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州破敗的道觀中遇到的那個男人隻是敘述了一些經曆的事,語無倫次的,說什麽也不敢再跟來倉州。李粲然知道他害怕,沒有勉強,就連他自己聽了這些事也不禁心悸。那人說是魔神宗的人幹的……他是魔神宗的弟子,卻什麽都不知道。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使他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李粲然收起劍,平複了下氣息波動,緊接著又翻出了一張麵具熟練地蓋在了臉上。這枚麵具是去中州時戴的,上麵有一道橫跨半張臉的劃痕,在和軒夏戰鬥時因為元氣的波動振碎的,但隻做遮臉用,沒有大的影響。來之前,他還用銅幣給自己占卜了一卦,算到了“大兇”,從未算到過的卦象,心境有些受了影響,難以真正平靜。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屏住唿吸,李粲然躲在城外茂密的樹林間,遙遙地望向倉州城的城門口,天陰著,城門是大開著的,無一人把守,也沒有人穿行往來。下一瞬間,他沒忍住,手用力按斷了一根樹枝,哢嚓一聲,折斷的樹枝輕飄飄地掉在地上。隻見黑洞洞的城門口,一人從城內狂奔了出來,但隨即,一根粗黑的鎖鏈迅疾地飛出了城門,鎖鏈上帶著鈴鐺,叮鈴響了一聲,就捆住了他的腿,奔跑著的人被拽倒在了地上。鈴鐺又響了響,鎖鏈有所感應地往迴收去,將那人從地上開始往迴拽。拽了兩次,那人緊緊扒著地,手指在泥土地上留下了十道劃痕。最後一次時,他沒有再扒得住地麵,被拖進了城內。不到三秒的時間,城門口恢複了平靜,像無事發生過一般,被拖迴去的那人連尖叫都沒有發出來過。“那是什麽東西?”李粲然靠在一顆樹後,壓低聲音問道。他光是在暗處看著就覺得疼,那人卻沒有一聲喊叫。“蝕肉鎖,煉屍陣用的,上麵的鈴鐺是一種恐怖的法器。”小統說道,“不過這法器因為太過邪惡,遠古時期就被封印失傳了。”“屍陣……”李粲然對陣法了如指掌,當然聽過屍陣的名頭,但他沒想過有修士會放著隨處都能買到簡單且容易上手的陣兵不用,得不償失地煉什麽屍陣。一具屍體煉得再怎麽好,也比不過被鋼盔鐵甲全副武裝後的陣兵。除非他煉的是活屍。沒有真正死亡,而是保留著一部分活人的思維,最是瘋魔和難纏。說起活屍……李粲然有所迴憶。幾年前,他記得自己為了係統的賞金任務來過倉州城一次,當時過來就是處理城中出現的活死人,他還在一戶人家的院落中挖出來三具,讓素月師姐帶迴了魔神宗。對了,“那個任務叫什麽名字來著?”小統氣唿唿地道:“『倉州城秘聞』,還剩下最後一個任務,探查事件背後的真相,宿主你都沒有做完,就扔在了那兒。”李粲然:“……是麽。”小統趁機指責:“知道自己錯了嗎?”“哦。”“真的知道了嗎?”小統得意洋洋。李粲然皺眉,說道:“別蹬鼻子上臉。”“qaq”好的。他仍記得當時臨走前,他見到太嶽宗的人搬了一堆裝著丹砂的箱子前往桂溪閣,應該是煉丹用的,但一下子運那麽多的丹砂,能做什麽?和魔神宗有什麽關係。倉州城這事如果真的是魔神宗的人在背後幹的,大長老知道嗎?他該怎麽辦……“進去看看。”李粲然決定道,“幫我掩護氣息。”沒有從城門的大門口進去,太招眼也太傻缺,他繞著附近的叢林轉了圈,選了個最不起眼的地方,沒有操縱元氣禦劍,而是徒手扒著城牆,直接翻了進去。倉州的城牆不高,不像皇城的那麽變態,所以他還算輕鬆。天色壓抑得厲害,整座城被壓在了陰霾之下,和之前他來的那次看到的截然不同,路邊的花枝都不見了蹤影,樹枝也都是幹枯灰白的,沒有半點生氣。在有過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李粲然還算鎮定。手掌一開,言靈術化成的零零點點的金色飛蟲立即向四處散開,盡職地探查消息。他來過倉州城一次,腦海中還殘餘著一些印象。雷聲一響,大雨開始傾瀉。李粲然第一個去的地方是秦家,也就是他之前做宗門任務時,和尤陽煦他們一起住的那戶人家魔神宗布在倉州的眼線。擔心被人瞧見,他沒有大搖大擺地拿出夜明珠照路,或是使用折火之術,而是趁著天上偶爾一閃而過的雷光辨別著方向。路上除了暴雨外,格外空曠,一個人都看不見,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他沒再遇到城門口瞧見的詭異黑色鎖鏈和鈴鐺。李粲然甚至開始懷疑剛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就在這時有動靜!金色的言靈蟲傳來了元氣訊號。他驟然驚醒過來,身形隱沒,消失在了秦家的院落之中。*秦家大堂,亮著一盞明燈,屋外風雨飄搖,更顯得屋內肅穆幽靜。宿陽坐在首位,即使身形清瘦不善打扮,渡劫期七重的修為足以令他不怒自威。秦家家主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秦家那位病怏怏的大少爺秦憐,披麻戴孝,精神不振的樣子,陪坐在下位,其餘的秦家人都站著,低著頭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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