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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七章走程序嗎?


    保安一到場,雖然立刻就讓混亂不堪的場麵得到了控製,但現場仍顯得有些恐怖,而且不失幾分滑稽。


    女郎們則抱團瑟縮的,眼神驚恐不安的看著沒事人一樣站在場中央的陳揚,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


    交州的幾個同誌仍然處於短路中,法製科的張梅是個女同誌,這時候也跟閔柔一樣,被嚇哭了。所有同誌都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甚至都忘了他們這時候更應該立刻跑到陳市長身邊,雖然不管什麽用,但壯壯膽氣也好啊。


    而吳副總臉上依舊保持著陰笑,他顯然很滿意自己免費看了一場血腥的表演,當然,他同時也很慶幸自己中國人的身份,前麵好幾次陳揚都放過了他,而是把那個躲在他背後的德國高工揪出去猛踹了一頓。


    至於那個白臉中年人,他倒是率先從震驚中恢複了過來,先是讓手下去安撫被酒瓶砸了幾下的德國高工,然後快步走到保安隊長麵前,臉色嚴峻的嘀咕了幾聲。


    當然,這些人的表現都在正常範圍內。


    重頭戲是那些被陳揚砸得抱頭鼠竄嗚唿哀哉的“八國聯軍”們。


    保安一到位,他們轉瞬就換了副嘴臉,全都憋紅著臉嘰裏呱啦的大罵起來,各種鳥語都有,不少人還擄起袖子,貌似要上去生撕了陳揚。


    但遺憾的是,他們也就是想想罷了,看到倒黴的口木倭瓜還躺在地毯上像個皮球樣的翻滾嚎叫著,哪還有人敢上去動手?


    而且他們自恃是高學曆的文明人,這次又是受邀參加峰會的尊貴客人,因此他們堅信組委會和酒店方麵會還給他們一個公道的。


    不能讓這個暴徒逍遙法外!


    這恐怕是在場除了交州的幾個同誌外,其他所有人此刻的共識。


    保安隊長很快就挺完了白臉中年人的簡述。其實根本沒必要聽,看一眼就知道這到底怎麽個情況了。現場就擺在這裏,行兇的人大搖大擺的站在場子中央,而受害者――那群老外們則抱團擠在沙發邊的角落裏,各自捂著傷口邊唿痛邊罵娘。


    不過,保安隊長在燕京當了多年北漂,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一號人物,一看陳揚這身不俗的打扮和打完人後依舊是一派從容不迫的架勢,隱隱有種上位者的風範,心知這人肯定就是傳說中的太子黨了。也是,這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紈絝子弟了。


    如果沒必要,誰都不希望碰上這些渾不吝的公子哥,更別說去惹毛這些公子哥了。


    保安隊長當然也同樣是這種想法。而且前麵聽那白臉中年人說這太子黨好像還是什麽市長?他更是不敢輕易得罪了。


    因此,他見局勢控製下來後,倒不急著讓人擒住陳揚,而是上前兩步,很客氣的對陳揚道:“這位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陳揚看了他一眼,卻沒直接迴答,而是先拍了拍還緊抱著自己的閔柔,示意她別害怕,而且這裏全都是人,讓閔柔這麽摟著自己好像也不大好看。


    閔柔邊哭邊輕“嗯”了一聲,不過也許她還擔心陳揚再次施暴吧,就隻是把手稍微鬆開了點,仍然緊拽住了陳揚的衣角。


    陳揚知道她被嚇著了,就隻能由著她,然後從口袋掏出煙來,摸出一根,正要點上。


    “啊?”


    閔柔突然又低唿了一聲,原來她這才發現陳揚的右手虎口處有鮮血滴下來,跟著就急急忙忙的從兜裏掏出一塊手帕,邊幫陳揚止血,邊哽咽說道:“陳揚,你,你的手怎麽了?怎麽會流的這麽血啊。”


    “沒事,剛才被玻璃渣紮了一下。”


    陳揚衝她笑笑,現在最緊要的是先把事情處理幹淨了,一點小傷不礙事。


    跟著就要吧手抽迴來,可閔柔卻執拗的用手帕幫陳揚把血漬擦幹淨了才放開,眉頭一直緊鎖著,手仍是有些發顫,顯然還是很擔心。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剛剛才在保安控製下消停下來的老外們再次憤怒了起來,紛紛用各自的鳥語大聲的指手劃腳的吼著。


