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死死盯著芬芳,一語不發。


    芬芳跪在地上,身體顫抖,她不知道如何向太後娘娘解釋,江侍偉的話在前,她這樣的出了意外,原本逮住一個根本不會武功的容青緲,而且還是在太後娘娘自己的院落裏,她還是讓人給丟了,這不是擺明了,有可能是能她根本就不想讓容青緲落入太後娘娘的手中,唯一的理由也隻可能是她不想讓簡業真的與當今皇上爭奪皇位歸屬。


    “是奴婢辦事不利。”芬芳咬了咬牙,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沒有退路可走,究竟是誰弄走了容青緲一時半會的也查不清楚,她隻能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擔下來,隻要不影響到太後娘娘此時對皇上下手就好,反正,太後娘娘就不過還有半年的時間可活。


    太後娘娘長長籲了口氣,沒有說話,隻是擺了擺手。


    芬芳匆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狼狽的離開了議事廳,甚至,太後娘娘要去歇息也不要她伺候,另外有一個可靠的奴婢進了議事廳,服侍太後娘娘歇息。


    坐進馬車內,簡王妃看著簡業,簡業的表情很平靜,或者說完全是麵無表情,誰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要不要讓宮裏的線人打聽一下,太後娘娘會把青緲藏在何處?”簡王妃小心翼翼的問,“皇宮合共就這麽大,要是藏一個人也不是太過困難尋找,咱們簡王府有很多的線人在皇宮裏,讓他們全部出麵打聽消息,或者——”


    “孩兒知道。”簡業淡淡的說,眉頭微微一蹙,隻說了這四個字又閉上了嘴,重新陷入沉思。


    進喜和進忠一邊駕駛馬車一邊有些內疚的沉默著,他們怎麽可以這樣的疏忽,來的時候主子就已經吩咐過要他們小心些,仔細的查看情況,保證王妃和夫人的安全,如今王妃沒事,夫人卻不知道被人弄去了哪裏。


    簡王妃不知說什麽才好,隻能時不時的歎息一聲。


    緩緩睜開眼,覺得頭有些隱約的疼,眼睛還有些幹澀,容青緲長長出了口氣,努力適應周圍的光線,很明顯,這是一個她不熟悉的地方,一切都是陌生的,她的腦海裏是最後一線記憶,她被人從太後娘娘的院落裏帶走。


    “你醒了?”一個並不友善的聲音,聽起來嘶啞難聽的很,好像嗓子壞掉的樣子,每個字都有帶著風箱壞掉的嗤嗤聲。


    容青緲順著聲音的來處瞧了過去,一張寬大的椅子上綁著一個人,是她認識的人,李玉錦,不過,二人之間隔著一道鐵柵欄,鐵柵欄很密實,雖然可以看得清彼此,卻無法伸哪怕一個手指頭過去。


    李玉錦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但頭發衣服還是打理的很幹淨,好像一直有人伺候著,沒有邋遢的模樣,除了行動不便外,也隻是看著老了些,嗯,這樣一想,之前看到的太後娘娘也老了些,和李玉錦差不多。


    “李玉錦?”容青緲晃了晃自己的頭,還有些不舒服,一晃,有些隱約的嗡鳴聲,“我這是在哪裏?”


    “在一個誰也不知道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李玉錦嘲諷的,有些小小幸災樂禍的說,“他竟然去劫持了你,也不怕被簡業發現尋他的不是,他不是想要做皇上的嗎?怎麽還會在這個時候犯這種錯誤,為了一個女人和簡業做對,他應該和簡業合作先奪下皇位再說,明明知道簡業是太後娘娘看中的人,也是要做皇上的人!真是太愚蠢了,和全煥相比,差的太遠了!”


    李玉錦的聲音很難聽,和江侍偉有的一拚,當然,比起簡鬆之的聲音還算是好聽的,容青緲想起來,這一切就是簡鬆之在鳳雛閣裏造成的。


    “江侍偉呢?”容青緲沒有理會李玉錦的幸災樂禍和嘲諷,看一下自己的周圍,發現自己被放在一張軟榻上,手腳還是自由的,並沒有被捆著,隻是沒有力氣罷了,周圍有床鋪被褥,也有桌椅板凳,是一處不錯的閨房。


    “他有事。”李玉錦見容青緲並沒有害怕的意思,到有些意外,盯著容青緲仔細打量,反正她如今也是廢人一個,呆在這等死,有容青緲在,也算是個樂趣,至少有個人可以說說話。


    “所以,他把我和你關在一起?”容青緲看了看李玉錦,“把我們分別關在不同的籠子裏,就好像養寵物一樣?”


