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侍偉冷冷一笑,“我做事從來不顧忌後果,反正早晚要死,我已經是死過好迴的人,既然人已經在我手裏,我是絕對不會交出去的,容鼎夫婦是生是死並不重要,反正不論他們是生是死,容青緲都隻有一條路可以選擇,要麽她一輩子被關在這裏,要麽簡業拿他的命來換。不要以為他可以利用李氏一族對付我,我就沒有辦法對付他,好呀,他要是想和我玩下去,可以呀,想救容青緲出去,想救容鼎夫婦二人離開,就拿他自個的命來還。隻要他一死,李氏一族為了自個的利益也隻能選擇我這個他們不樂意選擇的人。”


    簡鬆之有一種想要立刻殺了江侍偉的念頭,這個人,年輕的時候也算是與自己蠻聊得來的一個人,他並不想與江侍偉生死相見,但是,他一時想要找迴容青緲,在得知容青緲在江侍偉的手中後,他悄悄離開了鳳雛閣跟蹤江侍偉,並且成功的在進忠進喜離開後,在江侍偉重新落腳休息的地方聽到江侍偉吩咐自個的手下到天牢舊址看看容青緲和李玉錦的情況,然後他起來這裏,因為之前和皇上的糾葛,他是知道這裏的一些秘密,包括這裏隻能從裏麵打開,外麵的人無法進入,進去隻會被機關殺死。


    這一切到還罷了,最讓他懊惱的是,因為自己的離開,導致了容鼎夫婦被江侍偉派去的人帶走,這讓他麵子上大為丟人,讓他心有不甘,他連一個廢皇子江侍偉都對付不了,說了,連他自個也不相信。


    “好。”簡鬆之咬了咬嘴唇,“既然你這樣想,我一時半會的也拿你沒有辦法,但是,這天下你暫時還不是皇上,隻要我說出你在這裏,不論是皇上還是簡業,或者李氏一族的首領,要做的就是鏟平這裏,把你從地底下拉出來!江侍偉,我給你最後的考慮時間,容鼎夫婦堅持不了多久,六個時辰後,我再來這裏,要麽你交出人,要麽我帶來的人將這裏一點一點的炸平!”


    江侍偉沒有說話,外麵也沒有再繼續有人說話,仔細聽,不過是海水拍擊崖石的聲音,以及,偶爾飛過的鷹鷲的鳴叫。


    “主子。”一個護衛在江侍偉的身後,有些擔心的說,“負責帶容鼎夫婦離開的弟兄們確實出了情況,有幾個已經陷入昏迷,外麵這個人說的話到有幾人可信之處,別的不說,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會不會連累到主子您?”


    江侍偉看著緊閉的石門,這個門,當年也不是沒有打開過,但是,隻有裏外的人配合好,才能很巧妙的打開,而且時間不長,後來,他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讓一直懷疑他的太後娘娘,還有那個白癡皇上徹底死心,所以有意的損壞了機關,讓這裏變得外麵打不開,裏麵出不去,再然後,義父打通了地下的通道救了他出去。


    這樣想,他其實有些虧欠倒黴的曹天安,那是他的親生父親,對他一向照顧,雖然把他當成棋子,卻隻是自個母親李玉錦的安排,曹天安隻是出於對母親的在意才一再的聽從,不過,私下裏,曹天安還真的沒有虧欠過他。


    “安排一下,我要見簡業!”江侍偉頭也不迴的吩咐。


    “是。”護衛答應一聲,轉身剛要離開。


    “告訴盤問我母親的那些人,不必顧忌李玉錦是我的親生母親,她一向把我當成棋子,我如今落得這個模樣一切不過是她的取舍,不必心存敬畏之意的對她,狠狠的下手。”江侍偉的聲音聽來冷漠,“我雖然不介意容鼎夫婦是生是死,但是,他們的存在對我的大業有用,比起李玉錦來講,那不過是一個給了我生命,卻一再的毀掉我所有的惡毒女人!”


    “是。”護衛沒有絲毫的遲疑,應了聲。


    聽著護衛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江侍偉依然是頭也不迴,突然開口繼續的說道:“隻要人不死,如何的模樣我都不會怪責!”