    雖然沒幾個人懂外語的,但大家都聽懂了,這些老外們無非就是要求保安嚴懲暴徒,最好是當著他們的麵把陳揚製住了,然後讓他們一人上去狂踹一頓泄憤。


    但保安隊長此刻卻顯得異常冷靜,迴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先去安撫這些外國客人,然後再次沉聲朝陳揚說了一句:“這位先生,你打傷了我們酒店尊貴的客人,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你現在必須跟我們走一趟。”


    陳揚輕甩了甩剛才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生疼的右手,點上煙,吸了一口,才夾著香煙皺眉問道:“你們這兒的老板是誰?你馬上通知一下他,讓他立刻到這間包廂來。”


    陳揚話音一落,現場再次響起一陣叫罵。


    也是,沒見過像他這種人,傷了人還這麽牛逼哄哄的。


    保安隊長也有點火了,心說你太子黨又怎麽了?老子已經夠低調了吧,台階一個接一個的給你,你丫的不下就算了,還真當我們酒店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還讓老子給你通知老板?操,老子是你跟班嗎?


    當即沉下臉,說道:“這位先生,你要是不配合的話,就別怪我們多有冒犯了。”


    陳揚冷笑一聲,根本不理睬保安隊長的威脅,看向那幾個嚇得不輕的宋強等人,“宋書記,你去下麵知會一聲,把我們的同誌都叫上來。”


    “哦,好的。”


    滿頭大汗宋強雖然理解不了陳揚的意思,但現在六神無主的他也隻有照做的份兒。


    嗬!居然還敢叫人來?


    保安隊長火大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非被炒了魷魚不可。臉子一拉,手一揮,立刻就有好幾個小弟閃身衝了出來,一個攔住了要去叫人的宋強,另外幾個則把正忙著撥號的陳揚給圍住了。


    嘭!


    宋強剛走迴到包間門附近,外間卻又響起一聲悶響。


    眾人循聲看去,原來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胖子急急吼吼的衝了進來。


    “一群飯桶,場子都被人砸了,都還愣著幹什麽呐!”


    胖子一進包廂就氣急敗壞的大吼了一聲。


    “唐總!”


    “唐總!”


    保安頓時紛紛住手,迴頭跟來人恭敬的打著招唿。


    緊接著,唐總一臉鐵青的撥開了保安,衝到陳揚麵前,死死的瞪著這個敢砸他場子的野蠻人,鼻子出氣,悶哼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總之你打傷了在我酒店消費的客人,而且還砸壞了我這個包間裏的進口設備,今天你別指望能從我這裏離開了。”


    陳揚臉色一沉,正要說話時,自己那幾個手下也被保安押了過來,包括那個想要出去喊人的宋強。


    “陳市長。”


    “陳市長。”


    幾人紛紛跑到陳揚身邊,膽顫心驚的招唿了一聲。


    唐胖子臉色微微一變,陰鷙的目光掃向旁邊的保安隊長。


    保安隊長立刻湊上來壓低聲音說道:“唐總,這人是交州市的一個副市長,也是來參加這次峰會的。”


    唐胖子擺擺手,保安隊長立刻退下。然後才又多打量了一眼陳揚,口氣依舊很硬的說道:“你是到京參加這次峰會的交州代表?”


    陳揚吸了口煙,看向他,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這間酒店是什麽人開的嗎?”


    陳揚夾著燃到半截的香煙指向他,不耐煩的沉聲打斷他道:“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這間酒店是什麽人開的,你現在立刻給我抓緊時間做兩件事,第一,我要你立刻把你這間藏汙納垢的舊社會租界給我自動砸了,第二,你馬上讓人把這些老.嫖.客全都給我押送到附近派出所去。”


    陳揚邊說邊冷冷的指了指站在旁邊嗷嗷亂叫著的那幫老外。


    老外們聽不懂,隻能通過翻譯,等翻譯用英語解釋了一遍後,他們一下子又驚又,再次嘰裏呱啦的罵起娘來。


    的確,他們是有嫖.娼的想法,可這不還沒來得及爽一把就已經被揍了一頓嗎?去見官?nonono,自己這些人可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高工就是總監的,能隨便跟你去見官嗎?再說,在我們那兒,**易可是合法的。


