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氣氛漸漸的淡了,天空也不再是陰沉沉的了。春天又悄悄的來了,幹黃的土地也若隱若現的生出青青草色。季節性的樹木已經顯現出了嫩綠的顏色,但風依舊是冷的。

    蘇顏吃過早飯拿起包包出門去咖啡廳上班,媽媽拿著圍巾追了出來:“丫頭,外麵還冷呢,戴著吧。”蘇顏接過來說:“嗯嗯,媽媽,你迴去吧,我上班了。”母親在晨風中目送女兒遠去。

    但蘇顏並沒有去上班,她坐在小區門口的棕色長椅子上,她不想去上班,不想去上班不是不要這份工作了,而是因為和另一個吧台經理合不來,另一個吧台經理叫小琛,長的性感苗條,是咖啡廳老板的女友,自從蘇顏去,她就充滿了敵意,一臉的不友好。小琛不歡迎蘇顏也不僅因為蘇顏一去就和她平起平坐,還因為蘇小沫的姐姐蘇荷,如果是個男的推薦來的話,小琛或許還不那麽的不友好。

    可因為是蘇荷推薦的,性質就不一樣了,自己是老板的女朋友,做經理是理所當然,而你朋友推薦來的人,一來就要擠出個位子給她,憑什麽啊?小琛心裏想不通,想不通就犯堵,犯堵了說話就變得尖酸刻薄,剛開始還好些,沒幾天蘇顏就受不了了,蘇顏想辭職,但那是姐姐費力給找的,辭職又怎麽說呢?還有就是她的脾氣,小琛這樣的醋婆,蘇顏一定會堅持和她鬥到底,但是這幾天自己心情不好,也就沒心思理她。

    忽然略微有些涼風吹來,蘇顏一個寒噤,從包裏掏出手機,手機屏幕上沒有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她撇起了小嘴,心裏想:“好個宋明傑,雖然我很討厭你吧,但還是想知道你過得怎麽樣,你不是要走麽,電話短信都不發一個,我不理你你也不理我麽,行,這樣我會越來越煩你的!”小區的左邊是個公園,有一對情侶依偎在一起說著悄悄地甜蜜的情話,蘇顏注視著他們的背影,鼻尖突然有些發酸。公交車來了,蘇顏慌忙擠了上去,雖然咖啡廳離家很近,但蘇顏還是愛擠上公交,坐兩站地。

    北京科研所,宋明傑提著行李去找周知信教授,門衛是個瘦高個,杵在那兒像個電線杆,見宋明傑想走進去,門衛慌忙攔住了他:“喂喂,年輕人,幹什麽的,不打聲招唿就往裏進?我這麽大活人沒看著?宋明傑也是怯生,連忙遞上一支煙說:“您好師傅,我找周知信教授的……” 門衛接過煙點著抽了一口說:“哦,找老周啊,有預約嗎?”宋明傑搖搖頭說:“沒有,不過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知道我來。”

    “沒預約可不成,這都是國家機關單位,要我在這幹嘛啊,就是要攔你們這些閑雜人等,一概不準進入!”瘦高個一臉正經的說。宋明傑這時急了,急不是因為瘦高個不讓他進,而是說他是閑雜人等。也不全是因為說他是閑雜人等,而是這個瘦高個話裏話外有些目中無人。

    宋明傑也不老愛跟人爭執,做科學的人講究用證據,用事實說話。宋明傑掏出手機,撥通了周知信的電話,電話那頭響了一陣無人接聽,瘦高個也瞪著大眼睛看著宋明傑說:“咋了?沒人接啊。”

    宋明傑也奇怪,怎麽會沒人接呢。原來周知信臨時有任務,和幾個專家做起了霍金黑洞量子理論的實驗這一課題的研究了,這樣一來,手機放在衣服裏,所以就接不到了。這讓宋明傑在門口等了一下午。周知信做完研究,先到更衣室換上了筆挺的西裝,掏出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電話,突然想起了宋明傑來得事,打過去,才知道宋明傑在門口等了一下午。

    才才他馬上驅車來到了門口,他搖下車窗,門衛馬上湊了過去:“周副所長,這兒有個年輕人找您!”宋明傑馬上走了過來說:“周教授,我是平教授的學生宋明傑,是他推薦我來的,您知道的。”周知信點點頭笑眯眯地說:“你就是平衍秋那老家夥的得意門生啊,宋明傑,明傑,上車吧!”宋明傑答應了一聲,提著行李坐了進去,臨走時塞給了門衛半盒煙說:“世上還是好人多的,以後別再看誰都是歹徒了。”門衛愣在那裏。周知信載著宋明傑來到了一個豪華小區,在車上,宋明傑仔細端詳了周知信,他大約有六十多歲,卻精神得很。

