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還是姚掌櫃想得周到啊!”蘇邁聞言,忙恭維道。


    當那寶盒打開,令蘇邁意外的是,裏麵的東西並未如他所想那般華美貴氣,而是一雙看去並無特別的男靴子,造型普通,樣式也極為尋常,色呈青黑.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這靴子看去非尋常材料所製,摸去即非布非綢,亦非金石所造,觸手生溫,提在手中卻是極輕便,恍如無物。


    蘇邁將那寶貝仔細了看了半天,卻未看出有種特別之處,便將其遞給了身側的申屠天。


    申屠天接過後,卻未如蘇邁一般用眼細看,卻是微閉著眼睛,用手細細地摩挲,又伸手在靴內小心的摸索一陣,片刻,隻見其掙眼,唿了一口氣,悠悠說道:“果然是個好東西啊!”


    “有何好法?”蘇邁聞言,有些詫異,這申屠天莫非還會鑒寶不成?


    “紮造之法,五色雲絹所製,一體而成,鍾離家出品!”申屠天接口道。


    “這五色雲絹又是何物?”蘇邁奇道。


    “五色雲絹乃天地間稀有之物,傳聞五色卿雲凝結成氣,聚氣為絲,便成五色雲絹,其質極輕,有若無物,卻又柔韌異常。”


    “既是五色雲絹所造,當是華彩流光,為何這靴看去卻是青黑之色,毫不起眼?”


    “或許便和這紮造之法有關吧,至於如何打造,我便不得而知了!”申屠天搖了搖頭,說道。


    蘇邁聞言,卻是不些疑惑,申屠天初次見這登天履,摸索片刻便說出了寶物來曆甚至於織造之材,若非極為熟撚,斷不可能,除非故意做戲,誆騙姚掌櫃,但看那情形,又不似作偽。


    本打算再細問幾句,但看樣子,申屠天似乎不願多言,便又作罷。


    “這位先生好眼力啊,果是世家風範!”姚掌櫃聽申屠天一言,忙堆笑道誇道。


    見蘇邁尚未反應,便又說道:“這五色雲絹已是極為難得,再加之這鳳鳥羽翼,以仙法秘織,這五色華光便被隱藏了起來,不然穿在腳上,流光溢彩的,過於招搖不是!”


    姚掌櫃見杆就上,順著申屠天的話語一番解釋,卻也說得過去,不過他心裏也是隱隱有些得意,此前並不知曉這靴子來曆,今日方知那五色雲絹之事。


    雖說那鳳鳥之羽實難考證,就憑這五色雲絹,也非凡品,自然那價值就得水漲船高,若先前不知就裏,以三十萬券出售,自是吃虧,如此想來,倒覺有些感激這眼前的“顧公子”來。


    “既然管家如此看重,定是珍寶無疑,這登天履,本公子要了!”蘇邁沉吟片刻,又拿起那靴子掂了掂,頗有些得意地說道。


    “這……”姚掌櫃看去有些為難。


    “怎麽,怕本公子出不起價錢?”蘇邁見狀,有些不悅地道。


    “實不相瞞,在公子見這登天履之前,有位貴客也看中了!”姚掌櫃有些為難地道。


    “這算什麽事!”


    蘇邁聞言,哼了一聲,隨後又大聲道:“姚掌櫃你做事不厚道啊,既然有人相中,為何又推薦於我?再說那日臨走之時,我還再三交代,記得你當時說什麽天琅坊以信為


    本,如今看來,這信之一字,不值一文啊!”


    “顧公子息怒,這事吧,也怪不得我們掌櫃。”一旁的錢五見蘇邁欲要動怒,便趕忙站起身來,朝蘇邁一禮,隨後又道:


    “這貴客是本店的老主顧,數日前來采辦,看中了這靴子,但卻未落定,之後便有事急匆匆地走了,掌櫃的以為他隨口一說,便未在意,之後見公子爺您尋寶心切,為免冷了公子心意,便將這靴子取了出來。”


    “哎,這也怪我大意,那老主顧平素也常有喜好之物,因甚為熟絡也未在意,不料昨日他竟派人來前來取貨,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借機推脫,等公子見到貨再說。”姚掌櫃一陣歎息,語意甚是惋惜和無奈。


    “那人出價幾何?”蘇邁聞言,急道。


    “一百萬券!”姚掌櫃攤開雙手,悠悠說道。


    “我出二百萬!”蘇邁大聲叫道。


    “二百萬?”錢五驚呆了,忙看向姚掌櫃。


    姚掌櫃一聽,心裏笑開了花,麵上卻有意無意地說道:“這個,怕是有些為難啊!”


    “這我不管,本公子說過的話,還從未有收迴的,這登天履我要定了,其餘的你看得辦,若是價錢不夠,我還可以……”蘇邁憤然說道,言語之中顯然誌在必得。


    “公子,這價格……”申屠天聞言,急道。


    蘇邁擺擺手,又朝姚掌櫃說道:“如何?”


