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會利用這個機會為以前犯下的錯誤做些彌補。”簡業微微一笑,並沒有絲毫的憤怒,溫和的平靜的說,“你看,我也是在利用,利用你對我的利用來彌補我以前犯下的錯,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


    容青緲垂下頭,盯著自己的手,不再說話。


    “我不想再讓你為我之前犯下的錯受累。”簡業語氣平靜的說,“我會想辦法救出你的父母,讓他們像以前一樣安穩的生活,就如之前和你所說,江侍偉可以救得了你的父母,我也可以,這件事,交給我來做吧。”


    容青緲沒有講話,隻是長長的出了口氣,仿佛突然間很累很累。


    簡王府裏,簡王妃剛剛喝下一碗燕窩,有些倦怠,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對伺候自個的鸞兒說:“我想歇息一會,聽著外麵的雨落得急了些,你也趁著這個空休息一會,等會王爺迴來,你再叫醒我。”


    “是。”鸞兒輕聲答應著,攙扶著簡王妃到床上歇息,替她蓋好棉被,掖了掖被角,又在床前坐了一會,拿起女紅做了一盞茶的功夫,等到簡王妃的鼻息安穩,鸞兒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外麵的雨落得確實有些急,鸞兒伸手試了試外麵的雨意,取了把傘掩了房門走了出去,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積水,向著簡王爺所呆的書房方向走去。簡王爺有這樣一個習慣,打從朝中迴來,喜歡在自個的書房呆一會,或者看會書或者寫會字畫會畫,然後再迴來休息。


    守在門口的奴才瞧見是伺候簡王妃的鸞兒,也沒在意,以為簡王妃有什麽事情安排伺候自個的奴婢來找簡王爺,側了側身子讓鸞兒進到書房裏。


    “鸞兒見過王爺。”鸞兒似乎是無意的輕輕將房門帶上,收了傘。


    簡王爺正在寫字,抬眼瞧了一眼鸞兒,隨意的說:“何事?”


    鸞兒走到書桌前一人距離,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壓低,微微有些顫抖,快速的說:“鸞兒求王爺救救全公子。”


    簡王爺一怔,放下手中的筆,看了一眼被鸞兒輕輕帶上的房門,眉頭皺在一起,冷冷的說:“他是何人?”


    鸞兒卻不抬頭,隻以頭輕叩地麵,“奴婢鬥膽來求王爺相助,奴婢雖然不知全公子與王爺是何關係,但全公子曾經對奴婢說過,若是萬一有急事,別人指望不上的時候,一定要來找您,您定會救他。”


    簡王爺在桌前坐下,瞧著鸞兒,淡漠的說:“他出了何事?”


    “奴婢隻知他突然不見了。”鸞兒聲音顫抖的說。


    “你怎知他突然不見了?”簡王爺眉頭緊皺,盯著跪在地上的鸞兒。


    鸞兒眼睛瞧著地麵,喃喃的說:“奴婢,奴婢是無意中聽到的,前些日子奴婢奉著王妃的吩咐去了一趟曹老將軍的府邸,那裏失了火,已經不成樣子,王妃說,簡王府和曹將軍府也算是有些交往,讓奴婢過去瞧瞧是不是有什麽需要簡王府幫忙的,原是想要安排容主子過去,曹老將軍出事的時候就是小公子和容主子過去祭奠。但,小公子帶了容主子去了檸公主所嫁之國,一時半會的迴不來,就隻得奴婢去了。奴婢在那裏遇到了一位也算有些交情的奴婢,從她口中聽到了此事,說是原來,全公子竟然是曹老將軍的親孫子,不過似乎是出了事,有好些日子沒有露麵了。”


    “全煥是曹天安的親孫子?”簡王爺有些略帶挖苦的問。


    “是。”鸞兒喃喃的說,“奴婢聽到的是這樣,但是,大概也是些無端的猜測,曹老將軍一直沒有兒女,哪裏有什麽孫子之類?”


    簡王爺眉頭緊鎖,並沒有注意到鸞兒語氣裏的猶豫。


    “聽那個奴婢說,呃,是,是,是全公子劫持了容主子。”鸞兒再猶豫一下,慢慢的說,“然後後來,容主子迴來了,全公子卻不知去了哪裏。”


    簡王爺眼神一淩,冷漠的說:“這個奴婢是何人?!”