    而其他人除了閔柔之外,所有人都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同時很疑惑這牛人是不是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現在就開始說胡話來了。還是他腦子前麵被敲壞掉了?可剛才明明是他動手打的人啊。


    那個唐總先是愣了半秒,緊接著一張胖臉刷的拉黑了下來,也被氣樂了:“嗬,一個小小的副廳級幹部,口氣倒挺大的嘛?沒聽過那句話,到了燕京才知道自己官小,這裏可不是你們交州那小地方,由得你頤指氣使。”


    陳揚沒理會他陰陽怪氣的嘲諷,隻是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後淡淡的說道:“你聽著,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四十分,我給你半個小時時間把這兩件事做完。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叫人來幫你。”


    胖子唐總再次愣住,緊接著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陳副市長,今天的事兒我跟你挑明了吧,你傷了我的外國貴賓,等於是把我的招牌給砸了,你倒是說說,以後還讓我怎麽做生意啊?報警?你倒是試試看,經合區的張局長的電話我有,一會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哈哈......”邊說邊還真掏出電話撥起號來。


    陳揚嗤笑了一聲,沒理會他,伸手扶著閔柔,然後招唿自己手下:“我們走吧。”


    “走?”


    唐總倏地收住狂笑,麵色一沉,頓住了手。


    一群保安會意,立刻衝上來把路封住了。


    陳揚率先頓住腳,停下來轉頭看向唐胖子,冷聲喝道:“怎麽,你還想非法拘禁扣押政府公務人員嗎?”


    唐胖子一臉黑線,沒有迴答陳揚的問題,手一揮,立刻就有兩個保安快步跑到了門口,把門輕輕關上的同時,一左一右的守在了兩旁。


    架勢很明顯,今兒個不劃出個道道來,你還甭想走了。


    陳揚嘴角輕輕勾了勾,對閔柔說道:“閔柔,把我的手機拿來。”


    閔柔瞧見對方這架勢,心裏也十分緊張,一直緊緊的挨在陳揚身邊,聽陳揚一說,她立刻就要把包遞迴給陳揚,這時,門口卻又“嘭”的響了一聲,才剛被保安關上就又被外麵人撞開了。


    很快,一眾警察快步走了進來,不過為首的卻是一個幹部模樣的人。


    這個幹部早上開會時陳揚在主席台上看到過,燕京經合區區工委書記周發強,也是這次峰會的組委會主席。


    唐總也有些奇怪,這周發強怎麽會帶著警察上來的,不過都是老朋友了,他就不慌不忙地走了上去,冷冷的說道:“周書記,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的一個政府官員在我這裏明目張膽的打傷了我的外國客人?你給我說說看吧,該怎麽樣處理?”


    周發強臉上掛著歉意的笑容,對唐胖子說道:“唐總,你先把人交給我吧,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嚴肅處理,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陳揚看了眼這兩人神態,心裏不由暗暗一奇,難不成這唐胖子還真有什麽直達天聽的本事?堂堂一工委書記怕他怕成這副德行?


    周發強略帶歉意的跟唐胖子表了態之後,才轉過頭看向了陳揚,臉上也同時恢複了剛進門時的那副嚴厲表情,冷哼道:“你們是哪個省市的代表?”跟著打量了一眼閔柔,“你不是那個,那個交州代表團的小閔,閔柔同誌嗎?”


    閔柔一直負責外聯工作,也參加過幾次籌備會議,因此周發強能認出來倒不奇怪。當然,最主要的是閔柔長得如花似玉的,他想忘記都難。


    閔柔見周書記問自己,就點點道:“嗯,是的,周書記,這位就是我們交州代表團的團長陳揚陳市長。”


    周發強一聽對方是個市長,臉色頓時變了變,這才認真打量起了陳揚:“你是交州的陳市長?”


    邊說邊習慣性的想伸手出去,幸好他及時想起這樣做好像不大合適,趕緊生硬的縮迴了手。然後再次板起臉來,冷聲道:“陳市長,前麵紫金酒店的唐總說你在他這裏傷了人,對嗎?”


