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李玉錦自己派人送了進來,她就是在挑釁哀家!”太後娘娘惱怒的說,“如果是別人,那一定是在提醒哀家,李玉錦還活著!”


    芬芳脫口說:“將宮中的那位提出來再審!”


    太後娘娘搖了搖頭,“皇宮裏的李玉錦已經是個廢人,就算是尋了出來再嚴刑拷打也講不出半個字。如果這幅畫裏的李玉錦是真的,那她就是在和哀家過不去,想要報複哀家,想要奪了哀家的一切,也就是說她已經尋找到合適的人幫她坐穩這天下九五之尊的位子。”


    “是不是可以滴血認親?”芬芳遲疑的問,“或者請了禦醫驗骨?”


    太後娘娘沒有吭聲,自己的爹娘都已經過世許久,滴血認親不可能,也隻有驗骨這一個方法,可是,要自己派人掘了自己爹娘的墳,取出親生父親的骨頭——她卻有些做不到,眉頭緊皺在一起,好一會不說話。


    “要不,派了人去查查,或者那個女人的兒子知道。”芬芳想了想,“那個人還活著,他一向對她最是忠心。”


    “先找到這個李玉錦,不管是真是假,先找到畫上的女人,或者是繪製這幅畫的女人,弄清楚再說下一步。”太後娘娘眉頭一蹙,慢慢的說,覺得頭越來越疼,有些不耐煩的說,“另外,再去尋些名醫,弄清楚哀家這段時間究竟是怎麽了,怎麽就會突然的不舒服起來!宮裏的這些禦醫全是笨蛋!”


    “是。”芬芳立刻恭敬的說,眉頭緊皺,她更關心的是,這個放了紙卷的人究竟是誰?是如何避過了宮中的人將紙卷放在太後娘娘的床頂,並且還沒有被她發現,明明是她收拾的床鋪,並且,她並沒有離開過這裏。


    “別想是何人所為了。”太後娘娘語氣很不耐煩的說,“這人既然可以瞞得過你放了東西在哀家這裏,必定是隱藏極深的一個人,若是此時這人不自己主動出來表明自個的身份,你一時半會的找不到,那就幹脆等著這個人自己出來吧,要麽是李玉錦的手下,要麽就是故意幫著哀家的人。就目前來說,這個人應該沒有什麽敵意,隻是提醒。”


    “是,奴婢愚鈍。”芬芳有些無奈的說,雖然心中還是好奇,卻不敢再多言此事,瞧著太後娘娘的臉色有些不悅,透著隱約的暗灰,芬芳扶著太後娘娘重新躺下,小心翼翼的掖好被角,垂下紗簾,盡量放緩唿吸的站在床前,靜靜的想著她自個的心事。


    究竟是什麽人做到的?!她一定要查到,不然,太後娘娘始終活在被人算計裏,而太後娘娘一旦出了事情,最先倒黴的一定是她。


    躺在床上的太後娘娘氣息也不算平穩,似乎無法入眠。


    “從現在開始,你要暗中察看是什麽人會偷偷的打量哀家。”突然,紗簾後麵傳來太後娘娘透著疲憊的聲音,“雖然現在不知道會是何人將紙卷放在哀家的床頂,但此人一定是可以隨時接近哀家的人,也可以自由出入哀家寢室,隻要仔細些,必定可以察覺到蛛絲馬跡,如果有所發現,一定不要驚動此人以免打草驚蛇,隻要直接告訴哀家就可以。”


    “是。”芬芳輕聲說,“已經很晚了,太後娘娘早些歇息,這幾日想必又要費些心神。”


    紗簾後麵不再有聲音傳出來,芬芳盡量放輕唿吸站著,下意識的四下裏瞧了瞧,並沒有什麽人,幾個奴婢也都站在門簾後麵,這裏麵講話,若不是屏住唿吸聽不到。


    但是,芬芳卻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在靜靜的打量著這一切。


    容青緲坐在窗前,看著院落裏的隱約風雨,這兩天的天氣一直不好,時不時的落些雨,時不時的刮一陣風,時不時的就陰了天色,從簡王府裏搬來,簡業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一天的時間裏,說說笑笑,時間過得也蠻快。


    一天的時間就要結束,簡業坐在一旁看書,容青緲對他看的那些書不感興趣,便一旁坐著看風景,同時安靜的煮茶打發時間,茶壺在小小爐灶上發出的咕嘟聲是室內唯一的聲音。


    “好象是江侍偉來了。”突然,容青緲輕聲說。


    簡業看了一眼外麵,外麵並沒有外人,仔細聽了聽,笑了笑,“你的聽力真是極好,我都要仔細聽聽才能聽到他的腳步聲,他的武功確實有所減退,李玉錦對他可真是不留情麵。”


