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秀就起身迴鎮上去了,來的時候是馬車接送,走的時候倒是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看得李欣有些心酸。


    以前她還沒這感覺,如今知曉了阿秀的心思,卻又為她感懷起來。


    關文是男人,對女孩子家的心思並不是那麽理解,卻也看得出來阿秀有些悵然若失的的,少不得問李欣道:“阿秀這是怎麽了,精神不大好。”


    “大冬天的,換誰都不好過吧。”


    李欣敷衍地應了一句,抱了揚兒招唿著二黑迴去,在雞棚前邊兒的空地上灑了麥麩子,數了一遍在其中啄食的雞的數目。


    關文攆了上來,李欣對他說道:“等開了春,這些雞崽子怕是也都長大了,到時候這雞棚子就顯得小了。”


    說著指了指西邊過竹林的那處地方說:“不然在那邊起個大些的雞棚?這邊這棚子捉點兒兔子來喂。”


    關文愣了下說:“喂兔子?”說著擺手說:“兔子可不好喂,兔崽子也不好買。”


    “誰讓你買了,開了春,你和二弟進山裏邊兒逮一些迴來,公兔子母兔子的關一籠子,能不生出小兔子來?”


    李欣笑了兩聲,放了揚兒讓他去玩,挽了關文的手臂說:“翻過年了,總要找點兒事情做,現如今還在大年頭,你說要侍弄後山那塊石頭地,總得過完年才好找人,這會兒時間你就做點兒能做的吧。”


    說著推了推關文道:“一日之計在於晨,做事兒趁早去!”


    關文哭笑不得:“你昨兒還懨懨的,今兒倒是興致勃勃的。”


    “當然,往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李欣嘴上這般說,心裏想的卻是,等家裏有些存留了,她就去鎮上一趟,找大夫看看,抓兩副藥吃吃。


    也算是她盡了心了。


    其實按照她的想法。現在家裏事情還多,孩子的事兒還可以往後挪一挪,等往後有了根基了,再說孩子的事兒也可以。但是後來想想。自己也沒刻意避孕,還是懷不上,就隻能是身體上出了毛病。雖然不排除也可能是關文的問題,畢竟他在外走鏢,也受過傷的,可是她還是覺得問題出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要大些。


    吃點兒補藥什麽的,也不是難事。


    李欣拿定了主意。就朝著那個想法去。


    當天下晌關文就按照李欣的吩咐在竹林旁邊用木頭、竹子搭雞棚,老關頭樂得在一邊下手。聽李欣說要起個大雞棚子老關頭直樂嗬,問李欣:“是不是要養百隻千隻的雞崽子啊?”


    李欣笑著迴道:“爺爺,咱們養不起那麽多,能養二三十隻撿了蛋,時不時捉一隻來燉了補補身子就好了。”


    老關頭有些失望,“我還以為要養好多雞崽子噯……”


    “看以後雞崽子長得起來不。”李欣安慰老關頭說:“以後每天給爺爺煮一個白水蛋吃,好不好啊?”


    老關頭這才高興起來。衝著關文豎了個大拇指:“你有好媳婦兒!是這個!”


    李欣偷笑,關文好笑地搖了搖頭。


    人家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果然沒錯。


    老關頭從來不給他們夫妻倆添亂,關文他爹要起什麽貓膩心思的時候老關頭還會站住來嗬斥住他。這個爺爺看似糊塗,其實有時候心裏比誰都明白著呢。他跟著他們分家出來單過,卻沒有要自己當老太爺,孫子孫媳婦兒必須伺候他的想法衍生出來,平時生活裏還幫襯著他們一些,這就足夠李欣敬重他了。


    關文在這邊忙活著,李欣那頭也不含糊,又往那處溶洞去看了兩迴。


    溶洞裏邊兒的溫度的確比外麵兒的要高,開啟的那個洞口要是封住了。裏邊兒就跟春天的氣溫一樣。


    往上看,洞口那處上邊還是有小孔的,窸窸窣窣的陽光射了進來,照亮了一些地方。


    越往深處,光線卻越來越暗了。


    李欣站在洞口,阿妹拉了拉她說:“大嫂。我們迴去吧,這裏邊兒也沒正經去過,還不知道有什麽呢。”


    李欣笑道:“不會有什麽的,二黑都沒亂叫。”


    二黑很有靈性,要是這裏邊兒有危險,動作的直覺總是比人的要快,它一定早就叫起來了。


    李欣舉了火把往裏走。阿妹猶豫了下,還是乖乖跟了上去。


    二黑像是很高興,往前往後地直轉悠,還伸了爪子去刨溶洞裏的水,刨一下馬上就縮了爪子,顛顛兒地跑了迴來。


    見它玩兒地高興李欣也不想嗬斥它,一直朝裏走。


    可以說這個溶洞真的是曲徑通幽,彎彎轉轉地一直朝著前邊兒去,而且一直保持著大概可容許四輛馬車並行的寬度。


    阿妹有些怕,拉著李欣讓李欣迴去,李欣順著小河一直往前頭走,眼見著就要到頭了,當然不舍得停下來。


    安撫阿妹說:“就快到地方了,沒事兒啊。”


    阿妹小聲道:“聽著蠻瘮人的,這裏邊兒石頭上滴水下來的聲音……有些可怕。”


    “阿妹不怕,你瞅,那小河是不是要通往盡頭了?”


