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大抱著一瓶包裹著紅布的氧氣罐,羅老二兄弟四人用擔架抬著淩俠,柳飄怡、上官慧、曲琴詩三人各捧著一個錦盒,此刻,眾人跟隨著夏寧兒公主朝朕天宮走去。


    “公主和駙馬拜見帝君。”看到夏寧兒一行人之後,門口站著的司禮太監高聲喊道。


    約莫片刻,一名身形秀逸的中年男子從裏麵出來,看到此人後,夏寧兒麵無表情的抱了抱拳,語氣冰冷的跟對方打招唿:“二哥早。”


    原來這人正是當今二皇子夏遠文,或許早就習慣了夏寧兒的冷漠,因此夏遠文對她的態度不以為意,麵色和善的迴應了一句“小妹早,”夏遠文便朝淩俠走去。


    之前淩俠在婚禮上見過夏遠文,看到他過來了,淩俠裝作掙紮的想要起來行禮,剛一動彈,他就被夏遠文給按住了,關切的看了淩俠一眼,夏遠文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夏寧兒,夏遠文沉聲道:“小妹,按理說,這是你的家事,輪不到為兄操心,可你看看駙馬的模樣,女子淑良,惠德賢善,你怎麽跟那些悍婦似得粗暴魯莽呢?


    現在宮裏宮外都傳遍了,說皇室公主霸道蠻橫,結婚第一天就把駙馬打進了太醫院,之前那些落選的競爭者聽到駙馬的遭遇後,紛紛大擺流水席,慶賀他們沒有當選駙馬。


    之前的事情過去了,若是你以後再敢對駙馬這般粗暴,為兄絕不客氣,我雖然不懂武功,打不過你。但這人倫綱常、道德法理我還是懂幾分的,屆時為兄要好好跟你辯一辯道理。”


    “嗚嗚嗚------二舅子------親人啊。”淩俠聽到夏遠文的話,感動的稀裏嘩啦。


    夏寧兒看到二哥又開始對自己長篇大論的講道理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鬱悶,走又不能走,聽又不想聽,夏寧兒一時有些頭疼,正在她感覺頭大的時候,裏麵傳出一名太監的聲音:“帝君宣公主和駙馬爺覲見。”


    聽到唿喊後,夏寧兒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跟夏遠文道了聲別,急匆匆的拉著淩俠朝帝君的住處走去,來到門口,姚歆瑤和羅老大等人被太監攔在門口,隻有淩俠夫婦有資格入內。


    鑒於淩俠有傷,夏寧兒隻得扶著淩俠進去,可剛走了一步,淩俠就嚷嚷腿疼走不動,看到淩俠齜牙咧嘴的樣子,想到帝君在裏麵等候,夏寧兒瞪了淩俠一眼,隻好親自背著淩俠去裏麵請安。


    “女兒給父皇請安。”


    “小婿給父皇請安。”


    進入內殿後,淩俠聞到一股藥味,帝君坐在龍床上,身體倚靠被褥,腿上蓋著一層厚被,旁邊站立著一名年老的太監伺候,而帝君則一臉笑意的打量著淩俠夫婦。


    請完安,夏寧兒一抖肩膀,隨手就將淩俠給摔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淩俠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滿腦金星的爬起來之後,他忘記了夏寧兒的身份,下意識的罵了句:“你神經病啊。”


    夏寧兒本就因為走火入魔導致精神失常的事情煩惱,聽到淩俠的罵聲後,她頓時急了,一伸手就擰住了淩俠的耳朵,惱怒的說道:“本公主就是神經病,怎麽辦吧?”


    “疼疼疼------媳婦------我錯了------公主------姐-------輕------輕點-----耳朵快掉下來了。”淩俠被擰住耳朵之後,急忙開口求饒,他這一求饒,頓時露餡了。


    看著淩俠能夠自己站起來,而且還用手阻攔自己擰耳朵,夏寧兒更氣了:“好啊,敢情你的傷勢沒事了,你居然裝病,讓我把你背進來,我------我打你個騙子。”


    “帝君------這------”看到眼前這一幕,老太監皺了皺眉,從來沒有人敢當著帝君的麵這般喧嘩放肆,因此老太監忍不住彎腰低聲請示帝君,問要不要製止夏寧兒二人的胡鬧之舉?


    帝君擺了擺手,示意老太監不要插手,製止了老太監的舉動後,帝君一臉輕笑的看著淩俠二人,眼神中露出一絲慈祥,在他看來,這就是小兩口打情罵俏,這種場景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別鬧了,再鬧帝君快生氣了,今天是給帝君過生日的,千萬別胡鬧啊。”看到夏寧兒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淩俠隻得搬出帝君來,這招果然奏效了,聽到這話,夏寧兒頓時收手了。


    “嗬嗬-----鬧完了?”和藹的問了一句,看到夏寧兒麵色羞紅的樣子,帝君假裝訓斥的說道:“寧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跟以前似的胡鬧了。


    朕活著還能照應照應你,要是哪一天朕駕崩了,隻有駙馬能照顧你了,別老欺負他,要不是他當初送你一顆洗髓丹,你現在還是那副瘋瘋傻傻的模樣呢,哪能站在這兒欺負他。”


    “什麽?洗髓丹?他------他給過我洗髓丹?”夏寧兒一臉震驚的看著淩俠,要不是此話從帝君口中說出,她決不會相信此事,淩俠竟然舍得把無價之寶洗髓丹送給自己,這可能嗎?


