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閔柔的緣故,最終陳揚在交州多待了兩天,除了跟昔日開發區裏的那幫手下,也是現在交州班子的主要成員們一塊坐下來聊了聊,並且在他的親自主持下,經過發改委的同誌,最終確定下來的初步意向是,將會在明年在開發區上馬一個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大核水電項目,以此來帶動開發區乃至交州經濟實現二次騰飛。<strong>txt電子書下載</strong>


    不得不說,這個核水電項目最終能落戶在交州,陳揚在其中起到了最為關鍵的作用,要說他一點私心也沒有倒也不至於,不過這也是他能為交州的500萬群眾再做的一點貢獻了。


    而交州所有的幹部們得知他們爭取到這個項目後,精神振奮不已的同時,也無不感受到了老領導對交州父老鄉親的深厚感情,心下也無不為之動容,大家夥心裏想的都是,原來不管老領導的職務升到多高,也總歸沒有忘記咱們交州這些同誌,而對老領導的關心與厚愛,大家除了拿出更加飽滿的精神狀態努力工作之外,再沒有其他能迴報老領導的了。


    陳揚在把公事定下來之後,最終還是專門抽出了一天時間,陪著閔柔在交州以及辛莊開發區四處轉了轉,算是陪著她重溫了一下昔年的那些故地,雖然時間比較倉促,但閔柔卻是已經覺得很是滿足了。


    而接下來的行程裏,盡管陳揚沒什麽所謂,但還是考慮到閔柔有孕在身。並沒有同意她跟在自己身邊,而是親自安排了人把閔柔送迴了京城安心養胎去了。閔柔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最終還是拗不過陳揚。老老實實的迴京了,這倒是跟她原本的計劃多少有些出入,隻不過陳揚的理由很正當,加上她的孕期反應也確實厲害,她心裏也是很有些忐忑,就怕這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飛掉了,真要萬一出現這種情況。她恐怕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離開交州的時候,這一次陳揚並沒有再責備那些不請自來要給他送行的老部下們。而是溫言勉勵了大家,並且還向大家提出了幾點要求,希望大家繼續解放思想,兢兢業業的工作。爭取早日把交州建設成為整個中西部地區最現代化的城市。


    而陳揚在交州高速路出口的這一段臨別講話,在接下來不久就被交州市宣傳部整理裝訂成了小冊子,並且市委多次組織召開黨委全體會議對陳揚的講話進行反複研究討論,最終,以張朝為首的交州班子成員為代表,在全市範圍內掀起了一股學習陳揚同誌講話精神的高潮,尤其是陳揚最後提到的那幾點要求,更是被大家引為接下來的工作重點。


    雖然交州班子此舉很有些大拍老領導馬屁的嫌疑,但事實上。他們確實幹得不賴,在接下來的幾年工作當中,投資超過五十億的核水電成為了帶動開發區及交州經濟突破瓶頸的關鍵因素。交州的經濟也從此真正的實現了二次騰飛,不得不說,這確實也是跟陳揚有著莫大的關聯的,畢竟關於核水電項目選址其實有很多處,如果這個項目不是陳揚帶下來的,別說交州了。集合整個江南省的力量都不一定能爭取得下來,要知道這可是很多省份都眼巴巴盼著的大項目啊。


    雖然這樣做或許對其他地區不太公平。但沒辦法,整個國內的大環境就是如此,很多時候,某些特定人群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太關鍵太重要了。


    多年以後,已經官至江南省省委一把手的張朝在一次省全委會議上,在大會上花了將近一個鍾頭時間專門迴顧了當年陳揚同誌的交州之行,在大會上,看著台底下坐著的黑壓壓一片的省委委員們,張朝在迴顧這段曆史時,動情無比的講道:“現在我們的一些幹部們在工作中很是放不開手腳,解放思想也成為了一句空話套話,更甚至,得過且過明哲保身的不良思想風潮在機關幹部裏蔓延日重,我不知道剛才我給你們講的關於總.書記的故事你們理解了沒有,我自問沒有總.書記那樣的思想境界和胸襟氣度,但我可以向在座的同誌們保證,隻要你是個想幹事,能幹事的同誌,隻要你的工作出發點,立足點是在為千百萬人民群眾服務的基礎上,我這個省委.書記都將會是你們最堅強的後盾!”


