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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真正的紈絝


    黃埔俱樂部位於華海城郊結合部的一個山清水秀的莊園裏,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個山莊。


    俱樂部裏各種娛樂設施齊全,高爾夫球場、網球館、遊泳館、健身房、酒店、豪華影院、歌廳、舞場等等無所不包。


    後世有商家提出來的一個什麽“一站式服務”的概念,其實早在1997年,黃埔俱樂部就已經達到這個標準了。


    隻不過這個俱樂部很低調,一直不怎麽宣傳,因此才不大為老百姓們所熟知。這個俱樂部真正出名,得等到2008年以後了。


    大約二十分鍾左右,法拉利載著兩人一路飆到了黃埔俱樂部大門前。


    裝修氣派宏偉的大門前,名車薈萃,紐葫蘆那輛法拉利擱在裏麵,倒不怎麽起眼了。


    超大的落地玻璃門前,有兩個穿著紅製服的服務生在幫客人開門。


    紐葫蘆穿著一件嘻哈風格的夾克衫配牛仔褲,在來往客人中顯得很另類,不過,在這裏見多識廣的服務員眼裏,倒不覺得有什麽,很多有錢人的裝束都很奇怪。


    兩人剛一走近玻璃門,服務生立刻謙恭的開門問好。同時,一個白襯衣,打了個黑色領結的女侍應立刻迎了上來,笑盈盈的問好道:“兩位先生好,請問您兩位是這裏的會員嗎?”


    陳揚看了一眼紐葫蘆,紐葫蘆尷尬的朝他笑笑:“我也沒來過,聽同行說這環境不錯,才想著來玩玩。”然後才轉向女侍應:“領我們去辦會員吧。”


    女侍應一聽兩位這麽豪爽,心中就是一喜,笑著點點頭:“那好,請兩位先生隨我來。”


    很快,兩人跟著女侍應來到了大堂東側門後的休息區,玻璃圓桌、黃黑色真皮沙發,環境十分優雅。


    女侍應把兩份價目表分別遞給了陳揚和紐葫蘆。


    陳揚接過來一看,業務還真夠齊全的,vip會員檔次分為鑽石、白金、黃金和普通會員四檔。


    鑽石會員年費三萬六,白金是兩萬八,黃金是一萬八,而普通會員隻有六千。


    俱樂部裏所有的項目都優先對會員開放,當然,這裏並不是說辦理會員就能免費使用,而是俱樂部給的折扣不等。比如同是會員使用,鑽石vip可以打七折,白金是七五折等等,依此類推。並且,各種vip所配備的專業教練也不一樣,檔次越高,教練水平也越高。


    而如果你不是會員的話雖然也能消費,但是不僅什麽都比別人貴,而且經常會得被人插隊。比如你本來好好的在高爾夫球場練著球,突然間有個vip要來,那教練立刻就跑去幫別人服務去了,這樣一來,簡直是花錢買氣兒受。能來這玩的誰也不缺這點錢,倒是鑽石vip賣得最火。


    紐葫蘆也沒怎麽看那價目表,直接就扔了張卡出來:“幫我們辦兩個鑽石會員。”


    陳揚就擺手道:“老紐,你自己辦一個就成,我可沒空整天跑這裏來玩。”


    紐葫蘆笑笑點頭:“那好吧,你就繼續當你的清官吧,我可不敢腐蝕你。”然後掏出身份證給那個女侍應。


    女侍應心中雖然有點惋惜,但能辦成一個鑽石會員,她的提成也不少,還是喜滋滋的接過身份證,起身朝兩人道:“先生,您先把銀行卡收好,稍等一下,我先去幫您把資料錄入到我們的電腦裏。”說完,轉身走向總台。


    趁著那女侍應去辦卡的空兒,陳揚問紐葫蘆道:“老紐,前麵聽你說起,你這趟來是參加什麽頒獎禮的?”


    “金像獎!”紐葫蘆隨口迴了句,跟著又滿臉氣憤的說道,“操,別提了,一提這事我就上火,本來我都跟組委會打點好了,讓我公司的聶如君拿最佳女主角的,結果還是被齊小玲那臭婊子給搶了。”


    齊小玲?這名字怪耳熟的,仔細一想,那齊小玲自己在東山時候就見過了,好像當初還是紐葫蘆捧紅的,頓時就奇怪道:“齊小玲不是你公司的人嗎?”


