閣的秘密,也會知道簡鬆之並沒有真的死掉或者被毀容。如果你腹中的孩子真是個女兒的話,也許她和那個司馬家的後人司馬憶白確實有些故事要發生,隻是,依著李氏的規矩,難能有個好結局。”


    “也許隻是夢吧。”容青緲裝作不在意的笑了笑,說,“想必是三日裏跪的太久,感了風寒,差點丟了性命,上天也憐憫青緲可憐,夢中給了青緲一些提示,也沒有很多事,而且大半和爹娘有關,醒來後,能夠記得的不多了,不過,有一點到是記得,在夢中我也是丟了性命的,而我丟掉性命之前,你是做了皇上的。想必,這也預示著,這裏的皇上最終還是得由你來做。”


    簡業淡漠的說:“做皇上是最無趣的事,要是我樂意做,如今的皇上早就丟了性命,江侍偉還能活到現在?李氏首領們也是夠狠的,為了逼我做皇上,竟然默許當今皇上沒有自己的骨肉,就算有個公主,也是體弱多病,嫁人不能生養,也就是占了個虛名罷了。”


    容青緲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若是真的夢中許諾成真,青緲腹中是個女兒,又確實要嫁給司馬憶白,想必咱們也不用太擔心,李氏的首領們如果要對咱們女兒下手,首先不肯應允的必定是司馬憶白。”


    “哈哈。”簡業忍不住一笑,半開玩笑的說,“你隻是夢中替咱們女兒許了人家,卻並沒有知道咱們女兒究竟最終是嫁還是沒嫁,司馬家的人輕易不會來此地,更不會在此地暴露身份,難不成咱們女兒出生們就要偷偷送去大興王朝呆著?還得有機會與司馬憶白相識,司馬憶白在大興王朝是何等身份,若咱們女兒過去,怕是見上一麵也是困難的。隻是想想罷了,咱們女兒的安危還得咱們自個好好照應。”


    “也是。”容青緲歎了口氣,“早知道夢中就多呆一會,也好弄清楚咱們女兒究竟有沒有嫁給司馬憶白。”


    “你夢中可知咱們女兒叫什麽?”簡業調侃的問。


    容青緲搖了搖頭,“夢中我丟掉性命的時候,還沒有和你成為夫妻,就好不好的死在了趙江涄的手中,真是冤枉的很呀。你看,正如你之前所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真是半句不假,白天的時候我隨時擔心被趙江涄所害,這夢裏就夢到自己死在趙江涄的手中,所以我得處處小心,千千萬萬的可別真的被趙江涄所害,那可真是夢中白白死一迴了。”


    簡業哈哈一笑,並未當真,夢,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雖然這次的身孕有些意外,但除了有些疲憊外,容青緲的情緒還挺好,路上大半時間閉目歇息,不管夢中的事情會不會發生,自己腹中究竟是個女兒還是兒子,會不會真的遇到司馬憶白,都不重要,要發生,她阻攔不了,那就聽天由命吧,既然夢裏有了提示,也許上天會寬待她和她的孩子。


    “主子,離京城不遠了。”進忠放緩馬速。


    幾日裏因為容青緲有了身孕,簡業吩咐路上一定要穩當,不必急著趕路,全部走平坦的官道,一日裏休息兩次,晚上在簡王府安排的客棧歇息,比預計的時間遲了幾日。


    簡業掀起車簾,瞧了瞧外麵,“天色已經不早,不過,既然離京城不遠,今晚就不在外麵落腳,直接迴簡王府,今晚在簡王府裏歇息,明白派人收拾幹淨別苑,我們搬去別苑歇息,青緲懷有身孕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及,包括我爹娘以及兄長姐妹們。”


    “是。”進忠進喜恭敬的說。


    容青緲突然眼皮跳了跳,眉頭忍不住一皺,“怎麽突然的覺得心中有些不安?這到了京城,離簡王府不遠,卻突然的不安起來——”


    簡業微微一笑,“你果然是有些不同,如果沒有瞧錯,遠處可以落腳歇息的亭子裏呆的人應該是江侍偉的手下,他果然是著急盼著你迴來,竟然派了自己的親信過來在這裏候著,怕是要第一時間知道你迴來的消息。”


    “是嗎?”容青緲怔了怔,也瞧向馬車外麵,天色已經有些昏暗,遠處的景色已經有些模糊,但百米外確實有一處簡陋的亭子,有些破舊,隱約瞧得見有人站在裏麵,似乎正看向他們這邊,“看不清楚,隻瞧見有人,不曉得是不是江侍偉的人。”


    突然想到夢中江侍偉的言行,容青緲歎了口氣,夢中的事總是會有一些在夢醒後重現,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對於江侍偉應該隻有恨和厭惡,怎麽會在夢中出現他對自己糾纏不休的情形?


    “進喜,去將那人打昏,青緲已經累了一路,今晚不想再見任何人。”簡業吩咐進喜,“就算是江侍偉著急想見青緲,也得過了今晚再說。”


    “是。”進喜答應著,身子一縱,已經離開馬車。


    馬車到了簡王府的時候,容青緲已經靠在馬車上睡著了,不是很深,一路上總是有些困倦,總想閉目休息,簡業沒有打擾她,示意馬車直接進到簡王府裏,早有人瞧見準備去通稟簡王妃,時間太晚,已經過了午時,簡王府裏安靜的很,簡業立刻讓進忠阻攔稟報之人。


    “告訴他們,時間太晚,不必驚擾我母親。明日一早我們再去問安。”簡業眉頭微微一蹙,壓低聲音吩咐,“直接將馬車駛到後麵。”


    容青緲雖然睡的不是很深,但倦意太重,身子也軟軟沉沉的,似乎是隱約的聽到了簡業在講話,聽不清楚,想要睜開眼,眼皮沉的完全抬不起來。覺得有人將她從馬車上抱了出來,似乎是走了一段路,然後身體落在了床上。


    秦氏、蓮香和錢德培沒有跟來,院落裏有些冷清,離開這些日子裏,進忠一直有安排可信的人打掃,看起來到很幹淨,隻是少有鮮活氣息,這裏畢竟是簡王府裏最偏僻的地方,如果沒有人經常活動,總有些陰冷之意。


    “吩咐人生些爐火。”簡業輕輕籲了口氣,在這個地方,容青緲帶著三個奴才生活了那麽多年,難怪會心中有怨氣,那次雨中長跪之後,二人的關係有所緩和,容青緲也有些改變,這裏已經比以前好很多,可以想見以前的情形更是糟糕,“這裏太過陰冷,離開的這些日子裏一直沒有人在,留在這裏打掃的人有沒有說過什麽?”


    “隻說是江侍偉曾經來過幾次,有時候會呆上一晚。”進忠輕聲說。


    簡業點點頭,“瞧得出來,桌上青緲的物件似乎有被人翻看過的痕跡,打掃的奴才絕對不敢,也不認識那些字畫,他到是真的動了心思,不管有沒有人送消息給他,今晚,你和進喜都警醒些。”


    “是。”進忠輕聲說,“進喜已經守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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