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關文也是想到了這一茬,臉上就掛了憤怒的表情出來。李欣問他道:“那你這去了沒多久就迴來了……”


    “老屋那邊沒人,爹跟六弟還不知道去哪兒了。”


    關文長吐了口氣“四弟說往外銷蜂蜜的事情已經談妥了,人家給了銀錢,他也把蜂蜜給人家了,收到的錢本來是打算擱在屋裏等明兒再拿來給我們,後來想想不放心大喇喇放著,所以就想挪了地方,擱到他藏錢的地方去……”


    “結果翻開他藏錢的地方,以前藏的錢就都沒了?”


    關文默默地點了點頭,說:“四弟把蜂蜜的錢給我了,我放在上邊小箱子裏,你點點。”


    關文撫了撫額頭:“老屋那邊攏共就那麽幾個人,要說是小偷偷的,四弟卻也不信。老屋那邊看著就不富裕,偷誰也不會偷他們。”


    李欣伸手從床內側的橫木上取下箱子,打開箱子點了點錢袋子裏的錢數,覺得這數目倒也規規矩矩,關四做事確實讓她放心。


    “那現在怎麽辦?”李欣闔上箱子放了迴去,坐在床上問他:“四弟有什麽打算?”頓了下李欣說:“這個雖然不好問……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四弟藏了多少錢?是全部都被偷得一分不剩嗎?”


    關文點了點頭,說:“有多少錢我倒是不怎麽清楚,少說十兩應該是有的。”


    “不是小偷偷的,那就隻能是你爹跟你六弟誰‘拿’的了。”說拿字那是好聽的“也隻能等你爹跟六弟迴來問問他們拿沒拿。”


    關文閉了閉眼。顯得煩躁。搭上這樣的事誰樂意理啊……


    第二天清早,李欣陪著她大哥三弟吃了飯,關文神思不屬地老往老屋那邊的方向看。李大郎見他頻頻失神不由道:“文哥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活吧。”


    “沒事兒。”關文勉強笑笑“你們這難得來一次。”


    李大郎給李欣使眼色。李欣抿了抿嘴說:“你還是去看看吧,大哥三弟這邊我招唿著。總歸要吃了午晌飯我才放他們走。”


    關文幾口咬完饅頭,喝了。稀飯道:“那我先去瞅瞅。一會兒我就迴來。”


    “文哥去吧。”李大郎笑著讓他去,李銘也點頭道:“姐夫去忙你的。”


    關文走了,李欣和阿妹收拾了碗筷,讓李三郎帶著揚兒教他執筆寫字。揚兒最是喜歡跟李三郎在一起學的,當即興衝衝地拉著李三郎去了閣樓小書房。


    李銘這是第一次來,瞧他姐安排的造的這閣樓便喜歡地不行,心裏就有了想法。若是家裏真起了屋子,一定要問了姐這閣樓是哪位師傅造的,冬暖夏涼,還有壁爐子,定要請了那師傅去比著造。


    卻說這邊。李大郎避開阿妹皺眉問李欣:“關家如此還是那麽多事兒?”


    “有人不消停,事兒不就多了?”李欣扯了扯嘴角,抹了桌子說道:“大哥你也別太擔心,總歸是沒我什麽事兒,老屋那邊的事情我也不會輕易管。”


    “你自己把握就行。”李大郎頓了頓道:“到底是分家了的。”


    李欣點點頭:“我知道。”


    “文哥顧著他爹跟其他兄弟家的事兒,你也不要不開心。”李大郎皺眉道:“好歹是親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血脈相承不是那麽好撇斷的。前頭那事兒是你公爹做得太過分了,以後你不搭理他便算了。可也不要讓文哥跟他起什麽衝突。”李大郎歎道:“惹不起還躲得起,不理會他許多就好。”


    “我知道的大哥。”李欣笑道:“是大嫂讓你跟我說的吧?”


    “胡說。”李大郎楊了下嘴角:“大哥就不能跟你說為人媳婦兒的道理了?”


    “還說不是大嫂教的,大哥你哪會說什麽為人媳婦兒的道理。”李欣樂道:“我過得好著呢,你跟大嫂都不要擔心,凡事我都有分寸的,哪些事能管哪些事不能管我心裏也有數。管得著不必要管的我也不想管。除非是惹到我頭上了,我輕易也不會跟關文他爹打什麽交道。雖然不至於說老死不相往來,但當做看不見他,眼不見心不煩,我還是做得到的。”


    李欣頓了一下,道:“再說,如今阿文也吸取教訓了,他爹的事情,他也不會都去管。這一次是他四弟出事,他當大哥的,總要給自己弟弟出出頭。他習慣這樣了,改不了,也就由他了,隻要他能分清是非對錯就好。”


    李大郎伸手拍拍李欣的肩,笑了笑說:“人家都說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倒的確不錯。”


    李欣笑著低下頭去,三兩下收拾幹淨了桌子,又叫李大郎幫忙把老關頭的搖椅搬出來,自己攙著老關頭坐到搖椅上。


    “親家爺爺年歲大了,以後你們還有得照顧他們的時候。”李大郎不知道老關頭是怎麽變成這樣的,隻當他跟李嶽氏一般,年歲大了腦子就不大清楚了。


    李欣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難不成告訴自己兄弟說老關頭是被子孫給氣成這樣的?


