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人都還好說,反正我也沒打算對付簡王府的人,再怎麽說,當時如果不是簡業出現,幫我出麵和太後娘娘討了個人情,我如今早就是白骨一堆,不知葬於何處,還會害得一家人沒人能夠苟活,但是。”孟龍輝麵上突然閃過一絲無奈,“你不知道他們家有個小姐,叫簡檸,才比簡業大一歲,整個就是太後娘娘的年輕版,想問題,辛辣的很!我今天就是無意中說錯了一個詞,其實當時真沒覺得這個詞有什麽不好,卻被她逮了個正著,抓著就不放,嚇得我後麵就沒敢再說話,幸好簡王妃沒懷疑,要不,唉,就慘了。”


    “什麽詞?”雲天道長有些好奇的問。


    “我和容夫人說,要將容青緲送到一個偏僻的山青水秀的地方讓她靜養到本命年過後再迴京城。”孟龍輝長長出了口氣,“以容家的財力,如果不把容青緲放得遠遠的,那個孩子是得不到機會的,所以我才一再的希望把容青緲送的離京城越遠越好。可是,這個詞卻引起了簡檸的注意,她懷疑我是有意要將容青緲送走,並且警告我,若是她發現這件事與我絲毫的關係,立刻就會找我算帳,我猜,她要是知道我是故意的,一定會親手殺了我!”


    雲天道長笑了笑說:“不過是個聰明些的女孩子,有什麽好怕的,就算是她猜到了,也等不到她出麵。”


    說到這,雲天道長卻突然停了嘴,目光落在桌麵上的酒葫蘆,半晌無語。


    “怎麽了?”孟龍輝不解的問。


    “她也是個聰明的。”雲天道長突然慢慢的說,“她送來了最合我口味的美酒,卻用了街邊隨意可以尋到的葫蘆做酒壺,所以我無法找到這酒究竟是來自哪家酒坊。那天,她中了咒,容鼎來雲天道觀求我前去驅邪,我沒有答應,覺得不過是小丫頭受了驚訝,再說,在那個女孩子還沒有出生前,也沒有必要對付她,可是她也來了,小小年紀,才七歲,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我覺得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就好像是地獄的味道,也好像是大牢裏的氣息,嚇了我一大跳,再看,她到是一個鮮活的人。”


    “也許和她中咒有關。”孟龍輝眉頭一皺說,“今天過去替她診治的時候試過她的脈,她的脈很奇怪,透著一股子寒氣,就好像是經過一場大劫。如果不是為了保住那個女孩,我還真不想對付這樣一個奇怪的女孩子,我當時也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孩子好像就是從地獄裏來的,帶著煞氣!”


    “如果單純隻是中咒到還好。”雲天道長眉頭一皺,“我覺得她預示了什麽,薑氏的身份有人懷疑嗎?”


    孟龍輝立刻搖頭,“沒有,在別人眼中,她就是趙霖的寵妾。”


    “那她腹中的孩子呢?”雲天道長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所有人都相信那是她和趙霖的孩子。”孟龍輝有些歎息的說,“可惜是個女孩子,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主子隻餘下這一個骨肉。”


    “主子隻是被關在天牢裏。”雲天道長慢慢的說,“既然可以讓薑氏懷上主子的骨肉,也可以讓別的女人懷上主子的骨肉,實在不行,可以再讓薑氏進入天牢一次,算她命好,可以讓主子寵幸兩次,並且懷上了主子的骨肉。”


    “那一次已經引起太後娘娘的注意。”孟龍輝搖了搖頭,輕聲說,“我差點丟了性命,我死了事小,想要再在宮中尋個合適的人事大,就算是這樣,我也被驅出了皇宮,如果薑氏的事情被太後娘娘知道,隻怕這最後一點血脈也會不複存在,我們不能冒險。再者,我一直覺得,以太後娘娘的精明,不應該隨隨便便就同意簡業的央求放了我,並且明知道主子關在天牢對當今的皇上來說是個隱患,卻有意不下旨除死主子,那樣或許可以冒險劫獄或者法場,隻怕她將人留著,隻是為了對付對主子忠心不貳的人,以及想要弄清楚主子還有沒有親信活著。”


