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副棋盤,錦衣修羅和邪教巨頭陳聖緩緩下著棋,副教主無光不出聲的觀戰,室內燃著極品檀香,溫度適宜,光線從水晶窗映射進來,落到三張麵具上,卻顯得那般的詭異。


    林半樓心知對方在等自己說話,這件事也隻能自己先說,因為,是自家找上門來的,對方沒理由讓出主動來。


    漫不經心的落下一子,隨手將對方的數顆棋子吃掉,看到陳聖眼中露出的驚訝,林半樓偷偷暗笑一聲。


    下棋這種事,他上輩子可是經常和仙界的某位棋聖討教的,雖然隻得到九牛一毛的精髓,但隻憑這一點,就絕對不比無光副教主的棋藝差,陳聖不是無光的對手,自然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陳聖確實吃驚了,他的棋藝雖然比不上無光,但在世界而言也是名列前茅的,不少國手級的棋藝大師都不是他的對手,不想,今日和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後起之秀下一盤,竟然落到了下風,這太過令人震驚了。


    他仔細感知一番錦衣修羅,發現對方的身體處於極為正常的狀態,一點沒有年輕人見到邪道巨頭該有的緊張和畏懼感,心下大奇。


    陳聖閱人無數,可以說生就一雙火眼金睛,這麽多年來,不知道見過多少所謂的天縱之才,但沒有一位年輕人能趕上對麵這家夥的,隻說沉穩這一條,此人就已經將那些天才們甩出去八條街不止了。


    他沉吟半響,還是很不服氣,猶豫再三,落下一子。


    林半樓卻沒有馬上落下棋子,手中捏起一枚棋子,一邊用指腹摩挲,一邊緩緩說道:“突然拜訪教主,確實是有重要之事相商。”


    說著話,手中棋子落下,位置正好掐斷了陳聖琢磨許久的後手布局。


    看著這枚棋子,陳聖感覺吃了蒼蠅般的膈應,不過,也不得不讚歎一聲‘妙哉’,對方這一手簡直就是釜底抽薪啊,打亂了敵方所有布局,徹底占據了上風,想要扳迴局麵可就難了。


    他蹙眉沉思,狀似不在意,頭都沒有抬的問道:“不知閣下欲要和本教主商量何事呢?”


    看似不在意,其實心中快速過著關於錦衣修羅的一切訊息。


    能夠在短短時日之內,成為修羅艦隊的大魁首,錦衣修羅雖然修為不高,但絕對來頭不小,還有,他身邊跟著這麽多高手,不知道到底出身於哪一個隱世豪門?如此排場可不多見,加上其本身鎮定自若單刀赴會的豪氣,此子未來有著無限可能。


    這樣的妖孽,並不比自己當初差了,甚至,還要勝過一分,未來,追上自己這等老家夥指日可待,此時他登門造訪,一定是有要事商量,就是不知,他想要如何呢?


    陳聖心分二用,一半琢磨棋局,一半在琢磨著錦衣修羅這個人。


    此時的林半樓,還不到讓陳聖全神貫注琢磨的程度。


    陳聖終於落下了一子,勉強扭轉迴一些局麵過來,棋局還能持續下去。


    這一子落下,林半樓眼睛不由一亮,輕輕敲擊一下桌案讚道:“這一步甚為巧妙,教主棋藝果然不凡啊。”


    邪教教主陳聖聞言,麵具下的臉頰抽搐幾下,心道,你小子這是讚歎我還是自誇呢?你的棋藝比我厲害,讚我不凡,你豈不是直接成為金仙了?


    想到這裏,不由輕哼一下。


    室內溫度似乎降低了不少,但林半樓若無所覺,再度捏起一枚棋子,眸中露出沉思狀,似乎,對此時的棋局頗感棘手。


    “其實,找兩位教主前來,我是想和你們做大生意的,簡而言之,我想在聖光教中雇傭八位仙武境級別的高手幫我做事,要求其中至少有兩名仙武境中期的,還有,若方便,請教主賣給我一件極品寶器級的困敵陣盤。”


    說完此話,手中棋子落了下去。


    陳聖眉頭高高挑起,很想一把按住對方的手,但終究是講究的教主,不能做出無賴舉動,隻能眼睜睜看著人家將一枚棋子落到了最緊要的位置。


    勝負已分!


