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緲指了指趙江涄不小心露出來的手腕,淡淡的說:“也不小心些,瞧都劃出血來了,匕首雖然是防身之物,若是沒有他人在跟前,還是自個小心別弄傷了自己,小倩姑娘還不快去尋些藥來幫你家主子清理傷口。”


    小倩這才瞧見趙江涄手腕處的衣袖上有血跡,嚇得臉色一變,匆忙的去查看,口中匆忙的說:“江姨娘,您怎麽這麽不小心,這要是讓主子,——這要是傷了筋脈可如何是好?唉,奴婢真是粗心。”


    口中說著,又匆匆忙忙的返迴房中取了藥,幫著趙江涄清理傷口。


    “江涄不是故意的。”趙江涄輕聲說,瞧了瞧自己手腕上的傷口,眉頭竟然皺也沒皺,似乎完全不疼,表情淡漠,眼神裏還有些淺淺的冷漠,“前些日子經的事情太多了,心裏怕了,總覺得有人會害了江涄,所以在衣袖裏藏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沒想到最先弄傷的是自己。”


    趙江涄確實是瘦了許多,手腕也細了,上麵有一道頗深的傷口,正在不停的向外麵流血,小倩手忙腳亂的給她清理傷口,不知是擔心還是害怕,手竟然一直在輕輕的顫抖。


    “怕是你一心想要弄傷的不是自己吧?”容青緲微微一笑,就好像沒有瞧見那處傷口,表情平靜,緩緩的說,“你恨著我,卻無法傷我,便如當年我對你,隻是我當年沒有這般的恨你,當時隻有不解,為何一向當成小妹妹的趙江涄卻突然的成了自己最大的對手,奪走了我所有的一切,當然,也許最初那一切也並不完全的都屬於我,可是,因為你的緣故,我幾乎差點送掉了性命,如今你恨著我,我早你十年經曆了你現在經曆的一切,禁足的歲月教會了我許多事情,江姨娘,你恨我,想要殺我,隻是在做這一切之前,你得有機會平等的與我麵對麵,否則,你傷我一分,必有人還你十分。”


    這些話,跟著容青緲來的奴婢因為站的遠一些,無法聽到,但小倩卻一個字也沒有漏掉,原來,打從進來,容青緲就已經發現了趙江涄那溫馴言行下濃濃的恨意,卻就這樣看著趙江涄一點一點的將憤怒宣瀉在自個身上。


    趙江涄身子顫了顫,垂下眼瞼,輕聲說:“江涄如今被禁足在這裏,自然是什麽事也做不得,幸好還有時間,祖母說過,時間是最好的利器,可以幫著江涄討迴所有,江涄會在這裏安心的等候。”


    “李玉錦如今自顧不暇。”容青緲淡淡的說,“你爹爹也忙著爭奪這天下的社稷,你此時到也隻有等候二字可選,細想想,趙江涄,你算是幸運的,就算是你爹爹奪取這天下社稷出了事情,你也可以頂著我舅舅庶出之女的身份活在這世上,相公也會顧忌著曾經的承諾令你衣食不憂,但是,若是你對我一時衝動做出些什麽事,就算是江侍偉真的奪了這天下,做了天下的九五之尊,你也一樣逃不過一死,若我是你,收起自己的嫉恨才是最好的。”


    給趙江涄清理好傷口的小倩立刻說:“夫人說得是,江姨娘,您得往心裏聽,不是奴婢說您,您不能再由著自己想些沒用的,如今在簡王府裏,外麵的風風雨雨與您無關,不論發生什麽,隻要您自己不生出事情來,便不會有什麽事情,可千萬別自個傷了自個。”


    趙江涄輕輕籲了口氣,麵無表情的說:“江涄明白。”


    “時候也不早了,青緲還得迴去。”容青緲站起了身,瞧了一眼趙江涄,淡淡的說,“你如今瞧著還不錯,江侍偉雖然平時裏不太在意你,但肯送了你來這裏,必定還是心裏對你有幾分牽掛,相公肯收留你,也是有幾分往日的情分在,也許說不定某一天,你仍然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雖然不喜歡你,卻也不會如何對你,但前提是,你必須安生的,若是一時起了什麽心思,我必定早一步收拾你。”


    說著,容青緲示意陪著她來的奴婢與她一起離開。


    看著容青緲離開的背影,趙江涄突然的身體僵硬,五官有些哆嗦,想要站起來,卻完全動彈不得,隻聲音僵硬的說:“姐姐走好。”


    小倩長長出了口氣,聽著院門關上的聲音,她也不明白為何突然的,容青緲來這裏瞧瞧趙江涄,不是說不許任何人來探望趙江涄的嗎?


