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息青做了個夢,從吻開始,到吻結束,清水得很。

    對方是誰並不清楚,隻知道做了個夢,非常旖旎,他就在這樣旖旎的感覺中醒了過來。

    酒店裏的窗簾並不算太能遮光,現在還早,陳息青能隱隱約約能看清窗外微微的光。

    今天卻沒有之前喝醉時候的難受感,整個人感覺輕輕的。

    陳息青想了想,應該是由於昨天晚上吐過,更多的酒精沒有留在胃裏,所以現在感覺還不錯,有點神清氣爽的意思,照例要在被窩裏滾兩圈,滾到一半,發現身旁一個活人。

    陳息青一驚,細看發現是他家小鄰居。

    陳輒文睡在他的身旁,看睡夢中的小表情感覺委委屈屈的,陳息青有點奇怪,想不起來為什麽會和陳輒文睡在一張床上。

    努力地想了好一會兒,好像隱隱約約記得自己被傅審言灌酒,陳輒文去接自己,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麽?陳息青遲疑地爬起來,揉揉眼睛,微微旋開床頭的燈,亮度調成昏暗,不會一下子刺激人的眼睛。

    他有點懵地四處看看,然後目光就被被子上的紅給吸引住了。

    都怪被子太潔白,昨晚的鼻血又太觸目驚心,看到血跡,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陳息青第一反應是低頭看看陳輒文,然而後者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委屈了,眉頭也微微地皺著,有點點痛苦的樣子。

    這……

    靈光一閃,陳息青的腦筋不知道是搭偏了還是潛意識裏希望是這樣,忽然間腦子裏轟的一聲,嚇得坐直了。

    他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受到了驚嚇的人看著陳輒文,一頭亂。

    不……不會吧?

    等等,不會吧……自己不會把陳輒文給睡了……吧?要不然為什麽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有不適感,舒爽得很,並且……昨晚真的好像做了這種夢啊,加上陳輒文的表情這麽委屈而又痛苦,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麽吧?

    自己是這種人嗎?陳息青揉著太陽穴,頭都快想炸了,還是死活不記得昨晚的事。

    等等……一定要穩住。

    陳息青受到了衝擊,連連深唿吸,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好吧,隻穿了條內褲,並且……內褲邊緣似乎有點偏,穿得並不是那麽整齊。

    那,陳輒文呢?

    為了確認睡得委屈的人到底是什麽狀況,陳息青慢慢

    地準備掀被子,冷不防,剛剛還睡著的人醒了過來。

    大概是陳息青打開了燈,而光亮容易溫和地將睡夢中的人喚醒。陳輒文醒了,目光對上了陳息青,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幾秒鍾。

    其實是挺微妙的幾分鍾,陳息青心裏有疑問,心心虛虛地看,陳輒文則是睡得迷瞪,還沒緩過神來,他甚至還翹著一撮呆毛,那撮呆毛隨著他的動作,在頭頂無辜地搖了搖。

    “……早。”終於,陳息青問了早安,先打破了這份安靜。

    陳輒文花了三秒鍾慢慢地醒了,然後花了一瞬間想起了昨晚自己幹過的事,他隻覺得腦子晃了一下,迴一句:“早……”

    心虛,非常心虛,所以話說得尤其小聲,說完還忍不住耳朵發燙。

    人已經醒了,陳息青不太好直接去掀被子,隻能撓撓頭,裝作要重新鑽進被窩的樣子,緩緩地掀起了被子的一角。

    陳輒文這邊似乎是發現了他的意圖,又似乎怕他看到什麽,立即慌亂地扯住自己的那一半,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然後默默地把頭藏了進去。

    不吭聲。

    一看對方這個反應,陳息青更是覺得很不尋常,不知道他是什麽腦迴路,一覺醒來的陳息青堅持認為,這是有情況,一定是自己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

    於是……怎麽辦?

    這個小鄰居什麽都好,如果要再次選擇和誰攜手的話,這個小鄰居固然是個很好的伴侶,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

    該死的,是自己喝斷片了,於是這次是真的欺負小朋友了?

    陳息青很頭疼,心裏想想又覺得不對,為什麽今天的自己這麽有想法,還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看到床單有血,為什麽會直覺自己做了什麽事呢?也有可能是誰受傷了啊,比如,劃破手指之類。

    短短幾秒,陳息青的思緒已經繞出去又繞迴來,想了好長。

    其實陳輒文隻是沒臉見人,覺得很害羞,昨晚抱著陳息青又是親又是啃,關鍵是還自己紓解了一下。

    想象一下,在睡著的喜歡的人身旁,能看卻不能吃,但是又真的特別想吃,想吃得不得了……於是隻能自己動手,那是怎樣一種愉悅卻緊張到心顫的感覺?