    “咳,她年前不知又傍了個大款,就毀約轉到星藝去了,現在官司還沒扯清呢。倒是便宜她了,天天上娛樂頭條,老子倒成了幫她打工了,操,一肚子氣兒!”紐葫蘆罵罵咧咧道。


    陳揚卻是好笑,這種娛樂圈的八卦狗血遍地都是,也真佩服老紐這家夥在裏頭混得不亦樂乎。


    “陳揚,你就瞧著好了,明年我就捧個新人出來,讓齊小玲那賤人在圈裏永世不得超生,讓她嚐嚐背叛我的滋味,我他媽還不信邪了!”


    紐葫蘆咬牙切齒道,雖然齊小玲不是他老婆,但這麽一樁沸沸揚揚的轉會確實讓他在圈子裏成為了別人的笑柄。而且為了捧紅齊小玲,他可是花了不少銀子,現在好不容易把齊小玲捧成了國內頂級巨星,中娛旗下的台柱子,人卻立馬跳槽了,讓他如何不惱。


    這時,前麵那個女侍應走了迴來,把紐葫蘆的證件和一張金光燦燦的會員卡一塊遞給了他:“先生,這是您的證件和會員卡,請您收好。”跟著又道,“現在請您跟我去輸個密碼,等錢一到帳,您的會員卡就能開通了,而您今晚也馬上可以享受我們俱樂部貴賓服務了。”


    紐葫蘆掃了一眼就揣兜裏了,然後跟著女侍應去總台刷卡了。


    一分鍾不到,手續全都辦妥了,紐葫蘆在女侍應的引領下,去到了西側小樓的餐廳,打算先填飽肚子再說。


    西側餐廳隻有兩層,一樓是大餐廳,二樓則都是包廂。


    “幫我們要個包廂。”紐葫蘆對餐廳領班道。


    領班卻是一臉難色:“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沒有包廂的,您看?”


    紐葫蘆抬頭往樓上一看,欄杆旁都是套房,便指過去道:“那些不都是包廂嗎?”


    “對不起,先生,那些包廂都是一些客人專用的飯廳,不對外開放的。”


    “操,有沒有搞錯,我這可是鑽石會員。”紐葫蘆有點不服氣,在大廳吃飯?他可沒這個習慣。


    領班尷尬的笑笑:“對不起,先生,上麵那些包廂都是,明年我們這裏會再新建一棟專供會員的,到時候您可以提前定下屬於您自己的專用包廂。”


    “明年?黃花菜都涼了!”紐葫蘆氣不過,這次麵子掉得忒大了,本來說好了是請陳揚過來瀟灑一把的,沒想到吃個飯還找不著包廂,早知道就不來這了。


    領班連連陪笑,但紐葫蘆還是不依不饒的說著什麽。


    陳揚前世是這個俱樂部的常客,知道這裏的規矩。事實上二樓靠裏麵,能俯覽整個大廳的那間最豪華的包廂就曾經是他的。呃,準確的說,是顏玥的包廂。


    就勸紐葫蘆道:“算了,別人也是跟這打工的,你較個什麽勁啊。”


    紐葫蘆也沒轍,隻能跟著一個服務生到了大廳裏的一張桌旁坐下,隨便點了幾樣菜,氣得連酒都懶得點了。


    陳揚一看這樣更好,省了自己不少麻煩,不然待會跟這老同學喝起來,可沒個譜的。


    很快,菜就上齊了。


    紐葫蘆夾了兩口菜就又擱下了筷子,惱火道:“陳揚,你說我今年怎麽迴事,怎麽辦什麽事都不順?”


    陳揚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老紐,我看你再不把心收迴來,你還得倒黴下去!這就叫天理循環,善惡有報!”


    紐葫蘆一聽也樂了:“嘿嘿,那行啊,你把前麵你手下那小周介紹給我,我立馬收心!”


    “少來!我可不幹那缺德事!”


    “哎,陳揚,你倒說說,我哪點得罪你了?怎麽給兄弟介紹個女朋友就是幹缺德事了?”老紐很不滿意道。


    陳揚嗬嗬一笑,看著他不說話。


    紐葫蘆怔了一下,終於敗下陣來:“好了好了,我承認了,我還忘不了孫靜那妞成了吧!”


