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銘好不容易才把齊意娟緊緊抓住他胸前衣襟的雙手拉開轉身將她送到旁邊的婆子手上,自己快步往台階下麵走去。


    齊趙氏瞪著眼睛看見齊意欣手裏閃著銀光的勃朗寧小手槍,隻覺得心裏一片混亂。


    怎麽會這樣?!她怎麽會隨身帶著槍?!


    齊趙氏雖然知道齊意欣這陣子經常去顧家練槍法,還以為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尋個由頭去顧家上好賣乖,尋個大靠山而已...…


    原來她真的練就了一手好槍法?!


    台階下麵的空地上,齊意欣單持槍,走近趴在地上哀嚎的那個男子,拿槍指著他的頭,一臉寒霜地問道:“說!——誰給你的請帖?誰讓你進來的?誰讓你造謠誣蔑齊三小姐的名聲的?!”


    齊趙氏在台階上聽得心慌意亂,顧不得再去想齊意欣的槍法問題,趕緊大聲吩咐道:“快來人!——把這個登徒子給我拖出去!”


    從院門外麵立刻衝進來一群早就守候在那裏的婆子,就要向地上趴著的男子撲過去。


    齊意欣從袖袋裏又掏出一支金黃色的自動手槍,雙槍齊舉,對著湛藍的長空連開兩槍,厲聲道:“給我站住!—誰都不許動!”


    台階上的人看著齊意欣手持雙槍,眼眸如寒星一樣往院子裏的眾人一一望了過來,都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齊意欣兩手一抖,就失手開槍打過來了。


    那群要撲過來的婆子也不敢造次,站在離齊意欣和地上趴著的那受傷男子不遠的地方,對齊意欣陪笑道:“三小姐,別著急,我們這就把這詆毀主子的登徒子拖走。”


    齊意欣冷笑一聲,一手持槍對準這些婆子,一手持槍對準地上趴著的男子,對這些人道:“誰都別想跑!—-—今兒我就在這裏當麵鑼對麵鼓的把事情說清楚!再有人想鬼鬼祟祟在背後潑我的髒水,先問問我手裏的槍答不答應!”說著,就對準那些婆子站著的青石板地麵開了一槍,“都給我跪下!”


    隻聽嘣的一聲青石板地麵被打得石屑亂飛。有些濺到對麵站著的婆子身上,有些濺到地上趴著的男子身上,打得這些人都悶哼一聲,臉露怯色。那些婆子麵麵相覷,不敢違拗,都一個接一個地跪了下來。


    齊趙氏在台階上看得兩眼發暈,咄咄嗦嗦地恨聲道:“大家閨秀舞刀弄槍,還打死了人。——真是成何體統......”


    齊意欣聽著不耐煩,迴手一槍,往齊趙氏站的台階之處射了過去,將那水磨青磚的台階打得石屑亂飛,嚇得齊趙氏一個趔趄,跌坐在台階之上。


    齊趙氏的丫鬟婆子趕緊圍了上來,扶起了她。


    齊趙氏顧不得在一旁哭泣的齊意娟轉身對齊老太太道:“娘,快勸勸三小姐,別再大開殺戒了。今兒是她哥哥的大喜之日見了血可是不好。”


    齊老太太迴過神來,瞥見齊趙氏驚惶失措的眼神,在心裏冷哼一聲,對台階下麵的齊意欣吩咐道:“罷了,讓她們把人先帶走吧。今日是你大哥的大喜之日,不宜見血。”


    齊老太太的話,齊意欣一點都不意外。


    這個老太太向來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特別是在有關齊趙氏的時候,她更是忍讓三分。


    齊意欣知道,齊趙氏身後有趙家。


    齊家的生意,如今被趙家快淘空了一半,都到了要看趙家人的臉色過日子的地步。若不是之前看在齊意欣是上官家的未來兒媳婦,而她的大哥齊意正又得了新朝政府的實權高官,齊意欣能肯定,這趙家早就要把齊家吃得渣都不剩了。


    可是齊老太太明顯不怎麽看。在齊老太太眼裏,似乎隻要齊趙氏還是齊家的大兒媳婦,趙家就會顧及臉麵,不會把齊家怎麽樣。


    這種想法是對是錯,齊意欣以前一直念著齊老太太是長輩,從來不去打擊她老人家。


    可是這一次,她已經到了極限,不能再忍下去。就算拚著趙家跟齊家翻臉,拚著被齊老太太責罰,她也要好好收拾齊趙氏!


    上一次,在上官夫人麵前,用一群不知所謂的下人來敗壞她的名聲。


    這一次,索性在東陽城所有達官顯貴的女眷麵前,用一個不知從哪裏尋來的登徒子敗壞她的名聲。


    如果這一次再放過齊趙氏,再下一次,齊趙氏是不是就要找幾個私生孩子過來叫自己“娘”了!


