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什麽朋友,老子……沒有朋友!”男子眯了眯眼,向蘇邁一行望來。


    “顧曠……,快醒醒,我是蘇邁!”蘇邁衝了過去,奪下了他手中的酒杯,搖著他肩膀叫道。


    “蘇……邁?”顧曠聞言,定了定神,抬起頭看了一眼,見眼前之人真是蘇邁,頓時倏地站了起來,晃了晃頭,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大叫道:


    “哈哈哈……真是你啊,蘇邁!”


    “當然是我了,這麽個大活人,白日還能見鬼啊!”蘇邁見顧曠今日頗為反常,渾不似先前清冷孤傲,豐神如玉的樣子,而且眉宇之間還滿是愁容,不覺有幾分擔憂。


    “你似乎不喜飲酒的,到底發生何事?”蘇邁望著顧曠,急問道。


    經這一問,顧曠似乎清醒了許多,朝身側的紅袖點了點頭,紅袖會意而去。


    不一會,便見幾個奴仆模樣的女子步入房中,麻利地將桌椅收拾幹淨,隨後便見紅袖端著茶具款款而來,雪白的肌膚,清淺的妝容,在一襲紅衣的映襯下,顯得楚楚動人,卻有帶著幾分英氣,一切都恰到好處。


    難怪申屠三哥如此動心,這人間絕色,隻怕多半男子都招架不住,蘇邁一見,心中暗道。


    顧曠招唿眾人入座,紅袖自取了幾隻白瓷小盞,添上茶水,又燃上了一支忘塵香,隨後便退在一旁。


    也沒見她如何動作,這雅室之門簾竟在眾人不經間突然消失不見,將這小片空間和外界隔離了起來。


    “快說快說,你到底發生何事,獨自在這喝悶酒,一點也不似你的作派。”蘇邁在引見過眾人後,忙追著顧曠問道。


    顧曠喝了口茶水,長歎了一口氣,隨後便道:“這事,說來話長啊!”


    “不急,你且細細道來!”蘇邁接口道。


    隨後,顧曠便簡略說起這半年的遭遇來。


    那晚蘇邁和陳愚上山並未知會顧曠,第二天當他醒來後,尋不見蘇邁,自去找陳愚二人。


    誰料不光陳愚蹤跡全無,連他那師妹也不見人影,到處苦尋不得,又至掌櫃那問尋,也未得消息,無奈之下,便獨自一人,到了這烏月城。


    本打算在城中逗留幾天,心想蘇邁若和那陳愚等同行,必會經過此地,前後應不過一兩日之事。


    誰料這一等便是五日,也未見蘇邁蹤影,顧曠自打算離開,在臨行前左右無事,便到了那天琅坊的烏月城分店,想看看能否尋得那滿月之花,不料還真被他找到消息。


    那天琅坊掌櫃告之,滿月之花采集甚是麻煩,一月之後會有專人前往萬毒之淵采集靈藥,到時可設法幫其采摘。


    顧曠此番前去乾元城中,其目的也是為了此物而來,既然天琅坊可幫忙采摘,便也樂得其成,再說乾元城中也不一定便有現成之物,萬毒之淵遠在萬千裏之外,若獨自前往,不說成與不成,但是這所費之時,一來一去,也得大半年。


    一番細慮之下,顧曠便在這城中留了下來,得閑之時便至這萬仙樓中聽曲吃酒,日子甚是悠閑,期間還去了一趟天闕山,不過未有所得,如此一晃,便是半年過去。


    數日之前,得天琅坊傳訊,說是那滿月之花已到貨,可自去取,顧曠欣然前往,不料那掌櫃突然坐地起價,說是此行甚為不易,為取得這滿月之花,還丟了兩個夥計的性命,原本說好的二萬仙券,漲成五萬,顧曠取花心切,也顧不得許多,便應了下來,交了定金,約定隔日取貨。