    孫靜是老紐的初戀情人,兩人大一時候就認識了,可後來才剛讀完大一就出國深造了,至今沒有迴來。陳揚記得,孫靜出國後,老紐病了整整一個月,病好之後,原先還像點人樣的老紐就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了,以玩弄女性為樂。可以說,這個女人是老紐墮落的開始。


    陳揚暗自歎了口氣,就岔開了話題,聊了聊最近兩人的近況。


    兩人正邊吃邊聊間,廳外又進來兩人。


    男的英俊帥氣,女的嫵媚嬌豔,旁若無人的挽著手走了進來,徑直往樓梯上走去。


    顯然,上麵的包廂裏有一間是屬於他們的。


    陳揚和紐葫蘆的座位正好離得樓梯比較近,這倆人一走過來,不免打了個照麵。


    陳揚坐的方向不對,看不到門口的情況,而紐葫蘆一看到這對男女,立刻就冒火了,啪的放下了筷子,暗罵道:“我操,還真是巧了!”


    “怎麽了?”


    陳揚也發現紐葫蘆有點不對勁,便也迴過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迎麵走進來的那女人竟然是現在當紅的大明星齊小玲。至於她身旁的那個男人,也就是紐葫蘆嘴裏所說的齊小玲新傍上的大款,陳揚倒也認識。


    這位年輕帥哥叫伍定邦,是顏玥的表哥。另外一個身份則是這個俱樂部的小股東兼總經理。前世陳揚跟這個伍表哥也打過幾迴交道,能力不錯,但為人心胸狹窄,仗著顏家的勢力和這個俱樂部的關係,結交了不少達官貴人,自己也在外頭搞了不少生意,算是商界裏的一號能人。老紐玩不過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知道紐葫蘆的脾氣,立刻壓低聲音道:“老紐,別惹事!”


    紐葫蘆當然知道這是什麽場合,周圍吃飯的都是些在華海比較知名的人物,冷哼了一聲,隻當做不認識得了。


    但很可惜,齊小玲顯然也看到了紐葫蘆,湊過去低聲跟新歡咬了幾句耳朵。


    伍定邦就笑了笑,挽著她朝陳揚這桌走了過來,很禮貌的朝紐葫蘆伸出了手:“喲,這不是中娛的紐總嗎?幸會幸會!”


    “嗬嗬,伍總,你好!”


    紐葫蘆也很虛偽的笑了起來,起身跟伍定邦握了下手。


    “紐總,想請不如偶遇,不如一塊到樓上包間坐坐如何?”


    紐葫蘆臉色微微一變,對方這句話一說,他的麵子蕩然無存。


    “咦,你是那位陳書記吧?”


    齊小玲忽然驚訝的看向陳揚道。臉上燦笑如花,尤其是發現了陳揚後,更是如此。那次在東山的遭遇,雖然完全是她自找的,但仍然耿耿於懷。跟著又低聲跟伍定邦介紹了一下。


    陳揚沒怎麽理她,隻是點點頭算是招唿過了。


    伍定邦其實早看到陳揚了,隻是陳揚一直坐在位置上喝茶,顯得很不禮貌,他以為是什麽大人物呢,沒想到才隻是個縣委書記,心裏就有些不爽了,你一個小縣城的縣委書記牛什麽啊?一點禮貌都不懂。


    不過,再怎麽說陳揚也是個官兒,他還是很有禮貌的朝陳揚伸出手道:“你好,陳書記。”


    陳揚雖然很不耐煩,但這會兒也隻能站了起來:“你好,伍先生。”


    “嗬嗬,東山那個地方我去過,發展得挺不錯的。”


    陳揚怔了一下,然後才笑笑點頭算是應了。


    伍定邦跟著就不理陳揚了,轉向主攻目標紐葫蘆道:“紐總,你也知道,官司拖下去,對你們中娛沒什麽好處,這樣吧,我給你雙倍的違約金,大家庭外和解好了。”


    紐葫蘆簡直氣炸了肺,當初跟齊小玲簽約的時候她還不怎麽紅,違約金少得可憐,才三十萬左右,雙倍也不過區區六十萬。而齊小玲現在的身價至少是兩百萬拍一部片子,前期公司幫她代簽了好幾部片子,定金都收了三百多萬,齊小玲這一跳槽,公司方麵光是賠這些片約的雙倍訂金都得六百萬左右。


    也就是說,這一折騰下來,公司虧了足足五百多萬。


    紐葫蘆當即冷笑道:“伍總,你真想撿這個破鞋,就繼續打官司吧。”


    齊小玲臉色一變,立刻就要發作。


    伍定邦則笑著拍了拍齊小玲的手,目光陰鷙的看向紐葫蘆:“那好,既然這樣,咱們就法庭上見嘍,嗬嗬。”


    說完,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上了二樓。


    等兩人走後,紐葫蘆才一臉鐵青的坐了迴來。


    陳揚並不太明白其中的幹係,就問道:“老紐,你犯得著跟他們一般見識嗎?”


