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小滿驚得差點跳起來,當場半個身子在門裏半個身子在門外,整個人就僵在那裏。

    病床上的男子揉揉眼,掀起被子從床上半坐起來。

    漆黑的瞳仁甚是安靜,打量了魚小滿片刻,然後終於嘴角牽起一絲禮貌的微笑,聲音如同絲綢錦帛,沁人心田:“您是哪位?”

    他這一笑,柔美之態頓生,長長的狐狸眼尾彎起,陰柔得像是西方黑夜裏不朽的吸血鬼。

    透著美麗,和孤獨犬。

    魚小滿突然記起自己的身份,轉眼把卡在門外的那籃話給拽了進來,臉上也掛上甜美的微笑:“先生您好,我是送花的派花員,這是您的花。”

    魚小滿說著,把那藍花放到了床頭,然後發現床頭已經有著一籃,隻是花朵凋零了很久,隻剩下發黃的枯枝,不及自己手上的新鮮踺。

    床上的男子點頭,靠在床頭看她換花。

    偷瞄了一眼眼前的帥哥,見他沒有大的反應,隻是微笑地盯著自己,魚小滿臉一紅屏著唿吸小心翼翼換上新鮮的花,大氣不敢出。

    床上的男子隻是噙著細碎的微笑看著魚小滿的一舉一動,眼睛裏透露出飄渺不定的笑意。

    眼前的姑娘頭發邊插著一朵潔白的百合花,柔順微卷的發絲傾瀉在她背後,垂在胸前,很美。短裙遮住她修長勻稱的長腿,腳上穿著平底的球鞋,充滿了青春,生命的活力。

    “送花的人今天有事麽?”他突然問。

    “哦哦,是的。”魚小滿佯裝鎮定地迴答,力求是自己顯得專業。“先生,您床頭的花兒可以更換勤一點哦,這裏是醫院,更換上合適的花卉可以吸收甲醛,對健康有好處的。”

    “是嗎?”

    “嗯嗯。”魚小滿笑著點頭,然後朝他頷首,表示自己這就離開。

    “等一下。”後麵傳來年輕男子的玻璃聲音,魚小滿迴頭,然後見男子從床頭抽屜抽出了一張名片。

    蒼白修長的手把卡片遞給她,臉上依舊是深邃,致命的微笑,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幹澀,像是不經常講話:

    “小姐是花店的人的話,又對花卉這麽了解,以後就負責我病房的花卉更新吧,一周一次,你們花店就在醫院旁邊,應該很近。”見魚小滿訝然,他沉默了一下,低首輕聲道:“這裏來的人少。”

    魚小滿訝異當然不是對他的請求訝異,而是基於……她這逆天的運氣,怎麽假裝個

    賣花女,就有人下訂單?

    問題是這花店卻是離這邊近,口頭上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個……”魚小滿撓著頭發苦想拒絕的借口,美男已經不由分說把名片塞到了她的手提包裏,重新躺下去,朝她擺擺手,淡笑道:

    “說定了的話,那麽,再見。”

    “……”

    魚小滿趿拉著腳稀裏糊塗地走出病房,心想著這算個什麽事,本來打算偷偷打量一眼就走的,結果被人逮個正著還攬上了生意活兒。

    可是這個年輕的男人真的太奇怪,他每一次講話,氣場雖然不強烈,卻讓人潛意識裏不想忤逆他的意思。

    莫非是長得太帥的緣故?魚小滿歎口氣,看來今後要經常來這家……額,魚小滿一拍腦袋,怎麽忘了,這就是狄庚霖待的醫院!

    魚小滿掏出卡片在手上翻轉,一張很簡潔的名片,淡綠色,因著鬱金香的水印。

    其實甚至稱不上名片,因為整張紙上,隻有一個簡簡單單,如同那個人一樣精致脆弱而神秘的名字:白澤。

    ……

    牆上種指向了十二點,魚家爸媽又開始敲著魚清明的臥室門:“魚清明,你妹妹怎麽今晚又沒迴家!”