    一邊害怕他會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做什麽,怕自己在他眼中的印象變得不好,一邊又期待他醒過來,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樣的反應——說不定他不討厭呢。

    總而言之,矛盾得非常厲害。

    按照陳輒文一見陳息青就臉紅的尿性,昨晚那麽暗搓搓地做了那樣的事情,今早起床能有臉見陳息青才怪。所以現在他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藏了起來——明知道自己應該表現得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但卻是怎麽也做不到。

    太慌了啊。

    “你……沒事吧?”陳息青還沒對任何人做過這種事,心裏也是虛得要命,又想著剛剛想到的,是不是誰手指之類劃破的可能性,這種可能性大概能有幾成。

    “我沒事。”陳輒文弱弱地答。

    說有事,那就是真的有事;而用這種語氣說沒事,那也鐵定還是有事了。

    判斷出結果,陳息青頭都大了,不是說睡了這個可愛的小鄰居不好,而是在懊惱自己怎麽是這種酒後亂性的人,如果自己的行為給人家造成了什麽不可挽迴的心靈創傷,真的是非常非常不應該的一件事。

    為了確認真實情況,陳息青考慮再三,還是把被子給他殘忍地從身體上剝開,他翻著陳輒文的身體,從頭看到尾,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外傷……那麽,就隻有內傷了?

    被奪走被子的陳輒文驚恐地捂住自己內褲的凸起,看著這個人把自己從頭看到腳,在他手裏僵硬成了一條鹹魚,一動都不敢動,更要命的是,陳息青的目光似乎也有毒,看到哪裏哪裏就火辣辣的,某處更是慢慢地又有了更大的反應,陳輒文已經快捂不住了。

    晨勃著……呢,天呐這是要做什麽?

    救命啊……怎麽會這樣?他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麽?怎麽辦怎麽辦……

    陳輒文快急哭了,被陳息青“審視”著,覺得自己死了一次。好不容易等到陳息青放手,他連連忙忙拖過被子,又把自己包了起來。

    像個被非禮了的大姑娘。

    沒有外傷,床單有血,陳輒文這種“驚恐委屈”的反應,陳息青又覺得自己沒有多想,是了,別想了,十有八九了。

    然而,對昨晚沒有任何印象的人還是不死心,他又問陳輒文:“我昨晚……”

    “嗯?”提到昨晚,陳輒文也懵逼了,一瞬間臉漲得通紅,天呐……他真的發現了嗎?怎麽辦,現在裝傻還來得及麽,“什麽?”

    陳息青閉了閉眼睛,定了定神,覺得自己今天從起床開始狀態就不對,什麽時候自己遇事變得這麽慌了?不能的。於是他微微鎮定了點,換

    了個問的方式:“床單上,為什麽會有血?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那個,血啊……我不能告訴你,是看見你隻穿了內褲的樣子流的。

    陳輒文想了想,悶悶地答:“沒有受傷,是我流的鼻血。”完了又特地補充了一句,“上火流的鼻血。”

    “上火了?已經沒事了吧?”得到了陳輒文的答複之後,陳息青繼續問,“你怎麽了?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陳輒文“我”了半天,心裏想著反正剛剛陳息青什麽也看到了,幹脆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吧,他又把頭悶到了被窩裏,“……因為晨勃。”

    露在外麵的脖子也變得紅紅的。

    怪不得。

    原來是因為正常的生理現象而害羞啊,陳息青啞然失笑。

    得知自己什麽也沒幹,他豁然心裏一鬆,緊接著又是一股淡淡的類似失落的感覺爬上心頭,隱隱約約的也說不上來。

    他想,大概是因為這個人其實很好吧。人,都會對美好的事物產生喜愛,對美好的人,自然也會。

    這麽好的人,應該值得人去喜愛的吧。也幸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隻是鼻血而已。

    看著陳輒文的脖子,陳息青又笑了,這個小鄰居真的非常容易害羞啊。

    “起床了,還要迴去上班呢。”

    “嗯,我穿衣服。”陳輒文慢慢鑽出被窩。

    這麽一說,陳息青忽然又想起了自己隻穿了內褲的這迴事,看著陳輒文裹得嚴嚴實實,瞬間又覺得自己像個老流氓似的。

    迅速穿好衣服,兩個人洗漱完畢,說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麻煩你了,謝謝啊。”

    “不用謝。”

    由於還要趕迴a市繼續上班,兩個人退了房,主動對前台說了床單上滴了鼻血,賠付了洗床單的費用,走出了酒店。

    其實這家酒店,商務向住房比較多,每天早上,都是有出租車等在這裏,等著接客人去公司或者是車站。

    陳輒文原來打算直接打的到高鐵站,但是陳息青卻沒有要立即坐出租車的意思,他拿著手機查看著什麽,兩分鍾後,對陳輒文說:“不是太趕時間吧?我去買個東西。”

    “嗯,時間還早的,沒關係。”陳輒文等在原地。

    五分鍾後,陳息青迴來,遞給陳輒文一瓶維c片:“附近剛

    好有個藥店。我不是太清楚,但是這個對上火比較管用。”

    清晨的風吹過來,一身正裝的人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手裏拿著一瓶維c,向自己遞了過來。

    真帥,陳輒文想著,從他手上接過來:“嗯,謝謝。”

    一直到兩個人上了出租,上了高鐵,又到了a市,各自迴到了自己的公司,陳輒文還是感覺不真實。

    那瓶vc+ve,被他放在了辦公桌上,一下午都對著,時不時地看上一眼。

    在這樣一個出差迴來的午後,天氣很好,天空很藍,幾絲雲高高遠遠地飄著。

    陳輒文抬頭看看窗外,想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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