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黨羽,也就是些雜魚混混,一群對定居點收留老人不滿的人。他們結成幾股小勢力,妄圖“說服”軟弱的議事會。


    因為這些人兩年前鬧過事,都在事務安全部備過案。司理娜的抓捕名單也是根據備案名錄列的。


    保安部今夜突然發難,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總有機靈的逃過了抓捕。正當他們驚慌失措的時候,接到了一條神秘信息。於是,原本定在早上的示威活動提前發動了。


    這些人躲在人群裏,他們知道,以保安們的尿性,是不敢穿過人群來抓人的。否則,他們會立刻把和平示威演變成暴亂。


    邱二是第七聯絡組的小組長,主要負責串聯、組織協調和造謠。他帶領的示威人群被堵在前往高樓層的巨型懸浮梯外。


    懸浮梯的門前,有兩排保安隊員組成的人牆,他們的身子藏在電擊盾後。保安分部長戴著“大嗓門”頭盔向示威人群喊話,讓示威者返迴各自的家中,等“天亮後”議事會會給大家一個真相。


    分部長所說的“天亮”,即早上六點,城堡裏的場景發生器會模擬日出的場景。人們會在這個時候起床,開始新的一天的生活。


    示威人群沒有離開,也沒人喧嘩,所有人以靜默對抗對話。


    邱二此時心裏惴惴的,神秘信息之後,他再沒有收到任何指示。在維持樓層秩序的保安隊員的人牆中,他也沒看到“同行者”的身影。按理,至少應該有七八個“同行者”保安分布在各樓層。


    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邱二十分迷茫。如果在要害部門的“同行者”都已遭不測,那麽他們這些負責在外圍呐喊助威的人,是否還要繼續與定居點當政者正麵對抗?


    突然,他的通訊器發出了一聲“嗶”,有信息來了。信息隻有兩個字:“暴亂”。


    邱二下意識地把手伸進褲兜,握住了乒乓球大小的“燃燒球”。他還沒把小球掏出來,前方不遠處的人群發出了喧嘩聲。他望過去,看到有人身體軟軟地靠在另一人身上。人站得太密集了,想倒在地上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沒等邱二通過背影辨認出暈倒的人,身後又有人發出驚唿。他扭頭一看,同組的皮梓秧頭垂在前麵的人的肩膀上。唿喊聲不斷響起,邱二不停地循聲望去,他駭然發現,暈倒的人,都是他的“同行者”。


    隨後,邱二感覺頭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在昏迷前,他似乎聽到保安分部長在喊,“有人暈倒了,趕緊救人。”


    保安部隊的人牆撤走了兩麵電擊盾,留出了一條通道。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推著一輛輛擔架車,來到了示威人群前。


    由於不安定分子盡皆昏迷,沒人帶頭挑事,示威人群也很規矩,他們盡力讓開道,好讓醫護人員去救人。


    距離示威人群十來米的地方,隱身的駱有成對化了妝的任文濤傳音:


    “這個樓層幹淨了。還有六個樓層,咱們要抓緊時間了,剛才那些人的情緒波動很大,好像準備發動了。”


    任文濤急匆匆地轉身離開。


    當駱有成和任文濤通過秘密通道來到六樓時,一百多人的示威人群已經在衝擊電擊盾。由於人群過於密集,前排的人被電擊後,後兩排的人也同時觸電。六樓的代理分部長在不停地喊話,讓人們保持克製,以免出現踩踏傷亡。


    有人向保安部隊投擲了燃燒球,火球還在空中,就被警用守護發出的水炮澆熄了。


    “群情激憤”的狀態下,駱有成很難分辨出誰是於青禾的黨羽,誰是被裹挾的群眾。他不管三七二一,靈魂衝撞群發,示威者像收割機下的莊稼,一排排地往前倒。


    好在越是往下的樓層,示威者越少。因為很多人在保安部封堵通道前,已經去了高樓層。


    任文濤簡單向代理分部長交代了兩句,又匆匆趕往下一樓層。


    五樓的分部長是個很果決的人,騷亂一冒頭,他立刻用水炮驅散了人群。三、四樓的人都很少,沒鬧出多大動靜。


    二樓場麵幾乎失控,好在駱有成及時趕到,控製了局麵。這個樓層的分部長原是被石頭砸斃的穀義,發展的“同行者”也是最多的。代理保安分部長沒有經驗,電擊盾牆一退再退,有五名隊員被燃燒球灼傷。


    一樓是名流的居所,這些人是最怕看到騷亂的。和其他樓層相比,這裏格外寧靜。這裏的保安隊員很少,隻有四個人,其他人都去各樓層增援了。有兩個人盤膝坐在地上,和保安隊員理論是否應該讓外來勢力插足輝山事務。


    駱有成最不喜歡這種瞎嗶嗶的人,直接讓他們暈倒。


    不斷使用靈魂衝撞,駱有成的精神消耗也很大。迴到二十二樓,駱有成讓任文濤幫自己找了間靜室,盤膝而坐,記憶頭盔覆蓋在臉上,讓鑲嵌在頭盔上的心石和靜念石幫自己恢複精力。