    雲天道長沉吟不語,一直捋著自己的胡須,眉頭微蹙。


    “現在最要緊的事,是保證小主子安穩出生,並且以容夫人親侄女的身份在容府站穩腳跟,俗話說,姑侄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原本還想著等機會,可是薑氏卻因為容青緲幾句話被送出了京城,這一路的奔波,也不知道小主子在薑氏腹中可過得安穩。”孟龍輝咬著牙說,“既然這樣,她不仁,便怪不得我們不義,她正好感了風寒,又被人下了咒,身體一直不好,我們便將她送的遠遠的,然後尋個機會將她除掉。容夫人傷心之餘,一定會將所有的關愛全部放在小主子身上,再說,還有合浣,如果以後能有機會讓主子寵幸她,她可以懷上主子的骨肉,說不定主子可以得一男丁。隻是唯一可惜的是,主子的身體離開天牢就不能做任何事,隻有天牢裏,那兒的陰冷之氣才能幫著主子,偏偏那兒的陰冷之氣又不是每個女子都可以忍受。”


    孟龍輝講的有些口渴,從桌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咽下茶水後,瞟了一眼煮茶的老道士,嗯,煮茶的手藝還不錯,醇厚,茶味濃鬱卻不會有苦澀感,原是伺候過主子的奴才,到底是不一樣。


    “但是,簡檸的懷疑卻讓這件事有些難辦。她太過精明,也是我當時一時疏忽,沒想到身邊會有這樣精明的十四歲姑娘。簡王妃竟然聽從了她的建議,將容青緲安排在簡王府的農莊裏,離這裏一天半的馬車行程,是一處簡王府名下的產業,還安排了一些武藝不錯的護衛過去,這樣,想要除掉容青緲就有些麻煩,既要不著痕跡,還要盡可能的不讓簡王府發現。難呀!”


    雲天道長輕輕籲了口氣,慢慢的說:“也許我們也低估了容青緲。”


    “她再能能如何?”孟龍輝不屑的說,“到底是個才七歲的女童,就算是呆在簡王府的農莊裏,也不能保證不出意外,是不是?再說,出事在簡王府名下的農莊裏,到避免了容家的追究,那個地方我有去過,是個近山近水的好地方,風景不錯,可是,隨便失足落水或者失足掉入懸崖,也不是不可能,尤其那個地方本就近山臨水,地勢複雜險峻。”


    雲天道長點了點頭,“是呀,有五年的時間。足夠我們想出最好的辦法對付她,唉,她是命薄了些,可也算是為了主子,也算是她的福氣。”


    孟龍輝點了點頭,“是啊,最多到時候你好好的替她超度超度。”


    隻是,突然的,雲天道長眼前再次出現容青緲的麵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明清澈的很,卻完全看不到裏麵藏了些什麽,她知道他喜歡喝什麽口味的酒,也知道他喜歡吃什麽口味的小點心,甚至,他覺得她的微笑一點也不像是七歲的女童,仿佛所有的秘密都瞞不過她。


    “如果不是必要,到底是個無辜的女童,隻要容夫人可以對小主子好,我們也不必太過分,一定要殺了容青緲。”雲天道長突然輕聲說,“也許,我們不動她,對我們的計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果她不消失,我們隻能保證小主子五年內不受人欺負,甚至可以得到容青緲一般的身份地位,但是,她的年紀不能保證她可以成為簡業的正室,難道要等到那個時候再除掉容青緲,這中間十多年要小主子怎麽麵對?”孟龍輝不滿的說,“師兄,你就是心太軟,要不何必你在這裏做什麽道士,要我去宮裏對付太後娘娘,論起計謀,師父一向最是欣賞你,所以才會在過世前將主子的事交給你繼續。”


    “沒有容青緲,會有別的女人。”雲天道長眉頭一皺,略微有些不太耐煩的說,“簡業的年紀在那裏,他如今已經十四歲,等到小主子出生,然後再長大成人,也要十幾年的時間,你能保證這十幾年的時間裏,簡業不會娶別的女子嗎?他娶了容青緲,生了孩子,再娶我們小主子,那個時候,我們再對付容青緲,隨便尋個理由讓她喪命,再扶正小主子為簡業的正室,不是更好。”


    “可是,簡業完全不喜歡容青緲呀!”孟龍江放低聲音,“他根本沒打算娶容青緲,若是他想,容青緲就不會被人下咒,如果我沒猜錯,容青緲被人下咒一定與簡業脫不了幹係。”


    “這樣豈不是更好。”雲天道長長長籲了口氣,“容青緲是簡王妃親自看中的兒媳婦,最後因為簡業的冷落而死,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絕我們小主子成為正室,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簡王妃在以後接受小主子,並且讓簡業愛上我們的小主子,讓簡業親自出麵殺了容青緲,容家肯定會接受我們小主子扶正。”


    孟龍輝眼睛一亮,笑著說:“師兄果然是厲害。”


    “廢話,要不我能是師兄!”雲天道長半真半假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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