    昨天顧曠放約前往,那老掌櫃竟然又出而反爾,說是有人出了十萬,要這滿月之花,不能賣給顧曠,令他退迴定金,並稍做賠償。


    顧曠當然不樂意,一番糾纏之下,掌櫃放言,隻要顧曠能拿出十萬仙券,拿可將花取走,否則一切免談。


    顧曠孤身一人在外,這半年來逗留烏月城中,所費頗多,能拿出五萬,已然是耗盡資材,如何能湊得如此巨款


    萬般無奈之下,便跑到了這萬仙樓中借酒澆愁,一日一夜,泡在這雅室之中,頹廢至極,。


    好在這數月以來,混跡於萬仙樓中,和這紅袖姑娘頗有幾分相熟,加之顧曠生得俊朗,為人風雅,自然對這年輕女子多了幾分吸引力。


    紅袖姑娘從未見其這般姿態,也是頗為擔心,知其遇到難處,也不相問,便陪其唱酒吃菜,聊為解悶。


    “他奶奶的掌櫃,太不是個東西,竟然坐地起價!”申屠人說得顧曠說完,拍案而起,義憤填膺地罵道。


    “不錯,這狗東西,就是個奸商!”申屠地也叫了起來。


    “話雖如此,買賣買賣,他不賣,我們也沒法子啊!”申屠天想了想,說了一句。


    “這倒也是,這天琅坊家大業大,我們可不敢強來!”申屠地附和道。


    “那也不能不講規矩,咱們便找他說理去!”申屠人又叫道,似乎在這紅袖姑娘麵前,膽氣也粗了不少。


    “蘇兄弟,你怎麽看?”申屠天沒理會老三的話,卻是轉向了蘇邁。


    “眼下,我也不好說,不知那掌櫃之言,是真有人高價相求,還是確想坐地起價,不過以他的作為,多半是後者。”沉思片刻,又道:“無論如何,我們先去探上一探,再行商量計策!”


    “蘇邁,我有辦法!”久未說話的無用,此刻卻突然開了口。


    “你有辦法,是何辦法?”蘇邁聞言,心中一喜,忙追問道。


    見眾人均盯向自己,無用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辦法,隻是,我可以知道那掌櫃的想法!”


    “你同他素未謀麵,他的想法又如何會告之於你?”未等蘇邁說話,申屠人又搶著說道。


    “我有一種神通,可以看破他人心中所想!”無用略一沉吟,隨後道。


    “莫非是……他心通?”顧曠聞言,訝道。


    “算是吧!”無用點了點頭。


    “這是何種神通啊?”蘇邁奇道。


    “傳聞中佛門有一種無上秘法,名他心通,可以看破眾生,一念即起,便可探知。”顧曠迴著,隨後又有些驚異地問道:“聽聞這他心通極難修煉,大師年紀輕輕,便習得此神術,了不得啊!”


    “也不對!”無用聽得顧曠誇讚,急擺了擺手,又道:“其實,我這神通,不是修煉的!”


    “不是修煉?”蘇邁一愣,隨後又笑了笑,說道:


    “難不成是從娘肚子裏帶出來的啊?”


    “是不是娘肚子裏帶來的,我倒不知,不過我打小便會。”無用接口說道。


    “這大概便是天賦吧!”顧曠見狀,說了一句。


    見無用有此神通,蘇邁自是欣喜,正要誇他幾句,便又聽得無用說道:“不過,我的修為不夠,這神通有限,不能被人察覺,否則遇到修為高深之人,也是無用的。”


    “這天琅坊的掌櫃,修為如何?”蘇邁聞言,望向顧曠道。


    “這倒不知,平日裏都在做著生意,也未見其有何修為!”顧曠聞言,搖了搖頭。


    “這天琅坊乃是神州修仙界第一大商號,烏月城分店雖然規模和影響力遠不及總部,但也算一方之主,若說不諳修行也說不過去!”申屠天接口道。


    “對,說不定還是個高手呢,你看他那侄兒姚朔,修為就很高,這在烏月城中,原也算號人物,可惜……”一直未插上話的老二申屠地,此時也乘機開了口,不過,話到一半,便被打住!


    “咳……咳!”申屠天重重了咳了咳,申屠地會意過來,忙閉上了嘴。


    “那姚朔的名號,我倒也略有所聞,在年代一輩子,修為也算不錯,聽說還是這烏月城中一霸呢,沒想法竟是那掌櫃的侄子!”顧曠聞言,也接道,不過這申屠天突然打住,卻讓他有些奇怪,遂又問道:“莫非幾位和那姚朔還有交情?”


    “沒有沒有,我們幾個身份低微,如何能結交那姚大少,隻是聽聞而言!”申屠天忙道。


    蘇邁聽幾人之言,也是心下大駭。


    還真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前日剛殺了人家侄兒,轉眼又要去探這掌櫃的虛實,看那姚朔囂張拔扈,隻怕這姚掌櫃也不是好相與之輩,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抬價了。


    令人不解地是,這天琅坊號稱神州第一商號,按說信譽二字,應是比天還重,姚掌櫃貴為一方之主,如何不知,為何卻再三行這出爾反爾之舉,這不是自毀招牌嗎?


    無論如何,總歸要去會一會,這滿月之花對顧曠甚為重要,實在不行,想辦法湊錢也得幫他得到,隻是自己眼下數人,似乎沒一個是有錢的主,自己剛得了那一萬二千錢,總起來也差之甚遠。


    “我有一策,可試之!”蘇邁沉思片刻,忽然說道,隨後便湊近前去,和眾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不行,隻你們二人,隻怕會有危險!”申屠天聽完蘇邁之言,卻是搖頭反對。


    “你們幾個在這烏月城中,難免臉熟,被人認出反而不妙,而顧曠更不能現身,算來算去,隻有我和無用是生麵孔。”蘇邁說道。


    最後,眾人一致決定,由申屠人喬裝隨行,以防策萬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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