    李欣指了指那條一直蜿蜒朝裏流著的小河,阿妹定睛看了看,點了點頭說:“大嫂,那到頭了,我們就迴去吧。”


    “別忙,我看看這出去是哪兒。”


    李欣把火把交給阿妹,脫了鞋和襪子,拎起褲腳跟著二黑走的地方繼續向前走,腳下淌了水,倒也不覺得有多冷。阿妹也隻能在河邊跟著走,一邊擔憂地望著她。


    李欣一邊走一邊問阿妹道:“那天你二哥是說,這山後邊兒是處河灘子是吧?”


    阿妹注意著腳下的路迴答李欣道:“是啊,是一處河灘子,裏頭全是淤泥,如今也不開荷花了。大嫂,怎麽了?”


    “沒什麽。”李欣笑了笑說:“我看看,這兒出去是不是那處河灘子的。”


    小河到的石壁盡頭隻開了個小口子,大約一人高,成狹長型的立著的縫隙。中間稍微打得開了些。有陽光射進來,應該就是出口了。


    阿妹走到李欣身邊,見她腳還踩在水裏,忙讓她上來。


    李欣擺擺手說:“等我一下。”


    說著就埋下身去往那縫隙中部較寬的地方望了進去。然後“哎呀”一聲,縮了迴來,衝著阿妹咧嘴笑。


    阿妹本來被她這一聲嚇了一跳,見她笑,頓時有些氣惱:“大嫂,你幹嘛呢!”


    “沒,你來看看。”


    李欣撐著阿妹的腰說:“你往這裏邊兒瞅瞅。這兒是不是你二哥說的那處河灘子?”


    阿妹嘀咕了兩句,把火把杵在一邊石頭縫裏,伸了頭去瞧,過了會兒縮迴頭眨巴了下眼睛:“大嫂,我不知道,那處河灘子我沒印象了。”


    李欣笑罵了她一句,阿妹跟著笑,姑嫂兩個這才打算往迴走。


    李欣一邊擰幹了褲腳上的水。一邊擦幹了腳套了襪子和鞋子,阿妹在一邊抱怨道:“大嫂,迴去要是感染了風寒可怎麽辦?”


    “不會的。”李欣笑了笑說:“我腳擦幹了的。況且這溶洞裏的水也不沁人,迴去燙燙腳,再喝完薑湯,保管沒事兒。”


    “真的沒事兒?”


    “真沒事兒。”


    李欣輕輕拍了拍阿妹的背說:“別以為大嫂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就這麽一會兒,不礙事兒的,你還不知道有人大冬天兒的在河裏泅水呢!那才叫冷,可人家都管這說是鍛煉身體,長久下去,百病不侵。能活到**十的高壽呢!”


    阿妹一臉不信,直以為李欣哄她。李欣便也不再多說,執了火把叫阿妹迴去了。


    迴去後阿妹立刻給李欣熬了薑湯打了熱水,李欣愣愣的,阿妹說:“大嫂答應了說燙腳和薑湯就能好的。”


    李欣訕訕笑了兩下,嘟囔道:“以前沒覺得阿妹你是個管家婆啊……”


    “大嫂!”


    阿妹跺了跺腳。臉色微微紅了紅:“這是為你好,大嫂別不把自己的身子當迴事兒。”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李欣連忙道歉,見自己這個小姑子嘟著嘴,很是可愛,感慨了一句:“最開始見阿妹你的時候呀,真是個靦腆地過分的小姑娘。現在呢,都能教訓起大嫂來了。”


    阿妹扭捏地哼了一聲,端了薑湯到李欣麵前:“大嫂,喝薑湯。”


    李欣隻能無奈地笑著接過阿妹手裏的薑湯,皺著眉喝了下去。又自覺地脫了娃子泡在熱水裏。


    果然是通體舒泰,不過舒泰的不止是身體,還是心。


    當晚睡覺的時候關文又毛手毛腳的,李欣一邊小心不讓睡在最裏邊的揚兒發覺,一邊半推半就著關文的手,耳邊聽得關文說:“造雞棚子還不如先造個小屋子,讓揚兒搬去一個人睡……”


