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喜立刻說:“小的覺得,容姑娘一定是真的生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您和送親的隊伍離開後,錢德培便立刻請小的幫忙照看容姑娘,說他必須立刻出去買藥,迴來後會立刻寫給您的藥方,他說,您的病他之前有配了些藥,他有個習慣,配藥一般會準備三天的量,昨晚已經交給了進忠,一時半會的您還不算太急,到是他們家小姐,必須不能再耽誤時間。所以,小的就答應留下來照看容姑娘,因為錢德培擔心他離開後會有人傷害到昏迷不醒的容姑娘。”


    簡業點點頭,心中也有些疑惑,難道是他猜錯了,容青緲是真的生病了?


    “他們主仆到是會裝。”簡檸不知何時出現在進喜的身後。


    簡檸的馬車就停在簡業閉目休息的前麵,因為簡業的馬車一直算是跟在她的馬車後麵,這一會子大家避雨,她看宋大人剛好不在,將今日伺候她的奴婢暫時的支到一邊,慢慢走到簡業和進喜他們這邊。


    她雖然是檸公主,但也是簡業的親姐姐,大家知道這層關係,沒有人多心去猜想她會不會有什麽事,卻都悄悄的避開些,不影響他們姐弟二人說話。


    進喜立刻聲音恭敬的說:“小的覺得容姑娘不是在裝病,她是真的感了風寒,而且病的很嚴重,一直到當天晚上,容姑娘也沒有蘇醒過來,一直昏昏沉沉的,錢德培著急的不得了,匆忙的將給主子的藥方寫好,交給我,就半步也沒有離開容姑娘,小的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在空氣中聞到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這味道讓小的想起一個人來,有些擔心,就沒敢離開。果然是那個人出現了,但是,他在容姑娘房間呆了一個時辰,錢德培沒敢離開,但也不能動彈半分,估計著是讓那個人給點了穴,小的怕出事,一直躲在窗戶外麵,那個人到是什麽事也沒做,隻在床前椅子上坐了一個時辰,說了半天話,試了試容姑娘的脈相,還留了極珍貴的藥,然後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錢德培要仔細照顧著,絕對不能讓容姑娘出了事情。小的想,以那個人的本事,若是容姑娘可以瞞得過所有人,隻怕是也瞞不過那個人,也因此,小的斷定容姑娘是真的生病了,而不是裝病。”


    簡檸眉頭一蹙,“那個人是誰?是容姑娘的家裏人嗎?”


    簡業搖了一下頭,他知道進喜所說的人是江侍偉,江侍偉會出現在那裏,簡業一點也不奇怪,但是,他不可以說給簡檸聽,隻含糊的說:“是一個武功相當高強,而且性格脾氣都很古怪的前輩,他其實對青緲很有利用念頭,若是青緲是假裝生病,一定會被他識破。”


    但就算是這樣,簡業心中還是相當的矛盾,既懷疑容青緲是在裝病,又有些擔心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會不會相當的不舒服。


    “後來太後娘娘派來的人也來了,仔細的查過容姑娘的病情,給出的建議也是暫時不要帶容姑娘離開,最好是再等上幾天,待容姑娘恢複意識後再商量迴農莊的事。”說到這,進喜猶豫一下,輕聲說,“檸公主,這是小的親眼所見,半點虛假也沒有,也因此,小的還耽誤了一些時間,不然,小的昨晚就應該快馬加鞭的追上送親的隊伍。”


    簡檸眉頭一皺,輕聲說:“是這樣呀,不過,本公主還是不相信她是真的生病了,有那個錢德培在,裝病也可以裝的跟真的一模一樣。”


    簡業點點頭,“是,這自然是有可能,但,這也隻能說明人家裝的好,反正你隻能懷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以為太後娘娘不懷疑嗎?她肯定也是懷疑的,並且也知道你與她之間有矛盾,想來也會趁著這個機會替你出口氣,自然會派了宮中最好的大夫來,若是真的裝病瞞過了宮中的禦醫,隻能說,人家確實有本事,錢德培比宮中的禦醫都好。”


    心中想,不曉得錢德培究竟從姓白的那個人那裏得了多少的本事,若是真有白大夫一半的功力,隻怕也確實可以糊弄得過宮中的禦醫。


    進喜一臉老實的說:“小的瞧著是真的生病了,小的在的時候,容姑娘基本上是水米不進,隻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錢德培請了一位藥鋪的小姑娘幫忙伺候著容姑娘,他說他是個男子,男女授受不親。”


