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業點點頭,“是,本公子正有此意,容家盛,這事多少也與你們容家有關,所以,要麻煩你和我一起去雲天道觀,問清楚事情究竟如何。剛才那個奴婢所說的一字一語你都聽得清楚,若是有什麽不同,你迴來可仔細向你母親解釋,免得你母親在心中認為我是有意針對她的娘家人。”


    簡業的話說的相當直接,似乎並不擔心會因此得罪容夫人。


    容家盛立刻微笑著說:“不會,娘一向心慈,合浣是她打小教導出來的奴婢,平時也偏著些,一時心裏難過也正常,再說,嫁於舅舅,雖然是個姨娘,但這一生一世也不愁衣食,若是生下一男半女,我娘也是會疼愛的很。如此想來,也算是合浣的福氣。”


    容鼎則笑著招唿大家去吃飯,用眼神示意容夫人不要再提此事。


    雲天道長總覺得鼻子癢癢,他在這種季節有過敏的情形,總是忍不住要打噴嚏,不停的打,吃什麽藥都不管用,一直到天氣不這樣幹燥,所以,他有些不喜歡院子裏那兩棵桂花樹,他對這種甜香味道的樹木一向過敏。


    但是,這是雲天道觀建觀的時候,皇上親賜的,他不能讓它死,也不能把它挪走,還必須得小心打理!


    “道長,簡王府的簡公子和容家的二公子來了。”伺候雲天道長的老道士小心謹慎的說,“看著,似乎簡公子的心情不太爽。”


    雲天道長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孟龍輝那樣一個過於自信的家夥在簡王府裏做事,簡業能夠心情愉快才怪!


    一早知道簡業迴來後並沒有身體不適的情形,並且還說木牌丟了開始,雲天道長就覺得頭疼的很,最要命的是,聽孟龍輝派人通知他,說簡業竟然提議將送於簡檸的手鏈送於趙江涄!這如何使得!


    孟龍輝派出去的人一走,雲天道長立刻就派人去容家通知合浣,讓她想辦法阻攔手鏈戴在趙江涄的手腕上。趙江涄才剛出生不久,這樣的年紀,再加上身子骨弱,戴了手鏈,雖然裏麵的毒性已經基本不存在,但還是有著足夠讓趙江涄丟掉性命的可能。


    這個時候二人來,是為了何事?


    “請他們進來吧。”雲天道長無法不讓這二位進來,斂了斂自己的精神,重新跪坐在小木桌前,慢條斯理的倒了杯茶,裝模作樣的品起來。


    簡業和容家盛從外麵走進來,容家盛很是聰明的閉上嘴,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簡業會開口講什麽,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可以用正常思維想象的人物。遇到這種人,容家盛覺得,靜觀其變才是上佳選擇。


    “雲天道長,真是悠閑呀。”簡業隨意的在木桌對麵坐下,盤腿,“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品茶,口味不錯,上好的烏龍。家盛,你也來一杯吧?”


    一邊說著,一邊取了另外兩個幹淨的茶杯倒了茶,一杯遞給容家盛,示意他在一旁也這樣坐下,地上幹淨的很,老道士天天都會打掃。


    容家盛很是聽話的在簡業身旁坐下,接過簡業遞過來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茶味不錯,是上好的茶葉。這不奇怪,以雲天道觀在京城的地位,喝個好茶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那些達官貴人們有一大半是想著法子討好著雲天道長,好從他嘴裏套出些未來他們的發跡。


    “不知簡公子這樣匆匆而來,可有什麽急事?”雲天道長很穩重的開口。


    沒有胡子的雲天道長看著其實挺奇怪的,容家盛想,難怪他不願意再見前來求助的人,沒了胡子的雲天道長看起來就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男子。


    “來問一下,簡王府可有得罪雲天道長?”簡業也慢慢的開口。


    雲天道長立刻笑著說:“簡公子,您真會開玩笑,雲天道觀在京城一直仰仗著簡王府的照應,怎麽會與簡王府有什麽過節呢?”


    “是嗎?”簡業也不生氣,似乎真的隻是隨口問問,然後臉上微微有些沮喪的說,“可是,你知道嗎?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今天,我去容家,對,就是容家盛的家,你之前曾經送過我姐姐一串手鏈,讓她去農莊送容青緲的時候佩戴,以避免傷害到自己,是吧?”


