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慶家族現在何處養傷?”魏羈表情陰沉的問道。


    如果真是昨日那神秘男子下的毒手,那慶豐怎麽可能活著離開?


    田怵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急忙起身要走,就在此時,大殿之外突然飛來一道遁光,一神色慌張的田家子弟跪地說道:


    “家主,慶家主失蹤了……”


    “失蹤了?!”田怵勃然大怒:“你們如此多人,竟然看不住他一人?!”


    來人噤若寒蟬,魏羈也聽出來了,這田怵原來早就有所懷疑,早已暗中安插了眼線。


    “還不快去追?!”田怵怒不可遏,那來報之人卻如蒙大赦,唯唯諾諾的退出了殿外。


    魏羈想了想說道:“慶豐明顯有備而來,現在派人去追恐怕已經晚了……”


    田怵何嚐不知這一點,一屁股坐迴座位上,恨恨的拍了扶手一掌,木製的扶手頓時化為齏粉。


    “我早該想……那慶豐怎麽可能把整個家族並入我田家?現在看來他早已投靠了鷓鴣天!我們都被他給耍了!”


    正在二人焦急之時,魏羈頗為冷靜的說道:“好在形勢還沒有到無法挽迴的地步……”


    “哦?魏公子此話何解?”田怵急忙問道。


    魏羈說道:“慶豐大費周章的演了這麽一出,無非是為了對付貴家的元嬰前輩,雖然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時田前輩昏迷不醒,可我們同樣可以確定一點,對方定然沒有元嬰修士,否則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浪費這些時間!”


    “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田前輩昏迷的原因!”魏羈又補充道。


    田怵思索一番,道:“你跟我來!”


    魏羈和田文舉跟著田怵來到一所隱秘的密室,先看到的是在石床錢打坐的田武仁,石床之上躺著一名須皆白的老者,看起來祥和無比,就像睡著了一般。


    “大哥!”田武仁見田怵到來,急忙起身迎接,旋即看到魏羈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麽。


    田怵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石床上的老者,此人正是田家唯一的元嬰修士田三弦,據說其千年之前便已經進階到了元嬰,田家正是托了他的福才成為鳳麟州第一大家族。


    “老祖宗的情況如何?”田怵極為擔憂的問道。


    田武仁長長的歎了口氣,搖頭道:“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也沒有中毒的痕跡,也不知那賊人施了什麽法……”


    魏羈上前拱了拱手,道:“可否讓在下查看一下田前輩的傷勢?”


    “這……”


    田武仁本想阻止,卻被田怵拉到一旁說起話來,魏羈走到石床旁邊,一根手指搭在田三弦的手腕之上。


    良久,魏渠兒突然問道:“如何?”


    魏羈收迴手指,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中毒的跡象,也沒有受傷的痕跡……”


    “這就奇怪了,沒有受傷,也沒有中毒,到底有什麽方法能讓一個元嬰修士昏迷不醒?”魏渠兒皺著眉頭,喃


    喃自語道。


    魏羈搖頭歎了口氣,事實上能夠對元嬰修士產生的威脅的毒屈指可數,他倒是知道一些,可無論哪一種都和田三弦現在的狀況不符,即便對方真是中了某種奇毒,這種程度的毒他們也無藥可解。


    “什麽?!是慶豐搞的鬼?!”田武仁驚叫一聲,田怵剛剛把情況和對方說了一遍。


    田怵則憂心忡忡的點著頭,田文舉突然急道:“父親,武叔,事到如今應該早做決斷才是!那慶豐明顯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說不定鷓鴣天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老祖宗現在生死未卜,就憑我們這些人,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見田怵猶豫不決,田文舉目光淩然的盯著魏羈二人說道:“孩兒倒有一計!”


    “哦?快說!”田怵頗有病急亂投醫的作態。


    田文舉目光狠辣的說道:“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投靠了鷓鴣天,再把這兩名魏家之人交給鷓鴣天,以此顯示我們的誠意!”


    魏羈和魏渠兒聞言心中一驚,紛紛擺開架勢,尤其是魏羈,聯想到魚生臨走前跟他說的那翻話,田文舉是“內鬼”一事在他心中算是坐實了……


    “田家主,您可要想清楚,就算把我們交給鷓鴣天,他們也未必會放過田家,他們既然能對田前輩下毒手,誰能保證不對整個田家下手?”魏羈看似冷靜的說道。


    田怵陰沉著臉,一旁的田武仁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同意魏公子的說法,大哥,鷓鴣天做事一向不講情麵,即便他們能夠接受我們田家,到時候我們也隻是隨時可以犧牲的炮灰而已!”


