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佛萊小轎車到達齊家大門口的時候,齊意欣已經歪在顧遠東肩膀上睡熟了。


    前麵的司機輕輕將車停在門口,迴頭問道:“二少,要送齊三小姐進去嗎?”


    顧遠東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還是吩咐道:“去叫門吧。”


    司機打開車門,出去找到跟著後麵的護衛一起迴來的丫鬟蒙頂說了一聲。


    蒙頂連忙趕上來,去角門敲門。


    顧遠東扶著齊意欣的頭,低聲在她耳邊喚她。


    齊意欣睡得昏昏沉沉,可是到底歪著頭不舒服,睡得並不實沉。


    從恍惚中醒過來,齊意欣看著顧遠東含笑的眸子,含含糊糊地問:“……到了嗎?”


    “嗯,”顧遠東答應一聲,將齊意欣的大氅給她披上,先下了車,打開車門,等齊意欣出來。


    齊意欣在車裏麵甩甩頭,清醒了幾分,扶著車門慢慢從車裏走出來。


    顧遠東看見齊意欣默默看著自己,卻不敢走近自己身邊一步,突然有些不甘,大步走過去,緊緊地抱了抱齊意欣,才放開她,低聲道:“別擔心。不管你的病是什麽樣子,我總會陪著你。”


    許是冬夜天冷,又許是齊意欣剛剛睡醒,顧遠東的靠近,讓齊意欣那種不可抑製的感覺並不強烈。


    “我知道。我也不會認輸的。”齊意欣在顧遠東耳邊隅隅細語,“等表姐和上官大少大婚之後,我會去一趟家廟,找大太太去問個清楚。”


    顧遠東點點頭,把風帽給齊意欣戴上,“定好日子,跟我說一聲,我陪你一起去。”頓了頓,顧遠東又道:“記得把你妹妹齊意娟也帶上。如果齊趙氏不肯說實話,咱們就把那湯給她女兒喝。每天灌三迴,灌上十年八載,看看她說不說!”顧遠東的聲音裏帶有幾分煞氣,讓齊意欣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到時候再說吧。”齊意欣歎口氣。轉身往角門走去。


    蒙頂已經叫開了門,等在門口。


    齊意欣對她笑了笑,頭也不迴地進去了。


    顧遠東靠在小轎車的車頭,掏出一根煙,在手裏把玩半晌,還是揉成一團,扔了出去。


    “走吧。迴家。”顧遠東躬身上車。


    司機發動汽車,離開了齊家門口,往顧家那邊去了。


    齊意欣迴到自己的院子裏,見眉尖和碧螺把屋子裏收拾地整整齊齊,床上的被子熏得暖和,讓人隻想躺上去。


    一樁心事了結,齊意欣不再輾轉反側,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齊意欣就起床,匆匆忙忙吃完早飯,給齊老太太請過安。就去尋齊二老爺說話。


    齊二老爺正要去找齊意欣,見她主動來了,很是高興,和她一起去書房說話。


    “那百貨公司裝修好了,過了元宵節,貨也要運到,可以上架了。意欣,你還沒說你的主意呢?”齊二老爺著急要聽齊意欣先前說過的巧法子,好打想百貨公司的知名度。


    齊意欣笑著道:“二叔,先別急。我這裏有件事,要跟您說清楚。”


    齊二老爺笑道:“還有什麽事,能比百貨公司還著急?——我跟你說,我們齊家如今就指著這百貨公司打個翻身仗了。”


    齊意欣挑了挑眉,有些不信:“難道我們齊家,已經敗落到如此地步?”


    齊二老爺背著手。在書房裏來迴走動幾步,下定決心,不打算瞞著齊意欣,對她道:“實話跟你說,我從你爹那裏接過來的,不僅是個爛攤子,而且是個被人挖了大牆腳的漏攤子。——我們齊家兩百年,數代人的心血,差一點就毀於一旦。”


    齊意欣眉尖蹙了起來,“誰是挖我們齊家牆腳的人?”