    “不是,是風中的味道。”容青緲搖了搖頭,“正好風向是朝向這邊,我對他身上的味道極其熟悉,在後院一個人呆著的時候,他經常會半夜三更的出現在後院裏,用他的腳步聲嚇唬我,所以我對他的腳步聲和味道最是熟悉,仿佛來自地獄一般,記憶深刻。”


    簡業表情滯了滯,似乎有些歉疚,剛要說話,院門已經被人推開。


    “果然是他。”容青緲的語氣裏有一絲愉快,似乎對於江侍偉的出現並不反感,也並沒有介意之前江侍偉和李玉錦聯合起來想要劫持她的事情,卻好像是一個認識的朋友來拜訪,“他用了假的麵具。”


    簡業看了看外麵,有兩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前麵一個人正是江侍偉,從身形和舉止上,以他對江侍偉的熟悉,一眼就可以認出來,但麵上卻用了一張陌生的麵具,做的極是精致,如果不仔細看,察覺不出麵具後麵的皮膚習慣性的顫抖,讓那張麵具看起來有些奇怪的糾結,是看不出有什麽不妥的。


    “你在外麵候著。”江侍偉迴頭和跟著自己的人說,“我娘是個精明透頂的人,得趁著她休息的空,告訴那裏的人在我迴去之前不可以讓她醒過來。”


    “是。”跟在後麵的護衛低低的聲音迴答,身體停在了院落的外麵。


    關上院門,江侍偉瞧了瞧守在院子裏的進忠進喜,他們二人也認出了他,所以並沒有上前阻攔,能夠騙過路上的行人,江侍偉一定是有極其要緊的事情才會冒險來這裏,他們能夠認得出來,是因為他們二人這段時間經常有看到過江侍偉,因為容青緲的緣故,交道打的也多,尤其是進忠。


    “他們在嗎?”江侍偉也不掩飾,直接問。


    “在。”進忠略微提高些聲音,“主子,有客人來。”


    “請他進來。”簡業笑了笑,客氣的說,“正候著呢。”


    江侍偉鼻子裏哼了一聲,這個簡業,怎麽會知道他來?難道他的武功確實退步了許多?雖然說他以前的武功就和簡業有些差距,但也不至於的,他人剛進院落,簡業就已經知道是他了吧!


    “你屬狗的嗎?”江侍偉一步踏進房內,看了一眼坐在窗前的簡業和容青緲,衝著簡業不客氣的說,“我人才剛進來,你就知道是我!”


    “你才屬狗!”容青緲不樂意的說,“不是簡業,是我,你身上來自地獄的味道我實在是太熟悉了,讓你半夜三更的嚇了那麽久,我要是再不長記性,就真是活該被嚇了,你放心,對你的腳步聲和味道,我比簡業還要敏感!”


    簡業微微一笑,眼神裏卻突然的閃過一絲落寞。


    “原來是你呀!”江侍偉大大咧咧的在桌前坐下,瞧著容青緲,又看了看簡業,笑嘻嘻的說,“容青緲,你本事真是不小呀,竟然瞞過了我那個精明透頂的親娘,害我們娘倆傻瓜一樣的自以為是折騰一晚上,你可是不曉得,我們娘倆在路上走了幾個時辰,都快成一景了!厲害,佩服。對了,我真要好好的謝謝你和簡業,你們能想到在那幅畫上灑上解藥,我本來是暗中吩咐了我的親信偷偷去尋解藥,我那個娘是個最要命的,我以為我狠,她比我更狠,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說法對我來說有點不太管用,我始終比她欠缺一點火候。她用的迷藥不是沒有解藥,但要配解藥相當的麻煩,因為要用到的藥材太多,而且用量極其難於控製。你是如何弄到的?”


    “不是我,是簡業。”容青緲笑嘻嘻的說,“算你幸運,正好簡業手裏有這份迷藥的解藥,要不,也得麻煩些才能配成,那就不曉得李玉錦又會想出什麽奇怪的招術來和我過不去,都說了全煥在哪裏我不曉得,她卻偏偏不肯相信我的話,也難怪,換了我,也會第一個就懷疑我。”


    “你怎麽會有解藥?”江侍偉好奇的問,“就是那晚,你怎麽可以避得開我娘的迷藥,我好不好的都上了當,被她當成了棋子來用,你是不曉得,當時我有多懊惱,哪裏想得到她竟然將迷藥藏在身上,以自己的體溫將藥效散發出來,也不是一時就有效,慢慢的我就中了毒,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巧合。”容青緲微微一笑,“我沒嫁過來前,家裏也是有錢的,不僅有錢,也養了些有本事的人,這其中自然也有擅長用藥之人,所以我多少懂得一些皮毛,幸運的是,我剛巧知道這種迷藥,知道如何避免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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