    紐葫蘆氣乎乎道:“算了,倒黴事別提了,越提越窩心,走,咱倆打球去。”


    陳揚也知道他沒心情吃飯了,就點點頭道:“好。”


    起身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往二樓看了一眼,卻正好看到二樓有間包廂裏打開了窗戶,伍定邦和那齊小玲正站在窗邊說笑著什麽,還朝他倆指指點點的,頓時心裏就是一沉。


    兩人直接出了餐廳,一路散步去到了不遠處的高爾夫球場。


    不料,卻被管理員告知燈光練習場已經被人包下了。


    陳揚一看,場子裏麵明明有幾個人在練習,而且就算有人包了,最多包一個球道,也不至於把整個練習場給包了吧,幾十號人在一塊打球的情況多的是。


    而接二連三的碰壁,也讓紐葫蘆徹底火了,非要進去玩不可。


    正爭執不下間,身後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聲。


    “紐總,這麽有雅興啊,不過今天可不巧嘍,場子我包下了。”


    迴頭一看,居然又是前麵才碰到沒多久的伍定邦和齊小玲兩人。


    伍定邦拉著齊小玲施施然的走到兩人麵前停住,往旁邊一個黑乎乎的果嶺方向指了指,朝紐葫蘆笑道:“紐總可能還不知道吧,我是這裏的總經理,你要是真有雅興,喏,那邊的場子雖然晚上不開放,但我特批給紐總你去玩玩好了。哈哈!”


    說完,大笑著要裏邊走去。


    紐葫蘆本就是個天塌下來老子也不管的火爆脾氣,今天要不是陳揚在場,他早發作了。前麵還好說點,可眼下這種羞辱他哪還忍得下去,當即朝伍定邦衝了過去......


    陳揚攔都攔不住,暗道一聲要遭,再想跟上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紐葫蘆才剛接近伍定邦,立刻就被不知道從哪躥出來的幾個黑衣保安摁在了地下。


    陳揚知道這幫黑衣保安都是顏家請的專業打手,功夫相當厲害不說而且下手很黑。說實話,他上輩子就曾經栽在過這幫保安手上。原因說起來很可笑,就是有一迴他憤怒中抽了顏玥一耳光,然後顏玥氣不過,竟然派了幾個人把他從深市給綁到了華海來,把他關了足足一個星期。最後的結局是顏玥又自殺了一次,雖然最終還是沒死成,但卻成功的逼得陳揚又原諒了她一次。


    不過,現在老紐被擒,他也火了,衝過去時卻被兩個保安很巧妙的卡住了位置,他很理智的沒有跟這倆專業打手動武,隻是臉色刷的沉了下來,冷冷的喝道:“放開他!”


    伍定邦似乎早就算好了一切,笑吟吟的迴過頭,對陳揚道:“這位......哦,你是陳書記,對吧?你剛才也看見了,紐總他想從背後襲擊我,被我的保安製住了,如果鬧到警局,你可得幫我作證哦。”跟著,就看向了紐葫蘆,走進兩步道,“嗬嗬,紐總,咱們都是文明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裏可不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哦。你信不信,就你剛才的行為,多的我不敢保證,至少讓你在局子裏待上十天半個月的還是沒問題的。”


    “**的,伍定邦,想陰我?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有種你這輩子都別去燕京,不然老子非玩死你不可!”紐葫蘆大罵了一聲,掙紮了起來,可他根本不是那倆保安的對手,被摁在地上更是半點也動彈不得了。


    陳揚頓時急了起來,正要掏出手機找人時,卻看到遠處的練習場好像有七八個人緩緩的朝大門方向走了過來,應該是打完球要出去吃飯了。


    仔細一看,為首的那人原來是顏令國。他立刻把手機塞了迴去,同時臉色更沉了。


    那齊小玲趕緊跟伍定邦說了一聲,伍定邦迴頭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姨父走了出來,臉色微微一變,對幾個保安打了個手勢,保安們這才鬆開了紐葫蘆。


    紐葫蘆剛一重獲自由,立刻就又要衝過去,可這迴卻被搶上前來的陳揚給拽住了。


    “紐總,下次你可沒這麽走運了。”說完,伍定邦便轉身往球場裏快步走去,迎向了已經很近了的顏令國一行人。


    “操你姥姥的!”