    “知道了又有什麽用?牆腳已經挖了,隻能補起來,不讓再挖就行了。”齊二老爺是生意人,深諳息事寧人之道。


    齊意欣卻不肯,沉聲道:“當然有用。——知道是誰挖我們的牆腳,我們才好找準目標,再去挖迴來!”


    齊二老爺眉間攏成一個“川”字,迴身走到書桌後麵坐下,對齊意欣擺擺手道:“這事以後再說,你先說你的事。”


    齊意欣笑了笑,從手上的信封裏抽出一份股份轉讓書,放到齊二老爺麵前的書桌上,道:“二叔,您看看這個。”


    齊二老爺接過來,隨手翻了幾下,眼睛立時瞪得如銅鈴,看著齊意欣道:“這這這……這是《新聞報》的股權轉讓書?!”


    齊意欣笑著點頭,“二叔,我把我六成的股份,全部轉讓給齊家。二叔如今是齊家的當家人,自然得有二叔出麵簽這個轉讓書。”


    齊二老爺樂得哈哈大笑,道:“好!好!——整個新朝最大的報紙,居然是我們齊家的產業!意欣,你行啊,不顯山,不露水,將一份快要倒閉的報紙,經營得有聲有色!”說著,齊二老爺已經醒悟過來,道:“原來你前一陣子經常去裴舅母那裏學規矩,真的是去報館做事啊……我還以為是你妹妹齊意娟瞎說的。”


    齊意欣微笑,道:“跟聰明人說話真是省力。不瞞二叔,前一陣子,我的確是經常去報館打理日常事務。報館有今天的地位和成績,都是報館同仁一致努力的結果,我不敢獨自居功。除了我們齊家有股份,葉家也會接手表姐的股份,入股《新聞報》。”


    有齊家和葉家兩大商業巨鱷做《新聞報》的堅強後盾,齊意欣相信,在一定時間以內,是沒有報紙能夠跟《新聞報》抗衡的。


    “不過,我把自己的股份轉給齊家,也是有附加條件的。”齊意欣話鋒一轉,提醒齊二老爺道。


    《新聞報》如今在新朝民眾心裏,已經是輿論的風向標,八卦消息的最快速最勁爆來源。


    這個媒體龍頭老大的領導地位,齊意欣最清楚,有多來之不易。


    一旦經營不善,立刻就會一落千丈。


    齊家如今成為《新聞報》最大的股東,卻沒有真正懂報紙媒體的人。等齊意欣嫁了之後。齊家如果有人對《新聞報》指手畫腳,很可能會幫倒忙。


    所以齊意欣在這份股權轉讓書上,寫明齊家的大股東地位,隻能用於分紅。不能用於決策。齊意欣把決策權,全權轉讓給了嚴先生。


    齊二老爺對股權這種東西並不陌生,所以當齊意欣提出要限製齊家在《新聞報》裏的決策權的時候,齊二老爺倒是爽朗地一口答應,道:“我們齊家本來就對報紙這個行業不熟。所謂做生意,不熟不做,我明白的。我們不會去亂插手。”


    齊意欣抿嘴笑。躬身道:“二叔是個明白人,就算不在股權上限製,二叔也不會去指手畫腳。齊家別的人可保不定。”


    齊二老爺笑著拿過筆,在股權轉讓書上簽字,頭也不抬地道:“你要嫁到顧家,是要跟《新聞報》拉開距離。以後你要有什麽需要用到《新聞報》的地方,就跟報館的嚴先生說一聲。你們是熟人,又共過事。說話方便。”


    齊意欣笑著點頭,道:“那是自然。在我成親以前,我還想繼續去報館做事。還望二叔給我這個方便,幫我在祖母那裏美言幾句。”


    齊二老爺有些為難:“你如今已經跟二少訂婚了,身份不比從前。還去報館做事,會不會有不妥之處?”