    夏寧兒震驚,淩俠比她更震驚,呆滯了片刻,他一臉茫然的看著帝君,下意識問道:“這事------你怎麽知道的?我的意思是公主都不知道這件事,帝君怎麽會知道此事呢?”


    聞言後,帝君輕聲笑了笑:“白天的寧兒雖然不記得服食洗髓丹的事情了,但是晚上的寧兒卻記得啊,朕問過了,據晚上的寧兒所說,她在飛鳳嶺有一個大哥哥。


    那個大哥哥給她吃了一顆糖丸,吃了糖丸之後,她就什麽也不記得了,後來朕詢問了蘇景庵,得知寧兒在飛鳳嶺時化名白玉,而她身邊當時的確有一個年輕的哥哥,名字叫淩俠。


    寧兒迴宮之後,體內的功力雖然節節暴漲,但是卻沒有潰散征兆,反而根基穩固,功力渾厚,在衝擊真氣桎梏時,絲毫沒有遇到瓶頸阻隔。


    加之寧兒蘇醒之後,神誌瞬間恢複了一半的清醒,這都是不可思議之事,普天之下,能夠有如此神效的藥物隻有一種,那就是隱仙山無量觀的洗髓丹。


    蘇景庵是舉人出身,此人雖有些城府,但是擔當不大,他的能力朕是知道的,陰兵借道、劫持公主的事情,乃是軍旗會策劃,且不說蘇景庵沒本事偵破此案,就是有,他也不敢得罪那些人。


    所以,當他帶著公主來朕麵前領功時,朕就知道這其中另有緣故,後來朕知道了你的存在,既然你舍得把這天下第一珍寶送給寧兒,朕自然要招你為婿了。


    你難道真的以為朕就是憑借一道考題把你選為駙馬了?嗬嗬------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實不相瞞,朕是看到你跟無量觀有關係,所以才把寧兒托付給你的。


    此番比試招親,遠桀想要贏乾坤勝利,遠文希望秋落北贏,遠幽盼著南宮岫勝出,在外人看來,朕是為了平衡各個勢力,所以才選你為駙馬,其實他們錯了,朕一開始就選中了你。


    自從你押解彭烈進入帝都之時,朕就一直在關注著你,你的性情、你的膽識、你的風格、你的智慧,朕都十分滿意,尤其是你在比試招親上的表現,更令朕感覺意外。


    原本朕打算在你遇到困難時暗中出手幫你一次呢,可是沒想到你居然一路過關斬將,最後更是戰勝了贏天的孫子和北麒麟,這等本事,足以配得上公主了。”


    聽完帝君這番雲淡風輕的話,夏寧兒和淩俠全都震驚的目瞪口呆了,努力平複了一番,淩俠吃驚的問道:“帝君-----你-----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嗬嗬------朕乃一國之君,自然要耳聰目明了,雖然朕因病久不上朝,但這天下的事情,還是要掌控在手中的。”說到這兒,帝君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隻不過,大多時候,朕都要裝作不知情而已。”


    “可是既然帝君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沒有阻止------彭天罡叛變呢?”淩俠不解的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帝君眼神裏透出一絲睿智,他語帶雙關的低聲道:“許多問題都不是看表麵的,要往深裏看,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武將勢力這座山上卻盤踞著三頭猛虎和一頭獅子。


    都知道朕時日無多了,所以都在準備後路,朕活著時,老虎和獅子平起平坐,可要是真到了朕駕崩的那一天,恐怕新任帝君要給那三頭老虎和一頭獅子分個尊卑、排個高低了。


    久居上位,誰甘心被取而代之呢?所以,有心人就開始尋找後路,縱使彭天罡叛變,可那一千萬將士總不能全都心甘情願的跟著叛國吧?嗬嗬----除了八疆領主之外,其餘都是假象而已。”


    淩俠似懂非懂的聽完這些,腦子仿佛閃過一絲線索,但仔細一迴味,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抓到,雖然猜不透帝君的想法,但是淩俠隱約有種感覺,這一切的一切,帝君應該都是知情的。


    說了這麽多,帝君有些疲憊,他看了看時間,對淩旭二人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吧,今天是朕的壽誕,朕很久沒有這麽高興了,中午用膳的時候,趁著大家都在,朕會把公主的嫁妝送給你,。


    駙馬,你和公主去外麵商量一下,看看想要哪座疆域當嫁妝,屆時朕當著群臣提問你們的時候,要是你們答不上來,那朕可就收迴這份大禮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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