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漸漸散去,視覺也變得開朗。我眨巴下雙眼,才發現不知何時我已經身處在一間小竹屋裏。

    屋子的裝置很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幾把凳子,屋子的牆上掛著一麵銅鏡。用竹子做就的花幾上放著一盆蘭花,淡青的紗帳後,是一張書桌,對著書桌的正上方竹牆上掛著一把劍鞘為赤銅色的寶劍。整座屋子以竹子構築,滿室竹子清香,一片淡青入眼讓人心曠神怡。

    “雪兒。你醒啦!”蘇玲欞雙手端著藥碗,步入竹屋,看見我已經安然醒來,不禁驚喜萬分。我端瞧著蘇玲欞和她身後一身白衫的段逸寒,不禁出了神。難道,我又迴到曦皇國了嗎?可是我分明記得我去了長平小街,然後發現36號房屋是那裏的禁忌,再然後我發現許若晴不見了,我被一團迷霧包圍,走著走著。。。。。。

    “雪兒,你怎麽不說話呀?!”蘇玲欞放下手中的藥碗,擔心的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段逸寒又開始發笑,“估計是發燒,腦袋給燒糊塗了。”

    依舊是沒有口德。我難道真的就這樣迴到曦皇國了嗎!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不要一覺醒來我又在醫院。或者說,我得了臆想症,改明個我還真得好好去醫院檢查檢查。

    “該不會真傻了吧!”這迴連段逸寒也緊張起來了,我盯著眼前兩張熟悉的臉看。如果隻是幻想,不可能這麽真實啊!我伸出右手,使勁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哎呀!”我痛的叫出聲來。會痛。蘇玲欞和段逸寒看著我這副傻樣都笑起來,看來不是在做夢呢!那麽,許若晴呢?她又去了哪裏?是在21世紀,還是和我一樣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

    喝了藥,我皺了皺眉頭。古代的藥都那麽難喝,相比之下西藥就好多了,一粒藥丸一口開水,嘴巴一吞喉嚨一咽,什麽味都嚐不出來,多好。

    “這裏是什麽地方?”趁蘇玲欞出去外麵洗藥碗,我疑惑的向段逸寒詢問。我不是不想看見蘇玲欞,而是我見過長大版的蘇玲欞,再看縮小版的蘇玲欞,怎麽看都覺得有些別扭。

    “你放心。這是我爹教我習武的地方。但是,我和我爹都很少來這裏。”段逸寒第一次認真的對我迴答,言下之意便是我可以安心的在這裏住下,“我該迴去了。不然爹會起疑的。”

    “等一下。”我叫住正準備舉步離開的段逸寒,做了一個決定,“你可不可以幫我混入皇宮?”

    段逸寒用驚訝的眼神審視我,發現我的眼睛了除了堅毅,一片坦蕩,“我隻不過是一個區區十歲孩童,我能幫得了你什麽忙啊。”

    “你能的!”我信誓旦旦,道:“你的父親是朝中有名望的將軍,你是你父親的寵子。按你的家世,你不可能連個阿哥什麽的都不認識。”

    段逸寒用深究的眼神看我,“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從你落水失憶後,你變了很多。”段逸寒嘴角擒起一貫的微笑,說,“不。應該說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糟了。難道是被識破了。我沒有想到,一個大家小姐再怎麽聰慧靈敏,也不會說出像我剛才的那番話來。古時,一直以女子無才為德。哪裏就見過這麽見地的女子。

    我慌忙道:“你不也才十歲。”

    段逸寒收迴探究的目光,爽朗的笑出聲來,“好吧。算是我做的功德一件,我幫你進宮。不過,你要許我一個要求。”

    “什麽?”我失口問道。

    “無論如何,你都要活著。”段逸寒的臉色難得的嚴肅,我一時間無法適應這般認真的他,不禁一時無話。蘇玲欞忽然跑進竹屋,打破了這份沉默,“雪兒,你要進宮。我陪你一道去。”

    原來,我和段逸寒的對話,她已經聽去大半了。我挽住蘇玲欞的手,道,“闖皇宮耶!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說不定腦袋可是要隨時搬家的。”

    “雪兒。大道理我是不懂,可是做人要信守諾言,這我蘇玲欞還是懂的。我們曾經結拜為盟的時候,不是說過禍福共享,生死不棄的嗎!難道,雪兒希望我成為一個不守信用的人嗎?”

    我聽著蘇玲欞字字珠璣,或許,蘇玲欞說得對。沒想到,我在一個十歲的孩童身上看到了一份情誼,一份純粹的難能可貴的情誼。直至在以後生命的盡頭,我也永生不忘這一份純粹。可是此刻,我真的倒寧願她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就讓她陪你去吧。”段逸寒出聲相勸。

    我微微笑了,算是應許。

    人生,當真,難覓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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