    張朝的講話完畢之後,會場裏立時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熱烈掌聲。現場更是有不少出身交州,出身開發區,時至今日都已經都是官居江南省大員的資深幹部們的眼眶,則都不由自主的濕潤起來。


    而在會後,通過張朝書記在本次省全委會上引經據典的生動表述,徹底打破了江南省官場的一些陳規陋習,幹部們紛紛卸掉了思想包袱,解開了套在腦子裏的枷鎖,在工作中也敢於真正放開手腳了,整個江南省的工作也從此再次邁向了一個更高的台階,而這,倒是陳揚萬萬沒想到的了。


    不過,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隨後沒多久,以江南省委宣傳部牽頭,在交州等地專門實地取景拍攝了一部名為《解放思想》的大型紀錄片,以陳揚在交州,在開發區的工作為起點,以陳揚二次巡視交州為全片高潮,全片以生動的鏡頭畫麵熱情謳歌了陳揚同誌在交州留下的光輝足跡以及陳揚同誌在交州的奮鬥曆程,而片中那首名為《他》的主旋律插曲更是隨著這部紀錄片的熱播很快便傳遍了大江南北……


    ……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事了,事實上陳揚的行程表裏,在江南省也就待了一周時間不到,很快,他便繼續開啟了此次中西六省的巡視之旅,最終,在11月5日的傍晚時分。陳揚率領的這個中.央巡視組總算是到達了他此行的最後的一個目的地――嶺西省西州市。


    是的,西州也是陳揚曾經揮灑過汗水,曾經為之努力奮鬥過的一片熱土。在這裏的三年多時間裏,在這片熱土上,也留下了很多關於他的傳奇經曆。


    奧迪車裏,此刻陳揚正坐在後排車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正跟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幹部閑聊著。


    陪坐在他身邊的這位戴眼鏡的幹部是嶺西省委宣傳部部長鍾兆億,說起來。這位鍾部長倒也不是什麽陌生人,當年陳揚在西州當市委書記的時候。鍾兆億就曾經在他手下幹過,是當年的西州市政府市長。


    不過,兩人間的關係卻很一般,畢竟當年鍾兆億從嶺西省委空降下來的原因很複雜。但或多或少背後都有原西州一把手韓海天的影子在裏麵,說實話,當年鍾兆億剛剛到西州的時候,的確是存了一番跟陳揚好好掰掰腕子,甚至取而代之的想法的,但遺憾的是,在陳揚的強勢之下,他這個肩負著許多人厚望的空降幹部最終被陳揚玩得連渣都快剩不下來了,剛到西州時翻起了一點小水花後很快便泯滅於眾人當中。別說跟陳揚掰什麽腕子了,最後幹脆徹頭徹尾的成了交州常委會上的一個橡皮圖章和舉手機器。


    不過鍾兆億倒也算是官運不錯,因為某些不能公之於眾的特殊原因。在走私大亨背景極其複雜的吳振邦被陳揚以雷霆手段弄死之後,最終在多方勢力的角逐平衡之下,陳揚還是很遺憾的沒能在西州幹滿一屆書記任期就被調走了,而接替陳揚的,就是時任西州市長的鍾兆億了。


    鍾兆億坐上陳揚空出來的寶座之後,一開始倒是又雄心萬丈了起來。企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消除陳揚對西州方方麵麵的影響,徹底建立一個他鍾兆億的新時代。畢竟他已經轉正了嘛。


    可很快,鍾兆億就發現,他這個一把手的威望似乎很不足,他的一些工作想法和思路往往都是很艱難的才得以落實下去,尤其是一些涉及到跟陳揚這個前任有出入的工作想法,更是幹脆直接在常委會上就被不軟不硬的給頂了迴來,偏偏這幫西州老油條們還喜歡一個個的跟他唱反調,讓他想抓個典型來開刀樹立他這一把手的威望都難以抓到,到了最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西州常委班子裏的孤家寡人,合著剩下那八個人都是一夥的呢!