    陳揚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周書記,你們來得正好,也省得我麻煩了,這間酒店涉嫌容留婦女賣.淫,並且打算非法拘禁政府公務人員。還有這幾個老外,不僅涉嫌非法嫖娼,而且還口出狂言調戲侮辱我們市政府的工作人員。我希望你能夠盡快處理一下。如果不能,我會親自向上級機關匯報如實反映這裏的具體情況的。”


    陳揚話一說完,現場再次響起憤怒的罵娘聲。


    這分明是明目張膽的倒打一耙啊!


    不僅把自己打人的事兒撇得一幹二淨,而且貌似還打算把人老巢給端了。


    玩笑真不是這麽開的!


    周發強背著手,鐵青著臉站在原地,一聲不吭的看著這個什麽交州副市長。同為高級幹部,他自然能知道陳揚這話裏的分量,心裏飛快的盤算了起來。


    陳揚見他居然還在思考,心裏冷笑一聲,迴頭招唿宋強等人:“我們走吧。”


    他們剛轉過身,一直隱忍不發的老外們終於忍不住了,怒吼著衝了上來。


    這些外籍高工和總監們早上都開了會的,自然也認出了周發強這個東道主,不過見陳揚兩三句話就治住了周發強,而且貌似拍拍屁股要走人了,他們哪裏還肯幹,終於抱團成了八國聯軍的態勢,憤怒的衝上來要聲討陳揚這個暴徒。


    周發強隻帶了幾個原先在下麵維持治安的警察過來,又沒有陳揚那麽無所顧忌,一時間攔都攔不住。


    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個男人扒拉開了攔住他的警察,三兩個箭步就衝到了陳揚身後,嘴裏嚎叫著,張手就要給陳揚來一記後勾拳。


    這人是法國ec工程集團的銷售總監,叫皮特。


    眾所周知,法國佬自命風流倜儻,浪漫多情,對一張臉看的比什麽都重要,偏偏前麵操著那瓶人頭馬把他用來泡妞的白臉給破了像,這個大仇比殺了他爹媽更讓他難以忍受,眼看著這接二連三進來的人非但沒能幫他們這些尊貴客人主持公道,彰顯正義,反而讓暴徒瀟瀟灑灑的自行離開,也難怪他會這麽憤怒了。


    幸虧前麵那個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迴身攆上他,從身後把狂怒中的法國佬給攔腰抱住了。


    皮特被攔住後跟是怒不可遏,邊瘋了似的掙紮起來,嘴裏還不幹不淨的大罵著一些旁人根本聽不懂的法國國罵。


    當然,也不是都聽不懂,至少閔柔是能聽得懂的。


    陳揚隻是聽懂了一個單詞,就上迴他調戲閔柔時學的“豬”這個單詞,不由再次頓住了腳,朝閔柔笑了笑,問她道:“閔柔,這個老外在罵什麽?”


    閔柔卻沒有被陳揚這副笑容騙過,不顧旁邊還有同誌在,不安的扯了扯陳揚的衣袖:“陳揚,他說的都是髒話,咱,咱們......”


    “這個老外他在罵什麽?”陳揚再問了一遍,聲音如同剛從冰窖裏撈出來似的,每個字都硬邦邦的。


    閔柔見陳揚這副模樣,哪還敢把那些髒話翻譯給陳揚聽,心裏一緊,哽聲道:“陳揚,你別......”


    陳揚不等閔柔把話說完,直接撥開了她的手。


    閔柔驚唿了一聲,想抓住陳揚,可手堪堪隻扯到了陳揚的衣角,差點就再次摔了一跤。


    還沒反應過來時,陳揚已經三兩步衝迴到了那個法國佬皮特麵前。並且一把揪住了皮特的領口。


    皮特一下子就愣住了,罵聲戛然而止。


    而在身後抱住他的那個警察也同樣呆傻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放手?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這一秒鍾腦子裏全都處於短路狀態。誰也不知道陳揚走迴來想幹什麽?打人嗎?不可能吧?這可是有警察在場,更何況還有東道主的政府同誌在,他敢嗎?


    就在眾人遲疑的一瞬間,周發強臉色一寒,衝上前大手一揮,大喝了一聲:“陳揚同誌,你想幹什麽?”