    魚小滿不見了,爸媽找的永遠是他,好像是他把魚小滿那個殺千刀的藏起來一樣。

    睡夢中被陣陣魔音吵醒的魚清明把頭捂進了被子,聲音朦朧:

    “大概是通宵加班了吧,魚小滿說有個要命的設計要競標……”說完又朦朦朧朧地睡去。

    同一時間,簡律辰夜晚在書房審閱文件,大宅子的門鈴響起。

    簡律辰打開監控,發現魚小滿這尊大神正趴在合金的鐵門上狂按門鈴,歪歪扭扭的靠在門上,揮舞著手提包,狀似癲狂。

    大老板一見著勢頭不對,三步兩步長腿一跨就下了樓,又兩步三步風一般地去了鐵門。

    “魚小滿,你又喝酒了?”簡律辰清冷的聲音裏透著股莫名其妙和些許怒氣。

    今晚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跑迴醫院說要和秦壽報備的時候,也好好的,眼下突然滿身酒氣歪歪扭扭地跑來了這邊,她這又是抽了什麽瘋!

    簡律辰打開門,伸手一撈把她拎了進來。

    “噢耶,我迴來啦!”

    魚小滿一臉的酡色,拿著車鑰匙在簡律辰眼前晃啊晃。

    “

    魚小滿你……”魚小滿不由他說完,就跳了兩跳又抱著簡律辰的腰轉了個圈,在簡律辰剛要發火

    之際,突然撇下他,歡樂地朝花園那邊飛奔而去。

    眼裏全然無視簡律辰,又進入那種全世界隻有魚小滿的自high模式。

    簡律辰在她身後狠狠抽眉,突然之間又想魚小滿上次發酒瘋,抱著那朵大花狂吐的情形。

    “小滿,魚小滿!”心中猛然一驚,在魚小滿跑開後的三秒鍾內,邁開長腿飛快地追了過去。他要拯救他的花園。

    魚小滿清醒的時候倒沒事,雖然皮,但總能被他的眼神震懾住,可她一喝醉……整個人風格就變了!

    無法阻擋的highkick!

    魚小滿下一秒就要碰到花園的門的密碼鎖,某大老板也是拚了,奮力朝前一撲——“噗!”地一聲帶著魚小滿倒在地上三個周的旋轉翻滾。

    簡律辰大手護住魚小滿的頭,最後魚小滿趴在了他胸膛上,眼見她醉眼迷離,朱唇輕咬,發絲淩亂地披在臉上,透出絲絲嫵媚的氣息,簡律辰身體不自禁地熱了幾分,摟住她的手一時間也沒有鬆開——

    “律辰?……”

    魚小滿怔住,先是吃吃一笑,迷離的雙眼與簡律辰久久對視,皺著秀眉。隻覺得剛才地上幾圈,鬧得肚子裏一陣翻湧,吞了幾口酸水,“唔……”

    魚小滿突然抽出一隻手,捂住嘴巴作勢就要吐。

    那瞬間驚得簡律辰魂都要飛走,伸手一把把她推開,站起來飛也似地跑遠幾步,驚魂不定地看著魚小滿。

    不讓她荼毒花園裏的那些花兒,她到差點荼毒起自己來了!

    簡律辰瞬間有種七竅生煙的心塞,過了三五分鍾,才重新走過去,把魚小滿從地上扯起,順勢歪倒在他懷中。

    渾身的酒氣,喝多了還會進錯家門……魚小滿真是個糟糕的女人。

    大老板把某人摟著抱著扶著進了屋子,抱到沙發上,然後轉身去了洗手間,想條弄冷毛巾給她清醒清醒。

    “律辰……”模糊中的魚小滿突然咕噥一聲,一把抓住簡律辰的手腕,用力朝裏一帶。

    也不知道是不是跆拳道細胞此刻複活,這力氣大得讓簡律辰底盤不穩,直接栽了下來,高大的身子還來不及撐住,俊臉已經直接嗑上了一個堅硬的地方——

    “嘶——”簡律辰捂著臉掙紮起身,伸手手掌攤開一看,

    血!

