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落潔九死一生的完成任務時隻以為是自己的運氣夠好,殊不知如果背後沒有人幫她,她根本撿不迴這條命!這樣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她代替周一鳴出任務,他即使心裏憋著火,也總克製不住的派人跟隨其後。到最後他都不知道這到底折磨的是她還是自己!


    周落潔對於自己每次的逢兇化吉不是不感到蹊蹺,起先她還將其歸功於自己的運氣,可是次數多了,她不得不對自己的幸運產生懷疑,如果上蒼這麽眷顧她,又怎麽會讓她從一個單純的女孩淪落到給人當殺手的地步呢?可是,不管她轉了幾百幾千個念頭,都不會想到葉天身上。而對葉天來說,他羞於讓這件事被人知曉,尤其是讓周落潔知道!所以派出去的人也三緘其口,周落潔永遠不會知道在她每一次奔命於槍林彈雨中,背後總有一雙葉天的眼睛在守著她。葉天否認自己這是在為她遮風避雨,他隻是不想讓她死,至於為什麽,他自己都不敢細想,就像他一次一次的放過周一鳴的時候,告訴自己是為了不讓邵然然恨他,而實際上他更怕的是見到周落潔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可以想像如果周一鳴死了,周落潔必然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他知道在她心中,還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周一鳴的分量!


    葉天曾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在自己的掌握中,所以在她因為周一鳴而惹惱他的時候,他總會一次次的將她推出去麵對外麵的危險,當然她身後依然會有他安排的人。他自認為萬無一失,可是,事情總有例外的時候,有一次連他派出去保護她的人都被對方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到他發覺的時候周落潔已經隻剩下一口氣了。


    葉天番外 致命邂逅(終)


    葉天不拜鬼神,不信命,他向來隻信自己,所以在這麽一件本以為盡在掌握的事情竟出了致命疏忽的時候他自然狂怒,看著傷痕累累的周落潔,他竟感到一絲類似惶恐的情緒,這種情緒折磨了他很多天,因為他分不清這種情緒是來自於對她重傷不醒的恐懼,還是因為自己一向的狂傲自信受到了挑戰。後來,葉天強硬的將其歸於後者,黑夜裏,他作了一番思考後堅定的告訴自己,周落潔不過是他的一個手下而已,自己這次之所以親自去將她撈迴來,隻因為在她身上花了心血,能救當然要救,可是說到底她如果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這件事警醒了他,人外有人,他不能再掉以輕心了!


    有了這樣的結論後,葉天對自己這次超乎尋常的憤怒和焦慮有了稍許釋懷,也對自己第一時間就趕去救人的行為有了看似合理的解釋。周落潔在床上昏迷了一個多月後醒過來,到底是撿迴了一條命。她昏迷的時間裏葉天通常都是在夜晚過來看她。房間不開燈,隻看得到床上隆起的一團和她的輪廓,坐在床頭的他,手指會爬上她的臉,在黑暗中一遍遍的描摹著她的五官。周落潔醒過來的時候也是在晚上,艱難的睜開眼,視線中是一團黑影,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著她的臉,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一個多月前那間密不透風的,恐怖的囚室裏,她被敵人用粗大的鏈子鎖在鐵架上,那個泰國老大對於怎樣摧毀一個女人很熟練,所以並沒有立即要她的命,等待她的是毀容和他手下的**。所以一睜開眼,發覺一個男人在她身邊,她反應很激烈,隻可惜身上沒多少力氣,很快就被他按住,在周落潔發動下一波攻擊前,葉天發出聲音:“別害怕,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周落潔瞬間安靜下來,身體又軟軟的癱在床上,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腳都是自由的,身邊的男人有著她所熟悉的氣息,這是她的房間,所以她安全了!


    葉天把燈拉開,她眼睛還不能適應光亮,過了一會兒才試探的睜開眼,視線裏真的是他的臉,可是隨即她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掙紮著去摸自己的臉,上麵沒有紗布,沒有疤痕,也沒有疼痛的感覺。葉天將她的手拿下來:“臉上沒有傷。”


    周落潔聲音幹澀的開口:“葉天…我迴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她隻記得那幾個男人用刀劃開她的衣服和皮肉,他們猙獰的笑容中有著令人作嘔的嗜血欲望,之後發生了什麽就不知道了。


    葉天的手滑過她的臉,胸口,腰腹,看著她的眼睛:“你身上有很多刀傷,不過沒關係,我會讓它和以前一樣,不會留下疤痕。”


    “沒有其它的嗎?”


    “沒有。”


    周落潔安心的閉上眼,葉天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他似乎是猶豫了下才伸手把她攬到懷裏,葉天想大概是因為她那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讓他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他第一次興起了想對她好的念頭。想想以前,她本來也隻是貧窮而已,是自己把她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並沒有做錯什麽,這兩年來她都沒有表現出恨他的意思,隻是默默的承受,忍受。想到這些,葉天的手臂又收緊了點。這一夜的葉天在周落潔的心中是那樣的溫柔,甚至在他的眼裏看得到憐惜的神色,她猜想,他是不是對她也有那麽一點心疼和不舍。後來她才明白,葉天對她的溫柔什麽都不代表,他對於她的殘忍在於不時的給她點柔情誘惑她,然後很快又收迴去。隻是那時她已經無可抑製的淪陷在他溫暖的懷抱中了。


    周落潔這一次在床上休養了近三個月,等她能夠行動自如的時候已經是夏天了,布滿她身上的那些大小不一的醜陋疤痕也在慢慢淡去,這得歸功於葉天找來的那些藥膏,可是,他每次給她上藥也是最折磨她的時候。他會輕柔的撫摸她每一道傷疤,讓她顫抖戰慄,隻是不管他的手多親密的遊走在她的身體上,他仍沒有突破她身體的最後一道防線。葉天認為那時候自己之所以沒有和周落潔走到最後一步是因為邵然然,邵然然就像一座冰冷的牆立在他和周落潔之間,讓他無法越過去。那是從他有記憶開始就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孩,背叛了她,就像背叛了自己的記憶一樣,即使她的心已一步步的走遠,他仍固執的不肯承認,仿佛這樣,這世上就不會是他孤獨的一個人。邵然然死後,這座她化成的牆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堅硬,越來越冰冷。每次他想要向牆那一頭的周落潔靠近時,他就會被這座牆撞得頭破血流,被撞疼了,被撞痛了,他就將所有的怒火撒在周落潔身上,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用一次次的承受這種痛苦,為此他折磨她,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對著她發泄情緒。可是一旦她轉身要走,他又會覺得不安,無法懇求,反而用各種威脅的手段來掩飾自己的慌張,一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周而復始,直至她最後離去。當然,這些都是在周落潔走後,他才開始迴頭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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