    紐葫蘆怒罵了一聲。


    “我叫你走!你聽到沒有!”


    陳揚死命的拽住了他,冷喝了一聲,臉色同樣陰沉。他很熟悉顏令國的性格,因為對亡妻的歉疚,一直以來就很照顧伍定邦,甚至有點護短的意思。而他跟顏令國隻不過是點頭之交,上去了也是屁用沒有,徒遭別人羞辱。


    紐葫蘆哼了一聲,一抬頭,卻看到陳揚冷冷的瞪著自己,那口氣立刻就瀉掉了。


    陳揚見他冷靜了下來,才拍了拍紐葫蘆的肩膀:“老紐,你別著急。”說完,他迴過頭,冷冷的看向了裏麵那一夥人,心知這個梁子算是結上了。


    隨後,兩人自然沒了打球的興趣,便走出了高爾夫球場。


    可還沒走遠呢,身後又傳來一個女人急急的喊聲:


    “兩位先生,請等等!”


    迴頭一看,隻見遠處有一個穿著嚴謹的三十來歲的女士正朝他倆跑來,挺漂亮的。


    陳揚依稀記得這位女士,好像是顏令國的秘書李清。頓時就是一奇,難不成顏令國還真想找麻煩嗎?心中立刻打定主意,如果顏令國真想摻和進來,幫他那個好外甥出頭,那麽他也不惜亮出自己的身份了,他倒很想看看顏令國究竟有沒有膽子動自己?


    李清跑到陳揚二人跟前,氣喘籲籲的問陳揚道:“請問,您是陳揚先生嗎?”


    陳揚點了點頭。


    李清立刻喘著氣勉強笑了笑:“不好意思,顏先生已經知道前麵您和伍總間的小誤會了,想請您過去坐坐。”


    陳揚心裏冷笑,卻不動聲色道:“好。”


    而一旁的紐葫蘆卻是一驚,顏先生?華海市能有幾個顏先生?想到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有些緊張了,心知自己的不冷靜很可能會連累兄弟,馬上拉住陳揚,低聲道:“陳揚,待會兒......”


    陳揚知道老紐想說什麽,笑著打斷了他:“沒事的,老紐,咱走吧!”


    很快,兩人跟著李清來到了球場裏的一處白天用來遮陰的大棚底下。


    草地上擺著幾張桌子,顏令國和七八個一身休閑打扮的老板分坐在裏麵,邊喝茶,邊談笑風生著。而伍定邦則站在顏令國身後,很有些尷尬和局促不安。


    陳揚看了一眼這些個大老板,除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大胡子不認識外,其餘的倒是都挺眼熟的,甚至有好幾個他都能叫出名字,比如什麽東方船廠的紀總,世紀投資的覃總,國藥集團的李總等等。這些人都是華海數得上的大老板了。


    看到陳揚進來,顏令國很客氣的從靠椅上起了身,笑嗬嗬道:“陳書記,你好。”


    陳揚不知他想幹啥,不過感覺他比上次見麵時顯得客氣得多了,心知他很可能上次在招標會上見過自己之後,就去查自己的底了。


    “你好,顏先生。”


    顏令國似乎想等陳揚主動伸手,但見陳揚隻是淡淡的迴應了一句,心知前麵自己外甥惹了大麻煩了。暗地裏苦笑一聲,伸出手道:“好久沒見了,陳書記。”


    旁邊幾個老板頓時都是一驚,眼鏡跌了一地。顏令國是什麽人,主動跟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握手,這年輕人究竟是誰?