    任文濤的通訊器亮了,他看了一眼說道:


    “在八樓、六樓、三樓都捕捉到了於青禾的影像,汪夢在他手裏。他的確有帶人穿行的能力。”


    駱有成有些懊惱地說:“麻煩啊,我該早點把我的猜測告訴你們。”


    任文濤說:“駱先生不必自責,您說早了,我們也未必會信。”


    這時,司理娜打來電話,說接到一樓住戶的舉報,於青禾從他家穿過去了。


    沒多久,司理娜又傳來消息,說堡壘外的監控發現了於青禾的身影,汪夢卻不見了。江小瑜正在追捕於青禾。


    任文濤指示司理娜盡快找到汪夢。


    駱有成立刻去了樓頂,飛出城堡。在高高的城牆範圍內,已經看不到江小瑜和於青禾的身影。不過現在出了城堡,駱有成的衛星通訊器可以使用了,他急忙撥打了二姐的電話。


    電話沒接通。東南方向,距輝山城牆一公裏處,爆出一團亮光,十分奪目。


    駱有成急忙開啟夜視儀,向事發地點飛去。半路上,他遇到了往迴飛的二姐。


    “被他跑了。”江小瑜有些沮喪地說。


    於青禾雖然空間跨越的距離不遠,但閃動的頻率極快。比直線速度,於青禾肯定比不過江小瑜,但他異常靈活。


    如果把江小瑜比作迅捷的獵豹,那麽於青禾就是草原上最有經驗的羚羊。他每一次空間跨越都在折向,行蹤飄忽不定,忽前忽後,忽左忽右,讓江小瑜每次撲擊都無功而返。


    而就在剛才,於青禾放了大招,他突然渾身金光閃閃,險些亮瞎了江小瑜的眼。閃爍之後,附近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也就是說,於青禾是有遠距離穿梭能力的,但或許消耗非常大的原因,他隻會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


    “跑就跑了吧。”駱有成反倒覺得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於青禾這人膽子還是不夠大,以他的能力,躲在城堡裏搞暗殺,議事會的人一個也逃不掉。於青禾之所以選擇逃離,駱有成猜測有兩種可能:


    一是一向溫和的議事會主席突然發難,讓他亂了方寸,他不清楚胡啟言掌握了他多少秘密;


    二是對他們幾個外來者的忌憚。畢竟像文勝這種高等級異能者都翻車了,他自忖自己不可能有能力獨力應付。


    姐弟倆往迴飛,在距離城牆三百米處,突然聽到密集的機械運轉的聲音。城牆的牆體上,露出了一個個黑洞,各類武裝守護將猙獰的炮管、槍管對準了姐弟二人。這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追著於青禾離開的時候,城防係統沒有任何做出任何應對。


    姐弟倆的第一反應是於青禾穿迴了城堡,並奪取了輝山的防禦係統的控製權。


    駱有成和江小瑜向後飛了幾百米,落到了地麵上,防禦係統並沒有向他們開火,它的目的似乎僅僅是警告。好在對峙的時間並不長,在姐弟倆做出應對之前,一輛小型飛翼從城牆上飛出,武裝守護也縮迴了迴去。


    飛翼停在姐弟倆附近,任文濤從飛翼裏出來,連聲向他們道歉。


    原來,輝山的城防係統,是由智腦完全控製的,管進不管出。任文濤解釋說任何人離開輝山,即便是對輝山有敵意的人,城防係統都不會做出應答。但如果想進入定居點,必須獲得身份認證許可。


    換句話說,城防係統永遠不會開槍打你的屁股,但如果你想硬闖,它會打你的胸。


    這種防禦理念有點奇葩,但也體現了輝山議事會的仁慈。駱有成對此不敢苟同。就像城堡內部不設防一樣,隻要想辦法混進去,有太多的空子可鑽。


    坐飛翼迴去的路上,駱有成問任文濤,如果於青禾潛迴輝山,他們會怎麽應對。任文濤說議事會已經在討論了,比較可行的方案是改變局部區域的重力場製造空間扭曲。輝睿公司是做太空艙、太空站設計的,在人工重力領域已經有很成熟的技術。


    駱有成不是很懂,但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他不得不承認,這群書呆子治政水平雖然不怎麽樣,但在專業領域的確有過人之處。


    江小瑜依舊在城堡外部警戒。駱有成和任文濤進了城堡。


    沒有了挑事者,集會的人群在得到官方十二小時內通告真相的承諾後,紛紛散去。


    司理娜依舊沒有找到汪夢,胡啟言無心理事,善後工作交給任文濤全權處置。


    駱有成陪著任文濤盤點了一下戰果:俘獲於青禾黨羽合計四百八十二人。死十二人,其中異能者八人,普通叛逆保安四人;傷九十五人。


    臨時搭建的牢房裏,滿滿當當都是人。最多的一間,關了二十多人。


    任文濤看著都覺得心驚,如果不是先下手為強,這些人暴起發難,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輝山危矣。


    駱有成心說,如果你知道於青禾的計劃,恐怕心髒病都要犯了。


    此時,任文濤的通訊器亮了,他高興地說:


    “你姐夫把審訊專家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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