    “我恨她!”趙江涄咬牙切齒的說,聲音裏聽得到牙齒摩擦的聲音。


    “您來這裏是為了避開不必要的是非,也是為了保命,唯一不是的就是報複二字。”小倩聲音微微一沉,沒有了剛才的恭敬,到多了幾分訓斥,“來的時候,主子一再的叮囑奴婢,不要再由著您的脾氣,讓您繼續的錯下去,這是主子舍了顏麵再次的找到簡公子讓他接您迴簡王府。小主子絕對不可以再任性下去,且不說您現在的情形根本不是容青緲的對手,隻說是您如果真的對容青緲有什麽舉動,還不等簡公子發覺,主子第一個就會收拾您。”


    趙江涄沒有吭聲,垂下頭,死死盯著自己麵前的那塊青石板,仿佛那塊青石板就是容青緲那張歲月麵前根本沒有什麽變化的麵容。


    “小主子,不是奴婢犯上,這是主子吩咐過的,就算是小主子惱恨奴婢的言行,奴婢也得說,您不可以再聽您祖母的吩咐,之前您費了多大的氣力才避免去宮裏見太後娘娘丟了自個的性命?難道小主子不記得了嗎?”小倩壓了壓自己的火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您怎麽還暗中和您的祖母來往?難道您不知道您的祖母一直不希望主子奪取皇位,一心隻想著那個生死未卜的全煥能夠做皇上?您怎麽還暗中聽從她的吩咐和主子做對?”


    趙江涄長長出了口氣,抬起頭,“她隻是要我伺機殺了容青緲,並沒有說什麽要我和我爹做對,再說,我爹這樣忙,眼裏心裏隻有容青緲,哪裏會有時間管我,不過是怕我耽誤他的正事,才將我送到這裏來。”


    小倩搖了搖頭,耐心的勸說:“不是的,小主子,主子送您到這裏來,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保住您的性命,這奪取天下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完成的,主子要麵對的是您祖母、太後娘娘、當今皇上,還有簡公子這幾方的阻攔,如果有什麽差池,您的身份會害了您,但現在沒有人知道您的身份,呆在簡王府,最是安全。主子不是不管您,您自小就生活在您母親身邊,主子一直呆在天牢,後來才逃了出來,和您相處的時間不長,如果他真的不想管您,完全可以任由您聽從您祖母的吩咐進到宮裏,那個太後娘娘您也曉得,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否則您祖母也不至於的會輸在她的手裏,小主子,您現在要做的就是低調些,牢牢保住自己的性命,當年容青緲禁足十年才的得今日風光,您這才在這裏呆了幾日就心生報複之意,隻會害了您自己。”


    趙江涄一語不發,靜靜的瞧著地上的青石板,容青緲怎麽可以這樣?明明大自己好幾歲,瞧上去卻似乎比自己還要年幼?難怪她可以讓相公動了心思,重新喜歡上她,究竟是用了什麽樣的辦法。


    “奴婢先扶小主子進屋去歇息一會吧,外麵的風有些涼,瞧著有些落小雨絲。”小倩輕聲說,“您身子還沒有好利索,這又弄傷了手腕,您可千萬得照顧好自己,保得下自己的性命,等到主子做了皇上,您才有可能翻身呀。”


    趙江涄淡漠的說:“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可惜了剛才的機會,我真應該一刀捅死了她,她死了也就死了。”


    小倩輕輕籲了口氣,慢慢的說:“奴婢明白,您可以將容青緲之死全部推在奴婢身上,或者將與她一起來的奴婢一塊的殺掉,但您以為,簡公子會相信是奴婢所為嗎?就算是奴婢一頭撞死在這裏,主子會放過您嗎?”


    趙江涄眉頭一蹙,“隻是不曉得何時才有機會再見到她!”


    小倩輕輕搖了搖頭,好不容易讓趙江涄安靜下來,李玉錦的一封書信再一次的讓趙江涄起了對付容青緲的心思,李玉錦為何一定要殺死容青緲?其實殺死了容青緲,不過是同時激怒了江侍偉和簡業二人,他們二人若是起了惱怒之意,李玉錦隻有死路一條。


    突然,二人聽到門外似乎有什麽動靜,迴頭看去,門並沒有開。


    “怎麽了?”趙江涄有些不解,難道容青緲出去後遇到了什麽人?簡王府裏有人敢對如今正得寵的容青緲下手嗎?要是真有,可真是替她出了氣,等到她得了機會從這裏離開,她一定要好好的犒賞一下對付容青緲的人,哪怕隻是一條狗,她也要好好的封賞一番。


    “好像是門被重新的關了一下。”小倩也是一臉的不解,難道今天還會有人來看望趙江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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