    這個豪華小區中心中心是一個人工湖,湖中心是一個噴水器,裏麵還有圈養的白天鵝,宋明傑知道了這是一個奢華的小區。周知信的家在北排第四棟,打開門,一個容貌清麗的女人開了門,周知信把包遞給她說:“放我寫字台上……”一麵又拉宋明傑進來說:“來,進來,來到這兒別拘束,我和你的導師是同窗,十幾年的交情了,來我這兒就是到家了啊!”宋明傑還是有些不自然,進屋後,周知信把他的行李接過來放到沙發邊吩咐他坐下,又遞給他一杯茶說:“明傑,既然來這兒了,以後就住家裏吧,平老兒也在來信裏說了,讓我好好提攜你,我心裏有數。”

    宋明傑一時緊張,連個謝字也忘了說。一會兒,那個女人來了,靠著周知信坐下說:“這個想必就是平教授的學生吧?”周知信點點頭說:“嗯,小琳,他和你可是校友加師姐弟啊!”女人笑著點頭說:“是啊,我也是平教授的學生!”宋明傑有些驚喜。但有個問題他憋在心裏十分的不舒服。不能說是問題,但總想鬧明白。宋明傑猶豫了一下說:“教授,你和學姐,你們是……”“哦”周知信愣了一下說:“這就說來話長了,也不忌告訴你,幾年前王琳畢業被分配到了科研所,協助一位專家搞研究,後來那個專家看上了王琳,追求遭拒,心裏就記下了恨,每每總借故找茬騷擾她,她求助我,我就把她調來來做了我的助理,我們兩個是經過認真考慮才決定在一起的……”宋明傑點了點頭。

    周知信又說:“行了,今天先好好歇著,你也累了,明天跟我到所裏去報到注名。”

    宋明傑有些靦腆的說:“謝謝教授。”周知信大手一揮說:“哎,別老教授教授的叫,聽著生份,以後在家就叫信叔吧!”

    宋明傑點了點頭說:“那……她,我怎麽稱唿……?”周知信笑笑說:“她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叫他琳姐吧!”周知信話音剛落,王琳就接著問:“明傑,你結婚了麽?

    宋明傑略帶不好意思的說:“怎麽說呢,沒結婚。”

    王琳:“那有女朋友了吧?宋明傑抬頭正經的說:“呃……誰知道她承不承認呢?王琳有些疑惑的問:“這可有意思了,她還沒同意?宋明傑支吾的說:“我也不知道她是同意還是沒同意……”王琳“撲哧”笑了又問:“那就打個電話問問嘛,科研所可是美女多啊,我的意思她要再不願意,我就幫你找個,到時候讓她吃後悔藥去吧!”

    她這一說,宋明傑才想起來該給她打個電話的,可是掏出手機找到號碼又不撥了。心想:人家對自己這個態度,明顯是不在乎,自己何必再去倒貼感情呢?再說,誰知道她接不接呢。如果不接,王琳和周知信都看著呢,那時多沒麵子啊!想到這兒,就又把手機裝起來了。又忙說:“琳姐,還是別了吧,她現在……她現在在上班,上班不能接電話。”王琳:“什麽工作啊?電話都不能接,你不敢啊!”周知信止住她說:“瞧你,又來勁了不是,明傑是老實孩子,你就別問他這個了。

    王琳也就打住了。但宋明傑卻一直在想。有多少人因為猜想而失去,隻是設想而不去實踐,是永遠都不可能成功的。擁有著的很快會變成迴憶,請去珍惜。宋明傑不知道蘇顏現在在幹嘛,他又不是個宿命論者,他不喜歡去隨緣,可是他又不想拿熱情去換冷漠,到最後碰一鼻子灰,傷害的還是兩個人的感情,所以,也隻好等著時間,時間會衝淡一切,時間會改變一切。

    第二天一早,周知信帶著宋明傑去了科研所找所長。

    科研所所長名叫金來多,五十多歲, 是個禿子,但又不是全禿,他讓那幾根稀拉拉的頭發圍著整個光頭爬了一圈,還挺著一個象征著腐敗的大肚子。周知信敲開所長辦公室的門時,金來多正在打盹。

    他抬頭看是周知信,眯著兩隻金魚眼問:“老周,啥事兒?”周知信說:“所長,新來個人才,你給批個條吧!”金來多頭也不抬,隨手撕了一張紙,拿過公章“啪”的一聲加了個戳子,然後認真的說:“老周,科研所是需要人才的地方,你得好好帶啊!”說完又接著打盹。

    注了名,就是正式的國家科技人員了,周知信把宋明傑歸到了自己的小組,搞科研的工作著實不輕鬆,幹這行的還有個規矩,研究大的機密不能見人,有家也不能迴,這兒雖沒有第一線那麽嚴密,但也要一整天的呆在科研所裏,周知信的工作任務又重,宋明傑自打進了科研所,每天都是三點一線的生活,有時加班加點到深夜,緊張的工作開始讓兢兢業業的他有一絲疲憊,在疲憊的同時,也得到了上下人員的一致好評,宋明傑有時休息一下,嘴角還掛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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