    雲天道長一直仔細看著簡業,但簡業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麽讓他心生懷疑的表情,就是一臉的小小沮喪,似乎,隻是有些小沮喪。


    “是的。您府上的孟大夫過來特意為您姐姐所求。”雲天道長迴答的很謹慎,“當時有些匆忙,實在找不到更為精致一些的,所以,可能手鏈看起來有些不夠精美。”


    “主要是用來辟邪,又不是為了好看,若論好看,簡王府裏還缺一串精致些的手鏈不成?”簡業不耐煩的說,“我娘還為此特意獎賞了孟龍輝,幸虧有你的手鏈,要不然,我姐姐不得病的更厲害?說不定還會為此丟了性命。所以呀,我那個姐姐又有了婦人之仁,說是趙家小姐剛出生,就要替青緲妹妹驅邪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她一個大人,去了一趟農莊,和青緲妹妹呆在一起都不能避免生病,這還幸虧有你送的手鏈,要是那樣弱小的一個小孩子,會不會更危險?因此讓我去容家的時候把手鏈送給趙家小姐,然後,你知道嗎?我太生氣了,容夫人身旁的那個什麽奴婢不讓趙家小姐佩戴!”


    雲天道長眨了眨眼,簡業似乎隻是不滿人家不接受他的好意,那張臉上就隻是少年人身處富貴從小被嬌生慣養的蠻橫,還未等他開口。


    “雲天道長,我覺得我們簡王府也沒得罪你呀,是不是?”簡業卻搶在他前麵開口,相當不滿的說,“那個奴婢說,是你親口和她說,不可以讓趙家小姐戴那串手鏈,說是那串手鏈裏藏了邪惡,我姐姐戴過的東西裏麵藏滿了邪惡東西,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天道長怔了怔,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簡業。


    “你為什麽要和她說這些,她說她親自來找你,你和她親口所說,雖然隻是簡單幾句,卻意思明確,所以她為了趙家小姐的安危,寧肯得罪我們簡王府也不肯讓趙家小姐接受那串手鏈。”簡業嘲諷的說,“她說這是你和她說的,她說你和她說,隻要這樣和我們簡王府的人解釋,我們簡王府會明白。”


    雲天道長立刻陪著笑說:“本道也是好心,那串手鏈是府上的孟大夫親自過來為您姐姐所求,不好再送於別人,若是簡王府想送趙家小姐一串手鏈,本道可以再另外選一條。”


    簡業撇了撇嘴,“你不會就和她說這些吧?我迴去還要向娘解釋,她一個容家的小奴婢都可以隨時見到你,這趙家小姐也太受雲天道觀看重了吧?”


    “一切全是為了容小姐五年後迴來可以平靜度日。”雲天道長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的說,“如今全仰仗趙家小姐替容小姐驅邪,所以關照些。”


    容家盛知道,要麽合浣說謊了,要麽雲天道長在說謊,其實那樣短的時間裏,合浣是不可能跑來雲天道觀見雲天道長的,雲天道長也不可能和她說什麽要阻止趙家小姐戴上手鏈。


    而且,舅舅家外室所生的孩子,至於的這樣被雲天道觀和孟龍輝重視嗎?


    還有這個合浣,她是母親的奴婢,偏舅舅家一些也是正常,但,腦海中再次響起合浣的解釋,那樣的滴水不漏,一定有人事先教過她。


    最重要的是,現在簡業嘴裏有一大半的話並不是合浣說過的,是簡業自己隨口一說,比如說,合浣親自來找雲天道長,雲天道長的所謂說詞。但,很明顯的,雲天道長相信了,並且努力在解釋。


    “嗯,這樣吧,不過是容夫人娘家大哥的外室所生,庶出的閨女,不值得我們簡王府在意,既然不接受我們的好意,我還不打算再送她什麽了。”簡業不耐煩的說,“就這樣吧,容家盛,可不要怪我,是你們家奴婢自個找事,以後咱們兩家得有個說法,別隨便一個奴婢就敢在我麵前撒野!”


    容家盛點頭,陪著笑說:“嗯,是合浣那奴婢不聽話,以後我們一定好好的管教,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


    “也是本道沒有說明白,隻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合浣突然過來,說起手鏈的事情。”雲天道長陪著笑說,“隻得匆忙的和她說不可以,也忘了應該派人過去和簡王府解釋一下,不過,當時您已經在容家。”


    簡業看了一眼容家盛,不屑的說:“瞧,你們家的奴婢膽子都真大,也不管主子同意不同意,就可以隨便跑出來到雲天道觀找雲天道長,雲天道長是怎樣的人,她一個當奴婢的,竟然也可以說見就見。不過,她怎麽會想到我要送的一串手鏈不適合趙家小姐戴呢?她一個做奴婢的,消息還真是靈通,這裏離容家也有些距離,她跑的還真是快!”


    說著,嘲諷的一笑,似乎隻是笑話這個奴婢的不懂事。


    雲天道長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卻又說不出來不對在哪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夜雨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夜雨寒並收藏重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