    齊意欣兩隻胳膊交叉伏在齊二老爺的書桌上,笑容裏有幾分狡黠:“我在報館的身份,是一個普通職員小欣,除了嚴先生和他兒子小嚴,沒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至於康有才和方全,他們不算是報館的人,齊意欣也就沒有跟齊二老爺提及。


    齊二老爺這才放了心。道:“既如此,我就幫你去跟你祖母說說情。——我知道你還有事要做,自然會幫你。不過你得答應我,等你和二少的婚期定了之後,你就不能再往外跑了。不管用什麽身份都不行。”


    齊意欣忙點頭應了,又起身給齊二老爺行大禮。感謝齊二老爺的援手。


    隻要齊二老爺答應她,齊意欣去報館做事,就算是在齊家的長輩們麵前過了明路了。


    “不過二叔,股權轉讓這件事讓祖母知道就行了,別讓齊家別的人知道,包括我爹,還有四妹和五弟。”齊意欣繼續叮囑道,不是覺得見不得人,而是擔心給顧遠東惹麻煩。


    知道的人越多,她的處境就越不自由,危險也越多。


    齊二老爺是聰明人,忙道:“這我明白。你放心,我跟你祖母會把這件事說清楚。我們齊家,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齊意欣把報館股權的事處理好了,就收到顧遠東派人送過來的一遝照片,都是元宵節晚上他們訂婚時候的盛況。


    齊意欣拿著照片在房裏挑了一上午,才挑選了一張他們兩人站在大觀樓觀景台上,往樓下街道上的顧家軍和民眾揮手致意的照片,作為頭條新聞,登在了《新聞報》新年過後正月十八的特刊上。


    因為天冷,這張照片裏麵,顧遠東和齊意欣兩個人都戴著帽子,低低地壓在臉上,看不清長相,但是氣勢十足,很有派頭,拿來做頭版照片,正好唬人。


    江東二十郡少都督顧遠東和齊家三小姐齊意欣訂婚的消息,立刻如同野火燎原之勢,傳遍了新朝大地。


    在顧遠東和齊意欣訂婚的消息之前,整個新朝的報紙,都在談論李家的姑太太在《新聞報》報館門前服毒自盡一事,而且留下遺書,指責南宮家栽贓陷害,指責《新聞報》助紂為虐,逼死李姑太太。


    顧家少都督和齊家三小姐訂婚的消息一出,立刻吸引了民眾的注意力。


    豪門聯姻,和豪門冤仇一樣,都引人注目。


    齊意欣利用訂婚的東風,在《新聞報》上連登三天,事無巨細地將當日訂婚的細節反複渲染,就連顧範氏從朝陽山趕迴來,給齊家下聘禮,定下婚期的事,都被齊意欣以頭版頭條,登了好幾天。


    這樁喜事,成功地衝淡了李紹林企圖用李姑太太的死亡所造成的悲情氣氛。也轉移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不過《新聞報》本來就是當事的一方。在別的報紙都爭相報道李姑太太的慘案之時,《新聞報》不僅隻字不提,而且大肆報道權貴人物的訂婚瑣事,也被一部分媒體人士詬病。覺得《新聞報》太過冷血,而且拍權貴的馬屁,拍的實在過份了些。


    嚴先生看見這些報道,也有些不安,拿著一份對手辦的《新新報》過來,對齊意欣道:“小欣,你看看他們今日的社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對李姑太太這個事,不能再避而不談了。”


    齊意欣接過來瞧了瞧,便放到一邊,笑著道:“我知道我們這些做,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不過嚴先生想過沒有,李姑太太在我們報館門前自盡,當大家對這個事實還記憶猶新的時候,我們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還不如先將此事放下。用別的重大新聞來衝淡這件事在民眾心中的印象,然後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再重提此事。將李家掀個底兒朝天!”