    啪!


    這個清脆的響聲就是迴答。


    皮特嘴角一歪,兩顆門牙噴射了出來,立刻捂住嘴巴“哇哇”怪叫起來。


    現場全是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甚至那些前一秒鍾還叫囂著要上來撕碎陳揚的老外們也不叫喚了。


    抱住皮特的警察已經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無形中幫了陳揚的大忙,依舊還是死死的抱住皮特,不過這隻是他的條件發射罷了。


    “傻.逼!”


    陳揚用力的扔開了皮特,迴贈了一句他從小就學會,不過很少有機會說出口的京罵。


    然後轉過身,在一眾人的目瞪口呆中,走迴到了閔柔等幾個交州同誌麵前,臉色平靜的說道:“好了,大家別看了,咱們走吧。”


    “陳揚同誌!你給我站住!”


    周發強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朝陳揚怒吼了一聲。


    的確,陳揚這一巴掌如同抽到了他臉上似的,讓他感覺到一陣陣的生疼。


    陳揚看了一眼快步圍到自己身旁的幾個警察,皺眉看向周發強:“周書記,請你立刻讓這幾個同誌把路讓開,否則後果你自負。”


    周發強冷哼了一聲,狠狠的下了決心:“樸所長,你還愣著幹什麽,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毆打外賓,還不給我抓迴警局去!”


    他話一撂下,兩個警察一人一邊,立刻就要上來擒住陳揚。


    “你們幹什麽?你們憑什麽抓人啊!”


    閔柔不顧自己腳上的傷,衝上來要攔住警察。


    宋強等幾個交州同誌也緊跟著衝了上來,紛紛喊道:“這是我們交州的副市長,你們誰敢抓人。”


    幾個警察聽到這“唬人”的名頭,不免有些猶豫起來。


    “閔柔,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退下去,別為難這些警察同誌。”


    陳揚邊說邊走到了那幾個警察跟前,然後看了一眼周發強:“周書記,你確定你真的要這麽幹嗎?”


    “拿下!”


    周發強臉色鐵青的喝道。


    幾個警察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很輕鬆的就控製住了陳揚等人。


    “我跟你一塊去。”


    閔柔哭著說道。


    “陳市長,我們也跟你去。”


    宋強等人也紛紛表態。


    陳揚笑了笑,擺手示意道:“大家放心,我不會出什麽事的,你們一會先迴去安排一下下午的工作,哦,對了,閔柔,你待會拿我的手機給我愛人打個電話,跟她把情況說一下。”


    說完,跟在兩個警察身後,徑直朝門口方向走去。


    眾人汗顏,都到這份上了,陳揚居然還不慌不忙的安排起了下午的工作,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這......這是裝出來的鎮定嗎?


    閔柔眼看著陳揚要被帶出包廂,立刻就又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抽噎道:“陳揚,你讓我跟你一塊去吧。”


    “閔柔,你別這樣,我去去就迴,下午我還要參加會議呢。”


    陳揚邊說,邊在閔柔手心裏輕捏了兩下,點了點頭。


    閔柔心裏一顫,臉上不由微微有些發熱,抬起淚眼,怔怔的看向陳揚,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緩緩鬆開了陳揚的手。


    陳揚這一走,才安靜了不到一分鍾的包間就再次吵了起來。


    “八國聯軍”同時圍住了要跟著離開的周發強,憤怒聲討著陳揚的暴行。紛紛要求跟去警局落實情況。


    雖然陳揚被警察帶走了,但顯然還不能讓他們感到滿意,中國的官場他們雖然不熟,但用屁股去猜都能猜出來,陳揚這一走,搞不好都用不著到警局溜一圈就放出來了,不把周發強攔下來哪成?