    姑息養奸,就要自食其果。


    如果是以前的齊姑娘,說不定就一頭撞在喜堂迴廊上的大柱子上,以證自己的清白。到時候,不死也殘廢了。


    可惜齊趙氏麵對的是現在的齊意欣,一個無論如何,都不肯委屈求全,用傷害自己身體來自證清白的人。


    你不是想把事情鬧大?我就遂了你的意!——齊意欣恨恨地想著。


    齊老太太雖然發了話,齊意欣還是一動不動地舉著槍,沒有絲毫聽話的意思。


    齊老太太歎了口氣,正要再使自己的婆子下去,一旁趙家的幾個女眷居然已經跟在場的賓客交頭接耳起來。


    “我跟您說,韓太太,您是不知道,這三小姐啊,前幾天,確實要銀子來著,而且還是找她的下人要銀子,正是要二百四十兩!——那會子,這三小姐還死不承認,原來真的是要銀子養野男人去了。”


    “真的嗎?真的嗎?你怎麽知道的?”那被稱為“韓太太”的女子二十八九歲的樣子,雖然生得豔麗,卻煙視媚行,不像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出身,對這種緋聞更是趨之若騖。


    那說話的女子正是趙家的一個女眷,此時拿扇子掩了嘴,對那韓太太笑道:“我伯母那天正好齊家做客,親眼所見。”


    這兩人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院子裏顯得非常突兀。


    就連正往齊意欣那邊走過去的上官銘都聽見了,忍不住迴頭怒斥道:“誰人在背後鬼鬼祟祟說人!給我站出來!”


    齊意欣轉過身,舉著右手的槍,對準了台階上站著的人群,冷冰冰地問道:“剛才是誰在胡說八道?誣蔑別人的名節?——給我站出來!”


    那韓太太被齊意欣的眸光看得發抖,一時失手就把那剛才說話的趙家女眷推了出來,連聲撇清自己:“是她說的,不關我的事!”


    不容那趙家的女眷辯駁,齊意欣抬手舉槍對著那位趙家女眷的頭部就開了一槍。


    一顆子彈唿嘯而出,直接穿透那位趙家女眷高聳的發髻,將她頭上戴著的假髻打落下來,又往前繼續前行,嵌進了喜堂迴廊後麵的牆壁那位趙家女眷驚唿一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嚇暈了過去。


    迴廊上的女眷都尖叫奔逃起來,一派亂糟糟的樣子。


    齊老太太怒氣勃發,對齊意欣厲聲道:“給我住手!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要我去請家法不成?”


    齊意欣微微一笑,對台階上的齊老太太朗聲道:“祖母,這男子受了有心人的指使,過來故意搗亂,敗壞孫女的名聲。這等汙人名節之事,亂槍打死都是應該的。孫女沒有將他當場擊斃就是要從他的口裏,問出真正的幕後指使,還孫女也還我們齊家家風一個清白!今日之事,如果不能在這裏立即了結,還我清白,我們齊家,就名聲盡毀了。不僅我會嫁不出去,齊家所有的女兒,都會嫁不出去。—祖母,您真的還想和稀泥,承擔這個對齊家列祖列宗來說,無法承擔的後果嗎?”


    齊老太太窒了窒一時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隻在齊趙氏、齊意欣、上官銘,和地上趴著的男子之間逡巡來去,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怎麽做。


    齊意欣見齊老太太不說話了,迴手拿槍指著地上趴著那男子道:“你說出是誰讓你來造謠的,我就放你走!—否則的話,就把命留在這裏算了!”


    那男子從地上勉力側過頭正好看見齊意欣黑漆漆的槍管,胳膊和腿又鑽心似的疼,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齊意欣見這男子如此經不起嚇唬,不由氣結,想上前踹他兩腳,卻被蒙頂從後麵死死抓住,不許她靠得太近。


    台階上的齊趙氏鬆了口氣,迴身便要勸齊老太太不要動氣。


    上官銘走到齊意欣身邊,一臉痛心的樣子,對她伸出手道:“意欣,把槍給我。走火了不是玩的。”


    齊意欣搖搖頭,道:“七少,今天請您一邊站著,我要處理家事。”


    上官銘抿了抿唇,僵持了一會兒,見齊意欣沒有妥協的意思,隻好怏怏然地閉了嘴,袖手站在了一旁。


    齊意欣便又往那男子身邊的青石地上開了一槍。


    槍聲如雷貫耳,將那男子震醒。


    那男子抬眼便看見眼前黑漆漆的槍管。這一次,不是一支,而是兩支,立時便大聲叫起來:“是趙家的二老太爺找我過來的!答應事成之後,給我五千兩銀子離開東陽城!”


    院子裏的人聽見那男子的話,全都呆若木雞,包括趙家的女眷們。這些人看看台階下麵的齊意欣,又看了看齊老太太身邊麵色煞白的齊趙氏,眼神都閃爍起來。


    下午還有一更。


    齊三小姐說了,各位大大手裏的粉紅票都投出來了,她才會收拾齊趙氏。不然滴話,哼哼哼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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