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淩俠的話,武震山此時已經對淩白玉升起了好奇之心,從地上撿起一把刀,將刀拋給淩白玉,接著,他解下腰間的那對紫金錘,兩手各持一隻,雙錘一擊,頓時發出一陣“咚”的悶響,單聽聲音便知這對紫金錘份量不輕。


    待淩白玉擺好架勢,武震山揮舞著紫金錘便衝了過去,淩白玉也不甘示弱,手握長刀近身應敵,刀錘咋一相接,頓時傳出陣陣金鐵交鳴之音:“咣、鐺、咻、砰……”


    武震山錘法嫻熟,內力高深,淩白玉刀鋒淩厲,內力深厚,兩人這一交手,竟然不分伯仲,看到淩白玉竟然能夠跟武震山匹敵,且功力不相上下,一時間驚呆了所有人。


    不隻是其他人震驚,其實就連武震山自己也滿心驚駭,他的本意是朝著淩白玉出手,依次逼迫淩俠跟自己對戰,他本以為三五招便可製服淩白玉,但是沒想到淩白玉武功高絕,竟然跟自己大戰了一百多招,眼下她還絲毫沒有敗跡。


    二人又交戰了一百多招,此時武震山已經打出了真火,原本他隻使用了八成功力,此刻他運起十成內力,隨著功力加深,武震山的紫金錘威勢瞬間大增。


    淩白玉雖然武功高強,但奈何武震山是絕頂高手,加上她畢竟年幼,功力和經驗都不如武震山深厚,隨著武震山的攻勢加猛,她逐漸露出了破綻,表情也開始吃力。


    淩俠從旁邊看著兩人交手,急的頭上直冒汗,他如果真會什麽純陽天雷指神功,早就衝上去跟武震山pk了,哪還至於讓淩白玉替自己出頭了。


    要不是周圍人多,淩旭早就掏槍斃了武震山了,可是眼下他卻不敢動手,看到淩白玉的攻勢越來越弱,眼瞅著就要落敗了,他擔心淩白玉受傷,因此來不及多想,急忙大喊了一聲:


    “將軍,手下留情,千萬別傷著我妹子,隻要你不傷害他,我--------我------我幫你們查清陰兵借道的事情。”


    “什麽?”


    “你說什麽?”


    聞聽此言,現場包括武震山和蘇景庵在內人,聽到淩俠的話,全都露出一絲驚訝,他們眼下正為了此事發愁,不知該從何處入手呢,眼下聽到淩俠的話,眾人全都有些吃驚。


    看到武震山停下進攻了,淩俠趕緊跑到淩白玉身邊,把她手裏的刀扔到,握著她的手腕,一臉疼惜的說:“不打了,不打了,沒事了。”


    被淩俠這麽一哄,淩白玉噘起嘴巴,臉上露出一絲委屈,她任由淩俠幫他揉手腕,待手腕發麻的感覺消失後,她用手指著武震山,眼珠含淚的說:“哥哥,我打不過他……”


    被淩白玉叫了聲哥哥,淩俠心中頓時一暖,看到淩白玉因為剛剛打鬥的事情耿耿於懷,急忙安慰道:“白玉不哭,白玉最厲害了,白玉最棒了。”


    就這樣,淩俠跟哄小孩似得哄著淩白玉,過了一會兒,淩白玉終於被哄好了,看著正站在自己身邊嘿嘿傻笑的白玉,淩俠心中鬆了口氣。


    見他這邊沒事了,武震山和蘇景庵全都走了過來,問他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淩俠看了武震山一眼,然後告訴他們,他可以幫朝廷查出這次陰兵借道的案情,但是他有個要求,等他查清案件經過之後,希望官府放他們兄妹二人離開。


    “你若是真能查清此案,莫說是離開此地了,就是索要高官厚祿,本官也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若是查不清案件,耽擱了案情,本官到時候不光要治你的罪,連你這位瘋瘋傻傻的妹子,本官也會一並治罪。”蘇景庵隨即做出了許諾。


    “本將也可以答應你,隻要你查清此案,本將不但送你們兄妹二人離去,屆時更會賞賜金幣百枚。但是同樣的,你要是耍我們,假借破案的名頭欺騙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武震山也給出了承諾。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我這就去查案、順便考慮考慮需要什麽獎勵。”說完,淩俠便要拽著淩白玉進山坳,可他剛走了幾步,仿佛想到了什麽?隨後又轉過頭看著二人:“對了,我要是找到線索或者查清案件,找誰匯報啊?”


    “找本官。”


    “找本將。”


    蘇景庵和武震山異口同聲的迴應道,說完,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蘇景庵:“武將軍,你們軍隊不是隻負責防衛邊疆安全嗎?怎麽現在開始關心地方內政了?本官昨天正巧在這河道府巡查,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情。本官已將此事飛鴿傳書上奏給巡撫大人,就在本官來此之前,收到了巡撫大人迴複的親筆批示,巡撫大人命本官全權負責此案,武將軍,你可不要越權喲。”


    武震山:“布政使大人說笑了,此次失蹤的這些人乃是帝都禁衛軍,禁衛軍與我的防衛軍都隸屬於兵部,屬於軍隊編製,既然涉及到了軍隊,本將自然有權幹涉。至於巡撫大人的命令嘛,說來也巧,本將臨行之前,軍機總兵大統領親自對本將下令,要本將務必徹查此案,布政使大人,本將這也是軍命難為啊。”


    蘇景庵:“這是地方內政,輪不到軍隊插手……”


    武震山:“此乃涉軍事件,地方衙門無權幹預……”