    嚴先生精神一振,拖開齊意欣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坐下來,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我就知道,小欣不是那麽無情無義的人,一定早有應對之策的。”


    齊意欣笑著搖頭,道:“嚴先生實在太高看我了,我不過是從常理著想而已。”說著,齊意欣又對嚴先生道:“李家給李姑太太出殯的日子,是在哪一天?”


    嚴先生皺著眉頭道:“這個還不知道呢。李家自從把李姑太太的遺體領迴來之後,立即在李家大宅裏大擺靈堂。請了高僧,要做四十多天的法事。——出殯的話,最快也要三月份吧?”


    齊意欣心裏一驚,咬牙切齒地道:“別告訴我是三月初三!”


    三月初三,是上官輝和葉碧縷大婚的日子。


    嚴先生掐指算了算,苦笑著道:“你不說。我還想不到這方麵來。——從正月十五開始算,四十多天後,多半就是三月初三。”


    葉碧縷曾經是李紹林的未婚妻。


    李紹林為何要挑這一天出殯,其用意很明顯。


    齊意欣臉色沉了下來,自言自語地道:“這可不行。我得想個法子,讓李家早些出殯。若是真讓他們等到三月初三出殯,可不是觸表姐的黴頭?”


    嚴先生歎息著搖搖頭,轉了話題問道:“康有才和方全昨天就離開東陽城,說是有事,是不是你派他們出去的?”


    齊意欣點點頭,“我讓他們再去江南輝城跑一趟,拍一些跟李家巷慘案有關的震撼性照片迴來。”


    嚴先生見齊意欣早有準備,放下一條心,迴去自己的辦公室寫稿子去了。


    齊意欣琢磨半天,覺得還是要借一借顧遠東的勢,便起身去公主府找顧範氏說話去了。


    顧範氏是前幾天才迴東陽城的。她一得知顧遠東要跟齊意欣訂婚的消息,欣喜不已,快馬就從朝陽山趕迴來。


    顧遠東和阿喵故意沒有派顧家軍去接應顧範氏。


    十三叔到底不放心,還是親自護送顧範氏迴到東陽城。


    顧範氏迴到東陽城,依然住在公主府。


    齊意欣上門求見,立即就被引進了公主府的內院。


    顧範氏捧著手爐,坐在內室的羅漢床上,看著齊意欣眯眯地笑,道:“意欣,過來跟我說說話。”


    齊意欣笑著坐到顧範氏身邊,道:“伯母,您今兒的氣色真好。”


    顧範氏抿嘴笑,道:“還叫伯母?”


    齊意欣有些不好意思,低頭不語。


    顧範氏知道齊意欣麵皮薄,也不打趣她,拉著她入懷,歎道:“我一直以為,我沒那個福氣,有你做我的兒媳婦的。如今,居然也讓我等到這一天。”


    齊意欣乖巧地偎在顧範氏懷裏,低聲道:“是伯母體恤我,應該是我有大福氣才是。”


    顧範氏一向拿齊意欣當親生女兒,以後也不會有難纏的婆媳問題。兩人都很高興。


    寒暄一會兒,就等到顧遠東和阿喵從顧家過來給顧範氏請安。


    顧範氏問了幾句顧為康的病情,知道已經日漸好轉,鬆了一口氣,道:“等他康複了,就把手續辦了吧。不然還頂著這個名頭,怪難受的。”


    齊意欣知道顧範氏說的是和顧為康的離婚手續,隻好在旁邊沉默不語。


    顧範氏說了一會兒話。突然歇住了,看著門口微笑。


    從屋外走進來一個長身玉立的中年男子,臉上有些風霜之色,可是眉目清朗。沉穩厚重,極是出挑。


    齊意欣心下稱奇,猜測這是不是就是顧遠東和阿喵提過的“十三叔”。


    顧遠東和阿喵果然都站起來,恭恭敬敬行禮道:“十三叔好。”


    齊意欣也跟著站起來行禮。


    十三叔隨意擺手,讓他們坐下,自己一撂長袍,坐在顧遠東旁邊的一個錦杌上。看著齊意欣上下打量了幾下,笑著道:“這就是齊三小姐?果然好樣貌。”


    在顧範氏麵前,還有女子敢自誇顏色?