    那個三十多歲的大胡子坐在最邊上,心中同樣吃驚不已,仔細的看清楚了陳揚的樣貌,好像在哪見過似的,可一下又想不起來了。


    而剛剛被訓斥完的伍定邦更是臉色刷的變得慘白一片,說實話,前麵他壓根就沒有把陳揚這個縣委書記放在眼裏,混到了他這種程度,處級幹部都不怎麽愛鳥了。


    陳揚心裏很清楚,對方並不是給自己麵子,而是給陳家的老爺子麵子,雖然心中有些悲哀,但還是笑著握住了顏令國的手:“是啊,上迴在湖城見過顏先生一次,難得顏先生還能記得我。”


    “嗬嗬,那次你可是招標的主角,我們這些供應商想不記得你都不行哦。”顏令國爽朗的笑了起來,鬆開手,示意陳揚坐下。


    陳揚看了看周圍,搖了搖頭道:“不了,顏先生,如果你沒什麽重要事的話,我想我還是不打擾了。”


    顏令國臉上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不滿,他自問已經給足了你這個後輩麵子,你還想怎的?真當我們顏家怕了你這個小後生不成嗎?哼,一點大家族的規矩都不懂,陳老爺子若是知道你小子這樣,怕是也護不住你吧!


    可緊接著,陳揚的表現卻令他又是一驚。


    隻聽陳揚笑了笑,說道:“顏先生,你這麽忙,我可不敢打擾你,我今天就是陪朋友過來想玩玩高爾夫,還是讓伍總帶我去玩會球吧。”


    “嗬嗬,好啊。”顏令國哈哈一笑,迴頭對伍定邦道,“定邦,一會兒你陪著陳書記到處轉轉。”


    伍定邦似乎也鬆了口氣,忙點頭應道:“好的,姨父。”


    出到外麵,紐葫蘆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襯衫都濕了一片,他自問自己也算是見過不少大世麵了,家世什麽的都也不錯,可是剛才在那種場合,心髒還是會忍不住怦怦的跳個不停,這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距離感,就跟他見到陳揚養母李端玉時那種感覺。


    看向旁邊一臉輕鬆的陳揚,忍不住悄聲問道:“陳揚,咱還真跟這狗日的一塊轉轉?”


    “嗬嗬,當然了。”


    陳揚笑著摟住了紐葫蘆的肩膀。


    一旁的伍定邦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來,做個請的手勢道:“陳書記,請跟我來吧,球場我已經讓人清幹淨了。”


    陳揚抬眼看看那處空曠的球場,又是一笑:“伍總,我挺喜歡打盲球的,咱們還是去那塊場子去玩吧。”他邊說邊指向了之前伍定邦所指的那塊黑漆漆的場地。


    伍定邦臉上的鎮定立刻僵硬住了,眼睛裏噴出了一團火。


    “怎麽,那場子不能去嗎?”陳揚轉過頭,訝異道。


    伍定邦立刻收起了怒火,擠出笑道:“請,陳書記。”


    陳揚哈哈一笑,快步往球場方向走去。


    球場裏,黑漆漆的一片。


    這時,一個球童用手電照著,艱難的把球擺好在了陳揚麵前,陳揚單手拎著球杆,隨意瞄了瞄,然後用力一擊——


    噗!


    這一記揮杆又高又遠,白色的小球劃破夜空遠遠的飛了出去。


    陳揚朝身邊的紐葫蘆笑笑:“嗬嗬,脫靶了!”


    紐葫蘆聳了聳肩,一臉的愜意,前頭的鬱悶早不知散到那兒去了。


    陳揚迴過頭看向伍定邦,“伍總,你不介意讓齊小姐當一迴我的球童吧?”


    伍定邦知道自己跟來肯定是要被羞辱的,可沒想到陳揚這麽惡毒。


    悶哼了一聲,咬牙上了電動車,嗚嗚的前方開了過去。


    不想,車子經過陳揚身邊時——


    咣!


    一聲巨響炸起。


    陳揚的球杆直接砸碎了整個電動車的擋風玻璃板。


    頓時,全場所有人震驚了。


    包括紐葫蘆在內。


    陳揚扔掉了已經被砸得變形了的球杆,脫掉手套,甩了甩被震得有些生疼的右手,迴過頭,對已經麵無人色的齊小玲笑道:“嗬嗬,齊小姐,你還愣著幹嘛?”


    “哦!”


    齊小玲急急的應了一聲,一路小跑衝了上來。


    伍定邦木然的下了電車,一言不發。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麽叫做紈絝?真正的紈絝是怎麽玩的?


    跟別人一比,自己連個小醜都算不上。


    “伍總,我那個球可是做有記號的哦......”


    陳揚的聲音遠遠傳來,再迴頭時,人已經漸行漸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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