    見自己還沒開始調查,蘇景庵和武震山就開始爭吵了,淩俠感覺一陣頭大,他急忙勸住二人,讓二人先別急,等有了線索之後,他同時找到二人,然後當著二人的麵兒,一同匯報線索。


    蘇景庵和武震山都看出了對方勢在必得的態度,但誰也不服誰,看到對方僵持不讓,二人也沒有什麽好的應對辦法,因此聽到淩俠的這個主意,兩人稍一猶豫,全都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後,二人命令各自的隊伍就地駐紮,而他們則住進臨時搭建的帳篷裏,兩人給了淩俠三天的時間,要他三天之內必須查出一個結果,如果三天之後,淩俠什麽都沒有查出來,他們就會聯手懲戒淩俠。


    看著二人剛剛劍拔弩張的態度,淩俠心中暗暗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蘇景庵和武震山為什麽都搶著知道結果?看到二人眼下暫時達成了一致,淩俠悄悄留了個心眼。


    穿過差役們的封鎖線,淩俠領著白玉進入了飛鳳嶺的山坳,因為天氣寒冷,地麵全都凍成了硬塊,踩在上麵感覺腳下梆硬,周圍的樹木和植物上都掛了一層白霜,微風吹過,顯得有些清冷。


    這條路淩俠以前經常走,但是自從昨晚出事之後,他還是第一次來這兒,沿著道路行走,眼神不停的掃視周圍,山坳兩側是岩石和灌木,往上是筆直陡峭的山壁,除了兩端的進山口,中間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藏人。


    整個山坳是南北朝向,南邊三十裏是崇鞍縣,北側則是帝都方向,直行八十餘裏便可上官道,官道入口處有朝廷的驛站,驛站晝夜有差役巡視,除了官家公差之外,驛站也接受尋常百姓居住,隻不過價格昂貴了些而已。


    圍著山坳轉了兩圈,蹲在地上檢查了一下地麵,接著,淩俠領著淩白玉朝北側進山口走去,走到入山口的位置,淩俠從地麵發現了數不勝數的馬蹄印,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馬糞,淩俠用樹枝挑了挑馬糞,軟踏踏的散發著臭味。


    仔細觀察了一番地麵上的馬蹄印,淩俠發現了兩件事,第一,那些馬蹄印全都是由北向南方向前進的。第二,紛亂繁多的馬蹄印中隱約夾雜著兩道車轍印,兩道車轍印之間相隔不到兩米,車輪印記的寬度約麽七八公分左右,不像是軍隊行軍的戰車。


    “奇怪了?入山口的馬蹄印和車轍印清晰可見,怎麽進入山坳之後,那些印記全都消失了呢?根據地麵上的馬蹄印和馬的糞便計算,昨晚的行軍隊伍應該由數百人之多,這麽多的人馬不可能瞬間消失啊?為什麽山坳裏的地麵上找不到任何痕跡呢?”


    “哥哥,吃果果,餓餓。”淩俠思忖的時候,耳旁傳來了淩白玉的聲音,扭頭一看,淩白玉正一臉眼饞的望著山坡旁的一株柿子樹,見淩俠盯著她看,她用手指著遠處的柿子樹,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副撒嬌的表情。


    幫淩白玉摘了兩個大柿子,看著她吃的香甜,淩俠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感受到淩俠的笑容,淩白玉抬頭朝他笑了笑,然後依舊低頭吃著柿子,望著身旁的淩白玉,淩俠把今天早上遇到她的經過仔細梳理了一下。


    自己撿的這個妹妹雖然看上去瘋瘋傻傻,但是她的一身本領卻十分高絕,居然能跟武震山大戰二百多招而不落敗,要知道,武震山可是堂堂的防衛軍大將軍,十年前的武狀元。淩白玉能夠跟他媲美,可見她的來曆並不簡單。


    但就是這麽一個絕頂高手,今早上卻突然出現在山下的溪水旁,而且還瘋瘋傻傻的說不出來曆,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根據她身上所穿衣服的材質,淩俠斷定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因為普通人穿不起綾羅綢緞。


    淩白玉身上那種錦緞繡雲圖的衣服,不論是材質還是做工,比之一般的綾羅綢緞還要高級許多,可問題是像她這種有身份的人,是怎麽來到這兒的?還有,她的衣服上麵有許多血漬,但她卻沒有絲毫外傷,那她衣服的血漬是從何而來?


    想到這些疑點,淩俠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假設,或許,淩白玉跟此次的陰兵借道有某種關聯,搞不好她是此案唯一的證人,因此淩俠趁著她吃柿子的空隙,試探著詢問昨晚的事情,問她能不能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麽?


    “白玉,告訴哥哥,你昨晚看到了什麽?”


    “白玉,你仔細看一下周圍,覺得熟悉嗎?”


    “白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來過這兒?”


    淩白玉原本正在吃著柿子,可是聽到淩俠的問題後,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她眼神裏露出一絲恐懼,忽然,她扔掉手裏的柿子,一臉緊張的抓著淩俠的手臂,表情驚恐的看著周圍,壓低聲音,語氣慌張的對淩俠說:“哥哥,咱們快走吧,這裏有鬼。”


    “鬼?什麽鬼?”淩俠目光深凝的看著淩白玉。


    “噓,小點聲,別讓鬼聽見咱們說話。”擺了個禁聲的手勢後,淩白玉把手搭在淩俠耳朵旁,神秘兮兮的告訴他:“他們鎖著我,不讓我亂走,但是我掙開了鐵鏈,偷偷看了一眼,我看到好多的鬼,有無頭鬼、白毛鬼、長舌鬼、還有許多拿著白幡的鬼兵。”


    “什------什麽?你說你真的看到了鬼兵?”聞言後,淩俠露出一絲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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