    齊意欣低頭又行了一禮,便坐迴到顧範氏身邊。


    幾個人閑聊幾句,顧範氏就命人擺午飯,大家一起吃,熱鬧些。


    齊意欣就趁出去花廳吃飯的時候,偷偷跟顧遠東說了李紹林故意要惡心葉碧縷的齷齪盤算。


    顧遠東皺起眉頭。也覺得為難。


    人家長輩過世,多做幾天法事,是情理之中的。再加上元宵節那天。沈大總統插手,逼著東陽城的警察公署將李姑太太的遺體歸還給了李家,他們已經退了一射之地了。沒想到李家還不知足,還要興風作浪的搞事。


    齊意欣倒是有個主意,不過需要借官府之勢,便對顧遠東道:“東子哥,我有個法子,你看可行不可行……”說著,就對顧遠東輕聲提了幾句。


    顧遠東聽了,忍不住嘴角微揚。誇讚道:“這個法子不錯。你的餿主意真是不少。”


    齊意欣訕訕地笑:“甭管是什麽主意,管用就行,是吧?”


    阿喵看見顧遠東和齊意欣落在最後頭,正旁若無人的說話,笑著輕拉顧範氏的衣襟,讓她迴頭看。


    顧範氏越看越高興。對阿喵低聲道:“我就盼著他們早日成親。”可惜齊意欣還是有些不肯在今年年底成親,最後將婚期定在了來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也就是他們訂婚一年後的日子。


    阿喵也笑,道:“我也盼著呢。”說著,又對顧範氏輕聲道:“我昨兒剛把那女人生的兩個崽子送到外洋去念寄宿學校去了。沒有了孩子在身邊,娘可以放心收拾那個女人了。”說得是小趙姨娘。


    顧範氏卻搖搖頭,淡淡地道:“在我這裏,不要再提那邊的事。橫豎以後不和我相幹了。”說著,快走幾步,追上了前麵一個人走路的十三叔,兩個人並肩而行。


    阿喵看看前麵是一對,自己後麵也是一對,笑著搖搖頭,叫了自己的丫鬟過來,道:“咱倆一起走。”拉著丫鬟一起去花廳吃飯。


    齊意欣在公主府吃過午飯就告辭迴齊家去了。


    顧遠東和阿喵也坐了一會兒,就告辭迴顧家去了。


    齊意欣第二天去報館,喜氣洋洋地對嚴先生道:“我想到法子了,過幾天,李家就不得不出殯了!”


    果然沒過幾天,東陽城的官府頒布了一條新的律令,說是為了破除陳腐陋習,規定東陽城有喪事的人家,必須在十天以內下葬,讓死者入土為安。如若不從,由官府出麵,直接將死人拖到化人廠火化了事。


    此令一出,眾皆嘩然。


    一般的老百姓家裏,十天是綽綽有餘了。


    大戶人家裏麵,如今也是一切從新的時候,兒孫輩都對這條新律令歡欣鼓舞,因為這意味著他們不用在靈前跪上五七三十五天了。


    年紀大的人雖然有些不高興,可是到底是過身以後的事,反對的人也不多。


    最生氣的,就是李家。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條律令,就是針對李家來的。


    李姑太太是正月十五過的世,按照新的律令,她要在正月二十五之前下葬,根本拖不到三月初三。


    李紹林從自己的探子那裏得知,這條律令的頒布,跟齊意欣有些關係,在家裏咬牙切齒,恨聲道:“我看齊家是到頭了!——來人,給我去約個時間,我要跟齊大老爺談生意!”李家的煙土生意,是時候要分給齊家一杯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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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00字第一更。下午還有一更加更3000字,為enigmayanxi盟主大大7號打賞的第一塊和氏璧加更。明天為盟主大人7號打賞的第二塊和氏璧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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