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

    李元浩推著購物車,張瑾言跟在一旁,一直神不守舍。

    “張瑾言,發生什麽事嗎?”張瑾言是他最喜歡的學生,雖然有時候會偷懶,還時常愛耍小聰明,但是她對語言很有天賦。最重要的,是張瑾言開朗的性格慢慢感染了他,當張瑾言微笑的時候,她的雙眸散發出迷人的光彩,讓李元浩也忍不住微笑起來。迴想起剛開學時,李元浩總是喜歡獨自一人在餐廳吃飯,這時張瑾言總會笑著出現,然後拉著他到處找好吃的,“多吃點,吃飽了就不會想家了!”和張瑾言一起,他享受了很多美食,臉色竟然也漸漸紅潤起來。

    “我喜歡一個男孩,但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歡我。”張瑾言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嘉木的身影,他們的父親在一起工作,他們從小就在一起玩耍,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張瑾言從來沒有懷疑過許嘉木對自己的情意,可是進入大學後,麵對著的不是許嘉木哥哥,而是學生會主席的許嘉木,還有一直跟在許嘉木身邊光彩四射的安諾,她猶豫了。

    “你知道的。”李元浩看著她,肯定的說。

    “但他從來沒跟我說過。”她急忙說。

    “為什麽沒信心?”

    “隻是,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張瑾言歎了口氣。

    “你在跟誰比較?”李元浩拍拍她的肩:“其實,無論跟誰比,你都很好。心裏怎麽想,就告訴他吧,男人有時候很遲鈍的。”

    “知道了!”張瑾言隨手往購物車裏扔一盒喜糖,拍了拍李元浩的肩,撒腿跑了。

    張瑾言一口氣跑到學生會,迎麵碰上了安諾,擦肩而過時,安諾叫住了她。

    “張瑾言,你是學生會宣傳部韓語係的幹事吧?”安諾問。

    “嗯,是的。”張瑾言點點頭,這是班主任指定的,她總是偷懶,不願意進入學生會,班主任也算了解她,硬把她支了進去。

    “每月的校刊,你們韓語係都是參與最少的,雖然學生會在這方麵沒有硬性規定,但是我覺得你的工作存在問題,你對自己的要求太低。從這個月起,我希望你能認真一些,負起責任,你能做到嗎?”

    “是。”張瑾言胡亂答了一聲,急急忙忙想往裏麵走。

    “你喜歡他嗎?”安諾猛然問,“我是說許嘉木。”

    “啊?”張瑾言轉過身,看著安諾。

    “我有時候想,你們是互相喜歡的嗎?那麽喜歡的理由是什麽呢?你喜歡他什麽?你覺得他會喜歡你什麽?”

    張瑾言一句也迴答不了,她喜歡許嘉木什麽?因為許嘉木對她很好?那麽許嘉木喜歡他什麽呢?她總是給他添麻煩。

    “對不起,我本不該說這樣的話。我喜歡他兩年了。。。。。。”安諾迴憶起她入校時的情形,許嘉木去火車站接新生,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許嘉木微笑著接過她的行李,帶她迴到學校,在那時,她就戀上他了。女孩這一份迷戀的情感有很大的動力,她為了吸引許嘉木的注意,加入了學生會,並為此殫精竭慮。她差點就成功了,她看得出許嘉木投向她欣賞的目光,連老師們都很看好他們,郎才女貌的一對。

    大二那年,安諾的父母來學校看她,她想趁此把許嘉木介紹給自己的父母,她還記得許嘉木當時的表情,帶著淡淡的歉意,沒錯,是歉意。

    “對不起,我心裏已經有人了,所以我不能見你的父母。”他說。

    安諾拚命壓抑挫敗的感覺,整整一年時間,原來隻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她又堅信,許嘉木對她不是沒有感覺,先來後到,多麽老套的戲碼,可她偏偏對此無能為力。從小她就懂得,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要勇於爭取,天上永遠不會掉餡餅。可是,他說他的心裏早就住進去人了,她能怎麽辦?絕望的她第一次去酒吧買醉,卻鬼使神差的跟令狐昌兵攪合在一起。她的性格決定她無法放棄許嘉木,尤其在見了張瑾言之後,她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定,一直以來苦苦爭取的情感,這個小丫頭卻在揮霍,憑什麽?這不公平,她不服。

    安諾與許嘉木的傳聞,張瑾言早就已經聽說過,每次看到他們形影不離,心裏總覺得堵著什麽,也刻意疏遠許嘉木。大家都說這兩人是天作之合,而她呢,可能安諾說的對,許嘉木隻是先認識她而已。

    正在她們默然以對的時候,許嘉木出來了,他笑著對安諾說:“別把她嚇壞了。”他走到張瑾言麵前,伸手揉揉她的頭發:“別擔心,已經沒事了。”

    “我先走了。”不願看到他們倆的親密,安諾走開了。

    “不想問我昨晚去了哪裏嗎?”張瑾言抬頭看他的臉,健康色肌膚、劍眉、明亮的眼。

    “現在想要告訴我嗎?”許嘉木微笑著,露出一邊淺淺的酒窩。

    “如果不是因為父母的關係而相識,如果沒有這十幾年的相處,你會喜歡我嗎?”陡然換了話題,張瑾言對視他的眼。

    許嘉木一怔,雙手放在她的肩上,“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問你,你喜歡我什麽?”

    “那你喜歡我什麽呢?”許嘉木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張瑾言茫然的搖搖頭:“可能是因為習慣,可能是因為你對我的好,我現在也糊塗了,你能告訴我嗎?”

    “是因為令狐昌兵嗎?”許嘉木放下雙臂,背轉身低聲問。他沒想過自己會說出這種話,但是安諾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張瑾言會不會被令狐昌兵所迷惑了呢?

    “不如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張瑾言下定決心似的說:“雖然在一個學校,但畢竟不是一個班,可以做到不見麵的。”既然有人覺得先來後到不公平,那麽,就讓老天來決定吧。“如果真的有緣分,我們兩人有緣分,而不是由於父母的關係,我相信我們會重新相遇的。”

    “真的要這樣做嗎?”許嘉木問。

    “嗯,”張瑾言堅持的點點頭:“要是我實在很想你的話,可以來找你吧?到時候你就把我當成普通學妹對待好了。在這之前,我們做陌生人吧!”

    “陌生人。。。”許嘉木慢慢重複了一遍,離開了。

    看著許嘉木寬厚的肩,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張瑾言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卻越擦越模糊,直到許嘉木的背影消失在淚光中,她靠著牆壁蹲下身,像小狗一般蜷在角落裏。

    “傻瓜!”令狐昌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歎著氣說。

    “什麽?”她抬起頭看他。

    “明明沒有被抽查到,卻因為你而自爆夜不歸宿,你就不會隨便編個理由,去姨媽家還是去姑媽家的?現在還有臉在這哭,丟人!”

    “你!滾開!!”張瑾言站起身,衝著令狐昌兵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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