    雙方僵持片刻,空中突然一道金光劃過,落到田怵的掌心之中,原來是一枚傳音玉符。


    魏羈神識見到傳音玉符,眉頭一皺,其上分明有一片血跡!


    眾人目光紛紛投向田怵,田怵突然捏碎玉符,目光淩冽的一一掃過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們來了!”


    “這麽快?!”田武仁臉色難看至極,田怵握緊拳頭說道:“舉兒,你留在此地照顧老祖宗,兩位,請隨我兄弟二人去會一會鷓鴣天的人!”


    魏羈眉頭擰成個疙瘩,他沒想到那些人來的會如此之快,而田怵的心思,他也能猜到一二。


    作為一家之主,田怵肯定會為整個家族考慮,將他們二人一起帶去,等於說多了個保障,也多了層選擇,可偏偏他們還不能拒絕,一旦在此和田家生衝突,那鷓鴣天的人等於是坐收漁翁之利。


    魏羈握緊魏渠兒的手掌,田怵見此,率先化作一道遁光,三人緊隨其後。


    此刻田家,法術的光華隨處可見,一座座建築如沙堆一般倒塌,不絕於耳的轟鳴聲、慘叫聲、獸吼聲刺激著田怵的每一根神經,他隨手攝來一名渾身鮮血的家族子弟,目眥欲裂的吼道:“守山大陣呢?!為什麽不打開?!”


    被攝來之人已是強弩之末,張口吐出一灘血水,他本是田家為數不多的天才子弟,年紀輕輕便已進階旋照期


    ,有著大好的前途,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生命會以如此簡單的方式消失,一腔的悲憤,最終隻能化作不甘。


    “幫……我報仇!”


    緊握著田怵的手掌逐漸變的冰冷,死亡,在命如草芥的修真界中本就是稀疏平常的小事,田怵早就見慣了死亡,對方臨死前的那句話,要比死亡本身有分量的多!


    田怵雙目通紅無比,眼見周圍火光四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像是一手哀樂,更像一喚醒雄獅的號角。


    吼~~~


    一聲震懾天地的悲憤吼聲,整個天地都為之一震,拚殺之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最起碼在這一瞬間,沒有生命的流逝。


    田怵這一吼,竟是震碎了襲來的數十名黑衣之人,緊隨其後的魏羈微微咋舌,這田怵不愧為半隻腳踏入元嬰之人,緊一吼之力,就能震碎金丹修士的金丹,好在對方不是無差別的攻擊,否則他還得費一番手腳抵擋一番。


    一邊倒的戰場因為田怵幾人的加入出現了逆轉,田怵已經殺紅了眼,旦其所見,絕無活口,魏羈再次見識到了對方強悍的實力,心中暗自慶幸沒有和對方生衝突。


    四人所向睥睨,直到迎麵遇到五名同樣殺紅眼的人,為的正是慶豐。


    “慶豐!”田怵眼睛快要滴出血來,渾身金色的法力宛若燃燒的金色火焰,陡然化作一條兇猛的異獸將五人籠罩其中。


    慶豐麵色一變,五人之中,一渾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男子突然張開披風,其身體之下,竟是空洞洞的一片,金色異獸體型雖大,可那人身上的空洞像是個無底洞,將異獸吸入其中。


    “早就聽聞鳳麟州的“百獸田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陰森森的聲音自黑袍男子口中出。


    田怵聞言反而冷靜下來,惡狠狠的問道:“你是何人?”


    黑袍男子沒有迴答,渾身上下僅露出的雙眼反而看向一旁的魏羈,目中逐漸燃起戲謔仇恨的火焰。


    此時慶豐走上前來,哈哈笑道:“田兄,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都是鷓鴣天派來的精英,你若俯稱臣,我可以保證田家不被滅門……”


    “我呸!你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田某當初是瞎了眼引狼入室,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啊啊啊!”


    田怵本就是霸道的性格,被對方這麽一說,自然激起了渾身的血性,身上金色氤氳再起,慶豐麵色一變,向後退了兩步,站在黑袍男子的身後,麵容扭曲的吼道:“慶豐,你可要想好了!不要因為你一個人的原因,連累了全族人的性命!”


    “誰說田家隻有一人?!”田武仁走上前來,站在田怵身側,目光淩然的說道。


    田怵甚是欣慰的看了一眼田武仁,再次轉頭之時,欣慰的表情瞬時凝固在了臉上,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身旁的田武仁,卻看到一張冷漠到極致的臉。


    “你……?!”田怵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一把詭異的黑色匕正插在其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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