    於是乎,新官上任的鍾書記便徹底清醒過來了,陳揚人雖然離開了西州,可真想要徹底消除掉陳揚留下來的影響力,卻是他萬萬做不到的事情,整個西州官場從基層到常委班子,幾乎清一色都是陳揚提拔起來的幹部,除非他把這上千號人統統都換個遍,否則的話,他想要把西州改姓“鍾”恐怕要等到下輩子才行了。


    不過還真別說,鍾兆億為官多年倒也不是白混下來的,有了這麽一個清醒的判斷之後,他立刻就把原先的工作思路統統拋諸腦後,跟換了個人似的,把原先剛上任時候的那些雄心勃勃給徹底收拾了起來,采取了主動跟陳係老人緩和關係的合作態度,並且再不敢胡亂提出比如像修改西州未來幾年工作規劃之類的工作想法了。


    而他這樣的做法很快就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接下來他的工作很快就有了起色,底下基層的幹部們也聽話了,常委會上他發出的聲音也多少有點人肯聽了,而沒有他的那些改朝換代的想法作梗的話,西州的經濟也在巨大的慣性之下迅速發展了起來,在陳揚離開之後的第二年,gdp總量便超過了省會城市,這讓他也是著實風光了一把。


    嚐到甜頭之後,接下來的這屆任期裏,鍾兆億再不敢胡亂指揮,安心的坐享其成,最終他也因為政績突出的原因,在任期屆滿之後,如願以償的調迴省委,現在已經是省委班子裏一位說話相當有分量的成員之一了。


    現如今,雖說往事已矣,可再次看到當年這位在任時壓得他喘不過起來,離開後又如同巨大陰影一般籠罩在自己頭頂上的所謂的“老領導”時,鍾兆億盡管已經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可仍然還是禁不住的唏噓不已。


    是啊,自己現在也算得上是省委要員,上了一個大大的台階了。可是,跟人家堂堂的陳大主任比起來,自己上的這個台階又算得了什麽呢?


    可不是咋的?人家陳主任從中.央下來巡視地方工作,不過是隨口說了句想在晚上之前趕到西州,自己這個省委大員還不就得立馬擱下飯碗,巴巴的跟著一塊趕過來了嗎?


    嗬,等再過個幾年。自己再見到人陳主任的時候,恐怕又得再改口了吧?


    鍾兆億暗暗的自嘲不已。心底裏這份酸溜溜的複雜情緒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話說迴來,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盡管他當年跟陳揚一塊工作的時候一直不怎麽對盤,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一直都是以肩負著扳倒陳揚的目的為己任的,可現如今,滄海桑田,時過境遷,他已然清醒無比的認識到,現在人陳主任早都已經跟自己不再同一個位麵上了,自己當年的那些所謂的雄心壯誌再迴過頭來看,不過是一個不甚好笑的笑話罷了。


    是的,對鍾兆億來說。僅僅隻是個笑話,也隻能是個笑話罷了。


    於是,把所有的胡思亂想統統拋開。收拾好心態,鍾兆億立刻就找到了感覺,開始以正常的下級對待上級那樣的心態跟陳揚交流溝通了。


    “嗬嗬,陳主任,您是咱們西州的老書記老領導了,這趟您帶對來咱們嶺西。來咱們西州視察工作,我看咱們西州的群眾們可有福氣咯……”


    鍾兆億笑容滿麵的主動開口說道。說完之後,他自己在心裏都有些奇怪,自己的這個轉變也來得太快了點吧?這話謙卑得有點過分了吧?甚至幹脆都對人用上敬語了,這可不是自己慣有的習慣啊……


    沒辦法,除了繼續在心裏苦笑之外,他也隻能是默認了自己這種心態的變化。


    陳揚卻是對鍾兆億這個突然間改變的敬語沒什麽太多感覺,隻是淡淡的笑著迴了一句:“嗬嗬,老鍾,你我在西州共事過,也是多年的老同事了,可不許這樣見外喲,太生分了也不好嘛。”


