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王妃淡淡的說:“如此說來,也有可能是看走了眼,說不定當時死掉的是伺候容青緲的蓮香,前段時間不是說她已經逃走了嗎?怕是沒有,生了病死了掉有可能。估摸著當時是她而不是容青緲,那天一早本王妃過去的時候,也覺得瞧著不太像容青緲。這事鬧得如此之大,幸虧府上沒有發喪,這要是發了喪才發現弄錯了,真就落了笑話在人口中,說我們簡王府欺負容青緲,怕是京城也有些人聽了這些閑話,得想個法子彌補一下。”


    “這到不難。”鸞兒立刻笑著說,“容主子不是要去打理容家院落的事情嗎?三天後,是您在府上宴請幾位熟悉的夫人的日子,那一天,讓容主子在您旁邊出現幾次,自然會有人問起,隻說是容主子一直身體不好,前段時間生了場大病,才好,那些夫人們也是明白事理的,自然不會多嘴再問這所謂的閑言碎語,這人在大家麵前出現,自然是好得過一一解釋。”


    簡王妃點了點頭,“是個辦法。”


    “而且三日後的宴請,原就是您自己的事情,不用小公子出席,自然也不必辛苦趙主子,這些日子趙主子一直犯懶,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孕。”鸞兒笑嘻嘻的繼續說,“隻要有一兩位夫人知道了容主子好好的,用不了幾日,這京城中就不會再有什麽所謂的閑言碎語,再讓管家囑咐一下府上的人,都嘴巴緊一些,不再提之前的傳言,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也算是容主子的福氣,得了王妃的照應被大家重新想起來。”


    簡王妃點點頭,“就依著你,這事,你去準備吧。對了,容青緲一直呆在後院裏,這一次出來,也不能太過寒酸,這事就不必和業兒說了,隻要她不出現在業兒和江涄的麵前,業兒也不會說什麽,他最怕的就是容青緲糾纏於他,你去給容青緲準備一些適當的衣飾,既不能太過華麗,也不能失禮。”


    鸞兒微笑著說:“奴婢明白。”


    雲天道長突然想:容青緲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從後院裏出來了,關了兩年時間,從不在人前出現,就這樣得了機會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真是要好好的提防一下,免得她真得了機會對付小主子,以這位容主子的聰明,和處理事情的不急不躁來看,若是她真的起意對付小主子,才十八歲的小主子再聰明也怕是會著了道。


    孟龍輝一臉的困惑,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隔了一日,進忠忐忑不安的走到後院月亮門前,這門,自打昨日開始就不再上鎖,但還是安靜的關著,剛剛有人送了飯菜,也不再是放在門口的位置,而是直接提了食盒進去。


    “你自個小心些,不管是不是弄錯了人,是不是把蓮香當成了容主子,反正容主子是活生生的站在你我跟前。”不放心的進喜一直陪著他,這會子伸手扯了扯弟弟的衣袖,又囑咐到,“昨晚都和你說過了,這事,王妃要我們瞞著咱們主子,咱們就得裝糊塗,你也知道咱們主子最是不喜歡這位容主子,從不允許她出現在他麵前,但是,那是咱們主子的事,再不得主子的寵愛,容主子也是主子,你也不能把主子對容主子的不待見當成你自己的事。”


    進忠長長出了口氣,點了點頭,“我這心裏一直沒底,聽說她向王妃要了我幫她打理容家院落的事,我就開始提心吊膽,她沒發火,說話也和之前一樣細聲細語,不帶發火的意思。但是,不曉得為什麽,我卻突然害怕起她來,似乎她一直在嘲笑我,好像她知道一切,而我卻像一個傻瓜一樣,不管哪天是不是我弄錯了人,還是發生了什麽怪異的事,反正我覺得她知道我曾經親自送她的屍體離開的事,或者說是蓮香的屍體,她一定是恨著我的,她找我給她幫忙打理容家的事,我就覺得我要是稍微有個不小心,這條小命就會不保。就和哥哥說的一樣,她再不得寵也是個主子。”


    “容主子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子。”進喜輕聲安慰,“嫁到簡王府這麽多年了,得十年了吧?雖然一直受欺負,卻從未見她有過什麽責罰人的事情,你不必太擔心,再說,她還得顧著主子的麵子,要是真的責罰了你,主子也定不會饒過她。”


    進忠長長出了口氣,點點頭,和進喜擺了擺手,走進月亮門裏。


    送飯的奴婢垂著頭從裏麵出來,看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應該是沒有遇到什麽不妥的事情,進忠略微放了些心,哥哥進喜說的不錯,容青緲最在意的就是主子簡業,她再恨他,也不會對他下手。