    “他到守著本分。”簡業淡淡的說。


    不管容青緲是真的生病還是假裝生病,隻要有錢德培在,再緊急了,容府會派了府上的白大夫過去照看,到是不用他擔心。


    “行了,事情就這樣吧,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可能再陪你到目的地,而且不論是真是假,在這件事上,你確實是輸給她了。”簡業再笑笑,“雨越下越大,隻怕今天中午是無法繼續趕路了,你去歇息一會吧。”


    簡檸瞪了簡業一眼,轉身忿忿的離開。


    “錢德培有什麽話要你傳達給我嗎?”簡業隨意的問。


    進喜立刻搖了搖頭,“他隻是很著急,一直擔心著容姑娘的健康,沒和小的說過什麽話。”


    難道是真的生病了?簡業想,隻是心裏頭並不是十二分的相信。


    客棧裏,專門收拾出一層供容青緲休息,所有通道處都有人守著,唯一進出的就是錢德培,他每天外出買藥,留了一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伺候容青緲,是此處一家藥鋪裏老板娘身邊的人。


    也是巧,那家藥鋪的老板是錢德培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最早跟著自個師傅學醫時曾經打過交道,所以特意拜托這位老板幫著尋找一位合適的小姑娘伺候容青緲,這位老板立刻推薦了他自個妻子身邊的一個奴婢,年紀不大,但很老實聽話。


    由於不能立刻讓秦氏和蓮香趕來,隻能臨時請一位放心的女子伺候。


    錢德培端了藥進到房內,看著小姑娘很是小心的一勺一勺的喂容青緲喝下去,容青緲雖然依然是半昏迷的躺在床上,但臉色好看了許多,麵頰也有了三分紅潤,臨時伺候她的小姑娘也很盡職,將容青緲收拾的很幹淨利索。


    “已經好了很多。”小姑娘輕聲說,“臉色好看了。”


    錢德培點點頭,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沒事就好,可嚇死我了,難怪人們常說,做大夫的可以救人性命,卻偏偏難救自個的親人。這一次真是生生嚇死我了,要短壽的。”


    小姑娘微微一笑,收拾好藥碗,“我去給容姑娘熬些粥。”


    他們沒有用客棧裏的飯菜,另外設了一處小廚房,因為容青緲還沒有恢複好,也吃不得什麽東西,不過是些清淡的粥飯,又不能相信這裏的人,怕他們做飯的時候收拾的不夠幹淨,這小姑娘做飯到也可口,便讓小姑娘也同時伺候著容青緲的飲食起居。


    錢德培點點頭,“又要麻煩小倩姑娘了。”


    小倩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她年紀雖然不大,卻品性溫和忠厚,收拾的也幹淨利索,這幾日下來,錢德培對她印象不錯。


    聽著小倩遠遠走開的腳步聲,錢德培長長出了口氣,在床前椅子上坐下,瞧著躺在床上的容青緲,輕聲說:“這一次可真是嚇著錢德培了。”


    床上的容青緲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安靜的躺著,鼻息到是安穩的很。


    錢德培盯著容青緲,眼珠也不錯半分,盯了足足半盞茶的功夫,也沒發現容青緲有任何的動靜,但,可以確定的是,容青緲沒有死,她的唿吸一直在,隻是閉著眼睛,睫毛也不眨一下,眼珠也沒有動一下。


    突然,他想起來宮中禦醫的喃喃自語,“嗯,在這裏盯著看了足足一個時辰,也沒瞧見她有什麽動靜,看來,脈相確實不是裝的,是真的生了病。”


    是啊,他這時才發現,容青緲確實是‘生病’了,就算是再老道的醫者也不可能肯定容青緲此時是裝著昏迷還是真的昏迷,包括他自己在內,這幾天下來,他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容青緲確實是病倒了,還是自己的藥下的太重了一些,所以,容青緲就真的生病了?!


    “小姐,您,您不會是真的——”錢德培的聲音有些哆嗦,但他不敢去碰觸容青緲,越看容青緲,他越是擔心可能自己的藥下得太厲害了。


    當時準備用藥的時候,容青緲再三叮囑他,一定要用足藥量,一定要讓任何人都看不出她是在裝病,隻有大家都相信,或者說就算是懷疑,也不能明確的指出她是在‘裝病’,她才能在這兒留下來,不必再繼續陪伴簡檸。


    尤其是,還有那個可惡的簡業和更加可惡的江侍偉,她真是厭惡極了,隻要可以不必再見到他們,她可以真的痛苦的裝病。


    但是,錢德培此時是真的提心吊膽起來,別說別人了,就算是他,這個親自下藥的始作蛹者,此時也慢慢的相信,容青緲是真的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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