    錦衣修羅贏了陳聖一局。


    陳聖低頭死死盯著棋盤。錦衣修羅的棋藝跟無光不分伯仲了,這怎麽可能?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即便天生就是棋藝天才,也不可能老辣到這等地步,但事實就在眼前,不服氣可就太沒有風度了。


    哈哈一笑,陳聖抬頭看向雲淡風輕的年輕人,轉首和眼放精芒的無光對視一眼,看到副教主眼中升起的鬥誌,不由的變成了苦笑。


    這麽多年了,無光變換各種身份去和享譽世界的棋藝大師們對弈,就沒有敗過,當年他輸給自己的三局,彼此心知肚明是故意讓著的。


    可以說,隻論棋藝,無光高處寂寞了許久啊,卻突然遇到旗鼓相當對手了,說不動心,自己都不信啊。誰能想到,這樣年輕的人,竟能在棋藝上達到如此造詣?錦衣修羅,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陳聖的好奇心都被勾出來了。


    “果然了不得,閣下的棋藝這般高絕,本教主不敵,哈哈哈。”陳聖真心讚歎一聲。


    林半樓對這位的印象變好了許多,一個身居高位卻能坦誠棋藝不如人的絕世高手,隻是這份豁達胸襟,就遠不是一般的帝皇能比的。


    無光眼冒神光般盯向錦衣修羅,眼中都是棋逢對手的喜悅,這種眼神讓林半樓如坐針氈,真怕被無光纏上,那可就沒安生日子過了。


    “教主謬讚了,不過是僥幸贏了一盤,微末棋藝不足掛齒。”林半樓硬著頭皮謙虛道。


    “牛逼就是牛逼,瞎謙虛什麽?本教主說你棋藝高絕,難道本教主還能看錯了?”陳聖眼睛瞪大了。


    “我去,這什麽人啊,老子是在謙虛好不好,懂不懂什麽叫做虛懷若穀?那可是裝逼的高境界啊。”林半樓腹誹不停。


    “哈哈,言歸正傳,本教主憑什麽要借給你八名仙武境高手去打死打生呢?”陳聖忽然收了笑意,向後靠椅背上,用淡漠的語聲問道,這就是轉入正題的意思了。


    無光壓製心頭喜意,存在感很低,因為他一言不發。但林半樓自然不敢真的將無光當成空氣,笑話,那是想將自身變成空氣的節奏,才不傻呢!


    他對著陳聖笑一下,又轉頭對著無光笑笑,緩緩道:“當然不會讓聖光教吃虧了,我是來雇傭的,要付賬的。”


    無光冷冽語聲響起:“既如此,那還用多問嗎?閣下應該知道行情吧,按照規矩付出足夠量的傭金,聖光教就可以出租給閣下想要的高手。”


    “若是如此,本座何必找來兩位教主大人呢?畢竟,我們也算是道友了……,我的意思是,我按照市價的四分之一出傭金。”林半樓灑然一笑,緩緩說道。


    陳聖上下打量錦衣修羅半響,看意思,是在看這個人憑什麽這麽臉大?隻是沒有明說罷了。無光似笑非笑的看向錦衣修羅,也沒有接口的意思。


    不等陳聖開口質疑,林半樓搶先說道:“我知道莽撞的提出此意,會讓兩位大人莫名,但請稍安勿躁,我還沒說完條件呢,四分之一價格自然是偏低了,我可以加上一條。


    我知曉兩位教主神功蓋世,沒誰能輕易威脅到,但聖光教還有一位修為不是特別高的聖女不是?我可以承諾的是,隻要聖光教幫我這個忙,有生之年,若是聖女勾炅有事,我錦衣修羅必將出手支援,不管她對上誰,或是被誰追殺,我都拚死保護她,這個條件抵消掉剩下的四分之三傭金,教主大人,你們覺著是否合算呢?”


    林半樓加上了這麽一番話。


    這番話對他自身而言純粹就是廢話,屬於空手套白狼的性質,因為,不管聖光教是否幫忙,隻要勾炅有事,他都會當仁不讓出手的,那是他的女友好不好?還是早就內定好的未來媳婦……,當然,李雙也是媳婦,哎呀,這個就不需要計較細節了,嗬嗬……。


    但此話落到兩位教主耳中,那可就不一樣了。


    聖女對聖光教的未來有重大的作用,且這些年的威望大過了同樣在外做事的聖子。


    未來,誰來繼承教主大位,此時可說不準的,兩位教主雖然分撥給聖子、聖女諸多守護力量,但畢竟不能時刻守護身邊,私心中很是擔心勾炅的安全,一聽錦衣修羅願意保護聖女,這尼瑪的,比賺取海量傭金可合算了太多,不說別的,隻憑這一點,就能利用勾炅綁牢錦衣修羅。


    難道,錦衣修羅見過勾炅?一見傾心,是在用這種方式追女人……?


    老奸巨猾的兩位教主心中給出了最合理解釋,彼此對視一眼,同時微微點頭,這個條件一開,那就好說了。


    “閣下足夠心誠啊,不過,隻是這麽說說,我們是無法相信的,閣下要是願意用心魔起誓,那麽,這項交易就算是成了。”陳聖大手一揮拍了板。


    “發誓好說……,呃,那啥,我能不能隻付出五分之一傭金……?教主們,不用這樣看著我吧?……好吧,就是市場價的四分之一好了,我這就用心魔發誓,今生都守護勾炅……。”


    林半樓還想借機壓價,但一看兩個老家夥的眼神不善,急急轉變了口風,並發下了誓言。


    雇傭仙武境絕世強者的大交易成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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