    “陳主任您說的是。”鍾兆億趕忙笑著接過話,跟著卻馬上又道,“陳主任您畢竟怎麽說也是西州的老書記了,我們西州這幫老同事稱唿您一聲老領導也是應該的嘛。”


    說完後,鍾兆億自己都覺得有點臉紅,心裏哀歎起來,自己以前那些錚錚傲骨都跑哪裏去了,怎麽就能對著眼前這個籠罩了自己十多年的陰影這麽奴顏媚骨呢?更還別說人家可還比自己小了近十歲年紀呢。


    陳揚笑著搖了搖頭,卻也沒再多說什麽。


    的確,他當然不會太過在意鍾兆億此時的態度轉變,盡管對方當年可沒給自己留下太多好印象,但正如鍾兆億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現在的陳揚,早已經不跟他處在同一個位麵上了,卻又哪裏還會計較當年的那些爭執或者不對盤呢?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境界了吧。


    現如今的陳揚,目光早就已經不會再留在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角落裏了。他心中裝著的,隻會是他自己的抱負以及政治理想,至於那些往事,不管好的壞的,就讓它們隨風散去就好……


    過不多時,巡視組的車隊就已經駛出了下高速的出口了。


    高速路出口處並沒有之前他到交州時候那樣的盛況空前,西州班子的成員沒有一個出現在這裏迎接的,倒不是他們不想過來迎接,而是陳揚在來之前就已經特別交代過林剛了,而林剛跟張朝等交州的幹部不同,畢竟張朝這些交州幹部跟陳揚多年未見,就算冒著被陳揚臭罵一頓的風險也務必需要過來表示一下忠心的,而林剛可是才剛從陳揚身邊調走沒多久,對陳揚的忠誠度完全不需要用這樣一種形式來表現出來,更別說林剛的秘書出身,向來對於陳揚的指令是一絲不苟的嚴格執行的,既然陳揚說了讓他不要過來迎接,那麽即便他已經為了迎接工作準備了足足一個月時間,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就砍掉所有精心準備的歡迎儀式。


    陳揚對此不以為意。不過坐在他身旁的鍾兆億看到空曠無人迎接的出口處時,頓時就變了臉色,很是不滿的皺眉說道:“西州這些同誌搞什麽嘛?不像話。簡直太不像話了!”


    也難怪他會如此不滿了,別說像陳揚這樣的中.央大員蒞臨,還有他這樣的省委大員陪同著一塊過來,即便是省委隨便下來個稍微有點份量的幹部,總不至於連個迎接的隊伍都沒有的嘛?


    陳揚見狀,便笑著開口說道:“嗬嗬,老鍾。你先別急著生氣,是我讓人通知林剛同誌還有西州班子的幹部不要過來的。”


    其實鍾兆億又何嚐猜不到這裏麵八成是陳揚的意思。別的先不說,西州現任的一把手可是在華海給陳揚當了五年多的秘書,若不是陳揚的意思,放那林剛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麽怠慢啊。


    而鍾兆億之所以表現出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多少也是做給陳揚看的,畢竟他是陪同下來的省委最高級別的幹部,即使明知道這樣一個冷清場麵是陳揚安排的,他也必須要表現出自己的態度出來,從某種意義上講,他這個時候的態度也代表了嶺西省委的態度。


    當然了,他心底裏卻還是忍不住又再酸溜溜的腹誹開來,嗬,想不到呀。咱們這陳主任,這麽多年沒見,還是這麽能裝。裝模作樣的還真當我瞧不出來嗎……


    心裏暗暗腹誹,臉上卻是笑容滿麵的拍起了陳揚馬屁來:“嗬嗬,還是陳主任您這樣中央下來的領導境界高啊,要我說,這樣簡簡單單的就很好,現在呀。咱們機關的風氣都被帶壞了,從上到下。光是花在迎來送往上的精力就已經夠多的了,唉……”