    李玉錦眨了眨眼睛,突然的哈哈一笑,說:“養寵物?嗯,好像是,他把你放在我的視線裏,又讓我無法對付你,是在懲罰我也是在看牢你,你應該怕我才對,在這裏,江侍偉不在,簡業也不知道你在這裏,我可以隨便的收拾你折磨你,你為什麽不害怕?我是一個不講良心不講規矩的人,我想要如何就如何,絕對不會因為江侍偉他喜歡你就對你溫和些!”


    容青緲漫不經心的說:“我害怕。”


    李玉錦有些惱怒,“你不能說得認真些!”


    “我,害,怕。”容青緲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表情很認真,語氣很冷漠。


    李玉錦更加的惱怒,想要動,但人在椅子上,被繩索捆的好緊,而且越掙紮,繩索捆的越緊,勒的她皮膚疼的厲害,甚至有血絲滲出。她掙紮一下,不得不放棄,臉上的表情非常憤怒,想要吃人般的猙獰著。


    容青緲眉頭微微一蹙,“我害怕有用嗎?李玉錦,江侍偉不傻,如果他想我安全,一定會把我和最危險的人放在一起,你不能對付我,但你能對付所有靠近你的人,他們想要靠近我,必須要經過你這一關,他們不殺了你,不能接近我,你會讓人殺掉嗎?不會,所以,你必須對付所有靠近我的人,包括要來救我的人。”


    李玉錦沒有說話,容青緲沒有說錯,江侍偉也這樣說過,如果有人接近容青緲,一定會讓她痛苦萬分,容青緲房間外部的鐵柵欄與她身上把捆綁的繩索相連在一起,有人一靠近,到了一定的範圍處,她就會被繩索勒緊,生不如死的掙紮,隻能拚盡全力對付來人。


    雖然她沒有武功,但她總會想出辦法,其實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和容青緲和平共處,容青緲沒事,她便沒事,因為這裏,是當年關押江侍偉的天牢,除了江侍偉,沒有人可以進入其中,通行的橋梁早已經被毀掉,外麵也已經燒得麵目全非,而這裏藏在山中,真的是山的中間,不經過重重關卡,根本進不來。


    她們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這裏,是天牢裏的天牢,除了江侍偉還有已經過世的曹天安外,沒有人知道。


    這裏是曹天安當年為了救江侍偉,特意挖出的一個暗室。


    “我們出不去,也不會有人救你。”李玉錦有些沮喪的說,“江侍偉這個混帳東西,竟然將我關在這裏,還利用了我所有的手下,他是從哪裏劫持了你來這裏?是簡王府還是哪裏?”


    “皇宮。”容青緲試著活動一下手腳,覺得比剛才好了些,可惜她沒有辦法配藥,不然,以她夢醒後跟著錢德培所學的,身上所有的毒並不難以解除,“太後娘娘的院落,當著我婆婆簡王妃的麵,劫持了我。是不是很厲害,估摸著,他是吩咐了你留在皇上身旁的那個小太監,哄騙過了芬芳。”


    李玉錦臉上的肌肉哆嗦了一下,“這小子還真是夠膽大的。”


    “他自信的很,相信天下沒有他做不成的事。”容青緲平靜的說,“如果他失敗了,你我就會老死在這裏,如果他贏了,你我才有可能重見天日,所以我暫時還不知道我是希望他贏還是希望他輸。”


    “江侍偉這小子劫持了你,是不是卻是打著太後娘娘的名義,嗬嗬。”李玉錦突然又有些幸災樂禍。


    “是。不錯。”容青緲點點頭,“我覺得也是,太後娘娘一定是吩咐了芬芳將我當成人質來要挾簡業出麵做皇上,還真是奇怪,她怎麽就那麽喜歡讓簡業做皇上呢?而且還這樣的著急。”


    “她想要勝了我唄。”李玉錦語氣不屑的說,“打小開始,她就一直和我做對,但沒有一次可以勝得了我,就連當年的先皇,我也輕易得手。”


    “不過,她是太後娘娘,你不是。”容青緲平靜的說,從軟榻上慢慢的走下來,腳底下還是有些發飄,“你生了兩個兒子,卻是為她鋪平了路。”


    李玉錦不吭聲,用著惡毒的眼光看著容青緲。


    容青緲也不再理會李玉錦,簡業會察覺她其實不在皇宮裏嗎?他會想辦法找她嗎?他能夠找到她嗎?


    “如果,我想從這裏出去,你能做到嗎?”容青緲突然問。


    李玉錦鼻子裏哼了一聲,“做不到。”


    “那就算了。”容青緲淡漠的說,“我突然想起來,也許我能夠給你提供一些與全煥有關的消息,比如說,最後他說了些什麽之類,說不定你還可以因此得到一些與全煥有關的線索,說不定你運氣好還可以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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