    姚掌櫃知道不能再端,忙迴道:“公子大家風範,出手豪闊,這價格自然是夠了,敝人便全力為公子周旋,以全公子所好!”


    “如此,便多謝了!”蘇邁聞言,笑意全開,朝姚掌櫃一禮,說道。


    “好說好說!”姚掌櫃笑著還禮,那慈眉善目的樣子,儼然還真是個急人所難的菩薩。


    “公子,我們手中……錢不夠了!”申屠天湊到蘇邁耳邊,輕輕說道。


    “什麽?”蘇邁喝了一聲,隨後故意大聲道:“錢不夠了?”


    “嗯!”申屠天點點頭,無奈地道。


    “不是早讓你帶足了錢糧嗎?”蘇邁叫道。


    “哎……”申屠天歎了一氣,說道:“我們自雪山出來數月,一路吃喝用度不說,公子你嗜寶如命,一路買來,數百萬券也所剩無幾了!”


    “那如何是好……”蘇邁急得直抓頭,想了片刻,突然又說道:“我們顧家在乾元城有個分處,可吩咐人去取來。”


    “乾元城離此甚遠,便是最快也得十天半月!”申屠天迴道。


    “這……”蘇邁急得大惱,卻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爺,可以先落定!”錢五適時地湊了過來,朝蘇邁說道。


    “定錢幾何?”蘇邁聞言一喜,忙問道。


    “按行規,這定錢便付一成!”姚掌道接口道。


    “二十萬券?”蘇邁聞言,脫口說道,隨後又看向申屠天,問道:“咱們如今還有多少?”


    申屠天會意,想了想,隨後說道:“算去這十天半月的開支用度,所餘不過三萬!”


    “三萬?”錢五一聽,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望向姚掌櫃


    ,眼神滿帶懷疑。


    蘇邁聞言,頗有些尷尬,想了半響,突然說道:“有辦法!”


    眾人聞言,皆看向蘇邁。


    隻見他隨手自腰間一扯,卻是摘下了那塊佩玉,隨後便欲將其遞給姚掌櫃。


    申屠天見狀,臉色大變,忙一把拉住,口中急道:“公子,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蘇邁不悅道。


    “這瑤光佩可是顧家家傳之寶,價值連城啊!”申屠天忙道。


    “無妨,我便將此物押與姚掌櫃!”蘇邁渾不在意地說道。


    “不可不可,公子將這瑤光佩押在這,若有何閃失,老夫人定得打死我們!”一旁極少說話的無用,看著蘇邁和申屠天一唱一和,突然福至心田,大聲叫道,那急不可耐,一臉委屈的樣子,還真有幾分怕死的書僮模樣。


    “一塊破玉而言!”


    蘇邁一臉無謂地說道,隨後便甩開申屠天,將那含光佩又遞了過去。


    這姚掌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時頗有些為難,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拿在手中細細觀摩,隻見那玉質溫潤,觸手微涼,正麵有一鳥人身的怪物,細羽長喙,栩栩如生,背麵刻有密密麻麻的雲紋,紋理清晰,雕飾精美,其內有靈光泛動,卻是含而不。


    姚掌櫃身為天琅坊一方之主,對這靈材法器的品鑒自然頗有所得,此玉雖不知有何用處,但從用料雕工及其內流動的氣韻看,便是上品,既然這管家說是傳家之寶,隻怕便是一極好的靈器。


    摩挲片刻,姚掌櫃心裏一陣天人交戰,若將此玉留下做定,自然是好,到時候,若這顧公子未及時付款,那這玉便成自己之物。


    不過反過來一想,這東西如此貴重,雖這公子哥不甚在意,但若果是傳家寶物,留在天琅坊中,萬一真有何差池,隻怕自己也難逃其責。


    眼下看來,這顧家隻怕非尋常世家可比,還是小心為妙,今日做個順手人情,日後還怕他不來照顧生意。


    一番思索之下,姚掌櫃又細細了摸了摸手中之物,咬咬牙,頗有些心痛地將那瑤光佩遞還給了蘇邁,同時口中笑咪咪地說道:“顧公子見外了,這家傳之寶,還是您好自著,你我二人一見如故,這定錢嘛,好說好說!”


    蘇邁見其情形,心裏直想笑,看這姚掌櫃的模樣,顧曠這塊玉隻怕還真是個寶貝。


    最終在二人一番虛情假意的說笑下,申屠天留下了三萬券,便當做定錢,約定半月之後,全數付清,再來取貨。


    蘇邁見火候正好,便借口有事,告辭而去。


    迴到客棧之中,叫來申屠兄弟三人,一番交待,便拉上顧曠無用,喝茶聊天去了。


    無用生性樸實,沒有蘇邁那些花花腸子,不過這幾日隨著蘇邁,出入天琅坊中,多少也看出了些名堂,見那姚掌櫃已然入甕,便對接下來蘇邁的動作,也好奇起來,拉著蘇邁問來問去,不過最終都無所獲。


    蘇邁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讓他又急又惱,卻又無可奈何,一氣之下,自顧自地打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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