    再低頭往魚小滿的嘴唇牙齒上一看,血。

    他的臉竟然嗑到了魚小滿的牙齒上……平時裏牙尖嘴利的和秦壽拌嘴,想不到牙齒果真尖銳得堪比兇器!

    顫抖著雙手,簡律辰簡直不知今天自己攤上了什麽運氣,要這麽被眼前的女人折騰,瞬間又疼的臉部忍不住抽動。

    看魚小滿還以為嘴邊是紅酒地舔了一圈唇,隨後閉著眼睛開始呸呸呸地亂吐口水……簡大老板再也受不了這畫麵,一把將嬌小的魚小滿提起來,再次走進了洗手間。

    本來應該是老規矩,丟進魚缸就完事了——偏偏簡*oss這次瞧見魚小滿無辜的嘟著的嘴巴,奇妙之間動了惻隱之心。

    簡律辰給浴缸放水調好水溫,然後走過來,拍拍魚小滿白裏透粉的臉蛋,試圖叫醒她:“魚小滿?”

    “嗯。”魚小滿應了一聲,眯著眼睜開了片刻,見是簡律辰,很是親昵地又往他身上撲,一個勁地往他懷裏鑽。

    “你到底又喝了多少酒?……”簡律辰無奈張著雙臂以示清白,她的頭蹭著自己的下巴,他的心裏突然一陣漣漪。

    魚小滿現在到底像什麽?一隻黏人的獅毛狗?……“很多,很多啊,我有秘密要告訴你。”

    魚小滿吐著酒氣,又纏上簡律辰的脖子,笑靨如花,吐氣在簡律辰頸部,輕輕拂拂去挑戰簡律辰的神經。

    “秘密?”簡律辰眯了眯眼,心道魚小滿的秘密多半又是爛話一堆。

    “嗯嗯!”魚小滿用力點頭,一本正經地打了個酒嗝,然後捧起簡律辰的臉,嘴巴附到他耳垂,十分輕聲,生怕被人聽了去地說:

    “我告訴你,李秘書是壞人嗷……”

    簡律辰被她的氣息撩撥得實在有些心猿意馬,她粉色的猶如蜜桃的唇瓣更是時不時摩挲到他的耳垂,像是刻意的挑逗一般。

    醉酒之後,果然吃了雄心豹子膽。

    這是簡律辰的想法,經不起魚小滿這樣撩撥,簡律辰吸氣,很快努力鎮定地拉下她兩條纖細的手臂,脫下她的鞋子,把她拎著入浴缸,忍不住低聲咒罵:

    “魚小滿,我看你才是死性不改的壞女人。”

    他一鬆手,魚小滿沉入水裏,水底“咕嚕咕嚕”冒出一串氣泡作為迴答。

    ……

    這樣下去,魚小滿要是醉酒落入江中,被溺死完全是分秒鍾的事情。簡律辰隻得將她

    重新撈起,一時半刻還鬆不開手,他突然覺得頭疼不已。

    照這個節奏,她要怎麽自己完成清洗?

    魚小滿的頭發漂浮在水麵,纖細靈秀的五官像是水裏沉睡的妖精。

    用“妖精”這個比喻未免奇怪,可是奇怪,簡律辰當時腦海浮現的就是這樣一個字眼。

    妖精總是充滿誘惑的存在,簡律辰眼睛黯了黯,唿吸急促了些許,逼著自己別開眼。

    他在水裏放滿了泡沫,一手托著魚小滿的脖頸,然後另一隻手伸進水裏,探到她胸前。

    深吸一口氣後,修長的手開始很靈巧謹慎地解魚小滿的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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