    李欣哭笑不得,伸手拍他:“猴急什麽……”


    雖然兩個人中間隔著個小娃子,總有些動作放不開,但這樣壓抑和緊張的氛圍卻更讓關文亢奮,兩個人的感官也更加敏銳,那事兒辦起來就更加有味道。關文是食髓知味,李欣則是苦不堪言——她一邊要應付關文,一邊要注意看揚兒會不會被他們之間的動作驚醒,當真有些提心吊膽的感覺。


    “媳婦兒……欣兒……”


    關文就在李欣耳邊吹起,吹得她都沒了脾氣。李欣伸手掐了他一把,關文悶哼一聲,一個翻身就壓在了她上邊兒,雙手不老實地在她身體上滑來滑去,嘴也湊了上來,火熱的唇舌沿著她脖子上下遊走。


    李欣長舒了口氣,推他頭又推不動,自己又不敢亂動,隻能悻悻地讓男人在她身上胡作非為。


    想想自己的確應該說點兒什麽轉移下這個猴急的男人的注意力,李欣伸手扣住了關文的背說:“今兒我跟阿妹去,去溶洞,了……”


    一句話卻是說得不連貫。


    關文“嗯”了聲,倒是一點兒不在意的樣子。李欣咬了咬牙,抬了頭往他肩膀上湊,張嘴咬了一口。


    關文動作立刻一滯,下一刻李欣卻覺得自己自作孽不可活,關文那活兒已經鑽進她身體裏去了。


    隨著關文的喟歎聲,李欣的悶哼聲,夫妻倆之間的角力宣告開始。


    關文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李欣,李欣哼了聲,臉蛋緋紅緋紅的。


    “我跟你說正事兒呢!”


    “我聽著呢。”


    關文動了動腰,手攀上李欣的臉說:“說什麽?”問了一句,就湊下臉來啄了李欣一口。


    李欣臊地慌,伸手擋住他眼睛說:“別跟咱們家那雞崽子似的,見天兒地往地上啄。”


    關文便笑,偏要往李欣臉上親,光是親還不夠,塗了她一臉的口水,還要堵她的嘴。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關文始終是要比李欣要高出一籌的。到最後李欣也隻能癱軟了身子攀附著關文,兩個人氣喘籲籲地抱在一起。


    所以當旁邊傳來揚兒帶著困意的聲音時,關文和李欣都僵住了。


    “爹,娘,你們在打架架?”


    李欣僵硬地轉了頭過去,揚兒困惑地瞅著她,還可愛地揉了揉眼睛。


    李欣立馬欲哭無淚,伸手捶了關文一下。


    關文攏了被子,好歹算是恢複了過來,睡到了李欣和揚兒中間,一本正經地說道:“揚兒乖,爹跟娘沒有打架。”


    李欣扶額,覺得自己大失麵子,下邊兒還不舒服著,捂了臉背對了身去,讓關文自己解決揚兒的問題。


    揚兒還是不解,皺著小眉頭說:“那就是爹欺負娘了!”


    關文一愣:“爹沒有啊。”


    “爹有!”揚兒理直氣壯地說:“爹壓著娘,娘被壓得痛,都叫了的。”然後指了指關文後邊說:“娘都沒力氣來抱揚兒了,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關文麵色一僵,把手背過身子捅了捅李欣。


    李欣不理他。


    關文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揚兒乖,爹沒欺負娘,爹跟娘那的在……”


    在交流感情……


    這話跟一個四歲孩童如何說得清楚?


    關文頭一次覺得有了娃是一件很讓人糾結的事情。


    到底還是李欣在被窩裏穿了裏衣,套了件長棉衣,下床伸手抱了揚兒到外麵去噓噓。迴來後揚兒就爬到了李欣和關文中間,說:“揚兒保護娘,不讓娘被欺負。”


    李欣抿唇淺笑,關文臉色發黑,想嗬斥揚兒兩句又不忍心。


    好在他今晚已經嚐了甜頭,吃了一迴,欲|望得到了紓解,倒也不想繼續讓李欣操勞了。


    悻悻地一家三口大小大地睡了。


    第二天起來關文就跟李欣說,一定要讓揚兒單獨睡一間屋子去,他下定決心了。李欣隻臊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說:“你還是想想待會兒怎麽跟爺爺和阿妹解釋吧。”李欣朝堂屋那邊點了點下巴,揚兒正仰著頭跟老關頭和阿妹說什麽,老關頭一臉笑意,阿妹卻是羞紅了臉低垂了頭。


    關文暗罵一聲,端正了臉色朝堂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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