    鍾兆億擺出了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陳揚卻是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雖然他早已經不把跟對方之間當年的那些不快忘記了,可是對於這個曾經的老搭檔,陳揚卻是很了解鍾兆億這個當年被自己玩成渣渣的老搭檔的。


    說白了,鍾兆億這人能力當然是有那麽點的,但多是用在鑽營方麵了,若不是看在他在接替自己之後的工作做得還算不錯,西州也沒有被他耽誤掉了,陳揚早幾年前就已經打算換個自己信任的人去西州了。


    沒辦法,對於他自己主政過的幾個地方,他向來都是視作自己的基本盤的,雖然像交州以及西州這樣他早期主政的地方跟華海完全不能比,但不管怎麽樣,他也絕對不希望看到當年辛辛苦苦創造出來良好局麵被後來人胡亂搞崩盤掉的,這樣的話,那就不僅僅是對自己不負責,同時也是對他主政這些地方的千百萬人民群眾的不負責。


    在跟鍾兆億的閑聊當中,大約過了半個鍾頭之後,車隊終於駛入了主城區,並且最終開進了市委小招待所寬敞的大門前。


    在這兒,還沒來得及下車,陳揚遠遠就看到了一大幫一直等候在這裏準備給他接風洗塵的幹部們了。


    來的人不算太多,為首的自然是現在西州的一把手林剛同誌,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是市委班子成員,另外還有些就是市委辦的一些工作人員了,這些人裏麵,大多數人陳揚都不陌生,這讓他心裏難得的生出了幾分暖意。


    陳揚的車子剛一停下,林剛就已經快步從迎接的隊伍中越眾走了出來,然後就在身後那些他現如今的手下的注視當中,絲毫沒有任何尷尬失禮的就恭敬無比的主動把陳揚的車門拉開,並且絲毫沒有忘記他以前還當秘書時候的一些工作技能,把手搭在車門頂上,護著陳揚下車,就怕陳揚一不小心會被撞到頭什麽的。


    “嗬嗬,等很長時間了吧?”


    下了車後,陳揚就笑著開了口,跟林剛握了下手。


    林剛強行壓抑住見到老領導之後那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激動的心情,趕忙握住了老領導的手,不失熱情的恭敬迴道:“書記,我們也沒等多長時間,倒是您這一路上風塵仆仆的,太辛苦了些。”


    林剛並沒有稱唿陳揚現在的官職,而仍然還是按照當年在華海時候的習慣稱唿陳揚。他當然很清楚陳揚現在是什麽位置,之所以這麽稱唿陳揚。顯然也是打著些他自己的小算盤的。畢竟在他自己看來,他跟這在場的其他人可不一樣,他可是跟在陳揚身邊鞍前馬後任勞任怨的服務了多年的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跟陳揚的關係,豈是其他這些在場的幹部可以相提並論的?一聲透著幾分親近的“書記”的稱唿,便是他想要跟其他幹部區分開來的重要標誌了。


    不過話說迴來,倒不是他故意要這般做作,實在是他到西州履新之後,雖然因為頭頂上有陳揚的威望光環在,西州的這些陳揚當年的老臣子們不敢太造次。他得以迅速便從在這個很陌生的地方站穩了腳跟,可說到底。他才來了西州不到一年時間,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在西州有多大的影響力,更別說他現在手下這班人基本上都是當年陳揚提拔起來的老臣子,對於陳揚這個幕後大老板把他空降過來大家夥雖然鑒於陳揚的巨大威望不敢吭氣。但總歸來說,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有點想法的,尤其是幾個原本其實有機會上位的人選,更是很有點想不通老領導為什麽就不能從他們當中挑個人出來,而是偏偏弄了個大家都不熟悉的林剛過來當這個西州一把手,難道說是陳揚對咱們西州這麽多老下屬就沒一個滿意的嗎?