    容青緲正在吃飯,很安靜,吃的很慢,細嚼慢咽,聽到進忠的腳步聲,並沒有什麽反應,就和沒聽到一樣,這個時候的進忠老了許多,已經是個中年男子的模樣,和夢醒後遇到的進忠差近二十年的光陰。


    “進忠見過容主子。”進忠恭敬的說,垂手而立。


    容青緲依然不說話,隻靜靜的吃飯,今天送來的飯菜比昨天的更是精致用心了些,雖然還是略微有些清淡,但吃著已經可口很多,比起夢魘裏自己的記憶中那些粗茶淡飯好了不止十倍。


    進忠心中忐忑,卻不敢再開口講話,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裏。


    吃完最後一口,容青緲放下手中的筷子,用茶杯中的茶水漱了漱口,再用手帕拭了拭唇,這才瞧了瞧進忠,淡淡的語氣,很平靜,慢慢的說:“爹娘教訓青緲,吃飯的時候不可以隨便講話,所以要你等了一會。”


    “是小的不是,打擾了容主子吃飯。”進忠立刻勤快的上前收拾桌上的碗碟放進食盒裏,準備一會出去的時候放在門口。


    “你來這裏,和你們主子說過嗎?”容青緲隨意的問。


    “王妃囑咐過,這些事不必打擾主子。”進忠聽容青緲並沒有斥責她,也沒有提之前的事,立刻從容了些,“隻讓小的和主子說,是王妃有事要小的幫忙做,主子也沒問何事,便答應了。”


    容青緲點點頭,取了披風,“好,那就現在吧,準備好輕便的馬車沒?”


    “已經準備好,就停在後院通外麵的小門外,王妃說,您以後要是外出可以直接從後院的小院門出,這樣,不必驚動到主子。”進忠恭敬的說。


    容青緲沒有說話,隻點點頭,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風,衣服是昨天晚間的時候鸞兒親自送來的,送了三套,一套是今天外出的時候穿,一套是平時穿,還有一套是後天陪簡王妃宴請幾位京城官員夫人時穿。


    衣服用料極好,但做工並不繁瑣,顏色也很溫和,容青緲昨晚做了些小小的修改,又去掉了一些她看著不喜歡的飾物,隻簡簡單單的從還留在這裏的嫁妝裏挑了幾樣飾物,雖然並不華貴,卻絕對價值不菲。


    她喜歡這種看著簡單尋常卻久經耐看的飾品。


    坐在馬車內的簡業覺得馬車的速度越來越慢,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麵,外麵有些風雪之意,不大,但頗冷,前麵是一處集市,有些擁擠,馬車一時半會的過不去。


    “主子,可能要耽誤些時間。”進喜恭敬的說,“今天這兒是個集,百姓很擁擠,估摸著要停一會才能繼續趕路。”


    簡業眉頭一皺,“這條路為何一日擁擠過一日?”


    進喜猶豫一下,輕聲說:“這裏本來不是什麽集市,容家的院落離此處不遠,大概不過兩三裏路,此處原是容家學堂的舊址,是不允許有人在此擺攤販賣,可是自打容家出了事,有些人就大了膽子,看著此處位置合適,又熱鬧,就成了集市。”


    簡業不耐煩的說:“看有沒有別的路可走。”


    進喜知道,簡業最不愛聽的就是容家和容青緲,所以,並不奇怪簡業的不耐煩,但是,也因此他沒敢和簡業說,如果繞行,就必須要經過容家的舊時院落,如今那裏已經成了廢墟,沒有人出入,可是,今天,這個時辰,怕是正好容青緲也在附近。


    猶豫一下,進喜想,也沒可能就那麽巧,就算是湊巧遇到了,主子坐在馬車裏,隻要他不說,主子一定不會注意到。


    趕著馬車朝前走了一段,繞過擁擠的人群,避開熱鬧的集市,前麵是一條有些空曠的道路,路兩旁的樹木已經大半枯萎,一片的斷垣殘壁,很是蕭條,正是容家曾經的院落,出事後,這裏就一直這樣荒涼著。


    “進喜,你迴府上一趟,接了江涄,她昨晚和我說想要去吃魚頭,饞了好些日子,我昨晚答應她,今日走的早,又處理了一些事情,把這事給忘了,少不了迴去又要聽她嘟囔落淚,去接了她,帶她一起到赴宴之處。”簡業掀開車簾,瞧了瞧外麵,“接了她就直接去赴宴之處,我打此抄近路過去,這些日子一直忙於各種事情,有些無趣,正好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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