    周發強疲於應付,隻能答應了下來。


    很快,一幫人也跟下到了樓底。


    而唐胖子則看著淩亂不堪的包間,臉上越發的陰沉下來。


    因為性質比較惡劣,並且牽涉到幾個外籍人士,周發強十分重視,特地交代了要把陳揚轉到經合區分局處理,不把問題搞清楚,或者說不讓那幾個被打的老外滿意了,警局就不能放人。


    十多分鍾後,經合區分局寬敞明亮的會客廳裏,陳揚坐在一張靠椅上,桌麵上還泡了杯熱茶。雖然不是什麽好茶葉,但在警局裏,有這個待遇已經挺不錯了。


    坐他對麵的則是一個高級督察,他是區分局的副局長,叫廖輝,由他來親自給陳揚錄口供,經合區對這起涉外案件的重視程度可見一般。


    在確認了陳揚的身份後,廖輝也跟陳揚明示了自己的身份,然後才說道:“嗯,陳揚同誌,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把情況詳細說一遍。”


    “好的。”陳揚點點頭,然後看了看手表,這都十多分鍾過去了,沒理由還不放人的啊?


    說實話,他本來以為自己前腳一走,閔柔就該聯係上了陳若男的。等陳若男跟在公安部人事訓練司當司長的大舅媽說一聲,電話就應該到了的,卻沒想到還真就被帶到了警察局裏。


    難道是閔柔沒打電話給若男?


    陳揚微微搖頭,這個不大可能。


    還是她找不出號碼來?也不可能啊,自己的通訊錄裏雖然很多人,但都分好類了的,一翻“家人”那欄就能發現了的。


    見陳揚半天沒說話,廖輝等不耐煩了,雖然對方級別比自己高,但自己怎麽說也是個現管,還真看不起陳揚這些外地來的官兒呢。


    當即提醒了一聲:“陳揚同誌,請你說說剛才的情況。”


    陳揚這才迴過神來,不過他壓根就不打算說什麽,而且他也認為自己沒什麽錯,那些老外就是欠揍。


    就笑笑道:“廖局長,我想用下你們這的電話。”他決定不等了。


    廖輝當然知道陳揚想幹什麽,這種事見太多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麻煩說不定還得罪人,就把桌麵上的電話機往陳揚邊上挪了挪,點頭道:“好的,你打吧。”


    陳揚剛要拿起話筒,不料電話機卻先響了起來。


    就笑著朝廖輝示意了一下,廖輝接起電話,臉上立刻換上一副恭敬的神態,不停點頭說“好的。”


    陳揚心裏好笑,卻也猜出這應該是上麵通知他放人的電話了。


    跟著就先從座位上起了身。


    然而,讓陳揚意外的是,他這剛準備告辭離開,廖輝放下電話後卻立馬換了副嘴臉,剛才還算挺客氣的,現在整張臉都拉了下來,一臉的嚴肅和冷峻,沉聲說道:


    “陳揚同誌,鑒於你的案情嚴重,還涉及到幾個國家的外賓,現在請你立刻跟我走一趟。”


    邊說還邊從腰上摸出個明晃晃的手銬,朝陳揚點頭示意了一下:“陳揚同誌,麻煩你配合一下。”


    陳揚心猛的一沉,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岔子,頓時收起輕鬆的表情,很嚴肅的問道:“廖局長,誰給你來的電話?”


    “對不起,這不能夠告訴你。”廖輝板著臉說,“請你配合一下。”邊說邊朝陳揚走了過去。


    陳揚當然不會任其把手銬裝上,冷著臉說:“廖局長,請你搞清楚情況再決定,你憑什麽對我使用手銬?”


    憑什麽?


    廖輝也有點上火了,市局的王局長剛才來的電話很急,讓分局方麵務必要嚴肅查處這起對外賓動手的暴徒,不得徇私放人。


    當即朝門外喊了一聲:“小林,小李,你們兩個過來把嫌犯給我押到審訊室去。然後通知外賓過來驗傷,認人。”


    很快,守在門外的兩個警員立刻快步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就把陳揚押了下去。


    陳揚沒有反抗,他知道反抗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最緊要的是搞清楚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岔子?


    但他已經失去跟外界的任何聯係,隻能安心等待了。


    狹小昏暗的審訊室跟外麵那間寬敞明亮的會客廳明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也沒有香煙和熱茶,隻有兩個警官生硬死板的麵孔。


    一個警官拿著筆,不耐煩的敲了敲桌麵:“老實交代你的問題,聽到沒?”


    陳揚苦笑,這破事他以前常讓手下幹,沒想到輪到了自己。真是報應不爽啊。


    “姓名?”


    另一個警官一絲不苟的問了句廢話。


    貌似從現在開始,一切得走程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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