    說實話,對陳揚這個安排,即便是對陳揚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大家心裏還是有點疙瘩的。


    是的。貌合神離,這也是林剛到西州就任以來所麵臨的最大的一個問題,說起來。大家其實都是一個係統的幹部,說白了都是在陳揚手下賣力跑過腿的,論跟陳揚這個大老板的親疏關係,誰也不見得就比誰差?論對大老板的忠誠度,那就更加不用提了,大家其實都是一個樣。陳揚這個大老板指東,大家夥絕對不會打西。陳揚真要是指鹿為馬,大夥也絕對不會說老板說錯話了。


    總而言之,就是這麽個詭異的情況,讓林剛頗有些施展不開手腳的感覺。


    對於陳揚此次到西州的巡視,他可是真如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熱切心情,就指望著陳揚的到來,能給他好好的撐一把腰來了。


    隻是很遺憾,林剛的那點小心思誰看不懂啊?誰又不會啊?


    很快,等一連微笑的陳揚走到這幫迎接他的市委班子成員麵前逐一握手問候大家時,大家夥也是紛紛沿用了之前的稱唿。


    “書記,您好。”


    “書記,可把您盼迴來了。”


    “老領導,您一路上辛苦了。”


    ……


    這一路陪在陳揚身邊走過來,林剛臉上的笑容都有些變僵了,對於這幫陽奉陰違的班子搭檔們,他心裏有團無名火騰的燃燒了起來。


    而這樣一個充滿溫情的迎接場麵,不僅讓林剛心裏很有些不爽,跟在陳揚身後也一路走過來的鍾兆億也臉色不豫起來。


    的確,鍾兆億好歹也是在西州幹滿過一屆任期的一把手,可現在擱在陳揚身邊,他卻仿佛個小透明一樣,完全被西州的幹部們給忽略掉了,雖然他知道陳揚在西州的威望是他怎麽樣也追逐不上的,甚至陪同陳揚來西州之前他就已經有過這樣被冷落的心理準備了,可準備是一迴事,真等到他身臨其境的體會到這樣的一種被忽略的感受,他這一路上心裏不時就會冒出來的那種酸溜溜的感覺登時又不可遏止的冒出來了。


    嗬嗬,行啊,老周,老廖你們幾個,以前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你們這幫人這麽能拍馬屁的呢?還有李誌賢啊,你這家夥,以前我還覺得你這個政法委書記骨頭挺硬的,瞧你現在那諂媚樣兒,你呀的到底還行不行了?


    看著一幫昔日也算是在他手底下幹過的那些所謂的錚錚鐵骨的幹部們,現在一個二個的圍在陳揚身邊熱情的問候著,鍾部長心裏那個不爽啊,不行了,他不得不刷一下存在感了,否則的話,堂堂嶺西省委的尊嚴何在啊?


    “咳咳!大家稍微安靜一下!”


    鍾部長大聲幹咳了兩下,總算是把眾人的注意力稍微吸引過來了一些,他不敢拖泥帶水的,趕忙開口說道:“陳主任這一路趕過來,還沒吃晚飯呢,大家先別圍著陳主任了,趕緊把路讓開,讓陳主任進去吧。”


    鍾兆億這話一亮出來,一眾幹部們雖然心裏很有些不太樂意,但還是趕忙紛紛把通向招待所門口的路給讓了出來,然後一行人簇擁著陳揚一塊進到了小招裏麵。


    鍾兆億再次被幹部們晾了下來,別說西州班子這些陳揚手下的老人了,就連一些陌生麵孔對他這個省委大員也視而不見,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個人過來主動跟他打聲招唿的,留在原地很是鬱悶了半天,他差點就一怒之下想要直接坐車返迴省城去了。


    “鍾部長,咱們也快進去吧。”


    這時候,總算是有人過來招唿他啦。


    鍾兆億循聲轉頭一看,才發現來叫他的人居然是陳揚的秘書耿峰,他趕緊收起了臉上的不豫之色,笑眯眯的點頭迴應道:“嗬嗬,走,走吧,請,請,耿秘書。”


    耿峰跟在陳揚身邊已經有段日子了,早就把初在領導身邊工作時候的那種不適應感消除掉了,眼界也開闊了不少,在他眼中,鍾兆億這個省委大員還真算不了什麽。


    點點頭,笑著跟鍾兆億相攜而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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