    一直跟隨在江侍偉身旁的護衛攙扶著麵部肌肉一直在顫抖的江侍偉從石門前離開,江侍偉的腳步有些沉,幾乎是拖在地上走。讓簡業捅了一匕首,再讓外麵神秘的人物用內力一再逼迫,江侍偉覺得有一種仿佛長途跋涉才剛剛停下腳步休息一下的錯覺。


    “外麵送來的消息,太後已經確定由簡業暫時代理皇上的職責。”護衛一邊攙扶著江侍偉走一邊壓低聲音說,“簡業身邊的人傳遞了消息,要你考慮好此事,是要用人換江山,還是用一命換一命。”


    江侍偉點點頭,輕輕籲了口氣,“奪這天下,沒有簡業這個人,隻要我殺了太後,以及白癡皇上,並不需要費什麽兵卒,就可以,義父留下的人足夠對付太後手裏的兵卒,但是,有這個簡業在,就是個麻煩,這讓李氏一族有所選擇,在他們眼裏,容顏英俊,又聰明能幹的簡業好過我百倍,可惜呀,這個簡業不是個有意於皇位的人,他也傻,如果是他真的從我手中奪走了容青緲,就算是我不動手對付他,李氏一族的人也不會原諒他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性格,這是李氏一族最不能容忍的事,在李氏一族的人眼中,世間最不值錢的就是所謂的兒女情長。我母親可以拋棄一直在意她的曹天安,也是這樣想法。”


    “您要去簡王府還是讓簡業來這裏?”護衛輕聲問。


    “我去簡王府。我還得接那個傻丫頭迴來。”江侍偉腳步始終緩慢,但終於還是到了自個休息的地方,離關著容青緲的地方不遠,而且可以瞧得見容青緲以及李玉錦的一舉一動,“如果江涄還在簡業手裏,簡業也許會想到利用她不對付我,那丫頭愚笨無知,我並不在意她是死是死,但是,我介意她被簡業利用反而成了我的累贅,派人先寫了一封書信,就說是趙江涄父親,也就是容鼎大哥的親戚,想要見見趙江涄,把人帶出簡王府,然後帶到這裏藏起來。”


    “屬下明白。”護衛點點頭。


    馬車停在簡王府的外麵,簡王府沒有什麽變化,江侍偉撩起車簾,瞧了瞧對麵的簡王府,“有沒有派人通知簡業?”


    護衛點了點頭,“已經將您的吩咐告之安插在簡王府裏的人。”


    很快,守在簡王府門口的一個奴才就瞧見了江侍偉所乘坐的馬車,上麵隻有大大的一個曹字,看著很簡單,似乎是曹老將軍舊時用過的。


    “怎樣?”護衛看了一眼走過來的奴才,掃了一眼周圍,並沒有什麽陌生人或者值得懷疑的人,便問了一聲。


    “伺候小公子的進喜進忠兄弟二人送了消息迴王府,就是這幾日小公子會留在皇宮裏幫著太後娘娘和皇上處理一些政事,暫時不能迴府。”奴才小心翼翼的說,“小的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瞧見過小公子出現在簡王府裏了。”


    “江姨娘情形如何?”護衛明顯覺得車簾後麵的江侍偉在盯著自個,想起江侍偉想要接迴趙江涄的事,從衣服裏取出一封書信,遞給那個奴才,“一會將這封書信交給簡王妃,就說我們是容老爺的人,受了容老爺家人的吩咐,特意過來接江姨娘迴去探望一下。”


    奴才立刻接過書信,謹慎的四下裏瞧了瞧,匆匆的轉身離開。


    護衛重新坐迴馬車,江侍偉微微一笑,“簡業已經知道容青緲和容鼎夫婦都在我手裏,他在皇宮裏不迴簡王府,一則是不希望我與他之間的紛爭害了簡王府的清靜,二則是告訴我,我用裏有他在意的人,他手裏有則我想要的江山社稷,我們彼此之間的籌碼沒有輕重之人。”


    “主子的意思?”護衛謹慎的問。


    “既來之則安之,簡業既然在宮裏,那我就去宮裏尋他!”江侍偉淡淡的說,“是呀,他手裏的籌碼也挺誘人,不過,要不要交出去容青緲,我還沒有考慮好。這一點,他也必定明白。”


    “是。”護衛先是爽快的答應,但接下來卻有些猶豫,“主子,宮裏現在已經知道您還活著,我們好不容易避開了皇上和太後娘娘,難道要再次闖入宮中,好裏是太後的地盤,我們要如何應對?”


    “簡業會安排好一切的。”江侍偉淡淡的說,“我視江山社稷為目的,他則在意容青緲是生是死,既然我來見麵,簡業便沒有必要在宮裏對付我。”


    “是。”護衛輕聲答應,語氣還是些遲疑。


    馬車從簡王府門前離開,江侍偉閉上眼睛,原本幾乎是要落在他手裏的九五之尊,如今卻要和那個一向看著沉默少言,但實際上聰明狡猾的簡業一較高低,“先讓人告之伺候白癡皇上的那個小太監說一揚。”


    “是。”護衛撩開車窗,吩咐趕車的護衛快一些。


    簡業靜靜坐在花園的亭子裏,太後娘娘身體不適,已經安排好了最可靠醫術最好的禦醫,他獨自一個坐在容青緲消失前最後呆過的一個地方,看著桌上的已經幹枯的花草,沉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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