    “照顧爺爺倒還是照顧地過來,爺爺對我好,他這會兒這樣,我跟阿文自然也不會丟了他不管。”李欣歎了聲,卻又笑著說道:“藥隔天都在吃著,瞧爺爺的精神頭也不算差,保不準哪一天爺爺的病又好了呢?做人總不能丟了希望。”


    “是啊,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總得心中有點兒想頭。”


    兄妹兩個對視笑了笑,阿妹收拾好了灶間走出來,靦腆地叫了聲李大哥,悄聲對李欣道:“大嫂,我去芍藥姐姐那兒玩兒去了。”


    顧海棠、顧芍藥、顧牡丹,是顧家的三朵huā。顧海棠以前在沈家做丫鬟,做到了二等丫鬟的位置,後來得了主子的恩典給她配了人讓她出了嫁,這會兒在沈家當了個管事媳婦兒,跟著她男人繼續給沈家做事。


    顧芍藥和顧牡丹則跟阿妹交好,顧芍藥要出嫁了,這段時間阿妹常往顧家跑。阿妹肯與人交流了,顯得她性子也活潑了許多,李欣自然是樂見其成。


    “去吧。”李欣笑道:“跟你芍藥姐姐多說說話,她這是新嫁娘,想必心裏頭還有些個打鼓,你去與她說說好的,開解開解她,免得她臨到要成親了還七上八下定不下心來。你們這不是好姐妹嗎,多跟她談談心總是好的。”


    阿妹點點頭,迴屋了拿了針線簍子,跟李欣打了個招唿就下坡去了。走到半道卻又折了迴來,說:“大嫂,大哥去爹那邊的事兒……”


    “你別管這些,忙你的去吧。”李欣笑了笑說:“真要有什麽事,大嫂會告訴你的。早點兒迴來吃午晌飯啊。”


    “嗯。”


    阿妹下坡去了,李大郎看了看坡口那兒道:“親家妹子是訂了親了吧。”


    “訂了,男方是鎮上一戶秀才。”李欣笑道:“我跟阿文都覺得合適,那家人口簡單,又是我們自己認識的,人品德行都信得過。阿妹性子靦腆,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以後日子應該不會不好過。”


    李大郎點點頭,卻又歎了一聲:“說道兄弟姊妹的親事,倒是讓我想起了鐵娃子。”


    “大伯家的鐵堂弟?”李欣挑了下眉:“怎麽了?”


    “他今年也快十八了,大伯娘張羅著要給他訂親。”李大郎拿竹片在地上刮了刮,閑閑地說道:“不過你也知道,鐵堂弟那樣子,說得好聽點兒是文弱,說得不好聽點兒就是焉不拉幾,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比娘們兒還不如,哪家姑娘看得起他?他要是個讀書人倒也罷了,文弱還說得過去,可他又沒讀書大字不識一個,又身體羸弱不下地種不了田,白生了一副男兒身,前頭兩個哥哥都不是什麽好角色,要給他說親,難呐。”


    “那也是大伯娘操心的事兒,大哥你操什麽心。”李欣笑了笑,說:“大伯跟大伯娘是不會讓鐵堂弟打光棍的。”


    “話是這樣說……”李大郎頓了下:“那天大伯娘還問起說你小姑子是不是沒訂親的,被娘三言兩語給堵迴去了。”


    李欣頓時一挑眉毛。


    李大郎無奈地攤手道:“要不是大伯娘找不到人家,哪會把主意都打到咱們家這邊親戚來了?”


    李欣揚了揚唇角:“阿妹是訂了親的,阿秀倒是沒訂。不過對象是阿秀的話,怕是大伯娘也‘高攀’不起。”


    李大郎不解地看向她,李欣說道:“阿秀的性子,大哥你是不知道,阿秀要真是成了他們家的人,但凡是哪一點兒阿秀看不過去,恐怕大伯家都要被攪得雞犬不寧。首先看不過眼的就是銅堂哥,大伯家別想過安寧日子。”


    李大郎若有所思,李欣笑道:“不說這個了,既然娘把大伯娘堵迴去了,這也就算是沒影子的事兒了。”


    李大郎倒也笑了:“我就是跟你提一提最近家裏的事兒。”


    臨近晌午,阿妹迴來了,沒過一會兒關文倒是也迴來了,臉上有點兒擦傷,看樣子是被人打的,臉色很不好看。


    李欣專程去叫了關武和杏兒過來一起吃午晌飯,碰巧關武和杏兒帶著小康過這邊來,李銘帶著揚兒從閣樓上下來,正好看到從坡口上來的關文。


    麵沉如水,捏著衣側領的手背上青筋突出。


    關武頓時上前問道:“大哥,你咋迴事?臉上咋弄的?被誰打了!”


    李欣也愣了一下,忙跑過去。


    關文捂了被打的半邊臉,卻一聲不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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