    鸞兒身子哆嗦一下,不敢抬頭,然後以頭叩地,聲音顫抖的說:“奴婢不敢欺瞞王爺,是,是,是伺候江姨娘的小倩,是小倩特意和奴婢說的,說是讓奴婢瞧瞧簡王府裏可有全公子的身影,奴婢細細的查找過,真的沒有瞧見過全公子的蹤跡。奴婢怕全公子出事,突然想起全公子之前曾經和奴婢說過的,如果出了什麽特殊的事情,可以來找王爺幫忙。”


    “你與他是何關係?”簡王爺語氣生硬的問。


    “奴婢曾經受恩於他。”鸞兒硬著頭皮說,“以前,奴婢曾經被他救過,所以,奴婢想要報恩。全公子雖然隻是一個戲子,不過是在戲台上粉墨登場的戲子,但為人良善,隻是一時不察做了些不妥的事,傷害了容主子,但奴婢可以保證,全公子並不是一個天生的壞人,他個性溫良,真的,王爺,您一定要救救他。奴婢想,既然他劫持了容主子,必定是有原因的,是受人所托,就如當年的後花園之事,說不定依然和小公子有些關係,所以,隻有您才可以悄悄查出全公子究竟在哪裏。”


    簡王爺依然眉頭緊鎖,好一會才慢慢的說:“業兒他迴來了嗎?”


    鸞兒輕輕搖了搖頭,“已經捎了書信迴來,說是就是這兩天。”


    “讓他迴來立刻來見我。”簡王爺重新拿起毛筆,“這裏沒什麽事了,你下去吧,全煥的事,不必向王妃說起,不過是一個戲子,不值得王妃費心。”


    “是。奴婢明白。”鸞兒立刻恭敬的迴答。


    鸞兒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覺得隱約有些痛意,取了傘,撐了傘遮擋住自己的麵容,離開了書房,外麵的雨打在傘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有些走神,一腳踏進水裏,腳下一滑,險險摔倒。


    她不知道為什麽小倩要告訴她全煥失蹤的事,讓她在簡王府裏仔細的尋找一下全煥的蹤跡,但是,這也讓她明白了,小倩怕也是李氏一族的人,因為知道全煥身份的人少的很,隻有李玉錦身旁最忠心的奴仆。


    不過,簡王府裏確實沒有全煥的蹤跡,鸞兒想起曾經一次全煥很無意的和她說起過,如果出了事,找不到他,又沒有人可以指望的時候,就去找簡王爺幫忙,簡王爺一定會鼎力相助。


    為什麽,她不知道,但瞧著今天簡王爺的反應似乎是確實會幫忙。


    自打全煥來到京城,李玉錦暗中吩咐她照顧全煥開始,為了保證他的完全無憂,她會經常的確定一下全煥所在的位置,一般全煥也會給她一些信息,就算是她瞧不到他,也知道他在哪裏,可這段時間,他就好像突然間消失,沒有半點消息過來,而一向暗中吩咐她的李玉錦派來的人,也突然的不見了。


    聽著鸞兒的腳步聲消失不見,簡王爺衝門外的人喊了一聲,“來人。”


    守在門口的奴才立刻走了進來,簡王爺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走近些,然後淡漠的說:“去查查伺候王妃的奴婢鸞兒和那個戲子全煥是什麽關係,暗中查,他們什麽時候來往過,她知道些什麽,不論她知道的多或者不多,本王爺不想再瞧見她,尋個理由讓她消失吧,別讓王妃察覺出來。”


    進來的奴才也不多話,恭敬的點了頭,走了出去。


    簡王爺眉頭微微一蹙,有些不滿的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個戲子,近不得女色,鸞兒不過是伺候王妃的奴婢,又大他許多,容顏不過中上,也值得他親近,說出他與我認識的事,也不知他和這個奴婢說了多少,若是她知道了全煥的真實身份,知道他是本王爺流落在外多年的親侄兒,單純的想要攀上全煥做個側室到還罷了,若是——說不定會驚動太後娘娘還有她那個狠毒的妹妹,以及當今皇上,害他丟了性命,這孩子也是,好不好的又聽簡業的話,去招惹容青緲,必定是他聽了簡業的話故意的劫持了容青緲,不然,何人可以輕易劫持容青緲,她是簡業的正室,如今又頗得太後娘娘喜歡!真是不懂事的孩子。隻是,他如何又成了曹天安的親孫兒,難道他哄騙過了李玉錦?若真是如此,也不枉他是個戲子,竟然可以哄得過一向奸滑的李玉錦!”


    這樣自言自語的說了一段話,臉上的表情時喜時憂,長長歎了口氣,在紙上寫下兩個名字:全煥、簡業。


    一直到了晚上,很晚了,簡王妃已經醒了過來,由別的奴婢伺候著起來,又陪著簡王爺吃了晚飯,就一直沒瞧見鸞兒露麵。


    “這丫頭這是去了哪裏?”簡王妃有些擔心的說,“隻不過是我歇息一會的時候也讓她去休息一會,這怎麽的就沒了蹤影?”


    簡王爺淡淡的說:“她一向穩重,做事也有分寸,怕是有什麽急事,沒來得及和你說,再說,她是伺候你的奴婢,這王府裏大家都讓她三分,出去也有著簡王府的名字庇護著,不會有事。對了,業兒什麽時候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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